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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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也三十歲,正當壯年,又娶妻生子,妻子也是西郊棉紡廠的職工,所 以生活也算美滿,在別人的眼里,他全家都很幸福,但是天有不測風云,沒想到 在孩子一歲那年,兒子得了重病,兩人把工資花光之后,也不夠治療,當時這孩 子快不行了,他急的滿頭冒汗,能借錢的都借過了,最后他想了小張。 錯誤于是從這里就開始埋下了種子。說到這里,福伯說,如果時光能夠重來 ,他一定不會那么做。 第四卷 第四十四節(jié):占殼終章(下) 福伯接著說:“小張是下鄉(xiāng)知青,后來從農(nóng)村調(diào)回城市,便分配在我們化肥廠中做會計工作,其實我對于會計工作具體也不清楚,唯一知道的一點就是小張是管錢的,他有錢。 每到發(fā)工資時,小張會在前一天晚上拿著一個黑色的手提袋去銀行提款,然后第二天早晨發(fā)給大家。 那時最大的面額是十塊,也叫大團結(jié),當時每月的工資以現(xiàn)在的眼光來看,可能不多,但那時的錢,非常值錢。 盡管非常值錢,但我得到的工資,遠遠不夠支付我兒子的醫(yī)藥費。 這天晚上,又是小張取錢的晚上。 我是氨水車間的工人,下了一個晚班,最后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準備離開這里時,看到小張從銀行提款回來準備進會計室,便叫住了他。 我們是工人,不是坐辦公室的,所以平時看到辦公室的人,都會像看到領(lǐng)導一般,而那些從辦公室出入的人,哪怕是打掃衛(wèi)生的,都感覺自己比別人高人一頭,但小張卻非常平易近人,所以他看到我叫他,便笑著走了過來,問我:“福哥,有啥事?” 我當時還有些難為情,說道:“張會計,明天要發(fā)工資了,你看能不能把你取的錢借我一些?” 小張搖搖頭說:“福哥,這不行,這些錢是大伙們的工資,怎么能借給你呢?大家都知道侄子有病,其實我心里也挺為你著急的,這樣吧,明天我把我的那一份借給你,反正我還沒結(jié)婚,花錢也不多?!?/br> 小張這樣說,已經(jīng)很和氣了,但是我在心里一琢磨,就算是小張把他的工資借給我,再加上我的,還有我老婆的,也差的太遠,而且我們還要過日子,一樣要花錢。 小張已看出了我的想法,便說:“福哥,要不這樣,明天發(fā)完工資之后,我給廠長提議一下,弄個募捐,你看怎么樣?” 小張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我知道這樣肯定不行,因為已經(jīng)捐過幾次了,再捐的話,大家未必繼續(xù)肯捐。 于是我急的走來走去,又不由自主地回到了氨水車間。 小張看到這里,怕我想不開,便跟了過來,說:“福哥,有困難一定能過去,你別想不開,嫂子還有侄子都要你照顧。” 他這樣越說,我越想要那筆錢,于是又苦苦哀求的一番,小張依然說只肯借他的工資與募捐。 我當時也急紅了眼,惱羞成怒。 有一句說的一點不錯,怒向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當時腦子一熱,竟然一把奪過小張的提款包,同時將他推進了氨水池。 小張根本沒有想到我會推他,在他被推入氨水池時,他還有些不相信是真的,因為他一直盯著我,我永遠忘不了他的眼神,似乎在問我:“福哥,這不是真的。” 氨水池有兩米深,就算是純水,如果不會游泳,也可能會被淹死,更何況是氨水? 氨水與硫酸一樣,對人體也有很強的腐蝕性,小張在里面掙扎了一會,叫了兩聲救命,就在也不叫了。 把他推進去之時,我頓時懵了,我知道我殺人了,當時嚇的全身是冷汗,不過當我看到看到錢,又有了力量,于是將錢袋子裝進衣服內(nèi),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 回到化肥廠家屬院,也就是我家,我把錢偷偷地藏好,連我的老婆都沒有告訴,不過她卻在吃飯的時候問我:“你回來之后,臉色一直不好,是怎么了?” 我說這幾天因為兒子的事,太cao心了。 老婆嘆了口氣。 這一夜我都沒敢睡,一直坐在床邊抽煙。 老婆以為我是為兒子的事心煩,所以也沒說什么。 這一晚上,我一聽到外面有警報聲,嚇的拿在手中的煙都掉在了地上,我以為他們是來抓我的,還好,警報只是叫了叫,并沒有真的過來抓來我。 第二天早上,我假裝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就去上班。 剛到氨水車間,就聽到工友們炸了鍋一樣議論著張會計掉進氨水池中。 他們看到我之后,不由問:“吳福,昨晚你走的最晚,張會計掉進氨水池中的事,你知道嗎?” 我急忙說,走的時候,沒見過張會計。 他們說,張會計真中可憐,還沒結(jié)婚就失足掉進了氨水池。 我問張會計呢? 他們說送進醫(yī)院了。 一聽小張還活著,我當時腿一軟,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工友把我扶了起來:“你怎么了了這是?是不是擔心不發(fā)工資了?” 我站了起來,急忙點了點頭說:“張會計掉進氨水池,這工資怎么辦?我還等給兒子看病呢?” 工友嘆了口氣:“小張雖然被送進醫(yī)院,但是耳朵,眼睛,鼻子,嘴巴之中都進了氨水,內(nèi)部完全“燒”傷,已經(jīng)目不能視,耳不能聽,嘴巴也不能吃飯,,雙手與雙腿嚴重燒傷,基本上成了一個廢人,能不能活下來還不一定,那筆工資款也沒有找到,以他目前這個樣子,估計也很難找到,有人猜測那些錢可能也掉進了氨水池,但是打撈后,并沒有?!?/br> 雖然我知道小張受這么重的傷,肯定活不了,但我還是期待著小張不要活過來。 很快又傳來了消息,小張死了,死的時候,全身因為“燒”傷,不能穿衣服,光溜溜的就像一根蘿卜。 我不敢相像,他在死時受到了什么苦難,一定是每呼吸一下,就極其痛苦。 小張死后,車間主任說,工資會補發(fā)給大家的,讓大家安心上班,于是我又領(lǐng)了一份工資。 關(guān)于小張為什么去氨水車間,失足調(diào)入了水中還在持續(xù)調(diào)查。 我知道這樣一直查下去,紙肯定包不住火。便慢慢的放風說小張欠了賭債,拿工資還錢,最后錢沒了,沒辦法面對工友,于是就跳入氨水中自殺。 沒想到,我這個謠言,竟然成真,大伙都認為是小張欠錢自殺。 不過,小張已經(jīng)死了,也不再追究這件事,但每次工友們說起小張的事,都很不屑一顧。 這件事就這樣完美的過去了,因為那些錢,我兒子也吃得起特效藥,慢慢的好了。 我老婆知道我兒子吃了特效藥后,也很懷疑地問我,怎么會突然有了錢,我說這錢是我撿的。 因為這錢用在了我兒子身上,她也沒有繼續(xù)問下去。 但不久之后,我每次做惡夢,都夢見小張來我。 他已經(jīng)被氨水“燒”的面目全非,很痛苦地爬向我,就像一只去了殼的蝸牛一樣,每爬一步,地面上都是因為氨水“燒”身體后,滲出的體液。 他一邊伸出手,一邊用很沙啞的聲音說:“我真的很痛苦,我真的很痛苦,福哥,你為什么推我啊?” 每次做這種夢,我都會驚醒,以至我不斷失眠,我每天都在經(jīng)受著良心的折磨,直到一年之后,我不在做這個夢,也漸漸的忘了這件事。 兒子治好了,慢慢長大,從爬到走,從幼兒園到小學,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直到兒子上三年級時,有一天他哭著放學,說了一句話,徹底打破了我們家庭的平靜。 我看他哭,就問:“乖兒子,你怎么了?” 兒子說:“我被同學們打了,他們說我是野孩子?!?/br> 當我聽到這里,也非常生氣,這些孩子太沒教養(yǎng)了,怎么能說我兒子是野孩子呢? “他們說,我不是你兒子?!眱鹤永^續(xù)說:“因為我一點都不像你。” 這時妻子走了過來,拉起兒子說:“你別聽他們胡說,明天我去告訴你們老師,管管他們?!?/br> “你們打小報告,以后他們會更看不起我,也更不愿意與我玩?!眱鹤涌薜母鼈?。 童言無忌,我不由仔細看了看兒子,發(fā)現(xiàn)他確實不像我,我想努力找出來一處,他像我,但是我也找不出來。 但我突然感覺他的相貌有些像一個人,這個人在腦海中存在,我卻一時忘記是誰。 我不禁問老婆:“他是我兒子嗎?” 老婆當時就愣住了:“你不信我?” “不是,我只是問問?!蔽艺f。 “問問也不行?!崩掀女敃r氣壞了:“吳福,我嫁給你的時候,可是處女,一年后有咱們兒子,你竟然懷疑我?這事,咱必須說清楚,你馬上帶你兒子去檢查?!?/br> 我當時感覺自己有些沖動,我確實不該怪她,我老婆與我確實都挺潔身自好的,兒子一定沒問題。 不過,這件事,終究在我們家庭中留下了一個陰影。 兒子又上初中,高中,一直到畢業(yè),這時已經(jīng)九幾年,他每次來化肥廠時,都會有人看到他說:“咦,這不是小張嗎?” 甚至有的與我一樣大的工友,開玩笑地叫起我兒子叫小張,還開玩笑地說,小張,你當年欠我們的錢還沒還呢,就這樣的走了,你是瀟灑了,但我們的工資卻晚了半個月,過了一段吃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沒錯,我也終于發(fā)現(xiàn),我兒子向誰了,就是小張,我越看他,越像小張,二十年前的一幕當時又像漲潮一般浮現(xiàn)了。 第四卷 第四十五節(jié):福伯結(jié)局 雖然我不想自己的兒子長的不像我,卻像小張,但我兒子的外貌確實是小張的翻版。 我腦子一片混亂,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我老婆偷了漢子——這個漢子就是小張。 但這不可能,我老婆確實是處女,而且一年后有我兒子。 而小張與我老婆根本就沒見過,并且我老婆比小張大了五六歲,太多的不可能也說明我兒子不可能是小張的種。 但目前這種情況又如何解釋?我又想起了在我兒子三年級時,因為別人罵我兒子是野種時,我老婆讓我去檢驗,但我那時并沒有檢驗。 我甚至感覺自己有點傻,不知道去檢驗,于是就偷偷地弄了幾根兒子的頭發(fā),去醫(yī)院檢查了一下dna配對,結(jié)查證明我們確實是父子。 這時,我才真的開始害怕,不由意識到是小張的靈魂,一直占據(jù)著我兒子的軀殼? 我本想我推小張進入氨水池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幾十年,時間會磨平所有的傷痕,但現(xiàn)在我卻猛然感覺,小張這件事直到今天,只是個開始,從他死的那時起,便以我兒子開始延續(xù)。 但我也只能接受這個,我兒子長的像小張這個事實。 如果真是小張的靈魂占據(jù)了我兒子軀殼,那么我愿意養(yǎng)他,以彌補我以前的罪孽。 所以我想兒子像小張也無所謂,只要他是我親生兒子就行,但我沒想到是,我兒子畢業(yè)之后,卻游手好閑,根本不去找工作。 如果說這種情況很糟糕,那么之后的情況更遭。 我兒子結(jié)識了一些歌舞廳的混子,竟然開始吸毒。 他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我第一次知道他吸毒,是警齤察通知我去警局領(lǐng)人。 我當時真的不敢想像,面前這個吸毒的人,竟然是我那個上學時年年拿優(yōu)秀成績的兒子。 從警局出來之后,我把他狠狠罵了一頓了,但他卻沒像是沒事人一般:“我不和你計較,不是因為你是我老子,而是因為你給我花,否則我一定把你的嘴縫上?!?/br> 當我聽到這里,第一次感覺心中很涼。 于是控制給他錢,但沒想到他竟然借高利貸,以至于讓那些財務(wù)公司領(lǐng)著人上門,把我家的門潑了紅漆: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欠債不還,天打雷劈。 也正因為這樣,原本我們家的名聲,在化肥廠家屬院中還行,很快變成了人見人躲的級別,仿佛我們就是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