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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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寒香閣,蘇有容也不待人通報,徑自闖入主屋,正看到蘇百川端坐桌前讀書,當(dāng)下冷笑到:“好個圣人門生讀書人!兄長,圣人難道沒教過你不問自取是為偷么?” 蘇百川見他門也不敲便闖進來,先是一愣,聽他說話,才知道是自己扣他信件的事情被知曉了,當(dāng)時心里一虛,卻在想到那封信上柔美字跡的時候心里一酸,揚眉說到:“子淵,你是不是又沖撞了什么了?居然這樣門也不敲就闖進兄長書齋,還懂不懂最起碼的禮數(shù)?!” 蘇有容聽他說話,不怒反笑,自大咧咧地往旁邊客位上一坐,只是看著他冷笑,看得他心里發(fā)毛:“你邪笑什么?” “我笑你還有臉說禮數(shù),我和懂禮的人講禮,和無禮的人何必講禮?我也不和你打啞謎了,信還我!”蘇有容冷了臉色,手一伸。 蘇百川哪見過他這樣子,又想到婚事被他所奪,心里火起,怒的拍案而起:“放肆,我還正要問你!”他拿起旁邊書里夾著的信,揚著:“世妹信上所說是何意?原來你并非與她商定,而是自作主張向圣上求親,要強娶她么?” 蘇有容見他斷章取義,心里又好氣又好笑,心說我一把年紀(jì)的人了,跟這中二公子病的小子置什么氣……當(dāng)下斂去眉間怒意,淺笑開口: “原來是因為此事,那便是兄長你誤會了,我和世妹情投意合,她信中所說沒有商量,是指我臨場機變,她沒有準(zhǔn)備罷了,那日太子爺作何打算,兄長你也是知曉的,你也不愿意看著世妹落人太子手中吧?”他抬頭,盡量真誠地看著蘇百川:“兄長你已經(jīng)被圣上親口賜婚如婳世妹,故而也只有小弟出手才能救下如箏世妹,想來兄長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這廂退讓,誰知蘇百川卻反而以為他是心虛才語氣大變,當(dāng)即眉毛一豎:“她被太子盯上,你便趁機強娶了她么?你這樣和太子爺所為有何不同,你區(qū)區(qū)一個庶子也敢覬覦侯門嫡女,還知不知道廉恥二字?” 他這一番話把蘇有容剛剛壓下的火氣重又激了起來,當(dāng)下也顧不得什么長幼身份,一拍旁邊小幾起身喝道:“蘇百川,你說話放尊重點!”盛怒之下,他忘記了來到這個時代以來學(xué)的什么長幼禮數(shù),不知不覺便拿出了前世的氣勢,一雙鳳眼隱含怒意,精光乍現(xiàn),看的蘇百川一愣。 “什么強娶,什么覬覦!我和如箏兩情相悅,不過是因著你在這府里,她煩氣你才不愿嫁給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反來誣賴我?!太子爺要她入府是做妾的,我是要堂堂正正娶她為妻,這又怎能相同?我是庶子,但我也是國公府的三公子,不是什么阿貓阿狗,再說,配不配的上,不是你這個兄長說了算的,要箏兒自己說了才算!”他略壓了壓火氣,卻沒有給蘇百川還嘴的機會: “我不娶她又如何?兄長,你自思量思量,即便是我沒有向圣上求旨,即便我這次出征東夷戰(zhàn)死沙場,你又能如何?抗旨不娶如婳?還是把如箏抬入府做平妻?你心里也知道,她與如婳早已事成水火,你還要打什么娥皇女英的主意么?”他一連串的質(zhì)問,問的蘇百川啞口無言,心內(nèi)一片酸楚。 蘇有容的火兒也撒的差不多了,卻還是看蘇百川不順眼,當(dāng)下涼涼說到:“兄長,我明白告訴你,如箏世妹不說恨你入骨,最起碼也是畏你如虎,你若是真為她好,便不要再打她主意,我和她是兩情相悅,自己求的也好,陰差陽錯成的也罷,此生我是非她不娶,她也是非我不嫁,我蘇有容這輩子生是她的人,死是他的死人,你就斷了覬覦你弟妹的念頭吧,不然可不要怪我不客氣!” 蘇百川聽他話說的如同市井無賴一般,又被他話里和如箏的情意刺了心,當(dāng)下怒到:“你放肆!你這是跟兄長說話的態(tài)度么?” 蘇有容斜睨了他一眼,目光森冷看的蘇百川心中一顫。 “呵呵,兄長……”蘇有容徑自走到他書案旁,拿起如箏的書信放在懷里,斜睨著蘇百川: “我叫你一聲兄長,外人不知,難道你自己也不慚愧么?蘇百川?還是說……我該叫你蘇有容?”他冷笑著:“以后,再要拿出兄長的身份壓我的時候,不妨捫心自問,你我二人,到底誰先出生,誰是兄長,又是誰,頂了誰的名字,奪了誰的兄長名分!”冷冷撂下這么一句,他轉(zhuǎn)身摔門出去,留下蘇百川在屋里暗自運氣。 99情定(四) 武國侯府。 天擦黑的時候,如箏在琳瑯的閨房醒來,看著旁邊一臉關(guān)懷之色的謝氏,和不停偷笑的琳瑯,腦子里一嗡,蹭地從床上坐起身:“舅母……表姐?!币痪湓掃€沒說完,她的臉便紅了個透:自己這是辦的什么事??!心里一松居然在表哥書齋里睡著了……還睡在了人家懷里! 現(xiàn)下,她只盼謝氏琳瑯不知道具體情狀,但是想就能想到,這大概是不可能的。 如箏羞得嚶嚀一聲把頭埋在膝間,任琳瑯怎么拽,就是不抬頭。 旁邊謝氏失笑道:“好了,箏兒,你一向端謹,舅母都知道的,不過這件事事出突然,你也受了不少罪,又是在舅家,你怕什么,難不成你準(zhǔn)備一輩子就這么埋在你jiejie被子里?” 她一席話,說的如箏也笑了,慢慢抬起頭,下地向著謝氏福了福:“舅母萬福,箏兒今日無狀了……舅母說的對,好在是在舅家。” 琳瑯笑呵呵地看著她:“好了箏兒,無妨的,哥哥都跟我說明白了,倒是還沒恭喜你,喜得佳婿啊!我當(dāng)初就看你倆不對……又送琴,又送……” 如箏見她一高興就什么都要說出來,唬的一步跳上去捂住她嘴:“多謝表姐,小妹還沒恭喜表姐,心上人神勇威武,一到東夷就大勝一場……” 謝氏看著她小姊妹倆相互揶揄,樂不可支地扶了扶腰:“哎呦,兩個小祖宗,快別說了!箏兒趕緊梳洗一下,出來用個晚膳……” 聽謝氏這么說,如箏才想起看看天色,不由得嚇了一跳:“舅母!已經(jīng)是上燈時分了!不行我要回府了!”說著便慌慌張張要找外衣。 謝氏笑著攔住她:“罷了箏兒,我剛剛已經(jīng)叫你表兄去你家跟老太君告了假,今日天色已晚,就在舅家住一宿,也和你表姐說說話兒……” 聽聞老太君準(zhǔn)了自己住在舅家,如箏不禁喜出望外,當(dāng)下便笑著點了頭,隨琳瑯梳洗了,又用了晚膳,看了看謝氏,她的臉色又現(xiàn)出一絲猶豫: “舅母,如今我的親事……舅舅必定十分失望吧?”她咬唇垂眸,許久沒有浮上心頭的不甘,又冒了出來。 謝氏愛憐地拍拍她手:“箏兒,不必如此,蘇家那孩子雖然是個庶子,但你表兄和他交好,言語間倒是多有褒揚,你舅舅也很喜歡他的,今次你被賜婚,他雖然有些憐惜你嫡女出身,卻要嫁給庶子,但是還是替你高興的,你若不放心,一會兒便隨我去自己問問他,可好?” 如箏聽她這么說,才略放下心,點點頭隨著謝氏琳瑯到了主屋請安。 一進門,便看到自家舅舅正坐在書案后面翻著一卷書,如箏忐忑不安地上前,?!酰?/br> “舅舅萬福,箏兒來給您請安了。” 崔侯抬頭看看她,臉色沉肅,卻遮不住眼底流露出的寵溺,他輕嘆一聲,伸手虛扶:“罷了,起來坐下說話。” 如箏點點頭,咬著唇坐在旁邊圓凳上,謝氏和琳瑯也進來見了禮,坐在一旁。 崔侯上下打量了如箏一陣,說到:“又瘦了,看來寄希望于林府好好待你真是癡心妄想,希望將來蘇家那個孩子,能把你喂得胖一點吧……” 他一言出口,謝氏和琳瑯都笑了,如箏卻抬頭看著自己舅舅慈和的笑容,眼里又浮起一層霧氣:“舅舅……箏兒給咱們蘭陵崔家丟臉了……您不怪我么?” 崔侯搖頭嘆道:“罷了,什么蘭陵崔家,不過是明日黃花罷了,只要你過的舒心快意,舅舅就放心了!你娘倒是嫁了高門嫡子,還不是任人磋磨?我看,還不如有容那個孩子,反倒懂得珍惜……” 聽他提到崔衡的婚姻,謝氏略微嗔怪的喚了他一聲:“侯爺,好端端地提起阿衡的傷心事做什么,如今箏兒自己選了如意郎君,阿衡在天有靈,也會欣慰的!” 崔侯點點頭,對如箏說到:“箏兒,就是你舅母說的這話,只要你自己喜歡,舅舅和你舅母就全力支持你,莫怕,嫁入國公府,若是有人欺負你和蘇三郎,你就來找舅舅,你爹偏心,你就拿舅家當(dāng)娘家,有我在,盛京便沒人敢小看你!” 聽了舅舅的話,如箏心里一暖,笑著伸手擦去眼角淚滴:“嗯!有舅舅在,箏兒什么也不怕!”她重重點頭,逗笑了一屋子的人,滿室歡聲笑語,沖散了幾日來縈繞在如箏頭上的烏云…… 如箏梳洗了和琳瑯躺在床上聊蘇有容和凌朔風(fēng)的時候……蘇有容正在自己書房羅漢床上偷偷地看著如箏的信竊笑…… 雖然在崔家已經(jīng)聽如箏大略說了一遍,但是現(xiàn)在看到那一疊厚厚的信箋,感受著著字里行間那種nongnong的情意,仍然實在是…… shuangsi了! 把信從頭到尾看了三遍,他小心疊起信紙,揣在衣服里,仰頭滾在床上,帶著一個心滿意足的微笑四仰八叉地躺倒…… 好吧!實施b計劃!這次東夷之戰(zhàn),要認真拿個好成績回來才行??!——朦朧入睡之前,他這樣想著,抬起右手看了看虎口那里一向不愿示人的薄繭,露出了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 與此同時,內(nèi)院漪香閣,廖氏一邊合計著自家兒子的婚事,一邊聽著曹家的報上午后在二少書房發(fā)生的事情。 聽完曹家的的回稟,她放下賬本,唇角露出一個冷笑:“哦,是么,他是這樣說的?” 曹家的低眉順眼的立在那里點了點頭:“是,門外的小廝聽得清清楚楚的?!?/br> 廖氏冷哼了一聲:“無妨,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他也不過就是說說罷了,再說,京師里稍微上點年紀(jì)的人,差不多都知道這件事,早出生三個月又如何?如今他不還是要管我的川兒叫兄長?” 曹mama見自家主子面色帶了一絲薄怒,趕緊隨聲附和:“夫人說的是,三少怕是也在哪兒喝了酒回來,才言行無狀,想來也不是什么大事?!?/br> 廖氏冷笑著抬眼看看她,沉聲說道:“此事,的確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有容居然在宮宴上露了這么一手兒,還自請隨軍出征……沒想到壓下了他的文才,到成就了他的武藝,果然不愧是衛(wèi)氏那個賤人的種……”她咬著牙,這樣忿忿地說到:“只是不知,他這一身武藝是從何而來?!?/br> 曹家的心里一顫,趕忙跪下:“夫人恕罪,奴婢于此事上也是一頭霧水,那衛(wèi)姨娘的武藝早已經(jīng)廢了,按說也無法教導(dǎo)三少……請夫人給奴婢一點時間,奴婢一定將此事查清,回稟夫人!” 廖氏斜睨了她一眼,嘆道:“罷了,你起來吧……” 她撥亮燭心,又拿起賬本:“也不必查了,說來倒是我大意,任他協(xié)理了三年庶務(wù),沒有造就出第二個老三,反倒讓他將個寒馥軒經(jīng)營的如鐵桶一般,你去查,你從何查起?他那幾個小廝一個一個都是死忠于他,潑水不入的主兒!”她嘆了口氣,又露出笑容: “好在川兒的婚事并未受到影響,大不了等婳兒進了門,攛掇世子爺把他們分出去,也省的天天在我眼前晃,看得我煩心,母子都是一副狐媚樣子!” 曹家的俯身說道:“夫人所言極是,那衛(wèi)姨娘前幾年看著還是知分寸的,這幾年愈發(fā)無狀了,著實可惡!” 廖氏冷哼一聲:“還不是他那個好兒子,自打落水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居然就靠到凌霜閣那邊去了,那賤人有了念想,心氣兒一順,身子自然也就好起來了,眼見這段日子,世子爺去她那里日漸勤快,若非她還算識時務(wù),不敢留世子爺過夜……我必除了她!” 曹家的看自家夫人眼中又露出兇光,心里也是一顫,又一陣發(fā)愁:如今的寒馥軒,再加上凌霜閣……可不是幾年前那個任她們磋磨的軟柿子了!夫人盛怒之下,難做的也只是她們這些下人,還是勸著些才好吧…… 想到這里,她露出一個諂媚的微笑,向廖氏說起如婳的好來,果然成功混了過去,廖氏漸漸熄了怒火,轉(zhuǎn)而和她商議起蘇百川和如婳的婚事來。 國公府蘇家作為京城的第一大世家,府邸自然也是很大的,在這十幾個院落組成的大宅子里,有一處一直是個特別的存在。 凌霜閣,有著美麗名字的二層小樓,隨著居住在這里主人命運的變遷而為全府下人猜度,冷淡,復(fù)又忌憚。 清晨,凌霜閣的主人,國公府世子的貴妾衛(wèi)氏照例推開了靠著院墻的那扇窗,如往常一樣等待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男人——卻不是蘇清辭。 那張熟悉卻怎么也看不厭的臉出現(xiàn)在窗前時,衛(wèi)氏剛剛沏好了一杯nongnong的正山小種。 “娘親……”蘇有容輕手輕腳地翻過窗戶,落在木質(zhì)的樓板上,只發(fā)出了微不可聞的“吱嘎”聲。 看著自家兒子似是有意露一手的樣子,衛(wèi)氏寵溺地笑了,歲月似乎是放過了絕色又苦命的她,這晨光中的一笑,讓對面的蘇有容再一次感嘆自家娘親芳容永駐: “娘,您又逆生長了,再過幾日,別人就會以為我是您弟弟了……”他笑瞇瞇地走過來坐下,捧起自家娘親沏的好茶:“嗯,好香……” “又滿嘴胡言亂語,也是快二十的人了……”衛(wèi)氏這樣嗔怪著,臉上卻顯出一個十分受用的微笑:“今日怎么有時間早早來看我?” 蘇有容抬頭看看衛(wèi)氏:這個娘親本不屬于自己,卻是自己來到這個異世之后最初幾年唯一給了自己溫暖的人,不知不覺地,他也就將她當(dāng)做了自己真正的母親: “今天閑,而且心情甚好,來和娘親分享一下……” 所謂母子連心,雖然他不說,衛(wèi)氏也知道最近一段日子他心里很苦,前幾日他來告訴自己隨時準(zhǔn)備收拾細軟的時候,更是唬了自己一跳,問他,他卻又不說,今日看到自家兒子這樣歡欣,她才松了口氣:“哦,我容兒有什么好事情,趕緊告訴姨娘聽聽!” 蘇有容見她屢教不改,皺眉抬頭看著他:“娘親,說了多少遍了,沒人的時候不要自稱姨娘!我是你生出來的,明里不許,暗地里還不能叫聲娘親么?!” 看著他假怒真嗔的樣子,衛(wèi)氏心里一暖:自從他四年前落水又奇跡般活過來之后,就好似變了個人一般,令自己在這府里如死木枯灰一般的日子也有了一絲亮色,她笑了笑,點點頭:“娘知道了,你說吧。” 蘇有容這才滿意地笑了笑,臉又紅了:“娘親,我不是告訴過您,我喜歡一個女子……結(jié)果被她給甩了……”聽他這種著三不著兩的話慣了,衛(wèi)氏也能大概猜出他是什么意思: “嗯,然后呢?” 蘇有容低頭嘿嘿笑了幾聲,才抬頭,眼睛亮亮地看著衛(wèi)氏:“昨兒她告訴我,她喜歡我,要嫁給我了!” 聽了他的話,衛(wèi)氏大喜過望,她雖然深居簡出,但多少知道些那個女子的事情,定遠侯府的嫡長女……多好的一樁婚事,這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自家兒子終于得償所愿…… 她喜地摸了摸他的頭:“我容兒真是好福氣,娘親也要賀你夙愿得償了!” 蘇有容瞇著眼睛點點頭,笑到:“所以啊,娘親,前次我說的計劃取消了,您就踏踏實實地等著當(dāng)婆婆吧,等我從東夷回來……” 他此言出口,衛(wèi)氏眼神又暗淡了一下:“容兒……你要當(dāng)心?!?/br> 蘇有容鄭重地點點頭:“娘親你放心,無論是為了你,還是箏兒,我一定會好好回來的!”他抬頭看著衛(wèi)氏:“父親欠您的,便由我來還,如今漪香閣那位已經(jīng)是二品誥命,兒子賺回來的這個,自然是要封母親的!” 衛(wèi)氏笑著搖搖頭:“娘親不求你封侯拜相,只求你平平安安的……況且,我不過是個妾,嫡在不封生母,這是本朝的法令,我兒切莫大意輕狂,讓人尋了錯處去……” 蘇有容淺笑看著衛(wèi)氏:“娘親,我懂的……不過您等著,我不會讓您一直這樣委屈下去的!” 衛(wèi)氏微笑著搖搖頭,知道多說也無用,而且每每看到這樣拋卻了孩子氣的兒子,她都有一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欣慰感覺。 聽著外面漸漸傳來丫鬟們梳洗的聲音,蘇有容放下茶杯,笑著從懷里掏出一個青色的荷包,紅了臉說到:“娘親,這個……幫我打個相配的絡(luò)子……我先走了!” 衛(wèi)氏笑著看他越窗而出,又拿起桌上的荷包,她如何不知這是何人所贈?淡淡的沉水香氣傳來,她心里又是一喜:這孩子,也是個有心的呢…… 100祈福(一) 第二天清晨,如箏早早起床,便覺得神清氣爽,心里掛念著老太君,她謝絕了舅家留她再住一日的好意,早早帶著浣紗拜別了舅舅舅母,回到了定遠侯府。 入了二門,如箏并未轉(zhuǎn)回沁園休整,而是直奔慈園給老太君請安。 一進門,如箏便看到老太君笑呵呵地沖著自己招手,旁邊宋氏刁氏也在,都是滿面喜色,宋氏旁邊除了如詩,還站著久未謀面的如松,最奇怪的是,自家這個一向沉穩(wěn)端直的大堂兄,此時居然面色飛紅,一副難得的羞澀樣子,她心中一動,想到如松的年紀(jì),心里便有了幾分計較。 如箏幾步走到老太君身前,福身請了安,又給宋氏刁氏請安,末了來到如松身前微微一福:“大哥哥可是稀客,看來定是有好事要告訴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