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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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這一副含情脈脈的表情,君皇帝的臉色更添了幾分驚訝,道:“這莫非出自恬恬之手?” “父皇恕罪,恬恬不讓說?!?/br> “……”你已經(jīng)說了好么! 君皇帝屈指在御案上輕輕的敲擊著,目光落在他身上若有所思,半餉與他的尊貴身份極不相符的詭秘一笑,道:“照這么看來,你的收獲倒是很不錯?!?/br> “兒臣覺得,最大的收獲,也莫過于此了?!?/br> “嗯,她點頭了?” “只等端木王叔回京。” “朕倒是有些發(fā)愁啊,阿崢怕是不樂意把女兒嫁給你呢。” “那我便帶恬恬一起去私奔?!?/br> “當(dāng)心他打斷你的腿!” “……” 這皇家的父子兩在御書房內(nèi)一直討論著那張圖紙,對于上面所列的一些工程的可行性和效果仔細(xì)的商討著,這一討論便連晚膳的時辰都過了,太監(jiān)已經(jīng)來稟報了兩次,請皇上和三殿下用晚膳,兩人皆都毫不理會。 終于事情暫告了一段落,君修染陪著父皇一起用了晚膳,之后,他忽然起身朝他跪了下去。 “兒臣有一事相求!” 君皇帝一愣,隨后微微沉凝了臉色,道:“說!” “請父皇和兒臣一起,去冷宮一趟?!?/br> 話未說完,君皇帝便已用力的一拍桌子怒而站了起來,怒道:“放肆!” 君修染當(dāng)即“咚”的一聲,一個響頭便用力的磕了下去,伏在地上說道:“父皇息怒,兒臣不敢有絲毫對父皇不敬之意,只是有件事,事關(guān)兒臣切身,口說無憑,請父皇隨兒臣一起去看看?!?/br>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不認(rèn) 自德妃被打入冷宮之后,那一向冷清的后宮最角落就變得熱鬧了起來,賢妃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她的周圍晃蕩,即便德妃栓上了門,賢妃也總是能順利的破門而入,之后便是很順理成章的拳腳相加,直將人弄得傷痕累累還不罷休。 她就似乎是將這二十年來淤積在心里的悲憤苦悶全部都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發(fā)xiele出來,那又哭又笑瘋瘋癲癲的模樣,看著癡憨出手卻相當(dāng)利落毒辣,都快要將德妃給生生的逼瘋了。 這一輩子,所有的苦難都集中到了這幾天,無論她如何的躲避,賢妃總是能夠輕易的將她給找到了,冷宮里的其他那些棄妃們自不會來理會這個事情,只當(dāng)什么也不知道,漠然的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更甚至,在這幾個棄妃之中,其中有兩個在當(dāng)年還未被打入冷宮的時候,曾受了她的不少苦。 于是,她們雖沒有加入到折磨她的行列中來,但卻也經(jīng)常的在協(xié)助著賢妃。 德妃覺得,她就要瘋了,她自己才是那個神志不清精神失常的瘋子! 相似的戲碼每天都在上演,德妃的身上早已經(jīng)傷痕累累,衣衫破敗,頭發(fā)凌亂,臉上身上每一處都是臟且亂,看著便覺得狼狽不堪,哪里還有半點往昔尊崇雍容華貴的風(fēng)儀? 此時,她又被賢妃從房里拖了出來,沒有了身旁眾多奴才的跟隨,沒有了尊貴的身份地位所謂儀仗,就連那跟隨的下屬也因為她被打入冷宮而受到了牽連,被滿世界追殺失去了聯(lián)系,這樣的她在面對賢妃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她伸手護(hù)著自己的頭發(fā),雙腳在地面踢踏,卻還是阻止不了被賢妃抓著頭發(fā)往前拖走,發(fā)根被扯得太過用力而劇烈的疼痛著,剛才她梳頭的時候,還梳下了滿地的發(fā)絲,伸手在頭上摸,她都摸到了好幾處的空膩,這讓她幾欲發(fā)狂。 然而沒用,沒用! 她在賢妃的面前毫無還手之力,連掙扎一下都不能! 她越掙扎,賢妃就越開心! 在這冷宮的后方有一個水池,因為從來也沒有人打理,那里面的水早就已經(jīng)發(fā)霉發(fā)臭,又天氣炎熱而生長著大量的蚊蟲。 此時夜深人靜,遠(yuǎn)處廊下的燈籠光芒照射過來,在這水面上反射出幽幽的綠光,看著滲人。 賢妃拖著她來到水池邊,然后一甩手就將她給扔了下去。 那發(fā)臭的臟水頃刻間沒頂而來,她拼命掙扎撲騰,張嘴呼喊卻只有滿嘴的酸臭,“咕嘟咕嘟”的直往她肚子里面倒灌,她想呼吸,那發(fā)臭的臟水便直沖她們的腦海而去。 賢妃娘娘站在水池旁邊,看那個身影在水中撲騰起泛著綠光的水花,不由開心的拍手跳了起來,嬉笑著說道:“天氣炎熱,我給你降降暑,你撲騰得真好看,再撲騰幾個更好看的出來!” “咕嚕嚕嚕……” “你說什么?想要我拉你上來?那怎么可以呢?”她亂發(fā)之中,笑得眉眼彎彎,轉(zhuǎn)瞬間卻又陰云密布,咬著手指嚶噎著哭了起來,說道,“賤人,你竟敢那樣對我的兒子,還對我囂張,我怎么能這么輕易的放過了你?你搶走了別人的兒子不算,竟還不知道要好好的疼愛他,你就是個賤人,連這幾十年沒有清理的池水都被你給玷污了!” 德妃的掙扎漸漸的微弱,朝那正在散發(fā)著難聞臭氣的水池下面沉沒了下去,到這個時候,賢妃才終于將她給拉了回來。 一有新鮮空氣涌入,德妃便拼命的咳嗽嘔吐了起來,伏趴在地上整個人都虛脫了。 那惡臭難聞的味道充斥滿了口鼻和肚子,讓她趴在地上幾乎將膽汁都給嘔吐了出來,賢妃就站在旁邊看著,又嬉笑了起來。 終于,她抬頭滿臉怨毒的盯上了賢妃,咬牙咒罵道:“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不得好死!” 賢妃抬腿便“砰”的一聲將他踢飛了出去,看著德妃在地上“咕嚕?!睗L著,她高興的跳了起來,拍著手說道:“不會有好下場,不會有好下場,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德妃的手指狠狠的抓撓進(jìn)了泥土地里面,看著又開始瘋癲的賢妃,氣得渾身發(fā)顫。 可她什么辦法都沒有。 “你看著,我定會再走出這個冷宮,下一次,絕不再讓你活命!” 賢妃霍然轉(zhuǎn)頭,森森的盯上了她,道:“你竟然還想要出去?嘻嘻嘻,成佩蘭,你這是在做夢!” 她掙扎著站了起來,依然還在忍不住的反胃惡心,說著:“你別得意,就算你知道我換走了你的兒子你又能如何?就算我想殺他,他也得喊我一聲母妃,他只知道,我才是他的親娘!” 賢妃倏然渾身一顫,緩緩的安靜了下來,就那么站著冷冷的盯著她。 德妃見狀得意的冷笑,又說道:“你不過就是個瘋子,你永遠(yuǎn)都別想再要回你的兒子!就算他是個讓人厭惡的怪物,他也是我的兒子,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當(dāng)朝三皇子是我的兒子,跟你這個瘋子永遠(yuǎn)都不會有半點關(guān)系!” 這話對賢妃的刺激似乎很大,她忍不住的開始顫抖了起來,又顫抖著雙手扯著她自己的發(fā)尖兒,抓撓著放在嘴里咬,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在對面連站都要站立不穩(wěn)的德妃身上,然后忽然輕輕的笑了起來。 “他是我的兒子,他是我的兒子。” “那又如何?沒人知道,也沒人會相信一個瘋子的話!” “不不不,他會相信的,然后很多人都會相信的?!彼剜匝宰哉Z伴的說道,視線從德妃的身上微微偏移,眼神剎那柔和,問道,“是不是,兒子?” 德妃一怔,忽而心中一跳猛的轉(zhuǎn)過了身去,就見君修染不知何時,已站在了她的身后。 瞳孔驀然放大,呆呆的看著面無表情的站在那兒的君修染,張了張嘴,然后惶措的驚呼一聲:“染兒,你聽母妃的解釋,事情并不是你聽到的那樣!” 君修染冷冷的看著她,再沒有絲毫的情感和波動,緩緩的勾起了嘴角,忽然轉(zhuǎn)身,朝著身后屈膝跪了下去。 這下,連賢妃也不由一怔,下意識抬頭朝那個方向看了過去,就見明黃身影從那邊的陰暗中走了出來,一身冷冽。 她呆呆的看著那個人,面色驚愕恍惚,然后也跪了下去。 德妃卻在看到此人的時候,幾乎當(dāng)場驚厥,隨之一下就癱軟在了地上。 她的腦海里不斷的回蕩著兩個字:完了! 君修染就是她最大的倚仗,就算他們并不和睦,可畢竟是她的“親生”兒子,所以只要有他在一天,她的希望就不會斷絕。 可是現(xiàn)在,這個希望,突然間就斷了。 她張了張嘴,搖著頭有心想要辯解幾句,可看到皇上那冷冽的目光,她就仿似一下子被哽住,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賢妃就跪在她的旁邊,亂發(fā)下,一雙美眸溜溜的轉(zhuǎn)著,在黑暗中光彩盈動,溜過君修染挺拔的脊背,溜到了神情冷冽的君皇帝身上,在這一個氣氛凜然的時刻,她卻嬉笑了出聲,咬著手指喃喃說道:“皇上,這下您總該相信了吧?不是我一個人在胡說,她自己也承認(rèn)了,嘻嘻嘻!” 跪在前面的君修染聞言不禁微微睜大了眼睛,詫然的看著父皇。 這話是什么意思?莫非父皇早就已經(jīng)聽說過這件事,卻一直也沒有告訴別人,或者是根本就不相信? 為什么? 君皇帝也轉(zhuǎn)頭看向了她,看到她這一副披頭散發(fā)渾身狼狽的模樣,看著她那滿臉的亂發(fā)中透出的隱隱容光漣華,他不禁神色復(fù)雜,恍惚中好像看到了二十年前那個嬌俏又妖嬈,風(fēng)華絕代的絕世佳人。 還記得那天,他去看她,當(dāng)時四皇子已死,她的神志也有些不靈清,他一直以為她是因為四皇子夭折而傷心過度造成的,不禁的越發(fā)憐惜??僧?dāng)她哭鬧著說她的孩子被搶走了,成佩蘭將她康健的孩子給搶走了的時候,他震驚之下才明白她的神志不清并非因為四皇子的死,而是因為憤懣過重,郁恨太深。 她哭鬧著請他主持公道,把她的孩子還給她,可他如何能答應(yīng)? 就算她說的都是真的,他也不能答應(yīng)。 當(dāng)年他初登基不久,成家在朝中的勢力太大,而她雖出身尊貴,但卻是扶風(fēng)國戰(zhàn)敗后送來的和親公主,在這大炎皇宮里孑然一身,無親無故無權(quán)無勢,如何能與成家相對抗? 他身為帝王,在當(dāng)時那一個皇位還尚未不十分穩(wěn)妥的時候,斷然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宮妃一個皇子的歸屬問題而輕易得罪成家,即便他真愿意,之后呢?成家豈會善罷甘休?德妃豈會輕易的放過了他們母子? 卻不想她的滿腔怨恨在心里壓抑得太久,發(fā)泄不出,又受到這新的刺激,直覺的以為皇上也不肯把孩子還給她,神志便越發(fā)的不清,憤然之下竟對他拔刀相向。 皇上當(dāng)時便受了傷,但并不嚴(yán)重,他也很快就自己阻止了她的刺殺行為,憐她便也沒有怪罪。 可皇上龍體有損,這是何等重大的事情?他有心隱瞞卻還是很快就被太后和皇后得知了這件事,她們憤怒之下欲要將她處死,他不愿看到她受到那般委屈之后發(fā)泄不得,求不到一個公道還要為此沒了性命,便以她畢竟是扶風(fēng)的公主為由,只將她打入了冷宮。 這一關(guān),就是二十年。 他甚至知道在這期間,她曾經(jīng)有一次偷溜出冷宮,找到了當(dāng)時還很年幼的君修染,將那本她出嫁來大炎之時,隨身攜帶出來的秘籍交給了他。 那一次,還是他刻意的放水,讓守在外面的侍衛(wèi)沒有出來將她阻攔回去。 之后,她便一直安穩(wěn)的待在這冷宮里,半瘋癲半癡傻。 思及此,君皇帝緩緩的長呼出了一口氣,面上的冷冽淡淡隱去,點頭道:“朕一直相信,只是當(dāng)年,不管是為了顧全大局,還是為了保全你和修染,朕都必須要當(dāng)這件事是不存在的,不能把孩子還給你?!?/br> 聽到這句話,德妃的臉色更加蒼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賢妃則咬著手指“吃吃”的笑了起來,沒有再說任何的話,只是眼珠子又溜回到了君修染的身上,靜靜看著。 君修染的背影此刻是僵硬的,他的思緒再一次被擊打成了碎片,飛揚(yáng)著一片混亂。 事情的發(fā)展,再一次的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父皇和賢妃的這一句對話,卻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她說你相信了吧,他說他一直相信,但在當(dāng)年不能把孩子還給你。 原來,父皇也早就已經(jīng)知道。 垂在身側(cè)的手死死的捏緊成拳,指甲掐入到掌心里,有死死鮮血從指縫間流出,終于,他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直直的看向了他的父皇。 君皇帝也看著他,眸色沉靜,看不出絲毫的波動,良久才問道:“你要認(rèn)母?想要讓她離開冷宮?” “是!”他點頭,決然而肯定,沒有任何的猶豫。 然而他才點頭,身后的賢妃卻忽然開了口,道:“我不走!” 君修染倏然回頭看她,卻見她又是那一副半瘋癲半癡憨的模樣,伸手一指旁邊的德妃,說道:“我要在這里陪她!我們這么久沒有見面,有好多話想跟她說,有好多事想對她做,嘻嘻!我也不要你認(rèn)我。我不是你母親,你也不是我兒子,我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我不認(rèn)識你,嘻嘻嘻……” 旁邊的德妃也猛然回頭,死死的盯上了她。 瘋子?誰說她是瘋子?神志不清精神失常的人,怎么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當(dāng)端木恬一大清早就被某只不請自來就肆意sao擾她的殿下吵醒之后,就一直在摳著桌子。 此刻又聽他說完了在冷宮里發(fā)生的那些事,不由抬頭看向站在窗前凝神沉思的那個背影,說道:“她是扶風(fēng)國的和親公主,你若與她相認(rèn),那么她的身份必將成為你日后登臨高位的阻礙?!?/br> 他脊背僵硬了下,然后又迅速的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