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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暴君,我來自軍情9處在線閱讀 - 第22節(jié)

第22節(jié)

    紅櫻見青夏肯回房去,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跟在青夏后面,捧起暖爐,開心的跟在后面。

    “讓開!誰敢擋本公主的路!”一聲驕縱的聲音突然響起,青夏眉頭一皺,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就向著這邊迅速前來。

    “哈哈,我就知道,一定又是你這個狐貍精!”

    嘉云一臉驕縱,一身紫色長裘,顯得雍容華貴十分耀眼,手握一只馬鞭,一邊搖晃著一邊對著青夏大聲叫道。

    青夏緩緩側(cè)過頭去,雙眼精芒一閃,冷冷的逼視著這個在自己手上吃過無數(shù)苦頭仍不悔改的南楚公主。嘉云被青夏看的心下一寒,微微半退了一步,臉色霎時變得雪白。

    側(cè)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青夏就失去和小孩子斗氣的興趣,轉(zhuǎn)身向著內(nèi)堂走去。

    “哼,你少在這里逞威風(fēng),等我太子哥哥把你那群黨羽一個個全都抓起來殺了頭,看你還怎么猖狂!”嘉云鼓足勇氣大叫一聲,聲音里卻透著明顯的底氣不足。

    “你……”青夏聞言略略頓足,緩緩回過頭來,一雙眼睛直直的看向嘉云,默想了一會,才慢慢說道:“什么意思?”

    “你還不知道吧,我太子哥哥去護(hù)國寺向先祖祈福,等待明日的登位大典已經(jīng)兩天了。你的那些狐朋狗友,現(xiàn)在全都被抓到了大寺府嚴(yán)辦,朱jiejie不會放過你的,你就等死吧。”

    一只手突然襲上,緊緊的掐住了嘉云的脖子,寒聲說道:“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初臨南楚:第049章:碧海丹心]

    “殿下……”

    莊典儒一身青色布衣,面色微微有些蒼白,清瘦的臉上幾縷長須雅致的修剪著,看起來頗有幾分蕭索之意。他坐在靠近火爐的軟椅上,半瞇著雙眼,長途跋涉的艱辛并沒有在他的身上怎樣體現(xiàn),只是聲音微微有一些沙?。骸褒R太子送這一張白紙來,是什么意思?”

    “哼……”冷笑聲淡淡響起,楚離仍舊是一身白袍棉衣,長發(fā)松松的系著,少了往日的精干銳利,多了幾分翩翩佳公子的俊朗柔美,他手握著那張薄如蠶翼的白紙,沉聲說道:“他這是想告訴我,這事現(xiàn)在還是白紙一張,我怎么描繪,就是怎么個走向,只是卻要白紙黑字,全都落到明處。”

    “哦?”莊典儒疑惑一聲,說道:“他這是在向殿下示好?”

    “東齊也不是一片生平,齊王身體硬朗,大去之日遠(yuǎn)已,齊安七個兄弟,真如外面看起來那么和睦嗎?如今七弟被我圈禁,他和七弟當(dāng)初在居庸關(guān)聯(lián)合上黨人干的那些事,若是我捅到齊王那里,你當(dāng)他的太子之位,還能像現(xiàn)在這般牢靠?有這個把柄在我手里,他怎敢輕舉妄動?”

    楚離冷笑一聲,沉聲說道:“他上次為了你女兒引得兩國戰(zhàn)亂,在民間名望大跌,這個時侯和我交惡,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更何況秦宣王前陣子剛剛平定了北方雁門關(guān)戰(zhàn)亂,打得匈奴一去三千里,在秦國如日中天,齊安不是傻子,若是讓秦國恢復(fù)元氣,我們這幾國全得走當(dāng)年戰(zhàn)國六國的老路。這個時候,就算他不主動向我示好,我也要止息這場戰(zhàn)亂的?!?/br>
    “秦宣王真乃人杰!”莊典儒長嘆一聲,沉聲說道:“若是我國有此戰(zhàn)神,南疆之地?zé)o憂已。”

    “下有名將上也要遇明主才有發(fā)展的余地?!背x不以為然的說道:“如今秦國大皇昏庸無能,秦國jian臣當(dāng)?shù)溃匦酹毮倦y撐大廈,他一身病體,能堅持到今日,已屬異數(shù)了。你不必?fù)?dān)憂,現(xiàn)在只需要我們?nèi)龂?lián)合其他各藩國給加上一把火,秦國必定大亂?!?/br>
    “殿下有何高見?”

    “迎高踩低本就是生存之道,”楚離淡淡笑道:“秦之炎如今這般得勢,我就順勢再給他加上一把柴,讓他的威望升的更高。秦皇猜疑之心頗重,即便是對著自己的兒子,也從無信任可言。秦國的內(nèi)亂,就一直亂下去吧。”

    莊典儒了然的點了點頭,緩緩說道:“難怪西川大肆建造宣王廟,美其名曰感謝宣王為死在匈奴手上的西川國民報仇雪恨,原本存的是這么一個心思?!?/br>
    “眾人拾柴火焰高,對于這種挑撥離間的事情,燕回向來十分在行?!背x冷哼一聲,淡淡說道:“今日叫你來,是有另一件事要和你商量?!?/br>
    “殿下請講?!?/br>
    “大典之上,我要立后?!?/br>
    莊典儒身子稍微一顫,眉頭微微皺起,沉著的說道:“立后乃至國家之根本,皇家血脈傳承的基礎(chǔ),是國之大事。但不知殿下屬意何人?”

    “你的女兒,莊青夏?!?/br>
    楚離的聲音霎時間好似一個驚雷炸在莊典儒的頭上,白須白發(fā)的老人身軀一震,猛然睜大了眼睛,沉聲說道:“殿下,萬萬不可!”

    “呵呵,莊先生,”楚離淡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真應(yīng)該讓外面那群整日彈劾你,說你是東齊派來的jian細(xì)的人聽聽,何謂真正的忠君愛國?!?/br>
    “殿下,”莊典儒連忙從軟椅上站起身來,跪伏在地上,沉聲說道:“老臣從來不敢以忠君愛國之稱自居,只是青夏和齊安過從甚密,多年來,你我縱容姑息,早已鑄成大錯。殿下不能因為憐惜老臣,就作此荒唐錯事。”

    “莊先生,”楚離走上前來,眉頭緊鎖,動容的扶著莊典儒的肩膀說道:“當(dāng)年先生于絕境中給我希望,將我?guī)щx虎狼之地,多年來為我謀劃,若無先生,就無楚離今日。你我君臣之誼,師生之情,永不會變?!?/br>
    莊典儒淚光盈盈,感動的說道:“殿下是天命圣人,就算沒有老臣,也會逢兇化吉,脫離險境,老臣不過是為殿下搭橋鋪路的仆人罷了。”

    楚離緊緊抓著莊典儒的肩膀,苦笑著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可是先生,我今日想要立青夏為后,卻不是為了報答你的恩情?!?/br>
    “殿下?”莊典儒疑惑的說道。

    “莊先生,我若是說,我是為了我自己,你信是不信?”楚離雙目緊緊的盯著前方,肯定的說道。“不知道為什么,盡管所有的證據(jù)都說明她是齊安派來的jian細(xì),但是我還是相信,她不是!”

    “也許她以前是,可是現(xiàn)在,我可以肯定,她絕不是齊安的jian細(xì)?!背x雙眼光芒閃動,緩緩轉(zhuǎn)過頭來,聲音舒緩。

    莊典儒看著楚離的雙眼,嘆息著說道:“殿下為何這般肯定呢?若是殿下猜錯了,南楚將陷入十分被動的境地,畢竟一國之母,不是兒戲?!?/br>
    “先生,從小到大,我做的任何事,都是從大局出發(fā),不肯留下半點紕漏,若是有一絲半點的懷疑,都絕對不會涉險。你還記得齊王四十五歲大壽那年,死在南郭城的蕭修嗎。”

    怎么會不記得,那一年,楚離才十三歲,侍衛(wèi)蕭修在陪楚離練劍的時候,竟然使出東齊紅殿學(xué)宮的燕子劍法,楚離暗暗記在心里。第二天就設(shè)了個計,將蕭修派到南郭城,暗中使人將之亂棍打死。其實那個時候,學(xué)會一招半式紅殿學(xué)宮的劍法并不是什么大錯,也不能證明蕭修就是齊國jian細(xì),當(dāng)時他去勸楚離的時候,只記得十三歲的楚離只是緩緩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我不能冒這個險。”

    或許是被人出賣被人背叛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才會讓他對別人有這樣的防備之心。

    “莊先生,也許我那一次是做錯了,但是我不后悔?!背x緩緩說道,聲音有著海浪波濤般的醇厚,屋子里一片溫暖,巨大的銅爐擺在地中間,燒的一室溫暖如春,年輕的帝王寬袍大袖,雙眼定定的看著前方,沉聲說道:“但是我知道,這一次我若不是不去做,就一定會后悔?!?/br>
    “殿下……”

    “莊先生,不要阻攔我,也許,這是我最后一次想要真心實意的相信一個人,她在叢林中舍身忘死的救我,我不相信一切只是虛情假意?!背x突然站起身來,向著一側(cè)的軍帳緩緩走去,“就算我又錯了,也要去試一試。”

    夜里的月亮碩大明亮,莊典儒緩緩走出軍帳,那里,大兒子莊青霖垂首站在原地,見到父親的身影,連忙迎上前去。

    “父親,發(fā)生了何事?為何臉色這般難看?”

    莊典儒看了眼這唯一的一個兒子,突然嘆了口氣,沉聲說道:“殿下要在明日登位大典上冊封皇后。”

    “冊封皇后?這是好事???不知是誰家女子有此殊榮?”莊青霖疑惑的看著父親,緩緩問道。

    “是你meimei?!?/br>
    “青夏?”莊青霖大驚失色,沉聲說道:“怎么會這樣,青夏一心向著齊太子,這殿下是知道的。能保住性命就已經(jīng)萬幸,怎能登上后位?”

    “說起來,是我對不起她。她之所以會和齊安親厚,也是在我的縱容和特意之下,不然我們當(dāng)初也不會得到齊太子的信任,逃出齊國也不會這樣簡單。然而現(xiàn)在一旦歸來,她就成了亂臣賊子,是我害了她?!鼻f典儒嘆聲說道。

    “父親,這事情難道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

    莊典儒緩緩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昨日的偷襲,我們事先早有察覺,原本只是想將計就計拔出十三王和南淮郡王的羽翼。殿下明知是圈套,八千軍馬埋伏城外,卻還是愿意跟著青夏逃往密林,借此機(jī)會試探她的虛實。你覺得還有回轉(zhuǎn)的機(jī)會嗎?”

    “那青夏……”

    “只能希望她自求多福吧?!鼻f典儒腳步沉重,緩緩的步出軍機(jī)大營的城門,蒼老的身影越發(fā)佝僂。明日就是楚離的登位大典,欽天監(jiān)的禮官們通宵達(dá)旦的做著各種楚離登位的準(zhǔn)備,各地方太守將軍全都趕回京城,等候明日的朝拜,三十萬大軍拱衛(wèi)京城,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忙而不亂。而在這個時候,楚離卻騎著馬,只帶了幾名侍衛(wèi),來到了城南的湖心小筑,敲響了青夏的房門。

    炭火小鍋里煮著清酒,幾盤家常小菜放在書幾上,青夏將正在看的幾本游記推到一邊,坐在書幾的一邊,拿起酒壺,為楚離斟了一杯。

    楚離仍舊是那身白布棉袍,脫下了鎧甲,似乎也洗去了一身的鋒芒。他寬袍緩帶,大袖飄飄,很有一絲楚地的風(fēng)情,和平日里凌厲果敢的南楚儲君全不相似。接過青夏手中的清酒,楚離仰頭喝了一口。這酒一點也不烈,味道清純,口感純正,透著一股清香。隨手翻動了一下青夏書案上的游記雜書,聲音淡淡的問道:“怎么有閑心看起了這些?”

    “閑來無事,隨便翻翻。”青夏輕聲說道,低頭將書籍整理好,站起身來,放到書架上,然后又回到小幾旁坐了下來。

    這一次死里逃生,兩人之間似乎有什么東西發(fā)生了改變,空氣里的氣氛低沉著,且透著一絲難以名狀的味道。不再如從前那般互相算計演戲,可是不演戲,似乎一下子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青夏垂著頭,用小勺舀起溫水,輕輕的澆在白玉般的小酒瓶上,看著騰騰的霧氣升騰在兩人之間,眼前漸漸變得朦朧了起來。

    “你是不是一直很恨我嗎?”楚離看著青夏若無其事的坐在自己的面前,突然開口,聲音淡淡,卻又有著一絲似有若無的壓抑,“恨我將你們莊家從齊國帶到南楚,恨我將你從齊安身邊搶過來,恨我讓你當(dāng)不成齊國的太子妃?”

    青夏疑惑的抬起頭來,眼尾微微挑起,看了楚離一眼。若是真的莊青夏,應(yīng)該是恨的吧。可是唐小詩呢?她從來到這里的第一天,似乎就已經(jīng)和這個男人做了敵人,處心積慮的要從他的牢籠中逃出去,可是卻從來沒有一個明確的理由。實際上,就連她自己生活在這個世界都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biāo),又何來恨與不恨?

    “既然這樣,你昨天為什么要屢次救我?”

    燈光下,青夏渾身透著一絲圣潔的光輝,白皙的臉龐有著一圈昏黃的光暈,她默想了想,然后開口說道:“你最后,不是也沒拋下我嗎?”

    聲音淡淡的,恍若是輕輕的蝶翼落在花朵之上,散發(fā)出的一點幽香。楚離心頭一蕩,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墻角的牛油燈靜靜的燃著,不時爆出一抹噼啪的火花來。

    “青夏,我就要登位了,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以前的事情,你就忘了吧?!?/br>
    青夏微微瞇起眼睛,看著楚離若有所指的表情,一縷額前的頭發(fā)緩緩從她的頭上落了下來,擋住她烏黑的眼睛。

    “齊安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br>
    楚離聲音清淡,卻透著一絲中肯,他緩緩伸出手去,輕輕將青夏額前的碎發(fā)捋到耳后,沉聲說道:“天下很大,你若是沒有地方去,不如就留在這吧。”

    有什么東西,似乎在無聲中就被打破了。青夏心頭突然涌過一絲柔軟,她撩起眼瞼,直直的看著楚離。今晚的他,和平日的都不一樣,不再尖銳,不再陰狠,不再處心積慮的謀劃暗算,不再張揚跋扈的發(fā)號施令。他寬袍緩帶的坐在自己面前,輕聲的對自己說,你若是沒有地方去,不如就留在這里吧。

    在唐小詩短暫的一生里,她的字典里似乎從來就沒有“家”之一說,而來到了這里,和這個男人糾纏牽扯,卻聽到了這樣的言語。

    “楚離,你不是一直懷疑莊青夏是jian細(xì)嗎?你把我留在你身邊,不怕我會出賣你嗎?”

    “你是說以前的莊青夏嗎?”楚離的聲音突兀的在空氣里響起,青夏的眼睛霎時睜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著楚離淡笑著的臉。

    “青夏,是我演技太好,還是我在你心里真的就那么蠢?”楚離苦澀的笑了一笑,“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我派了無數(shù)人去你的資料,可是卻找不到一絲紕漏。但是我又該怎樣解釋你的性情大變,解釋你突然變得身手敏捷、武技超群?這里面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我不了解的事情,還是你以前一直是在我面前演戲?”

    青夏張口結(jié)舌,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楚離看著她的樣子,自嘲的笑了笑,說道:“就像我所說,以前事情,就忘了吧。你的一切,我也不想去追究,我只希望,現(xiàn)在的你,可以留在南楚,留在我的身邊。青夏,我已經(jīng)很久沒信過人了,這一次,我想試一試?!?/br>
    青夏緩緩的垂下頭來,終于還是輕聲問道:“你不怕嗎?”

    “怕,”楚離微微一頓,“所以,不要背叛我?!?/br>
    楚離站起身來,緩步走到門口,青夏悄然站起身來,突然開口叫道:“楚離!”

    楚離身子一滯,就停了下來。

    “若是有一天,我真的背叛你,你會殺了我嗎?”

    時間在瞬間好像停滯了,一切都變得模糊了起來,許久許久,楚離才淡淡但卻肯定的說道:“會,所以我會殺掉所有可能讓你背叛我的人,讓你沒有離開我的機(jī)會?!?/br>
    楠木雕花門被緩緩?fù)崎_,門外的侍從為楚離披上大裘,一行人的身影就漸漸消失在清冷的夜色之中。

    青夏站在原地,黑暗中的風(fēng)緩緩吹在她的身上,她突然想起早上嘉云公主的那番話,默默的笑了一聲:會殺掉所有讓她可能背叛他的人嗎?

    跟隨楚離前來的侍從里,果然沒有楊楓的影子。

    月下,一片蕭索,整片大地,被鋪上滿滿的冬季寒霜。

    “徐權(quán),”騎在馬上的楚離突然笑著叫了徐權(quán)一聲,開口問道:“你說你家主子現(xiàn)在就沖到齊國行館里去,把齊安宰了會怎么樣?”

    “殿下!”徐權(quán)大驚,猛然勒緊戰(zhàn)馬,一下子自馬上跳下來,跪伏在地,沉聲說道:“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更何況齊太子是來朝賀的?!?/br>
    “哈哈!”楚離大笑一聲,似乎二十幾年來,他從來沒有笑的這樣暢快一般,聲音透著巨大不掩飾的喜氣:“看你嚇的那副樣子?!?/br>
    黑夜里,神駿的戰(zhàn)馬突然揚踢奔起,楚離大笑說道:“早晚有一天,我要堂堂正正的取他人頭!”

    [初臨南楚:第050章:咫尺天涯]

    三更的更鼓剛一敲過,青夏的身影就好似一抹幽魂一般閃出了湖心小筑,空蕩的南楚大街一片死寂,白色的霧氣,在冷清的街道上來回飄蕩,青夏隱藏在暗影里,奔跑跳躍,貍貓一般輕巧敏捷。

    楚離見識過她的身手,知道一般的侍衛(wèi)根本困不住她,索性就不設(shè)守衛(wèi)。整個湖心小筑的人都已經(jīng)睡下,青夏輕而易舉的離開城南的范圍,向著城東的牢獄迅速奔去。

    她剛走不到一個時辰,大隊的宮廷禮官就浩浩蕩蕩的走進(jìn)了湖心小筑的大門。一會的功夫,準(zhǔn)皇后莊青夏再一次失蹤的消息,就傳到了巍峨的東宮大殿之中。

    楚離一身明黃吉服,頭戴金龍金冠,腰配八寶玉帶,筆直的站在大殿之上。旁邊的欽天監(jiān)禮官捧著傳國玉璽和后宮鳳印,一切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長期處在前一代昏庸帝君統(tǒng)治下的南楚很快就要迎來新一位帝王的統(tǒng)治。楚離一直面帶笑容,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這樣笑過了,站在他身邊的侍衛(wèi)徐權(quán)知道,皇位早就已經(jīng)掌握在了楚離的手掌之中,楚離之所以會這樣高興,只是因為他放下了一件一直糾纏在他心里的事情。

    而此時此刻,當(dāng)前往湖心小筑宣旨的欽天監(jiān)禮官倉皇回來的時候,所有的臣子全都畏懼的跪伏在地,身子輕輕的顫抖。楚離面色沉靜,臉上的肌rou微微抽搐了一下,不一會,黑衣衛(wèi)密字營的探子小心的走上前來,趴在楚離耳邊耳語一番,然后就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