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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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箏這才回過神,趕緊轉(zhuǎn)回目光,裝作無事一般和如詩一起轉(zhuǎn)身向著暖閣走去。 “不過是灑了些茶,咱們也沒有責(zé)備她……宮里實(shí)在是太可怖了……”如詩兀自嚇得回不過神來,這樣喃喃說道。 如箏沒有接話,她如何不知那宮婢被殺,自然是太子為了警示自己不要多話,不要掙扎,心里不由得對太子的暴戾行徑更加憤慨恐懼,此時的她,內(nèi)心已是一片死寂,她沒有想到,今生自己的掙扎求生,換來的依舊是山重水復(fù),九死無生的結(jié)局。 她二人剛剛返回暖閣,還沒來得及坐下,便有內(nèi)侍來傳旨宮宴開始,房內(nèi)的各家命婦小姐便陸續(xù)隨著宮婢們出了暖閣,如箏趁亂將簪子插好,隨宋氏她們走入乾元殿,與早已等在那里的男賓們一起,對著主位上的明德帝等人行了大禮,又分品級坐下。 如箏惴惴坐下,心里忐忑不安,偏偏定遠(yuǎn)侯府的位子因著老太君的緣故,離著皇族主位很近,如箏心里更慌,眼睛根本不敢看向高處,目光閃爍間,卻無意中對上對面一雙好看的鳳目。 如箏也曾經(jīng)想過,再見蘇有容時,他眼中會流露出怎樣的目光,是傷感,冷淡,憤怒還是無奈,今日再見,她卻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全然想錯了,他眼中流露出的,只有平和,鼓勵,還有淡淡流轉(zhuǎn),又努力壓抑著的絲絲情意…… 一眼相知,一念天涯,此時的如箏便再也移不開目光,只癡癡地盯著他,似乎像是想要把這個人的樣子,深深地刻進(jìn)心里…… 對面的蘇有容被她盯得臉上的笑容終于掛不住,忙低頭掩去了唇角的抽動:這丫頭……不對勁兒啊……此時不是應(yīng)該看我一眼就趕緊轉(zhuǎn)開臉…… 他突然想到剛剛開宴前,恭王拉住他悄聲說的話,心內(nèi)一凜:難不成,那一位已經(jīng)出手了! 想到此處,他抬眼看著主位上的太子,心中漸漸升起一絲戾氣。 此時,精致的水陸奇珍被陸續(xù)端上案幾,明德帝抬手笑到:“今日冬至,朕和皇后在乾元殿設(shè)宴款待各位愛卿,雖為宮宴,也是家宴,各位愛卿不必拘束,盡興便是!” 眾人趕緊起身,齊聲感謝皇恩浩蕩,澤被萬民,明德帝又揮手令大家坐下,宮宴正式開始。 觥籌交錯,如箏卻無心宴飲,勉強(qiáng)保持著得體的微笑,聽著旁邊各家命婦之間低聲的寒暄,耳朵卻一直注意著主位上的動靜。 不一會兒,各家公卿開始起身祝酒,蘇府那邊便是世子蘇清辭代替自家年邁未曾入宮的父親,起身?;实廴f壽無疆,祝大盛國祚永繼。 明德帝笑著滿飲了一杯,又問候了老國公和老誥命的身體,待蘇清辭跪謝了,明德帝又笑著轉(zhuǎn)向定遠(yuǎn)侯林承恩:“林愛卿啊,朕聽說你和蘇愛卿兩家正在議親?” 他一言出口,國公府和林府眾人都是一醒,各懷心事地看著明德帝。 林承恩趕緊起身離席,施禮答道:“啟稟萬歲,微臣的確正是在和蘇大人商議兩家兒女的親事,已經(jīng)差不多定下了……” 明德帝饒有興致地看看兩家坐著的小兒女,欣慰地點(diǎn)點(diǎn)頭:“不錯,這盛京各大世家里,你們兩家的后一輩也算是人才濟(jì)濟(jì)了,只是不知定的是哪兩個???” 聽了明德帝的問話,如箏的手在袖里暗暗攥成了拳,雖然她知道,如婳的親事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此時卻還是忐忑不安,生怕蘇百川鬧出什么亂子來…… 此時,蘇清辭上前一步,躬身答道:“回稟陛下,我兩家議的,是犬子蘇百川和林大人掌珠林如婳的親事?!?/br> 聽了蘇清辭的回稟,明德帝略愣了愣:“哦?原來如此,按年紀(jì)說,蘇百川不是和林愛卿家嫡長女林如箏更合適么?怎么到定了如婳?” 他一言出口,如箏心中便緊了三分,偷眼看看對面的蘇百川,只見他眼中露出希冀之色,似乎便要起身,卻被旁邊自家母親伸手一拉,又面露頹色。 此時,太子起身說道:“父皇,這件事中的內(nèi)情,兒臣倒是略知一二……” 明德帝笑到:“哦,太子知曉?說來聽聽?!?/br> 太子上前一步,笑到:“回稟父皇,俗話說事理大不過人情,蘇家這門親事,越過長姊定了小妹,自然是蘇百川自己,喜歡林家四小姐的緣故……” 明德帝聽他一言,朗聲大笑:“哈哈,兩位愛卿,這也算是一段佳話啊……” 如箏偷眼看看如婳,只見她臉上一片羞澀的紅暈,卻也掩不去目光中的得意之色,對面蘇百川卻是面如死灰,只是頭低著,從高高的主位上看,倒是看不出端倪。 此時,太子便趁熱打鐵到:“父皇,正好今日各位大人都在,不如父皇就賜他們一個恩典,御口賜婚,如何?” 明德帝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也好,蘇愛卿,林愛卿,你兩家都是我大盛朝的功臣,你們二人也堪當(dāng)我的左輔右弼,今日朕就欽賜你們兩家兒女奉旨定親,婚期嘛……你們兩家自商定吧,到時候別忘了給朕留一杯喜酒便是!” 聽了明德帝此言,蘇林二人都是喜出望外,雙雙跪下謝恩,兩家人也趕緊起身,陪著跪下,明德帝笑著叫了平身,如箏偷眼看了看大盛朝最有權(quán)勢的這位中年人,他的臉上此時一團(tuán)和氣,一點(diǎn)都看不出這是一位翻手為云覆手雨,一句話就能決定他人生死命運(yùn)的君王…… 如此圣明仁德的明德帝,怎會生出太子李天賜那樣一個暴戾無常的儲君呢……如箏這樣憤憤地想著,目光卻不經(jīng)意掃到旁邊太子,只見他正陰狠得意地看著自己,又往明德帝身邊走了一步,似是要開口說什么。 如箏心里一緊,知道此次自己是逃不過了,只要太子開口,明德帝十有□會允了他納自己入府的請求,而自家爹爹,怕是也絕不會出言為自己爭上一爭…… 如箏心里一橫,準(zhǔn)備太子一開口,自己就出言抗旨,大不了碰死在御階前,也好過落入太子之手。誰料就在此刻,旁邊恭王卻上前一步,巧妙地?fù)踉谔由砬?,對著明德帝施禮說到:“父皇,您御口成就了兩位大人家的好事,兒臣也想討父皇一個恩典……” 明德帝正在興頭上,回身笑到:“哦,祚兒你想要什么恩典?” 恭王俯身笑到:“啟稟父皇,凌妃日前給兒臣添了一個兒子,這是兒臣第一個兒子,兒臣想要求父皇,御口為孩子賜名,也是他的造化了……” 明德帝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好,好,這個恩典朕是給定了!”于是便與皇后及凌貴妃低聲商議了幾句,最后給小世子賜名為“廣睿”,太子聽了這個名字,心中又是一凜,眼見機(jī)會已過,也只得暫時按下,卻仍舊朝著如箏露出一個冷冷的笑容。 如箏隨林府眾人回到座位,剛剛緊張激動之下并不覺得,如今放松下來,才發(fā)覺自己一頭冷汗,忙掏出帕子擦了,手又無意中碰到頭上的梅花釵,心里一緊。 之后,氣氛便漸漸平靜了下來,又有幾家公卿重臣起身向皇帝敬酒,明德帝一一問候了,宴席過半,殿外突然疾步走入一名內(nèi)侍,面帶喜色,行至御前跪定:“啟稟萬歲,安東將軍凌朔風(fēng)八百里軍情急報(bào),東夷初戰(zhàn)告捷,殲敵兩千!” 明德帝乍聞喜訊,龍心大悅,忙問使者在何處,內(nèi)侍答道就在殿外,明德帝又令人快宣。 少頃,一身風(fēng)塵之色的東征軍使者快步走入殿內(nèi),在明德帝坐下跪倒,山呼萬歲,自稱是安東將軍凌朔風(fēng)的親兵,詳細(xì)報(bào)上了東征軍初到東夷打的第一場勝仗。 聽了使者回報(bào),明德帝心欣慰地轉(zhuǎn)向凌家老侯爺:“不愧為我大盛柱石凌家之后,這一仗打得好!” 凌家老侯爺趕緊離席謝恩,明德帝又趕緊叫起,如箏也替凌朔風(fēng)高興,心念一轉(zhuǎn),又看向武國侯府那邊,果見琳瑯含著一個欣慰羞澀的微笑,一副歡天喜地地樣子。 明德帝興高采烈地給凌府眾人賜了酒,又令內(nèi)侍為使者賜酒,使者謝了御賜之酒,又從懷中掏出卷布帛,對著明德帝說到:“啟稟陛下,此次將軍大捷,還繳獲了東夷人的航海圖?!?/br> 聽他這么說,明德帝更是喜出望外,大盛人都知道,東夷小國雖然粗鄙,卻是最擅長航海,若是得了他們的航海圖,那可是無價之寶。 明德帝當(dāng)場便令內(nèi)侍呈上,那使者又叩頭說到:“稟陛下,這東夷海圖是以東夷文字書就,與我大盛文字略有差異,將軍派我來獻(xiàn)圖,便是讓末將給陛下講解……” 明德帝聽了他的話,略一沉吟,笑到:“也好,你便到御前來,為朕詳細(xì)講解一番吧。” 他一言出口,兩旁重臣紛紛跪倒,言稱使者上前不合宮規(guī),明德帝面色一沉,剛要說話,便聽旁邊一個溫雅的聲音朗聲說道: “啟稟陛下,小民粗通東夷文,請旨問使者幾句話。” 大家聽了這個聲音,紛紛回頭看去,明德帝也是一愣,定睛看時,卻是蘇有容淺笑著上前跪下。 明德帝笑著轉(zhuǎn)向蘇清辭:“哦?朕卻不知,原來愛卿家還有此等人才……” 蘇清辭看了蘇有容一眼,目露責(zé)備,卻又不敢否認(rèn),只得跪下回稟到:“啟稟陛下,犬子無狀,于坊間草草學(xué)了幾句東夷話,便妄圖在御前炫耀,實(shí)是微臣管教無方……” 明德帝揮揮手,讓眾人平身,又笑著轉(zhuǎn)向蘇有容:“朕準(zhǔn)了,你問吧?!?/br> 蘇有容起身對著使者一拱手,出口的卻不是東夷話:“請問尊使,剛剛你說自己是安東將軍的親兵?” 94宮宴(五) 那使者不知他何意,只是點(diǎn)頭稱是。 蘇有容又笑到:“我與凌兄私交甚篤,辦正事之前,想先請問尊使,凌三哥背上的老傷好些沒有,此次可有復(fù)發(fā)?” 那使者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點(diǎn)頭說道:“多謝公子關(guān)系,我家公子的背傷已經(jīng)好多了。并未復(fù)發(fā)……” 他一言出口,蘇有容和凌家人心里都是一凜,凌老侯爺還未說話,蘇有容突然上前握住使者手腕:“倒要請教尊使,凌三哥傷在腿上,如何背傷已經(jīng)痊愈?” 那使者聽他這么說,再看周圍人的臉色,知道自己已經(jīng)暴露,卻不甘心就范,大力掙扎了幾下,手中圖冊落地,一聲脆響,卻是掉出了一柄鋒利的短劍,劍芒泛藍(lán),看上去竟似是喂了劇毒! 明德帝在主位看的清清楚楚,此時也是驚了一驚,那使者還兀自掙扎著想要去撿那柄利刃,一旁恭王反應(yīng)最快,此時上前一步擋在明德帝身前,高喊護(hù)駕,一時間殿上一片忙亂,如箏的心也猛地揪了起來,死死盯著混亂中心那個淡青色的身影,只見蘇有容手下發(fā)力,似很輕松的一擰,那假使者面上便現(xiàn)出痛苦之色,單膝跪倒在地,蘇有容右腳一伸便將旁邊利刃踢出一丈多遠(yuǎn),回腳又將那假使者踩在地上。 如箏心里一松,此時殿外廊下守著的內(nèi)廷侍衛(wèi)也聽到了恭王的呼喝,魚貫進(jìn)入了殿內(nèi),迅速控制住了場面。 恭王這才放心退下,各家大臣也起身退到兩側(cè),蘇有容將假使者交給侍衛(wèi),躬身到自家父兄身后。 明德帝看了看一旁的恭王,目光中露出一絲欣慰,又?jǐn)苛诵σ?,冷顏望著下面跪著的假使者?/br> “大膽狂徒,是何人指使你假冒使者來刺殺朕,從實(shí)招來!” 那使者咬牙不語,明德帝正欲令人上刑,卻見旁邊蘇有容上前行禮說到:“啟稟陛下,小民知道此人身份……” 明德帝看到蘇有容,目光中露出贊許之色,微笑道:“好,蘇愛卿,你護(hù)駕有功,著實(shí)是忠勇機(jī)敏,朕還正要問你,你是如何看出使者有詐的?” 蘇有容俯身說到:“圣上謬贊了,小民不過是碰巧離得近,看到了這狂徒的手……”他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抓住那假使者的手沖著明德帝的方向舉起:“陛下請看,此人左手虎口間有些細(xì)碎的傷痕,新傷摞著舊傷,這正是東夷人收刀之時容易留下的傷痕,故小民剛剛懷疑他是東夷探子,言語試探之下,果然露出端倪?!苯忉屚?,他也不多說,放開那人,行禮退到了一旁。 明德帝大笑三聲:“哈哈,好好好,我大盛真是人才濟(jì)濟(jì),爾等東夷小國,鬼蜮伎倆又怎能逃得過朕的愛卿之目!”當(dāng)下?lián)]手對大理寺卿說到:“此狂徒便交予大理寺審問,務(wù)必要將來龍去脈給朕審問清楚!” 大理寺卿趕緊領(lǐng)命,帶著人犯和兇器退下,明德帝又轉(zhuǎn)下蘇有容說到:“蘇愛卿,朕一向知道你蘇家人才濟(jì)濟(jì),你堂兄,你兄長都是我大盛的良才,朕卻不知蘇家還藏著你這么個人才,看來安國公府,還真是臥虎藏龍之地?。 闭f著,他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 “不錯,今日你救駕有功,應(yīng)當(dāng)封賞,你便來說說,想要朕賞你些什么?” 明德帝一言出口,滿座公卿心里都是一動:這般口氣,倒像是他要什么封賞,皇帝都會答應(yīng)的架勢了…… 一時間,乾元殿里鴉雀無聲,大家都等著蘇有容開口,看看他倒要討個什么樣的大封賞。 蘇有容聽了明德帝的話,心里終于安定了下來,當(dāng)下屈膝跪倒,開口說道:“小民謝萬歲恩賞,小民確有一個請求,請萬歲成全……”他略微抬起頭,臉上現(xiàn)出一絲紅暈,看的明德帝一陣好笑: “無妨,愛卿盡管直言?!?/br> 蘇有容又俯身叩了個頭:“是,小民與兄長同年,既然剛剛圣上御口欽賜兄長的婚事,小民也想求圣上一個恩典……”他抬頭,看著明德帝,一字一句地說道:“小民想求圣上,將定遠(yuǎn)侯府二小姐林如箏,許給小民為妻……” 他這樣直接的一句話,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乾元殿頓時一陣低嘩,薛氏回頭看了如婳一眼,二人心中都是一陣不解,不知這蘇家老三是怎么了,如此反復(fù)無常,卻也暗自慶幸,不必自己出手,如箏便陷入此等尷尬境地。 一旁的如箏卻是心內(nèi)巨震,不僅僅是因?yàn)槭鲁鐾蝗?,更是因?yàn)楦袆佑谒恼媲?,居然用這樣一個揚(yáng)名立萬的大好時機(jī),僅僅求了與自己的親事,更是心中慶幸:如果明德帝首肯,那么太子便再也無法覬覦自己了…… 此時,她心中慌亂甜蜜,早已忘了之前自己立誓不入國公府的決心…… 明德帝聽了蘇有容的要求,先是一愣,又莞爾笑到:“這倒有趣,也算的是一段佳話了,?。刻K愛卿,林愛卿,你們意下如何???” 此時蘇清辭和林承恩還有什么話說,只得跪倒請皇帝乾綱獨(dú)斷。 明德帝沉吟道:“親事……倒不是不可,只不過這樣一來,卻是姐妹錯序……”他略帶深意的看了蘇清辭一眼,又笑了笑:“不過,與你家倒是無妨啊……蘇愛卿?” 蘇清辭抬頭看著皇帝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禁聯(lián)想到皇帝那支隱在暗處無孔不入的神秘內(nèi)衛(wèi),當(dāng)下心中一凜,更加不敢言語,只得恭順地俯身,口乎圣明。 明德帝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對蘇有容說道:“好,朕就準(zhǔn)了你的請求,也為你和林如箏賜婚,婚期……就和你兄長定在同一天好了!” 眾人看事已定局,無論順心還是窩火的,都不得不跪下,高呼“陛下圣明?!?/br> 明德帝揮手讓大家平身,眾位大臣紛紛謝恩回到座位,宮宴繼續(xù),蘇有容落座,遙遙看了如箏一眼,如箏只覺得他的笑容里,除了安心還帶了一絲尷尬和歉意,卻不知他的歉意是從何而來…… 笑語喧嘩聲,將宮宴的氣氛重新拉到了正軌,如箏卻莫名覺得有一種如芒刺在背的感覺,她知道,那定是各家了解和不了解內(nèi)情的命婦們,在盯著自己猜度,好奇,或是……嘲笑,此時的她,心中卻是一片坦然,她不明白明明是自己之前避之不及的婚事,為何乍一降臨到頭上,氤氳出的卻是一片甜蜜和安定,也許……這就是命吧…… 她這樣想著,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余光卻不經(jīng)意的掃到了高位上的太子,只見他陰鷙寒冷的目光,遙遙定在恭王身上,又一轉(zhuǎn),如同兩道利箭,射向蘇有容。 如箏不由得心中一凜,不由得看向蘇有容那邊,卻見他像是渾然不覺似得,只是微笑著和旁邊的蘇百川說著什么,后者臉上卻是一片冷然…… 如箏心內(nèi)好笑,剛剛的憂慮便也一掃而空:想必,他又是在出言冷刺蘇百川呢…… 宮宴一直持續(xù)到戌亥相交之時,明德帝乏了,便帶著皇后起駕回了寢宮,留下下太子等人又與各位大臣敬了一輪酒,便也宣告宮宴結(jié)束。 如箏隨著老太君和宋氏走出乾元殿時,遙遙望著前面安國公府那邊那個青色的身影,心中說不清是喜悅還是惆悵。 這一場宮宴,前后不過兩三個時辰,于如箏來說,卻決定了后半生的命運(yùn),從深陷太子之手,幾乎喪命,到萬般無奈,豁出性命準(zhǔn)備抗婚,再到峰回路轉(zhuǎn),被蘇有容請一道恩旨救下,其間跌宕起伏,如同戲文一般,唬得如箏此時猶自手軟腳軟,直到登上老太君的帷車,熱熱飲下一杯茶,才找到一點(diǎn)踏實(shí)的感覺。 她輕輕嘆了口氣,一抬頭便對上了老太君略帶慍色的眼睛,當(dāng)下心中一沉,趕緊依到她身側(cè),輕輕挽住她:“祖母……” 老太君回頭看著如箏,眼神變得溫和愛憐:“我可憐的囡囡……”她輕輕撫上如箏的頭:“我以為敲打過你那異想天開的母親,她便能打消這個嫡女庶嫁的毒計(jì),沒想到還是沒攔住……蘇家那個孩子,看著像個好的,不料竟也甘心當(dāng)她們的傀儡……” 如箏見老太君整件事都誤會了,心里一急,又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當(dāng)下頭一低,心里揣度著說辭。 老太君見她低頭不語,還以為她傷心地說不出話來了,當(dāng)下心里又是一怒:“箏兒,你不必?fù)?dān)心,此事祖母不會放著不管,明日我就到蘇府找蘇彧修那個老東西去說理,我就不信,他一個老國公加我一個老誥命,還能攔不下這件婚事!” 如箏聽她這樣說,再也顧不得什么措辭,猛地抬起頭:“祖母,不要!”這樣慌張地喊出一聲,她也不知接著該怎么說,只是急的臉一白,兩行清淚便流了下來。 老太君看她如此反應(yīng),先是一愣,心里又豁然一醒,當(dāng)下沉聲問道:“箏兒,你和蘇家老三,是不是……”她凝眉看著自家孫女,滿眼都是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