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嬌花攻略、笨蛋美人又又被“欺負(fù)”了(1v1,高h(yuǎn))、權(quán)臣的自我養(yǎng)成、侯爺他拒絕火葬場、貧窮貴公主(傲慢與偏見同人)、病愛搖籃曲(np,現(xiàn)代,含父女)、嫡女賢妻、弟弟(農(nóng)村)、【02】患難之交、尚夏
在場的眾人全都吃驚地望過來,包括走廊盡頭值班的醫(yī)生護士,人人都驚奇地探出身子,看著他們。 陳行深自小出身高貴,品學(xué)兼優(yōu),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雖算不上眾星捧月,但也是含金鑰匙出生的貴公子,何時受到過這種侮辱,可他卻一手護著顧適,一言不發(fā),默默地受了這巴掌。 走廊上頓時寂靜,每個人都愣呆住,全都看著高大的陳行深,奶奶顫著手,指向他,“你,你什么人?我們顧家的事哪里輪到你一個外人來管?” 陳行深緩緩轉(zhuǎn)過身,面帶諷笑,聲音不輕不重,“老人家,如果你是個男人,恐怕我早就還手了,今天這一巴掌我是替顧適心甘情愿受的,但也只限這一次,如果你再動手,怕是不會有機會!” 顧適呆呆望著他,印象中的陳行深一直是個溫潤陽光又大氣的校團委書記,而此時他的目光如此冷冽,說出的話語冷冷回蕩在走廊上。 奶奶被他的氣勢驚得向后退幾步,表姐一把扶住她,又氣又怒,但礙于陳行深的冷冽不敢出聲,她丟了個眼神給一旁的男人,表姐夫見狀挺身上前,冷笑道:“你誰啊,沒聽著我奶奶說這是顧家的事嗎?噢,我知道了,你該不會是包那小畜牲的金主吧,呵呵呵,看不出唷,一表人才的,卻是個玩屁股的貨色,哈哈哈哈哈!” 顧適怒道:“你胡說什么,他是我學(xué)校里的團委書記,于志忠,你身為一間公司的小老板,我哥的手術(shù)費半分都不肯出,還在這里血口噴人!” 對這位叫于志忠的表姐夫,顧適是清楚的,顧家里的女孩里就數(shù)表姐長得最好,也嫁得最好,于志忠小有家底,經(jīng)營父輩留下的一間中型建筑公司,但手上沒什么財權(quán),為人又喜歡顯擺亂花,家里更是把錢控得死死的,于志忠想要用錢,還得經(jīng)過家里父母同意,于是,這樣的紈绔子弟根本拿不出什么錢。 表姐聽了臉色又是一變,索性撒起潑來,“好啊,顧適,要不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我們這群親戚才懶得來看你那死鬼哥哥,別給臉不要臉,就憑你家那賭徒和你媽那水性揚花,咱們顧家早就沒當(dāng)你們是自家人,還想著我們給錢,呸!” 顧適眸光突地跳動,上前猛地扼住她手腕,厲聲道:“不準(zhǔn)你說我媽!” 于志忠臉色一暗,目露狠光,舞著雙手上來掐住顧適,“小混蛋,你想怎么著,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好歹也是金豐實業(yè)的少爺仔,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本少想給你錢就給,不給一分也別想拿走,放開我老婆!” 忍了二十年,顧適受夠了這群親戚的嘴臉,今天他干脆得罪個遍,反正以后老死也不相往來。 “滾!”他用力推開于志忠,同時扼緊表姐的手腕,冷冷地盯著她,在對方漸漸慘白的臉色中,他又環(huán)顧后面那群叔叔嬸嬸,平日里冷嘲熱諷的親人,見他如此凜冽的目光,全都不寒而顫的往后縮了縮,一時竟沒人幫表姐她們。 “我顧適今天在這里把話說清楚,顧家,我只認(rèn)我媽我哥,其它人,就當(dāng)從不相識,你們以后不用再在我假假做惺,誰敢得罪我媽和我哥,我決不手軟!” 說罷,他用力一擲,表姐驚叫著歪倒在地,于志忠跳起來,額上青筋乍現(xiàn),“你他媽的小畜牲!信不信我找人收拾你!” 陳行深眸光一閃,唇角勾起抹冷笑,雙臂抱著胸,閑閑地道:“金豐實業(yè)算是什么公司?不入流的東西!” 話落,上前兩步不用幾分力,輕輕一推,于志忠立刻被摜出去,接著,陳行深掏出手機,拔了個電話,說道:“邢秘,現(xiàn)在開始,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馬上讓那個叫金豐實業(yè)的公司在f城消失!對,立刻!馬上!” 于志忠氣歪了臉,怒極反笑,“你他媽說什么,讓我家金豐消失,你媽的算老幾!知不知道我們金豐后臺是誰?是市長書記,我們于家省里還有人呢,你開天大玩笑也得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別丟了臉就不好收場了?!?/br> 身后一群親戚卻是人人面露怯色,他們雖不知道陳行深的來頭,但對方氣勢凌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商人,奶奶微微顫抖著,退到親戚堆里,陳行深一手緊緊握著身旁的顧適,冷冷地瞪著這群人,嘴角浮起不屑的笑。 不出十分鐘,于志忠的手機突兀地響起來,他面色惶亂地從口袋四下摸索,接通電話后,臉色漸漸慘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金豐…….居然有人砸公司什么?爸,爸,這是怎么回事?我……我在外邊…….不,我沒惹誰…….那個……什么?被浩海集團發(fā)制裁令了!這不可能!” 他一說完,一群看戲的親戚全都發(fā)出驚呼聲,表姐嚇得癱軟在地,不停地?fù)u著頭,“小畜牲,小畜牲……” 陳行深依舊掛著輕蔑的笑,緊緊握著顧適的手,十指相握的很緊,很緊。 表妹跑出親戚群里,扶著jiejie急聲問道:“姐,怎么回事???” 表姐無力地轉(zhuǎn)頭望著她,“你姐夫家里的公司被這個小畜牲給搞垮了!”說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表妹狠狠地看著顧適,沖上去,顧適還沒反應(yīng)過來,頭臉旋即被痛甩一巴掌,掌間還帶著鋒利的指甲,嘴角立被劃破,一股血腥味飄進(jìn)鼻里。 “賣屁股的小畜牲,我一定會替我姐報復(fù)你的!”她森然道。 顧適冷笑,咬著牙回道:“歡迎至極,我也不會放過你們這群人!” 今天一面,自是斷了所有親情,反正二十年來他們從來沒給予他半點溫情,談什么親戚,不過是個笑話,連路人都不如的親人,顧適除冷眼以對外,不置一詞。 陳行深擋在他面前,一雙眼睛已是厲色如電,他轉(zhuǎn)頭心疼地看一眼顧適嘴角的傷,“小顧,你沒事吧?” 顧適輕笑,搖了搖頭,道:“不要跟這些人浪費時間了,我只想做我該做的事?!?/br> 陳行深點點頭,他轉(zhuǎn)身傲然抬起下巴,面向那一群人,淡淡地道:“你們既然不愿承認(rèn)顧適,也不愿出錢,那么,你們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br> 親友們被他眸中冷光所震撼,各自交替?zhèn)€眼神后,就拉著忿忿不平的表妹起來,“走吧,走吧,別鬧了,那人咱們?nèi)遣黄稹!?/br> 一場鬧劇終于散場,親戚們擁簇著崩潰的表姐和表姐夫,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奶奶跺著腳,但也毫無辦法,只能恨恨瞪了幾眼顧適,也離開醫(yī)院。 顧適扶著mama,“媽,你也去回家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哥哥。” 陳行深聽后,又拔了個電話,“邢秘,叫司機過來,送個人?!?/br> 說完,他又?jǐn)r住一個值班護士,“麻煩你帶我們?nèi)ヒ娨幌轮匕Y病房里那個病人,他明天要做手術(shù),我們是他的家人?!?/br> 他的聲音又再度回復(fù)溫柔低醇,年輕的護士小姐臉微微一紅,便點頭答應(yīng)了,“你們隨我來,不過病人明天要做手術(shù),不能太晚,最多只能看半個小時。” 陳行深拉著顧適輕輕推開了病房門,只見一個消瘦的男子穿著寬大的病號服半躺在床上,見他們進(jìn)來,立即艱難的撐起身體,顧適忙上前扶著他,“哥,你別起來,我跟你說說話就走?!?/br> 方才門外的爭吵聲想必顧楓已經(jīng)耳聞,他嘆息一聲,蒼白的臉上盡是無奈,垂著頭雙手抓著被單,自責(zé)地道:“唉,都是哥哥沒用,生了這病連累了你和mama?!?/br> 顧適蹲在他面前,微笑著安慰道:“沒事,哥你放心,醫(yī)生說你手術(shù)的成功率是百分之八十,一定可以成功的,錢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我已經(jīng)籌到錢了,你就安心養(yǎng)病,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有我呢?!?/br> 聽他這一說,顧楓蒼白的臉上才慢慢綻出個笑容,他握著弟弟的手,緩緩地道:“我就知道咱家里你最有出息,從小就能讀書,長大也有出息,哥信你,哥等著看你成功的那天?!?/br> 離開醫(yī)院時,天空滿是細(xì)飛的雪花,一步一步走出醫(yī)院大門,陣陣?yán)滹L(fēng)吹的顧適衣袂飄飄,陳行深摘下自己脖上的羊毛長圍巾圍在他脖頸上,催促道:“快上車吧,外邊冷?!?/br> 顧適站著沒動,沉默了一會后,他輕聲道:“今天的事謝謝你了?!?/br> 陳行深一怔,便笑著說:“謝什么呢,舉手之勞,再說,我也實在看不慣你那些親戚的嘴臉,照我看,這種親戚要不要都罷!” 顧適苦笑,頓了會,他又問:“你不會真的搞垮于志忠的金豐實業(yè)吧?” “你不信我有這本事,就算不信我,也得信陳家的實力,他金豐實業(yè)算什么,充其量一個暴發(fā)戶公司,要收購或清盤,不過只需一點點時間而已。”陳行深嘴角含笑,目光在黑夜中閃爍如星子,他說完,上前一步摟上顧適,“走,我送你回家?!?/br> “回家?”顧適腦子突地清醒了,他出來一整天沒回別墅區(qū),這個鐘點,榮思城應(yīng)該回家了吧,不過他又很快苦笑,那朵白蓮花不是回國了嗎,看今天下午常凡的舉動,應(yīng)該不會讓榮思城這么快回家,只怕是夜不歸宿也極有可能。 不管怎么說,自己既然已經(jīng)簽了三年合同,再不想留在那人身邊,現(xiàn)在也不是離開的時候。 ☆、26·斬不斷 正想著時,陳行深已經(jīng)拉著他來到車旁,打開車門這會,顧適說:“送我回新城區(qū)百洲天地別墅區(qū)。” 陳行深一驚,忙說:“你回那干什么,小顧,我不能讓你再跟榮思城在一起,他根本就是濫情的人渣!” 顧適張嘴剛想說什么,這時,從身后傳來清脆的掌聲,一下,兩下,響亮又沉重,他猛地轉(zhuǎn)身,身后漫天雪花中,那人身姿玉立,深黑色長大衣隨風(fēng)雪飄舞,肩上落著銀白的雪末,嘴角掛著慣有的冷笑,目光幽幽,正緩緩拍著手掌,姿態(tài)優(yōu)雅多情。 “說的真好,濫情的人渣,那么我請問陳二少,你打算把我的情人帶去哪里呢?”細(xì)雪如末紛飛,榮思城微微瞇著眼,唇角輕揚,語氣是一慣的冷傲。 陳行深一見是他,便理直氣壯地道:“他是你情人嗎?好,你用多少錢買了他,說個價,我陳行深定還個干凈!” “好一個還個干凈!你想買,還得問問人家肯不肯賣吧?!睒s思城眸色一斂,收起唇邊冷笑。 “什么賣不賣的,榮思城,我從小敬重你一聲大哥,但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讓我不恥,說白了,你就是個縮頭縮尾的偽君子,你喜歡常家三少爺,這個事我們?nèi)野l(fā)小都清楚,你所做的一切不過只是想保護那位常三少,你不希望讓他置身風(fēng)口浪尖上,所以才利用顧適需要錢的苦衷,將他推到家人面前做擋箭牌!你這是小人之舉!” 陳行深一身凜然,緊緊握著顧適的手,又道:“榮家背后有多少雙盯著你的眼睛,榮老爺子又有多少手段要拆你的臺,這一切危險重重之下,你卻為了愛人不惜拿另一個人做替死鬼,榮思城,你太自私了!今天不管你意見如何,小顧這個人我都要定了!” 顧適滿心震驚,他沒想到陳行深竟會看得如此透徹,并把所有真相大膽公布出來,這些話無疑是深水炸彈,瞬時就將在場另兩人震撼地?zé)o法言語。 榮思城瞳孔猛地一縮,眼中劃過一道冷色,他的視線淡淡地落在顧適身上,眸底在不經(jīng)意間燃起熊熊的火焰,沉默了一會,他突然弧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淡笑,垂下視線慢慢解開大衣,邊走邊脫下大衣,隨手一扔,大衣摔落在雪地上。 “看來我們還是得像小時候一樣,一局定勝負(fù),怎么樣?老規(guī)矩,誰先趴下,誰就認(rèn)輸?!?/br> “好!誰怕誰!” 說著,陳行深松開手,利落地脫下大衣一扔,解開幾顆襯衣扣子,大步向榮思城走去,眼見一場打斗在所難免,顧適終于大喝一句:“夠了!” 兩人頓住手上的動作,齊齊望向他。顧適疲憊的揉按著眉心,他本想這世安安靜靜地過著自己的平淡生活,待哥哥手術(shù)過后就帶著mama一塊回鄉(xiāng)下居住,他算過一筆帳,五百萬他只需幾十萬,剩下的錢他原分不動的還給榮思城,而那幾十萬顧適相信自己有辦法還清。 那么為什么一開始不這么做呢他心里清楚,因為對這個男人,他還有難以割舍的企盼,但是現(xiàn)在,他真的累了。 沒想到陳行深的出現(xiàn)打破了他原有的設(shè)想,更令他萬萬想不到的是,一慣冷漠的榮思城竟然會為了他跟陳行深爭斗,他不知道榮思城是怎么想的,明明心里放著白蓮花,卻不愿對他放手,難道真應(yīng)了那句,吃不到才覺得是好東西? 不管事實如何,顧適都不愿再生事端,特別是對于陳行深,他不想將他牽扯進(jìn)來。 “陳少,這事你不要再插手了,是我自己愿意跟榮少簽的合同,所有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與任何人無關(guān)?!鳖欉m淡淡地說著,他看到陳行深眼里閃爍著痛楚和不甘,雙手緊緊握成拳。 移開視線,顧適走到榮思城面前,唇角慢慢弧起,帶著一抹微笑,上前伸手緩緩整了整榮思城的衣領(lǐng),輕聲道:“天太冷了,請榮少帶我回家吧。” 榮思城眉峰上揚,望了他一會后,也不說話,轉(zhuǎn)身向不遠(yuǎn)處停著的黑色高級轎車走去,側(cè)臉淡淡地向后道:“去幫我把大衣?lián)炱饋??!?/br> 顧適微笑頜首,走到雪地上撿起那件黑色呢絨大衣,抖了抖雪花,抱在懷里正要離開時,陳行深叫住他,眸色深沉,帶著不可言語的憂慮,“小顧!我還是那句話,受了委屈一定要來找我,我會一直…….等著你” 他回眸淡笑,“謝謝陳少,我希望不會有這一天。” 黑色轎車?yán)餃嘏绱?,熱氣騰騰的熱咖啡香氣濃郁,菲力回頭對他綻出個微笑,遞給他一杯熱咖啡,而后又神情緊張地睨了同樣坐在后座的榮思城一眼,咽了咽喉嚨轉(zhuǎn)過身發(fā)動車輛。 飲著香醇的咖啡,顧適才覺得身上暖了許多,榮思城單手支著額頭默默地望著他,一言不發(fā),顧適抬起頭,對他笑道:“榮少還想著剛才的事?其實那只是一場誤會罷了,就跟今天那計劃書一樣,都是誤會,誤會?!?/br> 榮思城微微抬起下巴,眸底光芒幽深,他反問:“你認(rèn)為這只是誤會?這種誤會能讓陳行深替你出頭?他是愛上了你吧,不過我想問的不是這個,顧適,你老實跟我說說,那份簡歷是否真實?” 顧適咽下咖啡,吁出口氣,輕描淡寫道:“榮少還在糾結(jié)那簡歷的事?其實真假有何關(guān)系,反正我已經(jīng)簽了,收了你錢,就理所應(yīng)當(dāng)做你的人,榮少放心,小顧會好好履行合同,不會再給你節(jié)外生枝?!?/br> 榮思城聽了,臉上似乎更不耐煩,他扭開頭望著窗外一會,拉了拉了領(lǐng)帶,爾后也不看顧適,對菲力道:“加快車速!快點回家!” 菲力意外地側(cè)頭看他一眼,大概是不太明白一向沉穩(wěn)的榮思城為什么會失態(tài),但他畢竟是訓(xùn)練有素的私人秘書,只片刻就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加快速度駛了出去。 接下來的路上,榮思城像嘔著氣似的,一直面色陰沉地望著車窗外,緊緊地蹙著眉,顧適猜不透他到底想什么,是為了早上計劃書的事?還是為了剛才陳行深那番話?他自嘲著搖搖頭,重活一世,他竟還是看不透這男人,真可笑。 車子只停在別墅區(qū)大門外就被榮思城喊停,“就這行了,我跟小顧下車自己走一段,你可以回去了?!?/br> 目送著車子遠(yuǎn)去后,榮思城伸出插在衣袋里的手,輕輕牽住顧適,顧適一怔,回頭迎上他那對溫和的雙眸,榮思城的眼睛最是迷人,特別是當(dāng)他深情望著你時,那種如電流穿過的震撼足以令你沉迷其中。 這時的他正是如此,顧適有那么一瞬間的恍然,前世他也曾見過榮思城深情的時刻,既使如曇花一現(xiàn),但也令他愛的奮不顧身。 夜色如墨,細(xì)雪紛飛,凈白晶瑩的雪花落在榮思城的黑發(fā)上,肩膀上,他緊緊牽著他的手,不言不語,目光如海般深情,此時此景如此美好,卻只令顧適更為心酸。 “我們一起回家吧?!卑腠懞螅瑯s思城才說出這一句,他牽著顧適的手,轉(zhuǎn)身大步向別墅區(qū)內(nèi)走去。 積雪已經(jīng)很厚,下了幾天的雪踩在腳下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榮思城默默地拉著他的手,步履緩重地走著,顧適側(cè)頭看他一眼,他面色從容淡定,少了方才的冷漠和傲氣,平靜如水,眸底泛現(xiàn)淡淡的溫柔。 “你不問問我為什么會跟陳行深在一起?”思索良久,顧適終是問出口,他知道榮思城絕非偶然在醫(yī)院遇到他們,很有可能是打聽到消息守在那里,想到這里,顧適更為不解,這節(jié)骨眼上,不是更應(yīng)該去陪白蓮花么?費周折找自己做什么? 榮思城緊了緊他的手,望著不遠(yuǎn)處的二層別墅,輕吁一口氣,道:“顧適,你不必再瞞著我什么,我說過,你跟我玩花樣是玩不過的,你的簡歷是假的,那些所謂的閱歷也是假的,我今天叫菲力去查過了,你只是為了你哥哥顧楓的病才不得不簽了這合同……換句話說,你并不是個愛財如命生活混亂的人,相反,你很有志氣,品學(xué)兼優(yōu),不愧是周寧教授的學(xué)生?!?/br> 榮思城說著,深深地凝著他,不知是月光下的雪花太過晶瑩耀眼,顧適竟從榮思城眸底看到一抹痛色,他被榮思城這番話說得胸口一窒,不過很快便釋然,知道又怎么樣,這男人終是薄情人,終是戀著心尖上的那朵白蓮花,自己是什么身份,與他又有何干? 顧適只想平淡的渡過這些時日,白蓮花常凡的陷害,自己真實簡歷的暴露,一切的一切,在顧適眼里都是無所謂的,他只想好好等哥哥手術(shù)成功后,帶著mama離開這座城市,榮思城,他真心是不想糾纏,而陳行深,他也不愿讓他錯付感情。 于是,顧適唇角一彎,含著笑松開他的手,在雪地里輕松地倒著走,邊走邊甩著雙臂,“我說榮少,你干嘛老糾著這些沒意思的事,我的簡歷是真是假,又不影響合同的生效,你又何必老捉著這個不放,對了,你剛才不是說陳行深愛上我了嗎?是啊,那家伙確實愛上我了,不過呢,他沒你有本事,沒你榮家家大業(yè)大,所以啊,我想來想去,還是得靠著你,榮少,你可別嫌棄我噢!” 他調(diào)皮的眨眨眼睛,笑得燦爛如云錦,在月光雪地中似是最耀眼的一顆星鉆,灼灼閃著光芒,榮思城緊緊地看著他,風(fēng)雪在身邊輕呼而過,這一刻,他心底竟涌起股只想擁抱這人的隔世情深。 榮思城垂眸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方才醫(yī)院門前,雪地里剛烈的自己似乎不是現(xiàn)在的自己,他的情緒什么時候變得如此波動,好像從顧適來到自己家里開始,一切在潛移默化中悄然改變。 “小顧……”,聲音低沉沙啞,卻在雪夜里更顯溫柔,榮思城快走幾步追上他,緊接著一把將他摟進(jìn)懷里,俯在耳畔溫溫地吐著氣,“我們一起好好生活好不好?就我們兩個人,合同什么的可以不管,我只想跟你好好生活,行嗎?” 顧適震驚的全身僵硬,鼻子莫名的酸了,天知道前世他等榮思城這句話等了多久,當(dāng)他以為榮思城會真的履行去荷蘭結(jié)婚的承諾時,這個男人卻用一場車禍結(jié)束了所有誓言。 那么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說這些話又算是什么? 他定定地站著不動,任榮思城擁抱著,兩人站在雪地里靜默了一會,顧適仰起頭,漫天霜華下,一粒雪落進(jìn)眼睛里,化成水流了下來,他唇角微翹,涼涼笑了,隨后不動聲色地推開榮思城,微笑道:“榮少真會開玩笑,當(dāng)初咱倆見面時怎么說來著?不過是場交易,大家各取所需,不是么,你別告訴我你認(rèn)真了,這可不是我想像中的榮少唷!呵呵呵!” 榮思城眸光漸暗,眼底浮起絲痛意,他定定地凝著他,聲音也有些沙啞,“小顧,你認(rèn)為我們之間只有交易嗎?還是說,對你而言,我能吸引你的,只有錢?” “難道不是這樣嗎?”顧適被他一激,想起今天在鼎盛榮氏里,對卓志的負(fù)傷,榮思城只安排人給他一本支票本,“你榮家大少爺處處用錢辦事,無往不利,相對你人來說,錢不是更能吸引我?呃,我得好好想想,今天下午那本支票我還沒填呢…….”他托著下巴故做恍然狀,“不著急不著急,連著上次那筆帳一起算,還可以撈一大筆,嗯,不錯不錯……” 榮思城眼睛在剎那間變得灰暗且深冷,一襲黑衣佇立在雪地里,面容冷俊的駭人,他慢慢瞇起眼,眼底原有的溫情瞬時驟離,冷笑道:“很好,只是為了錢是吧,那行,說起來,我買你回來后,除了上次那回掃興的性/愛外,也沒碰過你幾次,今晚,我倒要嘗嘗你自己所說的床上技術(shù)。” 說罷,榮思城一身黑衣如風(fēng)雪掃過,少頃間便移到他面前,一把扼住他的手腕,轉(zhuǎn)身拖著往別墅里走去。 別墅的大門幾乎是被榮思城一腳踢開,進(jìn)門后,榮思城用力將他甩到純白色的羊絨地毯上,緊接著,壓了上去,顧適被他的舉動震驚的周身僵硬,這種時候的榮思城他何曾見過,那個一向沉穩(wěn),冷漠而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榮思城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