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心里咯噔一下，大感不妙，但表面不動聲色，直說要去收購奇點，立馬閃人。

    “去吧，去吧?！?/br>
    高媛媛不疑有他，和鐘麗方兩人敲開辦公室，門一敞開，高璐的面容一下子映入她的雙眸。

    不管眼睛、笑容，還是肢體表情，甚至氣質(zhì)，不能說一模一樣，至少是神似無比。

    “高總，你們是姐妹嗎？”

    鐘麗方再沉得住氣，也不禁傻眼。

    “不是不是，我只有一個哥哥?！?/br>
    高媛媛睜大眼看著高璐，高璐同樣錯愕地看著她，腦袋一時空白，只聽到身旁的陳址希驚呼：

    “天吶，真就這么相像？”

    “你看吧，我說你長得像高總吧？”

    常繼虹笑瞇瞇著，左看看高媛媛，右看看高璐，就像人間的兩朵并蒂的芙蓉花，清純秀麗，美艷不可方物。

    “你好?！?/br>
    高媛媛禮貌地伸出手，自我介紹。

    “你、你好。”

    高璐握手時瞳孔地震，心情五味雜陳。

    阿飛這么幫我，是不是我長得像他女友？

    他把我當成什么了？替身嗎！

    偌大的辦公室里，靜得十分詭異古怪，宛如一個修羅場，偏偏始作俑者不在。

    不然，芭bq了！

    “原來你是阿飛的學姐?。　?/br>
    高媛媛露出遺憾的神色：“可惜他有事，急著去滬市。”

    第331章 請客，斬首，收下當狗

    滬市就是浦東，浦東就是滬市。

    飛機抵達機場，陸飛并沒有找【三筒】鹿化騰和【七筒】許晨夜匯合，去了三體基金分公司，收購奇點這種小事，犯不上他親自上桌。

    派出2員五虎上將，完全給足韓宇面子。

    徐匯，企鵝滬市大本營。

    “陸總到滬市了，我們要抓緊敲定?！?/br>
    許晨夜站在會議室里，抬眼看了下表。

    “放心，他們?nèi)绻锹斆魅?，一定絕對會答應?！?/br>
    鹿化騰扶了下眼鏡，一臉的人畜無害。

    “就怕聰明過了頭，不答應要單干?！?/br>
    許晨夜瞥了眼窗外，蔚藍的晴空，陽光燦爛，卻忽然飄來一朵烏云。

    “我會給他們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

    鹿化騰盯著如同墨水的黑云，咧開嘴笑。

    等烏云越來越多，像潮水奔涌，天色一點點暗下來，奇點的談判團隊準時赴約。

    吳文惠帶著保劍鋒、韓宇，步入會議室，簡單的問候寒暄之后，很干脆地開門見山。

    “你們深思熟慮了一周，肯定有了一個的答案，怎么樣，愿意加入企鵝大家庭嗎？”

    鹿化騰雙手交叉，眼神自信。

    “我們高層已經(jīng)商量好了，企鵝可以收購奇點，但我們有幾個條件?！?/br>
    吳文惠很難不答應，企鵝給的實在太多。

    又保證給奇點接入qq的流量管道，又保證打通電子支付渠道，又保證加大預算投入，又保障技術(shù)支援……

    1500萬rmb，報價合情合理。

    “你們往下說。”

    鹿化騰強忍住抽煙的沖動，喝了口水。

    “在說之前，麻煩簽下協(xié)議?！?/br>
    韓宇從公文包里拿出保密合同，以防把獲悉的商業(yè)秘密外泄。

    鹿化騰和許晨夜四目相對，預感到談判也許沒有想象得簡單，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們倆先后署上名字，遞還協(xié)議。

    吳文惠確認無誤后，放心大膽地說：“第一，全資收購之后，我希望現(xiàn)有的管理層保持不變，繼續(xù)留任?！?/br>
    說話間，韓宇察言觀色，就見鹿化騰笑瞇瞇著，小眼睛瞇成一條縫：

    “都說出來，說完我們逐個聊?！?/br>
    “第二，我們還要保留一定的自主權(quán)?！?/br>
    吳文惠擔心外行指揮內(nèi)行。

    “繼續(xù)。”

    鹿化騰半張臉沐浴在陽光里，光影交錯，笑容看上去既親切，又冷漠。

    吳文惠看不透，也摸不準，索性一股腦地抖落出來，股權(quán)激勵機制、編輯團隊人事任免、qq渠道的引流……

    林林總總，羅列了7大條。

    鹿化騰始終沒有打斷，耐心地聆聽著，一直到聽見第8條，網(wǎng)文全版權(quán)的銷售、代理劃撥到奇點，臉色才有了些許變化。

    此刻，黑云壓城，黑暗正在蠶食光明。

    “我們能想到的就這些，一共8條。”

    吳文惠身體向前傾，做出討價還價的姿態(tài)，謹記哪些是不能退讓的核心利益，哪些是可以妥協(xié)的次要利益，哪些是能拋棄的邊緣利益。

    萬萬沒想到，鹿化騰第一句直奔核心利益，便是網(wǎng)文版權(quán)的歸屬。

    企鵝的泛文娛布局，靠的就是ip內(nèi)容驅(qū)動，從網(wǎng)文輻射到游戲、影視、衍生品等等，重中之重就是版權(quán)，豈能給一個全資子公司？

    版權(quán)必須全歸總部，集權(quán)！

    吳文輝三人立馬不干，奇點相當于藩鎮(zhèn)，如今付費閱讀才剛起步，能有幾個錢？

    地方的運作，靠的是版權(quán)，相當于藩鎮(zhèn)的財權(quán)，而作家就是藩鎮(zhèn)的軍隊，版權(quán)代理運營的出色，自然得到“丘八”作家們的擁戴。

    “前面7條，我們都可以商量，只有這一條，沒有商量的余地?！?/br>
    鹿化騰來之前，陸老爺早就交代清楚。

    短期看，把版權(quán)交給奇點、紅袖、瀟湘，軍權(quán)財權(quán)在手，又有中央撥款，地方藩鎮(zhèn)的壯大，絕對突飛猛進，可時間一久，只會尾大不掉。

    藩鎮(zhèn)勢大，割據(jù)地方，而企鵝這個上頭式微，再想把全版權(quán)收回來，絕少不了削藩撤鎮(zhèn)。

    這些個大大小小的藩鎮(zhèn)，那還不造反??！

    “不好意思，我們最看重的恰恰也是第8條?！?/br>
    吳文惠態(tài)度堅決：“版權(quán)運營代理，我們的管理層絕對是專業(yè)的，每一本我們都會精挑細選，怎么銷售，怎么運作，怎么利益最大化，怎么保障作家的利益……”

    企鵝、奇點如同皇權(quán)和藩王，緊緊揪著版權(quán)爭執(zhí)不下，兩邊誰也不肯妥協(xié)讓步。

    半晌，烏云密布，整個天空暗淡無光，好像是要塌下來似的。

    鹿化騰陰沉著臉，“吳總，不瞞你們說，企鵝之所以收購網(wǎng)文網(wǎng)站，看中的就是網(wǎng)文潛藏著巨大的ip潛能，如果奇點執(zhí)意要版權(quán)，接下來的談判會很難辦。”

    “難辦？”

    吳文惠左看看韓宇，右看看保劍鋒，彼此默契地點點頭，隨即他壯著膽說：

    “那就不辦了！雖然企鵝各方面條件都很棒，奇點搭上絕對能少個五年十年發(fā)展，但對不起，版權(quán)我們是不會妥協(xié)的！”

    “真不可能讓一步？”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唉，何必呢，我們已經(jīng)收購的紅袖、瀟湘，都愿意把版權(quán)交給企鵝來運作。”

    鹿化騰扶了下眼鏡，語氣誠懇地規(guī)勸。

    “也許這話說得不客氣，但我想說，紅袖、瀟湘比奇點差遠了，alexa統(tǒng)計的華夏網(wǎng)站訪問量排名里，它們在60名開外，奇點已經(jīng)是35名，每天的瀏覽次數(shù)超過3000萬?！?/br>
    韓宇看似在吹牛，但確確實實是事實。

    如今市面上的原創(chuàng)網(wǎng)文作家最活躍的都是奇點作家，無異于擁有著網(wǎng)文界最強的軍閥戰(zhàn)力，老實說，將來根本不缺投資。

    “但是！但是你們的作家并沒有跟奇點簽長約?！?/br>
    鹿化騰無可奈何，終于“掏出槍上了子彈”，槍口對準吳文惠三人。

    企鵝可以輕而易舉地發(fā)動鈔能力，給作家們開出高昂的駐站費、簽約費，或者更高的訂閱分成和待遇獎勵，把奇點引以為傲的作家們統(tǒng)統(tǒng)挖走，妥妥的常凱申打仗戰(zhàn)法——

    7分銀彈，3分子彈，請客收買，分化瓦解，不服的斬首，剩下的當狗！

    “你們！你們，你們……”

    吳文惠吞了吞口水，瞠目結(jié)舌。

    “你們雖然有1萬多作家，但真正有水平的也就三四十個而已?！?/br>
    許晨夜粗暴地打斷，進一步恐嚇道：“你覺得他們愿意跟著企鵝，還是跟著你們呢？”

    “無恥！你們不能這么做！”

    保劍鋒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伴隨著怒吼回蕩在會議室里，只聽轟的一聲，閃電帶著雷鳴聲鋪天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