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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漩渦在線閱讀 - 第52節(jié)

第52節(jié)

    “我看她是不想做事了?!?/br>
    白露這才半回頭,“別這么說,誰沒個特殊情況?!?/br>
    程彧不以為意,交代了一句:“帶上我的份,我中午也沒吃?!比缓筠D(zhuǎn)身離去。

    白露炒菜做飯還是很有效率的。

    程彧沖了個熱水澡,換了一套干凈衣服下來時,菜已上桌,她正在擺碗筷,三菜一湯,葷素搭配,熱氣飄香,看著就有食欲。

    她給他盛了飯,又盛了一小碗鯽魚湯,然后在對面坐下,整個過程中頭也不抬,更別提言語交流了。

    程彧發(fā)現(xiàn)她眼睛好像有點(diǎn)紅,問:“眼睛怎么了?”

    “辣椒辣的?!?/br>
    他一瞧桌上,還真有一道青椒炒rou。

    接下來兩人專注吃飯,只聽得碗筷相碰的聲響。

    白露吃完一碗,放下筷子。看著面前的空碗,語調(diào)平板地說:“上午羅小姐來過,跟我說了你的情況。”

    程彧收回夾菜的動作,一言未發(fā)地看著她,等她下文。

    幸好如此,否則非得被她下一句噎住。

    白露下一句說的是——“你跟她結(jié)婚吧。”

    她說完從去拔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大小過于合適,竟然用了挺大力氣才拔下來,然后從桌面遞到他這邊。

    程彧盯著戒指,眉頭擰起,“她讓你這么做的?”

    “不是?!绷_颯只是給她分析了利弊,讓她勸他,要以大局為重。

    “她能幫你。”

    程彧哼了聲,“你這是發(fā)揚(yáng)風(fēng)格,還是……”他加重了語氣,略帶嘲諷,“求之不得?”

    白露只淡淡回應(yīng),“我不想你有事。”

    事情的發(fā)展超出她的預(yù)料,她枯坐冥想了幾個小時后發(fā)現(xiàn)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程彧沉吟片刻,聽不出情緒地說:“好,我會考慮。”說著拿起戒指。

    白露滯留在戒指上的視線被打斷,眼里忽地一暗。

    余光中瞥見他將戒指揣進(jìn)褲子口袋,然后起身,離開座位。

    碗里還剩小半米飯。

    白露洗碗時還在后悔,該等他吃完再說的,自己真是讓人掃興。再看看浸泡在水中空空的右手,心想這下好了,干活時也用不著小心翼翼地摘下來,出去時也不用擔(dān)心掉下去丟掉了。

    這么貴重的東西根本不適合自己。

    她刷完了碗筷,又擦流理臺,動作細(xì)致得仿佛電影里的慢動作。

    看著纖塵不染的排油煙機(jī),和嶄新明亮的各式廚具,她輕輕呼了口氣,她喜歡做飯,也剛剛喜歡上這個廚房,想到此她又低頭拉開抽屜,把里面的的刀叉一樣樣擺放整齊……

    直到身后響起一道略帶責(zé)怪的聲音:“還沒收拾完?磨蹭什么呢?”

    她沒回頭,輕輕推上抽屜。

    又聽他說,“該散步了,走吧?!?/br>
    程彧已經(jīng)穿好外衣,白露被他催促上樓去換衣服,又被提醒今天氣溫有點(diǎn)低,要多穿點(diǎn),然后倆人沉默著一道出門。

    外面的確有些風(fēng)。

    白露忙緊了緊圍巾,她不能感冒。

    看到她棉衣袖口露出的細(xì)白手指,程彧皺眉,語氣不佳,“怎么沒帶手套?”

    “忘了。”

    她剛說完,手就被他握住,溫?zé)岬恼菩陌〉姆路鸩粌H僅是她的手,還有她的心。

    雖有風(fēng),卻不足以掀起大浪,只聽到一下又一下的浪花翻涌的輕響。冬天的海面沉穩(wěn)而遼遠(yuǎn),有種歷盡滄桑后的包容之美。

    兩人步調(diào)一致,沿著海岸線越走越遠(yuǎn)。

    走著走著,白露放慢步伐,抬腳踢了幾下地面。

    鞋底卡了石子,咯著不舒服,她正要費(fèi)力地彎腰去弄。

    程彧出聲阻止,然后蹲下,把她的手搭在自己肩膀,脫下她的鞋子,又從口袋掏出手帕放在沙灘上,讓她踩上去,他這一系列動作從容而霸道,她都來不及拒絕。

    他專注地跟那一粒頑固的小石子作斗爭,棉靴防滑底溝壑很深,石子棱角分明,其實(shí)可以有更好的方法,可他執(zhí)意用手,像個笨拙的孩子,又像個實(shí)心眼兒的憨傻男人……

    她看著他濃密的短發(fā),還有后頸處整齊的發(fā)際線,有點(diǎn)陌生,第一次這個角度看他……眼底忽感酸脹,趕緊在他起身之前用手抹了下。

    他終于成功清除入侵者,拍了拍手,給她穿上之前用手握了一下她的腳,像是確認(rèn)她有沒有凍著。她的腳重新踏進(jìn)棉靴里,鞋底軟毛給予的柔暖之感直達(dá)心臟。

    程彧卻沒立即站起來,保持著半蹲的姿勢,白露的手被他握著,疑惑地看向他,就聽他聲音低緩地一句一頓道:“從咱們初次見面,到現(xiàn)在,快兩年了?!?/br>
    “在一起生活也滿一年?!?/br>
    “我舍不得?!?/br>
    他抬眼,“白露,我舍不得這樣的日子?!?/br>
    她聽得心中微顫。

    然后見他低頭從口袋拿出那枚戒指,輕輕地重新為她戴上。

    而他的無名指上,還戴著那枚男戒,仿佛是當(dāng)初她笨拙地戴上去的模樣。他看著她,聲音輕柔,卻仿佛宣誓般一臉鄭重地說:“我娶的女人,只能是我孩子的母親?!?/br>
    說完他親吻她的手背。

    她如被擊中心臟,全身戰(zhàn)栗,淚水瞬間沖破眼眶。

    程彧這才站起,用手指替她抹去淚水。

    白露雙唇微抖,“程彧,我……”

    “你只需要說愿意還是不愿意,”他和緩的聲音打斷她,她似乎失去言語功能,只剩下淚腺在起作用,他用整個手掌包住她的臉,“你不說話,我當(dāng)你愿意了?!?/br>
    她的淚涌的更兇,洪水泛濫般沖刷著他的手,又一次次被他干燥的掌心吸收。

    良久后,看到她泛著晶瑩淚花的眼中似乎帶了笑意。

    他移開手,看到她嘴角漾起一對梨渦。

    那么小,那么淺,卻足以讓他溺斃其中。

    他低頭吻上一側(cè)小坑,用舌尖輕舐,然后唇舌輕移,覆上她柔軟的唇瓣。

    女人身體微微顫動,然后抬起手臂,用力向上,環(huán)住他脖頸。

    他得到鼓舞,雙手?jǐn)堊∷辉倮w細(xì)的腰身,舌頭勇猛地探進(jìn)她口中,勾住她怯生生迎上來的小舌,狠狠纏住,肆意侵?jǐn)_。

    ☆、49

    徐麗后背中槍,取出子彈后,在病床上養(yǎng)了三天。

    這期間她的手機(jī)被沒收,除了醫(yī)生護(hù)士誰都接觸不到,到了第四天晚上,救下她的那個自稱警察卻穿著便衣的男人帶她暫時離開醫(yī)院。

    她被帶到一處僻靜的獨(dú)門院落,那人將她引到房門口示意她進(jìn)去。

    房間里空蕩蕩,一張寬大的桌子,桌前兩把椅子,這情形有點(diǎn)像公安局里的審訊室,唯一的光源是桌上一盞支架式臺燈。桌后的陰影里坐著一個人,看那身形應(yīng)該是個男人。

    “坐吧。”那人開口,聲音聽起來挺年輕。

    徐麗惴惴地走過去坐下。

    臺燈顯然被特意調(diào)了角度,光線正好落在她身上,給人一種不適感,別說臉上表情,仿佛連心中的秘密都無所遁形。

    那人伸手推來一張照片,“認(rèn)識這個人嗎?”

    徐麗望過去,一眼注意到他的手,修長好看,不由對它的主人產(chǎn)生一絲好奇,看清楚照片后卻心中一酸,“認(rèn)識,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br>
    “他死了。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嗎?”那人語氣平淡地問。

    徐麗心頭一跳,立即反問:“不是已經(jīng)結(jié)案了么?”

    對方不疾不徐道:“那只是個頂缸的,真正兇手另有其人。死者被害和你失蹤是同一時間,你們又是同居關(guān)系,所以,你被列為嫌疑人之一?!?/br>
    “不是我?!彼甭曓q解。

    “那他是怎么死的?你都知道些什么?或者……”他故意停頓一下,一字一頓,“你都看到了什么?”

    男人聲音冷冽,咄咄逼人,有限的光線下,只能看到他大致輪廓和高挺的鼻梁,雖然看不清臉,卻能感覺到他投來的目光,威嚴(yán)懾人,而整個人斜斜靠在椅子里略帶慵懶的坐姿,又給人一種亦正亦邪之感。

    徐麗心中忐忑,這兩年的經(jīng)歷讓她了解到人心險惡,到處都是似是而非,警察也有可能是假的,何況在這么個神秘古怪的地方。

    那人沒等到答話,也沒再逼問,只說了一句:“先讓你見一個人吧?!?/br>
    房門被推開,進(jìn)來一個年輕男人,身材高瘦,頭發(fā)有點(diǎn)長,戴黑框眼鏡,臉色是那種常年不見光的蒼白。

    徐麗看了一眼,低聲說:“我不認(rèn)識他?!?/br>
    眼鏡男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開口道:“我認(rèn)識王軍。我跟他是大學(xué)室友,前年冬天,他寄了一張光盤給我……”

    徐麗驚詫,側(cè)過臉看他。

    眼鏡男面無表情地繼續(xù),“信里說這是第二個備份,雙重保險。”

    徐麗頓時明白,不由憤憤罵了句,“這個王八蛋?!?/br>
    桌后的男人這才不慌不忙地問:“那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交出來?”

    “我,”眼鏡男聲音里帶了些慚愧,“那陣子我在家編程,很忙,沒接到王軍的電話,也沒聽說這邊出什么大事兒,知道另一份也沒起作用,所以就……”

    “就怕了?”陰影里那一聲帶了些不屑。

    “我想觀察一段再看看,后來有游戲商來找我,要簽約還要改進(jìn),又開始沒日沒夜地忙,”他又小聲補(bǔ)充一句,“這是我一直夢寐以求的機(jī)會?!?/br>
    “直到得知王軍被害的確切消息,你才良心發(fā)現(xiàn),寄了信?”男人不客氣地一語點(diǎn)破。

    眼鏡男窘迫地點(diǎn)頭。

    “不過好在,你這回吸取了教訓(xùn),把收件人改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