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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嫡女庶嫁(上部完)在線閱讀 - 第32節(jié)

第32節(jié)

    送走了許mama,崔氏一臉迷惑地看著如箏:“難道夫人就是想讓小姐歷練一次?還是說……分小姐的心……”

    如箏正低頭思忖間,夏魚笑嘻嘻的端著茶水進(jìn)來:“今年冷的真早呢,這還只是夏末,早間都有點(diǎn)涼颼颼的了,看來去歲那件棉衣,真的是不夠用了!”

    如箏笑著搖搖頭,正要說話,卻見對面崔mama臉色一變,幾步出了堂屋,如箏看著她快步跑到自己住的西廂房里,不一會兒就拿了一件棉衣服回來,放在如箏面前桌上:

    “小姐,奴婢就覺得那天的布樣子哪里不對,聽了夏魚的話才想起來,原來那天那個花色,竟然是五六年前流行的染法……這里面……”她凝眉思索著。

    如箏抓著眼前的棉衣,唇角帶了一個清冷地笑容:“這里面自然是有問題……虧難了我那智謀過人的母親……竟然不惜損了自家店鋪臉面來栽害我!”

    崔mama看著如箏面色,心里也是一凜:“小姐的意思是,這批布有問題?”

    如箏點(diǎn)點(diǎn)頭拿起桌上的棉衣輕輕一劃,看上去還挺新的棉布就開了個大口子,露出了里面的棉絮,夏魚看著也驚了一下,拿起棉衣輕輕一撕扯,就扯下一片布來。

    如箏看著棉衣冷笑到:“我曾經(jīng)聽娘親說過,咱們侯府要面子,府里下人的衣服都是一兩年一換,故而并不用劍南道的好棉布,而是用這種近處的短絨棉布,用上個兩三年不待磨壞就換了,倒也經(jīng)濟(jì)實(shí)惠,但這樣的布料,即使是放著不穿的新衣,擱上個兩三年也會糟朽,稍微一用力就會破掉?!彼ь^,看著崔mama臉色了然的表情:

    “但那日送來的布料,卻是新織的,嶄新結(jié)實(shí),如此若是今日……”

    崔mama臉色一變,接著說:“若是今日小姐去點(diǎn)料子,看到花色數(shù)目都對,自然會收下這陳年的老布,再加上一般收料子都會上心主子們用的綢緞,而不在意下人們用的料子……”

    如箏點(diǎn)點(diǎn)頭笑到:“不錯,如果不是奶娘您揭破此事,我也必然是粗粗過目就收下了,到時候下人們的棉襖出了問題……”她看著靜園的方向,咬了咬牙:“云錦軒只說是有人玩忽職守弄錯了料子,到時候按量賠了,他們損失不了多少,還落了好名聲,而我,就勢必要擔(dān)個疏忽的罪名,最要緊的是,數(shù)九寒天的下人們穿著破棉衣,會怎么看我?”

    她一番話說完,崔mama和夏魚臉色都是一白,崔mama氣憤的起身:“小姐,那今日收布的事情……”

    如箏略思忖了一下,笑到:“不動聲色,照收不誤,我自有打算……”

    午后,如箏得了許氏的信兒,帶著浣紗和夏魚朝二門附近的大庫房走去。

    待月目視著如箏她們越走越遠(yuǎn),目光中含著一絲怨毒落在浣紗身上,繼而又想到自己,心內(nèi)煩亂,信步朝著小花園走去。

    她前腳剛走,后腳便有一個身影也出了沁園,一路潛行到靜園。

    待月又在花園里“偶遇”四小姐,之后,靈巧如她怎么不知這里面的玄機(jī),心中一陣忐忑,卻也有一絲興奮,她咬咬牙走上前,沖如婳?!酰骸八男〗闳f福?!?/br>
    如婳伸手示意她起身,看著一旁嬌艷的玫瑰,閑適地笑到:“怎么不在你家小姐跟前伺候,又出來閑逛了?”

    如婳咬了咬下唇,勉強(qiáng)擠出一個笑,聲音略帶顫抖地說:“今日是夏魚和我姑母伺候著,奴婢并不當(dāng)值……”

    聽了她的話,如婳眼睛一亮,笑著掐下一朵玫瑰:“這花兒開的真嬌啊,可惜在這大花園里,每日里日曬雨淋的……平白損了很多顏色?!?/br>
    如婳強(qiáng)笑著,卻不知該說什么,倒是一旁跟著的如婳心腹丫鬟紅綃陪著笑到:“小姐所言極是,若是這玫瑰能得了小姐青眼,移栽進(jìn)四小姐的閨房的話,必然會開的比現(xiàn)在要好。”

    如婳笑而不語,瞥了待月一眼,轉(zhuǎn)身向花園外走去。

    待月恭謹(jǐn)?shù)馗I硐嗨停鹕韰s把拳頭攥的死緊,心也如同手一般,似被人緊緊攥起,壓住,揉搓……

    如箏帶人趕到大庫房時,自云錦軒購入的綢緞和布匹已經(jīng)運(yùn)進(jìn)了庫房,一旁云錦軒的人和許家的恭敬的陪著笑。

    如箏淺笑著看看地上堆著的鮮亮錦緞,在這些上好織錦的映襯下,旁邊堆著的大量黛藍(lán)色印花細(xì)布顯得那樣的不起眼,本來也是,這些布匹的價值還不如錦緞的十分之一。

    如箏上前細(xì)細(xì)查看了錦緞,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又似不經(jīng)意地拂過旁邊的布匹,指甲在布料上拽了幾下,回身笑到:“果然不愧是京城老店,這些綢緞顏色鮮亮,織造精巧,看來店家是上心了,不知這位是……”她目視一旁站著的送貨人,笑問。

    那人趕緊上前半步,低頭答道:“不敢,小人是云錦軒的二掌柜趙四,今日奉我們掌柜之命來貴府送布料,還請小姐點(diǎn)驗(yàn)查收?!?/br>
    如箏笑著擺擺手:“母親看中的店鋪,必然是好的,點(diǎn)驗(yàn)就不必了,收貨鎖庫吧?!彼宦暳钕?,旁邊站著的丫鬟婆子們便應(yīng)了將倉庫上了鎖。

    如箏又轉(zhuǎn)身對趙四笑到:“趙掌柜,請你稍等,我這就讓人給你拿錢?!闭f完,沖旁邊浣紗一使眼色,浣紗悄悄退下,向著慈園而去。

    那趙四高興地應(yīng)了跟著小丫頭下去飲茶,如箏又轉(zhuǎn)向許家的:“許mama,請你去回稟母親,就說貨物已經(jīng)入庫,我年幼,恐怕看走眼,請母親也來點(diǎn)驗(yàn)一下?!?/br>
    許家的笑著說道:“小姐過謙了,夫人早就吩咐下來,此事奴婢們一律聽小姐之令行事,不必回她的?!?/br>
    如箏回身看著她,微笑到:“哦?母親這樣說的。”

    那許家的忙不迭點(diǎn)頭,如箏便笑著揮手讓她退下,自抄了手等著旁邊賬房算賬。

    那一邊,趙四飲了一杯茶,還不見銀子送來,正奇怪侯府今日算賬為何如此之慢,便聽外面一陣寒暄之聲,他抬頭向外看去,便見一個穿著體面的老婦人正笑著說些什么,當(dāng)下心里一陣疑惑,卻也沒有在意。

    如箏看著韓mama心照不宣的眼神知道浣紗必定已經(jīng)將事情稟明,便笑著行了個半禮:

    “說來也是老太君疼我,才讓嬤嬤來幫我把關(guān),說實(shí)在的,箏兒還真是不敢自專呢,我這點(diǎn)眼力哪夠用呢,不過是母親疼我便覺得我是個伶俐的罷了……”說笑間,便讓人開了庫房的門,看到韓mama帶人進(jìn)去,她回身看了看許家的,果然在她臉上看到了一絲緊張之色。

    不多時,韓mama板著臉出來,身后跟著的小丫頭手里抱了一卷細(xì)布,韓mama向著如箏行禮嘆道:“幸虧老太君和小姐有先見之明,這些貨物恐怕有問題,此事我先去稟明老太君,就請小姐和夫人隨后也來吧。”

    如箏笑著點(diǎn)頭應(yīng)了,又回身對著滿臉細(xì)汗的許氏笑到:“母親那里,就請許mama去回稟一聲,我便帶著趙掌柜先去慈園了?!闭f完,便著人叫出趙四,浩浩蕩蕩地向著慈園而去。

    許婆子呆愣楞地看著如箏遠(yuǎn)去,好一會兒才一拍大腿,朝著靜園狂奔而去。

    薛氏帶人匆匆趕到慈園時,看到的便是趙四躬身在老太君座前陪著不是,如箏在一旁打圓場的景象,心里又恨又怒,臉上卻不敢現(xiàn)出,裝作驚訝的樣子走入室內(nèi),對著老太君行了個禮問到:

    “母親,箏兒托許家的來回了我,我才知些許小事竟然驚動了母親了,說了也是媳婦的不是!”說著她又轉(zhuǎn)頭對如箏到:“箏兒也是的,此等小事何必驚動老太君,直接來回了我不就行了?!?/br>
    如箏聽了,趕緊裝作惶恐的樣子深深福下:“母親所言甚是,但此事并非箏兒看出,說來慚愧,若不是祖母遣了韓嬤嬤來看看,箏兒就疏忽過去了呢!女兒也說要先稟了母親,但祖母又說讓我?guī)Я粟w掌柜先過來,女兒無奈,只得請許mama去回母親,望母親恕罪?!?/br>
    她一席話說得有理有情,薛氏也不好再怪他,只得笑著扶她起來:“罷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怎的還嚇成這樣了!”

    老太君一直瞇著眼睛倚在榻上養(yǎng)神,此時才睜開眼看著薛氏,薛氏只覺得她平和的目光里,似有利箭隱隱射來,卻不敢露出心虛之態(tài),只略帶歉疚的笑笑:“說來此事,還是媳婦大意了,本來應(yīng)該陪著箏兒看看布料的,誰知今日莊子里進(jìn)了節(jié)下要用的干貨,媳婦就先去了前面點(diǎn)收……”

    老太君微微一笑到:“無妨,你也是素日里太忙了,又沒個幫手才會如此,好在今日之事發(fā)現(xiàn)的早,沒有落下什么后患……”說著她示意旁邊丫鬟拿過細(xì)布遞給薛氏,又到:

    “這些都是陳年朽布,我已經(jīng)叫趙掌柜驗(yàn)過了,本來說是退換了細(xì)布就好,不過趙掌柜為人謹(jǐn)慎,執(zhí)意要把錦緞也拉回店里詳細(xì)查看,我已經(jīng)同意了,一會兒你就叫人開庫房,拿了錦緞布匹,好好送趙掌柜回去吧?!?/br>
    58變數(shù)(三)

    薛氏如何不知定然是老太君暗示了趙四,但事已至此,也只得含笑點(diǎn)頭應(yīng)了,自安排許家的去庫房取布。

    待趙四戰(zhàn)戰(zhàn)兢兢隨著許家的下去了,老太君才伸手叫薛氏坐下嘆道:“如今這些京城老號也都變得唯利是圖,愈發(fā)下作了,這樣的鬼招數(shù)也能使得出來……”

    聽了她的話,薛氏心里一凜,知道今日之事是不可能輕輕揭過了,觀老太君顏色,又看不出她是否知道云錦軒和自己有關(guān),為求自保只得順著她的話接到:“的確如此……此番定要叫他們給個說法才是!”

    老太君抬頭看了她一眼,微笑不語,又轉(zhuǎn)向如箏:“箏兒今日也得了個教訓(xùn),這下也曉得商家瞞天過海之道了吧?”

    如箏裝作悔恨又憤怒的樣子,嘟著嘴對老太君和薛氏福了福身:“箏兒這次可知道了,這些黑心商人如何可惡!”說完她站起身坐到老太君身邊,猶自不解氣地說到:

    “我看這家店鋪掌柜也是想錢想瘋了,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們林府頭上,如此看來,庶民家的店鋪果然是眼皮子淺,老太君,母親,箏兒我斗膽舉賢不避親,我看不如把采買四季衣裳的店鋪改成舅舅家的溢彩軒吧,我聽大表哥說過,他家店鋪的綢緞都是時下最新的樣式,就是普通的棉布也是嶺北道和劍南道上好的精棉制成,而且也不貴……”說完她笑著看看老太君,又看看薛氏。

    薛氏面色不變,目光卻微微斂起,如箏雖然看不到,卻知那里面一定滿含怨毒和怒氣,或許還有不甘,當(dāng)下心里舒適快意,臉上的笑也加了三分。

    老太君看看她笑到:“你這小丫頭,肯定存了私心了!”

    聽了老太君的話,如箏心里一凜,腦子也轉(zhuǎn)了三轉(zhuǎn),才略帶討好地笑著說到::“祖母就是目光犀利,孫女兒我這點(diǎn)小九九怎么也逃不出您的法眼!”說著站起身,做出一副羞澀又憧憬的樣子:

    “上次我看到二表姐穿著一件衣服,說是自家店里的新花樣子,那衣服真是……”她咕噥著,雙手搓著衣襟,不好意思地看看老太君,又看看薛氏。

    老太君被她逗得樂不可支:“哈哈哈,你這小丫頭,不過就是假公濟(jì)私想穿漂亮衣服罷了!”老太君笑著招她回來坐下,又對薛氏到:

    “不過話說回來,崔侯家的鋪?zhàn)右彩蔷熇献痔柫?,世家大族開的店鋪,想來信譽(yù)貨品都比庶民家的不差,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以后府里衣服采辦就改成溢彩軒吧,大宗的直接定制成衣亦可,畢竟幾個丫頭也大了,到了愛俏的時候,針線上的事情少點(diǎn),采茵你也能少費(fèi)點(diǎn)心……”

    話已至此,薛氏只能點(diǎn)頭稱“是”。

    老太君又拉起如箏的手,輕輕拍著:“既然如箏你對新衣服這么上心,溢彩軒又是你舅家店鋪,你干脆幫你母親把趕制秋裝的活兒擔(dān)下來,馬上就是八月中秋了,她要忙的也很多,你是長女,也幫幫你母親吧?!?/br>
    如箏趕緊肅然起身,福了福答道:“是,孫女兒謹(jǐn)遵祖母慈命,定然辦好此事,也算是將功折罪了……”說著又轉(zhuǎn)向薛氏:“也請母親信我,箏兒此次再不會出紕漏,徒惹祖母和您費(fèi)心了!”

    薛氏此時那還有話可說,只得裝作欣慰的樣子起身扶了她:“這傻孩子,母親哪有不信你?!?/br>
    看著如箏一點(diǎn)都瞧不出破綻的笑容,薛氏暗自憋的心頭滴血,卻無奈此次自己的計謀被人識破,老太君又這樣話里有話,自己也只能先順著她的意思了。

    如箏險勝一程,卻不敢大意,回到沁園馬上叫了崔mama和浣紗等人商議此事,最后還是決定明日親自去一趟溢彩軒,便叫夏魚先去崔府報過此事,帶回了崔明軒的親筆信,如箏看著自家大表哥的手書,哭笑不得,只見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

    “明日全天恭候大駕,好姑娘!”

    如箏笑著收起字條,晚間早早便睡下,預(yù)備明日一早便到舅家溢彩軒商議成衣的事情,也省的自家哥哥真的“恭候”全天……

    第二天一早,如箏便早早梳洗完畢,先到慈園請了安,回了老太君今日要到溢彩軒之事,得了老太君應(yīng)允,便又到靜園去回薛氏。

    薛氏心中雖然氣憤,卻也無奈應(yīng)允,如箏又問如婳要不要同往,如婳唇角微揚(yáng):“jiejie是奉老太君和娘親命去辦差事的,meimei就不去給jiejie添煩了。”說著略一福身便轉(zhuǎn)到內(nèi)室去了。

    得了她一個軟釘子,如箏也不惱,恭敬地向薛氏拜別,便出了靜園。

    她剛走,如婳便摔簾子進(jìn)來,沖著門口怒道:“看她那副嘴臉,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不過是仗著老太君……”

    薛氏一拍桌子怒道:“住口,她是你的長姊!”說著看看左右,丫鬟們識相地退下帶上了房門。

    如婳氣鼓鼓地坐在薛氏身旁,閉口不言,薛氏看著她長嘆一聲:“如今看來,你這jiejie還真是翅膀硬了,若再不加修剪,恐怕哪天真要飛出咱們掌控了。”

    聽她這么說,如婳眼睛發(fā)亮地抬起頭:“娘親,您要整治她了么?”

    薛氏搖搖頭:“她勝了這次,你祖母起了疑心,暫時不能動她……”眼見如婳又要起急,她按住她的手笑到:“不過,動不了她,卻可以從她身邊之人下手?!彼ь^,看著門口:

    “她如此囂張,不過是仗著自己嫡出的身份,更多的是仗著自己有個嫡出長子身份的弟弟罷了?!?/br>
    聽了她的話,如婳心里一凜,又一喜:“娘親的意思是……”

    薛氏回頭看著她笑到:“若是讓她失了這個依仗,不但她在府中的地位會一落千丈,你親事的事情也要好辦的多,先不說蘇百川怎么想,國公府世子想要的不過是和侯府世子關(guān)系最親近的小姐作兒媳……并不一定是要她林如箏……”

    看著自家娘親勝券在握的樣子,如婳心頭暗喜,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順心遂意的將來。

    一進(jìn)入舅家的綢緞鋪?zhàn)右绮受帲绻~馬上明白了“眼花繚亂”這個詞的含義,從柜臺到房頂?shù)呢浖苌?,滿滿擺著的都是各色綢緞布匹,顏色鮮亮,式樣精美,如箏顧不得和表哥寒暄,先環(huán)視了一遍,看飽了才回身對著崔明軒笑到:“早知咱家店里這么多好布料,我早就該把這活計攬過來才是!”

    崔明軒笑著把她讓道后堂坐下,才到:“昨兒你的丫頭過來把事情一說,父親和母親先是樂了一通,又把你好一番夸獎,眼見咱們的小箏兒,也懂得照顧自家生意了,不錯不錯!”他搖頭晃腦的說著,逗得如箏也是一陣笑:

    “行了表哥,我這次不過是將計就計,后面的事情,還要表哥替我周全才好,今后日子還長,侯府年年都要置辦新衣呢!”

    崔明軒也止住笑,說到:“正是如此,父親才讓我親自來和你詳談啊,箏兒放心,表哥必定讓你這趟差事辦的漂漂亮亮,也讓你府里眾人心服口服!”

    看著自家表哥成竹在胸的樣子,如箏不禁想到京城世家圈子里對崔明軒親自料理侯府店面的種種議論,本朝商人地位雖然較前朝有了些許提高,卻仍然常常為人詬病,像崔府這樣的世家大族,多半是聘用掌柜來管理自家店面,至多不過是從家生奴才里選些精明的管著,崔明軒卻為了早日補(bǔ)上侯府虧空,替崔侯分憂,而以侯府世子的身份親自管理十幾家店鋪,辛苦不說,還為一些士族公子背地里譏笑,如箏也常常暗自為他鳴不平。

    但如今看他這樣自豪的說起自家生意,如箏卻對他心生佩服,看著他自信的笑容,如箏也笑了,覺得今生能和舅舅一家親近,真是不枉重生一場。

    崔明軒看她笑得奇怪,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小箏兒,怎么了,笑得我瘮?shù)没拧?/br>
    如箏看了他一眼,鬼使神差地說道:“表哥,我覺得你好厲害,將來必然能創(chuàng)一番功業(yè)的!”話一出口,她又馬上覺得不對,生怕自己戳了崔明軒的傷心處,忙偷眼看他。

    崔明軒聽了她的話,先是一愣,臉上豪邁的笑容便斂起了幾分,化作一個溫柔的微笑,他起身,把手放在如箏頭上,手掌上傳來的溫度讓如箏心頭一暖:

    “小箏兒,承你吉言……”他揉了揉她發(fā)髻,聲音變得低沉,卻說不出的堅定:“你放心,你表哥我可不是自甘平凡的人吶……”

    如箏抬頭,看著他灼灼的目光,心里突然感到萬分踏實(shí),以前他一直以為表哥像舅母,跳脫隨意,如今看他,卻和自家舅舅是那么相似,讓人心里充滿了力量和安心的感覺。

    如箏對著他揚(yáng)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好,我以后就倚定表哥這棵大樹好乘涼了!”

    她一句話逗得崔明軒朗聲大笑,兄妹倆又細(xì)細(xì)地看了錦緞布匹的樣子,對照如箏拿的侯府眾人的尺寸和喜好搭配好了成衣套數(shù)和布料匹數(shù),都忙完,天已近午,如箏便起身告辭。

    59變數(shù)(四)

    明軒剛剛把她送到門口,卻見門外走入一人,看到如箏馬上笑逐顏開地上前行禮:

    “給東家請安?!?/br>
    如箏一愣,定睛看了他幾眼,才認(rèn)出面前這個身著豆青色細(xì)布行衣,頭戴皂色頭巾的青年,正是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緣的自家店鋪掌柜李錢根,當(dāng)下笑到:“李掌柜不必多禮,請起吧?!?/br>
    李錢根起身笑到:“本來還想讓崔東家替我把本月的賬冊帶給東家過目,沒想到卻在這里遇到了東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