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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白月光女配 第254節(jié)

    不過,今天的主人翁還是蔣唯,清池也不愿意奪了他的風頭,從眾如流地隱于后。

    雖然清池想過,如今蔣唯作?為周無缺手下的一員大將,派自己的人來為蔣唯來接風也是理所當然。周無缺也并?不是那么顧忌著他人言談的主,即便如今皇帝看重蔣唯,他也一樣敢虎口奪食。

    派的人還是身邊的親信西桑。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顧文知這邊也派人來了,過來的還是上一屆的新科狀元,如今的御史?臺主事,最近幾年在?盛京官場里還小有名氣,也是清池認識的一位老朋友——

    姜曜芳。

    “蔣大人,蔣夫人?!币慌缘慕追甲?揖道?,鳳眼像是春水般明亮,一身略有些泛白?的藍衫映襯下,沒?有一絲的官氣,反而那種沉雅的書?生氣更濃。他的視線微不可見地自清池那雙手上一滑而過。

    清池有一雙漂亮的手,纖纖擢素手,指如剝蔥根。

    廣袖云袍映襯下,只以鳳仙花點?過,這還是蔣唯在?閨中之?樂取得。

    清池微微一笑,抬袖回?避地點?頭。

    悄立在?蔣唯身邊,留給蔣唯來應付這人。

    第217章 六周目(28)

    只因來的人多數(shù)都是蔣唯的親故, 清池也并未去避嫌戴上?什么冪籬。

    初秋時景,夕光燦爛若錦,芙蓉花面俏生生的, 一雙明亮的眼睛偶爾卻像是隔著水霧的月亮,朦朧里帶著清輝。

    這種美有一種淡漠覷人的感?覺, 可但她注視誰的時候, 那種美便具有了一種活色生香之美, 極其瑰麗。

    西桑這次奉周無缺之命,親自來為蔣唯洗風塵。見到悄立他身側(cè)的夫人, 也是被驚艷了一瞬。三年前,曾經(jīng)隨殿下去過安定伯府的他, 自然也是見過王妃的這位jiejie,只是沒想到三年過去后, 為人風姿清麗, 氣度從容, 比起以往有過之而非不如。

    二十歲的桃李年華,濃桃艷李, 嫵媚生姿。

    西桑注意到, 就連那位一向不好?美色的御史?臺主事, 目光也都似有若無地落在了五小姐身上?。

    當然?,此?次前來,各自為主, 都是為了向蔣唯表達其勢力的看?重。所以這會兒, 西桑也是笑著說:“蔣大人,如?今回京可真是時候, 朝中用人吃緊,如?蔣大人這樣?的人才, 真真是誰都搶著。不過,蔣大人對民生更有見解,御史?臺的盧大人應當不會和戶部搶人?”

    明顯針對的對象就是這次過來的姜曜芳。

    姜曜芳聞言,看?向西桑,原本就在認真垂聽的他,耿直地否定道:“西桑先生,我并非是盧大人遣過來?!?/br>
    就一個一本正經(jīng)了得。

    清池恍然?記得,姜曜芳在民生方面也是挺擅長的,不去工部、戶部,這一世反而是入了御史?臺?其中會不會就是有顧文知的影響。

    蔣唯笑道:“西桑先生就是愛開?玩笑?!?/br>
    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姜曜芳是顧文知這邊的人。按理來說,如?姜曜芳這樣?重實際的人,應當是革新?派之屬才是,但其實明面上?,姜曜芳這個御史?臺主事,卻早就投了顧文知的眼,也認可他那一套。

    其他人意外,但是蔣唯和清池一點都不意外,姜曜芳本性?如?此?,雖是出?身庶民,卻其實無法與?普通人共情。

    比起人,更喜歡和不會說話的動植物相處。

    西桑道:“和姜大人開?個玩笑?!?/br>
    清池忍俊不禁,想到西桑從前就很喜歡逗蕭朗陽。一想起蕭朗陽,不免地想到了應宇師父,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樣?。在沒有她蝴蝶的情況下,他果然?不會回盛京,自然?也是不會去西塘。

    一想到這兒,她嘴角的笑意又淺淺地浮了下去。

    不知她為何笑,也不知她為何又不笑了?

    明明是初見,卻有種意外的熟稔,仿佛這女?子哪兒都長在了他的心腔上?,叫他忍不住去關(guān)注。

    越是關(guān)注,就越感?到歡喜。

    至于她為人/妻?

    對于姜曜芳這樣?的人來說,這一點根本不重要。

    他也根本不在意,更別說在意蔣唯的觀感?了。

    蔣唯這樣?細心的人,當然?也是不可能沒有發(fā)覺對方逗留在清池身上?的視線,他看?似笑著,但是眼角眉梢里是沒笑的。

    這些年見過覬覦池兒的人不少,眼前這個愣頭青倒還是第一個。

    不過也正是因清池在跟前,他仍然?還維持著風度,眼下又見這人眼含期盼地看?著她。蔣唯嘴角含著一縷春風般的笑意,“有勞姜大人為我夫婦接風,蔣唯不甚榮幸。不過,舟車勞頓之下,實在無法聊表心意,容我夫婦歇息兩日,再給各位發(fā)送請?zhí)埜魑粚脮r為我們暖居。不知如?何?”

    西???了一眼姜曜芳,臉上?笑意不減:“我家殿下也是這樣?想的,等過幾日再來看?蔣大人?!?/br>
    “好??!苯追甲饕荆苍S是終于想起了正事。其實來之前,顧文知就已經(jīng)說過了。

    “那我送……蔣大人?!?/br>
    聽著這完全像是借口的一句話,西桑嘴角都是一抽搐,這明顯就是看?上?五小姐了。果然?也就在姜曜芳這句話,從他們過來以后一直都是溫潤如?玉的蔣大人,那臉龐側(cè)影都顯得有些冰冷。

    他不笑了,那雙細雨般的眼眸注視著姜曜芳,“姜大人客氣了,不過我夫婦倆雖三年不曾回來了,可這里是生我養(yǎng)我之地,再也沒有誰能比我們更加熟稔。”

    姜曜芳卻像是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被拒了,也只是默默點頭,然?后道:“好?,那蔣大人……”

    他看?向清池,才繼續(xù)道:“蔣大人、蔣夫人,一路順風。”

    清池嘴角一抽,這就不是一個正常人。

    蔣唯似乎有些生氣,眼眸覷了姜曜芳一眼,淡淡地回道:“那就借姜大人吉言?!?/br>
    西桑也說了告辭的話,離開?前還似笑非笑地瞧了下姜曜芳。

    姜曜芳這走的時候,有些依依不舍的,他這樣?一向顯得沒有特別在意什么的人,忽而多了一抹這樣?的情緒,就顯得特別的扎眼。

    蔣唯牽住了清池的手,低聲?道:“一回到盛京,就遇上?這樣?令人厭倦的事?!?/br>
    清池道:“那蔣大人在怪我?”

    她一回來,也像是炮仗一般的扎手,蔣唯哭笑不得地道:“與?你何關(guān)?”

    蔣唯揶揄地瞧著她說:“莫不是要怪我家夫人生得太美。”

    清池嗔他。

    兩人上?了馬車,向內(nèi)城而去,然?后就在途中,忽然?馬車外動靜有些大,原本喁喁私語的兩人都被打斷了。

    “這是怎么了?”他攬起車簾,問。

    車夫急忙道:“大人,前邊在戒嚴,馬車這會兒得停下?!?/br>
    果然?,蔣唯和清池看?見朱雀大街上?前后都有官兵清路,如?他們這樣?的馬車也不得不??吭趦蓚?cè)道路里邊。

    大街兩側(cè)都種著槐榆,此?時正入初秋,葉蔭nongnong,正好?把一些熱氣也給擋去。

    他們的輜重有六車,這并不算多,里面主要是回程一路上?蔣唯帶著清池收羅的一些小玩意,反而是他們的一些用具行禮,早就被若書先送到了蔣國公府里。

    馬車這一停下,自然?這些輜重也是一起停下。

    蔣唯這一次回來,本來除了親朋好?友外,一切從簡,并不打算驚動其他人。就連剛才西桑和姜曜芳過來,也是果斷地把他們送走了。

    倒也沒想到會遇見眼下這樣?的事。

    蔣唯和清池對視一眼。

    他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捧住清池的手,悠悠地說:“夫人,看?來咱們要在這里等上?一會兒?!?/br>
    顯然?已經(jīng)是外邊發(fā)生的事情心知肚明,可就是不說。

    他不說,清池也不問。

    簾子還沒有放下,外邊的景象和聲?音也都看?得見、聽得清,清池遙遙地瞧著街道兩邊被官兵們催促到了兩側(cè)邊的景象。

    這樣?的景象,她曾經(jīng)也見過一次,比之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是前前世了,天大雪,一身銀鎧的蕭朗陽護送逆賊的明清玉到天牢。當然?,可能就是在釣魚吧。

    可見這一次能夠清場朱雀大街的人,自然?也不多。

    清池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人,那便是平定洛地叛亂正好?回京的蕭朗陽。這幾年,自從前戰(zhàn)神周無缺隱退以后,他的風頭就愈來愈盛。

    簡在帝心,簡直就是大夏第二個戰(zhàn)神。

    且這個戰(zhàn)神還一點不遜前任戰(zhàn)神。

    “果然?不愧是戰(zhàn)神啊,場面真大。”周無缺人還未至,他率領(lǐng)的紫雷輕騎就已經(jīng)率先出?現(xiàn)在了朱雀大街那寬闊的道路上?。

    塵泥飛沙,馬蹄奔急,果如?紫雷之稱,紫電青霜莫不如?是。

    這支輕騎的一百多騎,乃是精英當中的精英,男兒英甲在身,颯爽俊朗,叫人見了真是耳目一新?。

    這輕騎里的絕大多數(shù)人,都是清池的老熟人,這一張張張開?了的臉,光是瞧著也是賞心悅目。

    很快,出?現(xiàn)在他們里面,那張叫清池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飛眉入鬢,星眸薄唇,不笑時,總有幾分肖似周無缺的深沉。

    他身下馬作的盧飛快,掠過長街,飛沙走塵,視線筆直地看?著前方。

    這樣?放肆縱馬朱雀大街的人,想想,也就只有蕭朗陽這意氣風發(fā)、不怕天不怕地的少年將?軍才敢了。

    清池回望著這一幕,感?慨頗多,難以從這個已經(jīng)長成男人的青年身上?,發(fā)覺曾經(jīng)那沒臉沒皮、還特別討打的那人了。

    她在馬車窗前看?他打馬而過,感?慨萬千,卻也不知,明明也是長街萍水相逢,蕭朗陽卻一眼看?見了她。

    那雙似曾相識的眼,仿佛迷霧里籠罩的月亮,穿過什么在看?著什么。

    一剎而已,他的心卻定住了,那種酸澀、苦惱,化作萬千情緒,也將?他手里的韁繩給定住了,他下意識地放慢了速度。

    可還是太快,轉(zhuǎn)眼之間,只看?見在這女?子身后那文雅的男子,只看?他們的姿態(tài),也知她已嫁做了人/妻。

    那一刻的感?覺,也像是內(nèi)心錯過了最重要的存在一樣?空虛。

    “將?軍?!?/br>
    親信喚他,于千軍萬馬的荒亂中當頭一棒叫醒了這位叱咤的主將?。

    可所有奇怪的心緒又像是烈酒入肺腑,愁上?加愁。

    “無事?!?/br>
    早就從那馬車前經(jīng)過了,就連那女?子是誰也不知,也不知是哪家的家眷。

    蕭朗陽略微一想,雖然?是匆匆的一眼,但從馬車的規(guī)制,還有其后的輜重打包。

    作為一個曾經(jīng)的河北豪族大少爺,蕭朗陽也算有些經(jīng)驗,看?得出?來他們應當是回京,且身份應當還是這盛京的豪門世家。

    想要知道這女?子是哪家的,只消打聽這幾日有那些官眷回來了。

    倒也不難。

    想到這里,在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驍勇善戰(zhàn)的蕭將?軍也是無奈地撓了撓頭。

    他雖然?是看?中了這女?子,可總不能強取豪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