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程彧渾身濕透,仰躺著大口喘氣。 白露伏在他胸膛,傾聽著他劇烈的心跳,手指在他腹部打圈圈。 感覺到某部位又恢復戰(zhàn)斗態(tài),她略擔憂,“會不會累到?” 他啞聲說,“你上來?!?/br> “我,”她害羞,“我不會?!?/br> “什么都有第一次?!彼膭睿呐乃笸?,“你不想要么?” 想。她心中小聲說,臉上越發(fā)地guntang,天人交戰(zhàn)數(shù)秒后,決定放/縱一次,拿起他剛脫下的襯衣往他臉上一蒙,“不許看?!?/br> 然后慢吞吞跨坐在他腰間,緩緩沉下腰,一寸寸吞沒…… 才到一半,被他掌住細腰,用力一按。 “啊——”白露尖叫。 幾分鐘后。 “動啊?!彼荒偷卮叽?。 白露僵著身體苦著臉,深切體會到什么叫騎虎難下,再看躺著的人,襯衣下的嘴角微微上揚,一副等好戲看的德行。 她心中一惱,拉下襯衣把他擋個嚴實。 嘗試著離開一點,然后回落,感官上陌生而新奇,心里上更是怪異,隱隱有種高高在上的駕馭感……期期艾艾地起伏了數(shù)下后便覺得腰酸得不行,剛體會出一點滋味來,便被一股大力掀翻,角色瞬間顛倒。 “折磨死人了?!彼г挂宦?,急不可耐地撞擊數(shù)下后,才放慢速度,注視著她的眼睛,白露只覺得他那一下下,已然撞進自己的靈魂里。 床頭柜上,洗凈的牛奶瓶里,插著一支紅艷艷的玫瑰。 白露手肘撐著床,目不轉睛地細數(shù)花瓣,果然很完美。想象著他一朵一朵尋覓時的樣子,不覺心甜。 身后熱源靠近,撩起她的長發(fā),親她肩胛骨。 大手撫上她的腰線,繞到前方,罩住…… “還像做夢嗎?”他問。 “嗯。” “這個也夢到過?” 她不吭聲。 他帶了笑意,“被我說中了?” 她耳根漸漸泛紅,看得他再次動情,欺身覆上去。還未開始動作,胃里咕嚕一聲,他低笑,“消耗太大?!?/br> “我去做飯?!?/br> 白露剛要起身,被他按住,“我去做,想吃什么?” 她想到一樣,隨即否定,“算了,隨便弄點就行?!?/br> 程彧卻不依不饒,“說說看,給老婆做飯怎么能隨便呢?!?/br> 她看他一眼,“手搟面,你會嗎?” 他也不說會不會,利落地起身,抓起長褲套上,邊系皮帶邊走出臥室。 隔了一層白窗簾的陽光依然明亮,床單上的褶皺一覽無余,回想之前的畫面,白露臉頰再次升溫。 怔怔坐了一會兒,覺得孤單,身上黏黏的,想去沖澡,又有一絲不舍,最后也披了衣服下床。 廚房里,赤/裸著上身的男人已經(jīng)忙開,盆里一團和好的面,醒面的功夫,他在切菜,然后開了火,放油,炸鍋,嗆湯,再回來搟面。 陽光中,清晰地看到他手臂上的肌群,隨著搟面動作一下下起伏,肩膀寬厚,后背中間一道微微凹進去的弧線,末端隱沒在長褲里…… 白露忽覺口渴,不覺吞咽了一下,隨即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 那人頭也不回,淡淡地問:“看傻了?” 她更窘,“你就不能穿上點兒么?!?/br> 程彧轉過身,眼里促狹之意明顯:“衣服不是被你穿了么。” 她身上的確是他的襯衣,衣擺幾乎遮到膝蓋,黑亮的長發(fā)披開,臉顯得更小,纖細的脖頸上還有他留下的痕跡…… 二十八歲,已為人母,仍隱約保留了幾分初見時的少女感覺,糅合在蛻變后的嫵媚里,有一種純潔的誘惑。 程彧趕緊收回視線,把注意力集中到搟面杖上,不覺加了幾分力道。 白露卻不自知,“你不冷么?” 他半開玩笑,“有點,要不你抱抱我?” 她當真走過來,也不抱他,只是柔順地貼過來,像一片樹葉貼在巖石上。身體被他的動作帶得跟著晃動,她覺得好玩,又孩子氣地把兩手插/進他褲袋。 程彧無比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小手只隔著一層布貼著他的大腿,內(nèi)心咆哮,不帶這么考驗人的吧?!可是難得見她流露出這種懵懂的依賴,不舍得點破,只好留心手中刀,放慢動作。 白露臉頰貼著她脊背,輕輕呼吸,想起剛在網(wǎng)上看到的一句話:世界上最好的味道,就是抱著你時,你身上的味道。 再歪頭看他手下動作,每一刀下去,都剛剛好,切出來的面條均勻細致,她不禁嘟囔:“你怎么什么都會???” 程彧把切完的面條抖落開放到一邊,“以前給我媽打過下手,看幾次就知道流程了?!?/br> 她拍馬,“真有悟性?!?/br> 他得意,“我悟性一向好?!?/br> 那邊湯滾開,這邊面條也剛好切完,面條下鍋,他又打了兩個荷包蛋進去。 白露心里滿意至極。 等著面條煮熟的空隙里,程彧把她拉到身前,用帶著面粉的手捧住她的臉,狠狠地親吻。 白露深深懷疑,程彧是不是忽悠她,第一次做的怎么能這么好吃呢。一人一大碗,吃得湯水都不剩一滴。胃滿滿,心亦滿滿。沖了澡,又回到床上,這一回是午睡。 消耗小的人反而先睡著,呼吸綿軟悠長。 這熟悉的韻律讓程彧輕輕地舒口氣。 他從未說過,這種恍如夢中的感覺他也有。 時常夜半醒來,腦中一片迷茫。 只有聽到身邊她的呼吸,再下床去隔壁打量一會兒女兒的睡顏、聽幾句小孩子的囈語后,才能安下心來。然后走到庭院里,在月光下散散步,或者舉起啞鈴練習數(shù)下,這才算真切地證實了自己的鮮活。 而那些縈繞心頭二十余年的仇恨,以及終日盤亙腦中的勾心斗角,如今想來已如前世。 小鎮(zhèn)生活簡單平和,偶爾傳來遠處海港輪船鳴笛聲,以及窗外的一兩聲貓叫,已然成為靜謐的一部分。 現(xiàn)世安穩(wěn),歲月靜好。這八個字竟是在這異國他鄉(xiāng)體會到,不過話說回來,只要是一家人在一起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兩個小時后。 院子里,秋千輕輕擺動,身穿粉毛衣彩色褲襪的小朋友坐在上面,手里捧著一本漫畫翻看,耳朵塞著粉色小耳機,嘴里輕聲哼唱。 墻角一只半舊沙發(fā)上,趴著毛色雪白的貓,瞇著眼睛曬太陽。 減肥成功的它如今頗有幾分夢露的慵懶,每天含飴弄孫,愜意養(yǎng)老中。 墻頭上,繼承了它一身雪白氣質(zhì)的一對子女,正一前一后優(yōu)雅地散步。 不遠處的花架下,三只幼貓繞著花盆追逐嬉戲。 露露的兩個孩子還是在國內(nèi)出生,一個叫白小露,一個叫程小彧。 出國后白小露跟鄰居家的小黑貓談戀*,兩個月前產(chǎn)下三只黑一塊白一塊狀如奶牛的小貓崽。程遙小朋友挑出最美貌的一只,賜名程小遙。 個頭最大叫聲最響亮的一只由程彧賜名,程小喵。 剩下一個被嫌棄的,后背上毛戧戧,怎么也撫不順,白露捧在手里看了半天,低聲說:“就叫程小童吧。” 看向程彧,他眼里閃過一抹痛楚,點頭說好。 他朝小戧毛伸手,小東西立即伸出粉色的小舌頭,舔他指尖。 從此,這只最丑最調(diào)皮的小貓成了程彧的最*。 對此,程遙表示非常不理解。 這不,角落里忽然發(fā)出一聲巨響,程遙抬頭望去,架子上的一只小花盆掉下來,可憐兮兮扣在地上,上面那只始作俑者,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程小童。 不用猜也知道,爸爸不僅不會責罵,還會獎勵它小香腸。 不過這個不小的動靜倒是驚動了房里的人。 白露醒后一看表,大驚失色,差點錯過女兒放學時間,美色誤人啊。 穿上衣服慌里慌張地出了房門,正往車子方向跑去,一回頭,看到女兒淡定地坐在秋千上。 程遙不緊不慢地摘下耳機,“最后一節(jié)課的mary老師晚上有約會,要回家準備,我是搭petermama的車回來的。”peter就是那只小黑貓的小主人。 白露恍惚地點點頭,心說老師這樣也可以哦,隨即又想起她跟程彧在床上的情形,不知道女兒有沒有看到什么,正遲疑著如何開口問,程遙跳下秋千,“mama,我餓了。” 白露忙轉身往門口走,“mama給你做好吃的去?!?/br> 小盆友拎著書包跟在身后,忽然來了一句:“mama,我什么時候有弟弟?” 白露腳步一頓,“什么弟弟?” 小盆友一臉正經(jīng),“爸爸問我六歲生日禮物要什么,我說要個小弟弟,他說好?!?/br> 【尾聲】 一年后。 某日清晨,白露在廚房里忙碌早餐。 窗外不時地傳來女兒興奮的大叫,寬敞的后院里,程彧正陪遙遙練棒球,小家伙繼承了爸爸的運動天賦,什么都*玩一玩,膽子大不怕疼,皮實勁兒跟男孩子有一拼。 程彧身體基本恢復正常,每天看看書,幫她做做家務,周末跟幾個新結交的朋友看看球賽去俱樂部打打球,前陣子附近有個農(nóng)場出售,被他買下,笑稱過把地主癮,她說現(xiàn)在流行叫土豪,不過那個有很多小動物的農(nóng)場倒是極受遙遙喜*,成為一家人的度假勝地。 如今的生活,已經(jīng)大大超出了她對幸福的預期。 只是,偶爾還是會有些許遺憾。 白露打開櫥柜,取出一只裝糖果的盒子,打開蓋子,里面有一枚小小的松塔。她拿出來,低頭親吻,仿佛還能聞到家鄉(xiāng)那片松林的味道,想起昨晚在小天博客上看的照片,有小雪的婚紗照,還有一家人的合影…… 房門被推開,父女倆的說笑聲傳進來,白露抹了把臉,把盒子放回去。 沒一會兒,程彧走進廚房,剛洗過臉,頭發(fā)還濕著,眼里神采奕奕,走到近前低頭親下她的額頭,然后動作嫻熟地去倒一家人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