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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白月光女配 第174節(jié)

    清池認真地瞧向這個年輕的道?士。

    而他恰巧也在看她。

    這種驚人?的巧合,難免讓她心驚膽戰(zhàn),她早就知道?,她從來?不是那個能夠力?挽狂瀾的人?。前四輩子?已?經(jīng)能夠證明,她只是一個庸人?。

    這年輕道?士,也喚她月魄。但他寄意的是,叫她自愛。

    清池想笑,又?想哭。笑的是,從前她的悲劇就是她自己要得?太多,卻又?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是什么,所?造成的。

    想哭的是,也許她該為自己而活,不是為活著而活。

    她現(xiàn)在難道?不是得?到了真正想要的?

    第155章 五周目(2)

    應(yīng)宇為人隨和, 這還是說好一點,說難聽一點就是不著調(diào)。不過他是方外之人,不在意世俗之間的規(guī)矩。

    他帶清池, 也很隨意,餓不著。說難聽一點, 清池覺得如果不是自己這個小?小?嬰兒有成人的靈魂, 不是早被餓死?, 就?是被撐死?了。

    全靠她自己會喊。

    “啊啊??!”一天到晚,小?茅屋里就?是她的聲?音。應(yīng)宇大多時候都在研究各種草藥, 不然就?是在打坐。他一個人過得也蠻愉快,多了一個小?清池, 也是得過且過。

    “好好好,乖乖, 別撕我書, 別撕我書——”眼見她要撕醫(yī)書, 一直在旁邊搗藥哼歌的應(yīng)宇,終于不能不理會她了。

    清池葡萄般可愛的眼睛瞪著他, “哼——”

    自知理虧的應(yīng)宇把甘草喂到她嘴里, “你師父我正在研究百草解毒丹, 你乖乖的,聽話啊。”

    簡陋的茅草屋里各種?草藥的香氣糅雜在一塊兒,苦的, 辣的, 甜的,這其中還隱隱帶著一股嬰兒香。

    清池砸把著甘草甜甜的滋味, 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又被忽悠過去了。只見一邊,應(yīng)宇正在藥臼里搗藥, 不時?念念有詞地?往里邊丟點東西?。那氣味奇奇怪怪的,清池嫌棄地?撇撇嘴。

    到了快中午的時?候,他又煮了一碗糊糊來糊弄清池。

    清池:“……”

    天啦,她真想把這碗糊糊倒在他笑盈盈的臉上。

    清池忍了許久,嬌氣的她直接不吃。

    應(yīng)宇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過他也是活得很通透的人,雖然清池是個小?嬰兒,不過他倒是很尊重她。見狀,愣了一下,馬上就?笑了,捏捏清池的臉,“小?不點,這么小?就?學會挑了?”

    “真的不吃?”他舀著糊糊到清池的嘴邊,清池打死?不吃。她無論那一世也都是嬌生慣養(yǎng)的人,倒是這一世真的過得委屈。

    “不吃啊?!睉?yīng)宇嘟囔了一聲?,“看來是真的不餓。行吧?!?/br>
    清池坐在鋪滿了干草的木盆里邊,小?小?的一個人兒被破舊的絮子抱著,養(yǎng)得倒是白白胖胖的,就?是和之前粉雕玉琢的精致模樣實在相差太多了。也不能說邋遢,就?是這位奶爸帶娃是從來沒想過讓小?嬰兒也漂漂亮亮的。

    清池扭過臉,靠著木盆。

    應(yīng)宇把木碗往旁邊一放,“那餓了再吃吧!”

    他就?在旁邊打坐,閉著眼睛,隨遇而安。清池從前就?在玄清洞住了好幾年,她自己從前也是一個道士,當然知道這是在修行。

    看來是真的不管她了……

    清池嗅著米糊糊那隱隱的香氣,還是堅定下來,她非得把這奶爸給?改造了!

    可惜,大半天過去了,這無情奶爸還在打坐。

    她哇哇大叫。

    沒有反應(yīng)。

    清池:“……!”這什么可恥的大人??!

    清池成功把自己餓到了,她從靠著木盆坐到躺在了木盆里,咬牙堅持著。然后天都黑了——

    她決定不會屈服的。

    應(yīng)宇睜開了一眼,道人們進入那玄之又玄的境界時?,往往時?間的流逝對于他們來說是不存在的。瞧見茅屋黑了,木盆里的小?嬰兒癱倒著,一副愛咋咋的樣子。應(yīng)宇瞅了過來,難得愧疚地?道:“哎呀,小?月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br>
    他把她抱在懷里,輕輕地?搖動,哄著:“餓了吧?師父給?你做好吃的?!?/br>
    算你有良心!

    清池在發(fā)現(xiàn)這位奶爸的心大以后,就?徹底放棄了和他斗氣了。不然最終吃虧的還是她!

    清池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時?,應(yīng)宇睜大了眼睛,終于有些他這個年齡的羞澀了,可隨即而來的是更加陽光的笑容,他一下就?抱起清池,把她放在半空里,喜得都找不到北了:“叫師父,小?月魄!”

    清池有點頭暈,但還是堅持而鄙夷地?大聲?喊:“應(yīng)——宇!”

    “唉!”這老父親倒是應(yīng)得特別的干脆!

    “再叫一聲??!?/br>
    清池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你這個小?娃娃還挺有脾氣?!睉?yīng)宇感慨著說。

    自從清池會說話以后,應(yīng)宇就?花樣百出地?想要她說別的話,那樣子還真有些猥瑣。清池皺了皺眉。當然,未免嚇到了他,她還是寧愿普通點,一年過去了,她終于能說基本?的話語了。

    三?歲那年,清池多瞧了一眼醫(yī)書,主要是上邊一部分的毒術(shù)挺感興趣的。結(jié)果可把應(yīng)宇激動地?不行,竟然主動請纓教她認字。

    清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他也一樣樂呵。

    清池被他那種?閑散的態(tài)度整得沒法?了。

    她習慣了要讓誰回應(yīng),偏偏這一世遇上的他,就?不隸屬于那之中的人。似乎不管她做什么,怎么做,他都能接受。從能夠跑了以后,清池就?越來越淘氣,應(yīng)宇有時?也生氣,生氣完了,反而還向她道歉。

    清池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內(nèi)心也有些歉意,其實她就?是在消耗應(yīng)宇對她的“愛”,用愛來形容應(yīng)該是可以的。清池的心能夠分辨得出,這就?是一種?對她沒有追求的老父親的愛。

    她忽然就?不想再繼續(xù)無底線消耗下去了。

    她也不是想回應(yīng)他,只是想要選擇成為自己。

    “我想要學這個——”某天下午,清池指著應(yīng)宇手里翻爛了的醫(yī)書,說。

    應(yīng)宇回頭瞧著五歲的小?女孩,那雙眼睛出落得極美麗。她認真地?說著這句話,都能感覺到她的誠意。應(yīng)宇從來不把她當孩子看待的,聞言思索了一下,摸著下巴,再問:“真的想學?”

    “真的想學?!?/br>
    應(yīng)宇笑著說:“那行,從今兒開始我教你。”

    清池眼睛一轉(zhuǎn),“是不是很累,很苦?”

    一只大手壓了下她的腦袋,特別溫柔。

    “那你怕不怕???”

    清池吧唧嘴,“怕什么,應(yīng)宇?”

    “咱們小?月魄真厲害,不怕。”應(yīng)宇特別擅長夸夸教育,就?是清池這樣挑剔的人也被他哄笑了。

    當然,她是真的認真開始和應(yīng)宇學醫(yī)術(shù),而應(yīng)宇也沒把她當孩子,比起道士的名頭,山下的人更喜歡稱呼他為白鹿山上的神醫(yī)。不過應(yīng)宇并不把這個名號當一回事,閑來無事就?下山義?診,當然,也是帶著清池的。

    只不過從前就?是單純帶孩子,現(xiàn)在帶著清池,則是會把過程都放在她眼皮子底下。

    百姓們瞧見清池這個雪娃娃,紛紛夸贊:“仙師,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啊,小?仙師未來一定也是鼎鼎大名的神醫(yī)!”

    他們還特別喜歡到清池身邊晃悠,就?為了叫這小?娃娃看看自己。

    清池笑得純良,牙齒雪白,可可愛愛。特別討人喜歡。

    一邊的應(yīng)宇偷笑,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家小?月魄特別能裝,性子嘛,是有些驕傲,不過還是一個心底善良的好孩子。瞧著她認真地?吩咐著病人的家屬要忌諱的食物,口齒清脆,軟糯糯的。特別可愛。

    清池回頭就?瞧見了笑得一臉奇怪的應(yīng)宇。

    她:怪大叔!

    其實前世清池在寧司君身邊學習的時?候,也是涉及過一些醫(yī)術(shù)的,只不過多是養(yǎng)生和草藥,因而她有了一定的基礎(chǔ),學起來也是很快的。

    轉(zhuǎn)眼,到了清池8歲的那年。

    這些年,因為她這個小?朋友,應(yīng)宇是沒有再出遠門云游的,不過就?在今天,他做了一個決定:“小?月魄,我打算去北邊看看,咱們今天收拾東西?吧?!?/br>
    清池已?經(jīng)?習慣了他的心血來潮。最近她正在研究毒蠱之術(shù),也沒避諱應(yīng)宇,應(yīng)宇倒是也沒覺得她學這種?東西?有什么問題。

    大概在他看來,什么術(shù)法?只有用在什么地?方,什么人用才會有什么問題。

    他當然不會覺得自己可愛的徒弟會做什么壞事。

    醫(yī)蠱毒不分家。

    清池回過神來,然后有些不滿地?道:“北邊?最近不是那邊正在打戰(zhàn)嗎?”清池從自己有些模糊而混沌的記憶里想起了什么,不由地?皺眉,“怎么想起去那了?”

    應(yīng)宇習慣了她的早慧,笑瞇瞇地?要摸她的頭。

    被清池習慣性地?躲開,她瞪了他一眼,“不許摸我頭!”

    由于清池這會兒還是孩童,梳的就?是小?揪揪,別提多可愛了,手癢的應(yīng)宇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回應(yīng)清池的疑惑:“在白鹿山待這么多年了,你也大了,也是時?候帶你到處走走了?!?/br>
    “就?這?”

    “就?這?!睉?yīng)宇輕松愜意地?說著。

    他穿著也是縫了不知道多少次,被洗得發(fā)白的道袍,就?那么一笑,卻有一種?山高水長的風流意態(tài)。

    清池一直覺得她這個便宜師父兼奶爸是個頂頂奇怪的人,不過她倒也沒有什么說不好的想法?,點點頭:“那去吧?!?/br>
    對于這一輩子的她,去哪兒都一樣。

    北邊,也未必就?是邊疆啊。

    盡管她心底總還有些陰影,但又說不清是什么。但只要一見她便宜師父這一臉連世界都不放在眼里的笑容以后,她也放松了下來。本?來嘛,沒什么的。

    于是,就?這樣清池和應(yīng)宇踏上了去往北邊的路上,一路上沒有盤纏就?靠醫(yī)術(shù),也不是為了賺錢,只要生活所需足以。應(yīng)宇得過且過的態(tài)度還是深刻地?影響到了清池。其實對于她來說,放下了以后,錢財也好,地?位也好,也不過就?是那么一回事。

    大概過了半年后,他們來到了邊關(guān)。在跟著車隊瞧見了荒莽雪野時?,清池還有些會不過神來。

    “小?月魄,冷嗎?”應(yīng)宇忽然湊過頭來。

    清池是一個八歲的小?姑娘了,她死?也不愿意坐在應(yīng)宇的懷里,雖然那樣足夠暖和,但是她都快成了應(yīng)宇的抱枕了啊!

    清池翻了一個白眼,“你就?別想了,我才不要!”

    應(yīng)宇也不生氣,只是笑著說:“長大了,長大了!”

    他們幾乎已?經(jīng)?在嘉陵關(guān)的路途上了,距離邊關(guān)之城嘉陵關(guān)不到二十里路。清池嘴唇張了張,還是沒說什么。

    “在擔心什么?”應(yīng)宇看出了她的不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