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與雪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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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槐想了想,還是收下了——就當作是筆分手費,這樣彼此都能好受些。 元旦當日?,宋槐沒回靜明園那邊赴宴,跟陳平霖和段向松打了個視頻通話以示問候,順便?托人?給他們送去前陣子在古玩街淘到的兩幅字畫。 當晚陳靜如打來電話,同她簡單聊了兩句日?常,無意間?提起,段朝泠今天也沒回去。 宋槐心里莫名?有些酸澀,面上卻?沒聲張,悄然?轉(zhuǎn)移了話題。 渾渾噩噩的一周就這樣過去。 周末,宋槐沒加班,單獨騰出一天時間?去參加婚禮——毛佳夷結(jié)婚了。 兩個多月前,毛佳夷微信上發(fā)來一張電子喜帖,邀請她來當伴娘。那段時間?正是她最忙的時候,這個忙自然?沒能幫上,伴娘人?選便?另定了他人?。 到酒店時,距離婚禮開場還有不到一個小時。 宋槐在前臺登完記,被工作人?員領到化妝室,單獨去見今天的主角。 里面沒什么人?,毛佳夷剛換完衣服,這會正跟兩個化妝師閑聊,見宋槐敲門進來,笑說:“槐槐,你來啦?!?/br> 宋槐將禮盒和花束放到桌上,彎腰,淺淺跟她擁抱一下,“新婚快樂?!?/br> 等化妝師離開以后,毛佳夷說:“這婚結(jié)得有些匆忙,也沒來得及準備婚前派對?什么的,不然?一定拉著你暢聊一整夜?!?/br> 宋槐無奈笑說:“你還知道?結(jié)得匆忙,和閃婚沒什么區(qū)別了——真的決定好了嗎?” “家里給選的人?,知根知底。接觸了一段時間?,感覺各方面條件都不錯,性格也合得來,與其一直拖著不如直接速戰(zhàn)速決?!泵岩男φf,“其實閃婚沒什么不好的,有時候太瞻前顧后反而會錯失良緣?!?/br> 宋槐表示認同,認真說道?:“真心希望你能幸福?!?/br> “我會的。倒是你,準備什么時候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 “我不是很急,等一樁命定緣分?!?/br> “再等都快奔三啦,你不急我都替你急得慌?!?/br> 宋槐笑出聲,“哪有,還早呢?!?/br> 寒暄了幾句,毛佳夷收斂笑意,忽然?問:“……他今天會來嗎?” 知道?“他”指的是許歧,宋槐篤定地回答:“會的?!?/br> “他是不是跟你說了?” 宋槐搖頭,“我們好長時間?沒聯(lián)系過了,不過我相信他一定會來的。” “為?什么……” “退一步講,毛毛,你和他是同窗。外面坐著很多我們的高中同學,他也只是其中一個而已?!?/br> 毛佳夷嘆了口氣,“是啊,雖然?我早就放下了,但只要提到他,不免還是有點兒緊張?!?/br> 宋槐安慰她,“我理解的。” 正說著話,房門再次被敲開。 許歧風塵仆仆地出現(xiàn)在門外,手里拎著給毛佳夷的賀禮。 有段時間?沒見,他比之前消瘦了些,臉色有些蒼白?,應該是近期熬夜所致。 許歧掃了站在一旁的宋槐一眼?,視線越過她,看向毛佳夷,道?出兩句祝福的話。 毛佳夷莫名?紅了眼?眶,逐句回應他的祝福,臉上始終掛著滴水不漏的微笑。 宋槐低頭瞧著毛佳夷的表情,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于她而言,高中時期的那段暗戀徹底成為?過去式。 沒有誰能一直等誰,也許愛而不得才是常態(tài)。 人?總要跟過往的自己和解,整頓好身心,傾情去愛下一個人?。 在化妝室沒待太久,工作人?員過來提醒毛佳夷,說時間?差不多了,需要提前準備候場事宜。 宋槐和許歧先行一步,來到酒店大堂,尋個靠角落的位置落座。 知道?他有潔癖,對?吃穿用?度有不少講究,宋槐朝不遠處穿白?色工作服的服務生?擺了擺手,麻煩他問后廚要一壺熱水,準備用?來燙一下餐具,簡單消一遍毒。 大概清楚她要做什么,許歧說:“你不用?特?意幫我做這些。” “舉手之勞,想到了就直接做了。”宋槐不打算同他糾結(jié)這個,直接轉(zhuǎn)移了話題,“方阿姨身體還好嗎?” “沒什么好不好的,能維持一天是一天。說實話,如今我既希望那天晚些到來,又希望她能盡早擺脫這種非常人?能及的痛苦?!?/br> 宋槐看著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樣安慰才算合適,最終只說了句:“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可以跟我講。未來一段時間?我應該會很空,能幫你分擔很多額外的事。你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陪陪方阿姨?!?/br> 許歧微微一頓,“可能真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助?!?/br> “你盡管說?!?/br> “現(xiàn)在還沒到那種地步,到時候再定?!?/br> 宋槐點點頭,“那你隨時喊我?!?/br> - 參加完婚禮,又過了大概小半個月。 這期間?,北城接連下了兩場大雪,霧凇凝枝,白?茫茫一片,也算是瑞雪兆豐年。 做完展廳這邊的收尾工作,宋槐直接跟陳曼遞交了離職申請。 得知她要辭職,陳曼明顯訝異得不行,問她原因。 宋槐沒答得太明了,只簡單概括成一句:這行工作節(jié)奏實在太快了,強度也高,精神長時間?處于緊繃狀態(tài),有些累,想休息一段時間?。 這話倒的確不假,只是還有一部分原因沒法宣之于口——她不能一輩子活在段朝泠的羽翼保護下,總要自己出去闖蕩一番。 跟在陳曼身邊的確能學到不少東西,同樣的,因陳曼知曉她和段朝泠的關系,即便?只是無意,還是會受到這一層面的掣肘。 她實在不想這樣,也不愿再給段朝泠添任何潛在的麻煩。 聽她說完,陳曼沒當場給予回應,只告訴她,晚幾天再給她答復。 宋槐應聲稱好,回去邊工作邊等消息。 說是幾天,實際并沒讓她等太久。 隔日?,陳曼批了她的離職申請,通過員工內(nèi)部app移交給人?事部,正式開始走流程。 她在公司待的時間?不算特?別長,但手握幾個重要項目,光是交接就需要花費一到兩個月。 陳曼的意思是,交接這種事費力不討好,不如從一而終,等把手頭上的工作做完再離開也不遲。 宋槐沒猶豫,直接答應下來。 手頭這些項目里,屬段朝泠公司的最為?重要。 原打算以能力淺薄為?由移交給旁人?,沒得到陳曼的應允,只得硬著頭皮繼續(xù)做下去,隔一段時間?就要去科技園那邊跟段朝泠手底下的負責人?對?接。 每次身臨其境,總會想起之前那次交流會,段朝泠突然?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fā)地同她對?視,目光流轉(zhuǎn),難以言喻的曖昧摻雜其中。 故地重游,如今再回憶起來,不免生?出一種空落落的失重感。 到底還是意難平。 周五下午,宋槐抽空又去了趟科技園。 跟對?接人?商討完展陳大綱的編制,簡單擬定了初步意向方案,從十二樓的會客廳離開。 乘電梯下到一樓,還沒繞過前臺,余光注意到彭寧從不遠處的專梯里走出來。 看到他人?時,心中已有預感。 果不其然?,段朝泠隨后出了電梯。 宋槐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短暫權(quán)衡,還是將身體完全轉(zhuǎn)過去,背對?電梯口,找個借口跟前臺簡單交流兩句,準備等他們離開再出門。 過了三五分鐘,覺得安全了,挪著沉重的步伐,繞過旋轉(zhuǎn)門,走出去。 沒想到彭寧會候在幾米開外的位置,手里拎著一把黑色雨傘。 見她出來了,彭寧抬腿靠近,將黑傘遞給她,禮貌笑說:“這會兒已經(jīng)開始下雪了,天氣預報上面顯示的是場暴雪。段總讓我來給你送把傘,順便?囑咐一句:早些回去,當心感冒?!?/br> 宋槐微頓,猶豫一下,還是伸手接了過來,“替我謝謝他?!?/br> 彭寧說:“段總還說了,無需言謝,出于其他立場,他也不會坐視不理?!?/br> 目送彭寧離開,宋槐看著他上了那輛停在馬路對?面的車。 緊跟著,引擎被啟動,車子勻速駛離,不作一絲停留。 宋槐收回視線,沒選擇撐傘,轉(zhuǎn)身往相反方向走。 雪勢漸大,雪花呈柳絮狀落在肩上,有些順著領口鉆進脖頸,涼得人?心臟驟疼,很快變得麻木。 段朝泠的意思她怎么會不明白?。 ——他終是選擇尊重她的決定,應下了那晚她的那聲“叔叔”,主動退回原來的位置。 他依舊會關心她,也仍是她的后盾。 一切以那聲稱呼為?前提。 此后,他是她的長輩,也只會是她的長輩。 - 臨近除夕,薛初琦提前訂好了回江城的機票,年假前一天晚上,拉著宋槐出門逛街,打算買些禮物帶回家。 兩人?先去吃了頓日?料,之后驅(qū)車趕往二環(huán)以里的一條商業(yè)街,那附近有家老字號玉器店,雕刻出來的物件和首飾可堪精益求精,價格不菲,且一品難求。 這家店鋪主打定制類,鮮少販售成品,只偶爾漏出一到兩件,入手要看時機,主打一個隨緣。 薛初琦原本只準備過去碰碰運氣,沒想到恰巧碰到周年慶,櫥窗里擺著十幾件成品,款式新穎,品相不乏上等。 這個點店里客流量不大,但還是有不少人?站在櫥窗旁邊細心挑選,只待付款。 宋槐興致不太高,閑逛一圈,隨意抬了抬眼?,看到不遠處的櫸木櫥柜里單獨擺放一條白?奇楠吊墜,頓一下,湊近去瞧——細致入微的雕刻工藝,栩栩如生?,吊墜表面鑲嵌一顆成色極佳的蜜蠟轉(zhuǎn)珠。入木三分,精致得像個藝術(shù)品。 幾乎是一眼?鐘情。 原打算去問老板如何購買,掃到右下角標著“非賣品”的那張立牌,只得放棄這個念頭。 薛初琦這時走過來,順著她的視線瞧過去,“槐槐,你看什么呢。” “沒什么?!彼位睌炕啬抗猓斑x好要買什么了嗎?” “差不多了。定了兩樣,你幫我再挑挑,選出一樣來,不然?我錢包受不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