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硯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咖啡廳的,漫無目的的行走在街道上,看著周圍的建筑,心里很堵,在西門浩心里,茹云就是一個渾身都有著污點(diǎn)的女人,而她,也不敢保證好友至今還是清白之身,也不能全怪西門浩,他本來對茹云就有偏見,如今再不是處子,不知道他又要怎么想。 一旦沒了那層膜,那么就更沒人知道她到底有和多少人有過關(guān)系,當(dāng)然,她相信茹云,即便沒了那層膜,也是被迫的。 有些感情是騙不了人的,那是發(fā)自肺腑的,呵呵!可只有她信有什么用?當(dāng)事人信才行。 而不遠(yuǎn)處,第二醫(yī)院外的某個角落,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不時的出現(xiàn),手里拿著一個黑色帶子,戴著墨鏡,穿著五顏六色,數(shù)一數(shù),十來人,均是將目光定格在了醫(yī)院上。 “哥!就是這個醫(yī)院,那個長得很好的男人就在里面,高級病房八零二!” 為首男人三十來歲,身強(qiáng)體壯,嘴角到耳際都有著駭人疤痕,可見曾經(jīng)有被撕裂過,滿臉青春痘,大板寸,目光兇狠,咬牙道:“就是介小子拿妞兒威脅翠姐是吧?還讓兄弟們?nèi)既氇z被槍嘣,有照片兒嗎?” “沒有!只知道長得特好看,側(cè)腦受傷,肩膀上被翠姐砍了一刀,挺嚴(yán)重的,縫了八針,那個女警嘛,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只看到大缸子留的信,你看他畫下了他們的模樣!”小弟立馬拿出一張紙,上面寫著一串東倒西歪的字,可以說大半張上都是拼音,而下面畫的女人,更是畸形得可怕。 “介是嘛呀!頭發(fā)不像頭發(fā),眼睛一個大一個小,鼻孔都沒,豬都比介好看!”為首男子拿起一看,立馬愁眉不展,畫的是嘛玩意兒? 還是鉛筆畫滴! 標(biāo)準(zhǔn)的天津口音。 小弟也苦不堪言:“算了,反正知道那男的在里面就對了!” 烈日當(dāng)空,照得周圍的泊油路閃閃發(fā)光,剛剛噴過水的地面形同鉆石般耀眼。 硯青雙手插兜走進(jìn)醫(yī)院,不是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嗎?茹云一定會撥開烏云見月明的。 病房內(nèi),柳嘯龍看看手腕,十一點(diǎn)了,后見西門浩杵在哪兒就不滿道:“既然想人不知,你就立刻帶人走遠(yuǎn)點(diǎn)!” “大哥!我怕您有危險(xiǎn)!”西門浩不愿意離開,寸步不離。 “這么多人守在這里,會里稍微一定位,就穿幫了,快走!”見兄弟不情愿的拉開門就無所謂的問道:“她什么時候來?”把他傷成這樣,非得住久點(diǎn),天天來伺候。 西門浩想了想,后明了的笑道:“應(yīng)該快到了,大哥!您保重,有事立刻打電話,我就在離醫(yī)院一百米外!”說完便為難的離開了人們的視線。 柳嘯龍?jiān)俅慰纯幢?,眼里有著陰笑,忽然耳朵動動,立刻恢?fù)了那要死不活的樣子。 硯青形同一個小伙子,手兒揣在褲兜里,一身休閑裝,永遠(yuǎn)是看不到一絲瀏海,高高的馬尾隨著走動掃著后肩,吹著口哨來到病房門口,抬腳踹開門走了進(jìn)去,一見男人精神不振就收住了哨聲,百無聊賴的上前走到床前道:“你真要死啦?”怎么眼睛都睜不開了一樣? “該吃藥了!”男人暗罵了一句,開始折騰。 “哦!”某女抓抓側(cè)腦,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后將目光定格在茶幾上,有著幾盒藥,很不上心的問道:“吃哪個?” “紅色盒子的!” 紅色的?這么多,哪個是?拿起中間一個最鮮紅的:“幾片?” “四片!” 倒過水上前坐在了病床上,遞藥道:“給你!” 柳嘯龍臉色發(fā)黑,冷冷道:“手拿不起來!” 怎么這么多事?咬牙粗魯?shù)膶⒛z囊塞了進(jìn)去,后猛灌一口水:“下午我還要去審理犯人,你應(yīng)該可以出院了吧?”怎么現(xiàn)在還不走?這樣很浪費(fèi)警方的錢的。 如此沒人性的話令某男臉色更黑了,但也沒生氣,陰郁著臉道:“削個蘋果給我!” “你當(dāng)我什么?傭人?”她還不知道找誰給她削呢,鬼才給他削。 “看來有必要找宋局長探討探討情況了!”某男囂張的挑眉。 果然,硯青恨不得上前直接掐死他,氣呼呼的走到茶幾前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削,倒霉催的,生病了還這么氣人,還不如不生病呢。 柳嘯龍見女人那吐血的模樣就不動聲色的揚(yáng)揚(yáng)唇角。 “哥!進(jìn)去吧?” “走!”男人手一揮,十來人握著黑色塑料袋就垂頭大步向醫(yī)院走去。 過了差不多五分鐘,柳嘯龍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頭部昏昏沉沉,本就差點(diǎn)被砸得腦震蕩,此刻更是雪上加霜一樣,狠狠閉目,再睜開,看到的事物都是重影,鼻孔噴出的氣息也帶著灼熱,不是那種想睡的感覺,想抬手,才發(fā)現(xiàn)有著無力,嘴唇也開始發(fā)麻。 轉(zhuǎn)頭瞅著又在打游戲的女人道:“你快看看,你給我吃的是什么藥!”怎么渾身無力? 硯青不耐煩的瞪了男人一眼,拿起紅色盒子念道:“羅紅霉素!” 就在女人剛要扔掉盒子繼續(xù)慵懶的坐在椅子里打游戲時,柳嘯龍皺眉:“看看說明書!”藥一定有問題。 “抗感染的,一日口服一片,切忌多吃,否則會渾身虛軟,頭昏腦脹,四肢無法正常運(yùn)作……!”念著念著,放下了手機(jī),驚愕的抬眸看向男人,不但多吃,還多吃了四倍。 柳嘯龍同樣雙目圓睜,后咬牙閉目將頭偏向了另一邊,牙齒都咬得嘎吱嘎吱響,該死的女人……有這樣照顧病人的嗎? 硯青也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心里有了剎那間的愧疚,站起身道:“我……我去找醫(yī)生!”說完剛要沖出去就聽到了屋外傳來了女孩們的尖叫聲,緊接著一聲槍響令她快速后退,立馬伸手掏出手槍隱身到了門口,戒備的打開一條門縫。 見一猙獰男人正舉著一把槍沖天開,帶著十多人正向這么沖來就微微皺眉,什么情況?見他看向自己這邊就立馬轉(zhuǎn)身拉起柳嘯龍咆哮道:“快點(diǎn)起來,有歹徒進(jìn)來了,好像是沖你來的,快點(diǎn)!”拿著槍強(qiáng)行把要睡眠的男人扯起來。 ‘砰!’ 柳嘯龍現(xiàn)在神智不清,似乎也聽到了槍響,被硯青一扯,直接滾到了床下,受傷的臂膀沉重的撞擊到地面,痛得直抽冷氣,可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發(fā)狠的時候,看到的景物越來越模糊,耳朵嗡嗡作響,極度虛弱,剛想去拿桌子上的手機(jī)就被女人向門口拉去。 硯青邊打開門邊保證道:“你放心,我會保護(hù)你的!”怎么說也是她害他吃錯了藥,就算是犯人她也有職責(zé)保護(hù),緊緊拉著男人的大手不放開,打開門狠狠向后甩去,舉著槍就對著那一群人連開兩發(fā)。 ‘砰砰!’ “唔……嘔!” 兩人瞬間倒下,也在這一瞬間,木門卻殘忍的撞到了某男的鼻梁,或許是藥物的緣故,并沒感覺太疼,但一塊皮被刮掉。 恐怖分子一見兄弟倒下就快速隱身進(jìn)了周邊的病房。 硯青見狀,迅速拉著病患向樓道口沖去,沒時間打電話找救援,她相信醫(yī)院已經(jīng)報(bào)警了。 “給我沖!”為首男人見樓道口的門閃了一下便飛快的跑,今天不殺了他們難解心頭之恨,居然敢拿他侄女當(dāng)籌碼,簡直不要命了。 柳嘯龍心臟狂跳,下樓的步伐開始不穩(wěn)。 ‘砰!’ 硯青快速將男人向旁邊狠狠一推,后隱身到扶手上沖樓上再次打去一槍,其他人都手拿砍刀,看來就只有一人有槍。 柳嘯龍身軀狠狠撞到了墻壁,后腦傳來刺痛,意志似乎清醒了一點(diǎn),但依舊看不清事物,徹底成了個廢人。 硯青開了六槍后,沒子彈了,而上面的人也沒再亂開槍,可見子彈也不多,跑吧!冷著臉抓起男人的手向下推去:“你他媽先……!”唔!鳳眼大睜。 ‘砰砰砰砰!’ 男人的傷口已經(jīng)徹底拉開,整個人就這么滾下了樓梯,后躺在地上呲牙坐起,硯青,你等著,饒不了你個小王八蛋。 “給我殺!”猙獰男子紅了眼,一手撐著樓梯扶手,整個人就這么滑了下去。 硯青回過神來,一腳狠狠的踢中了她的臉,媽的,拿著槍在被踹的瞬間很辣的砸向了男人的褲襠。 “??!” ‘唧唧’ 所有人似乎都聽到了小鳥慘叫聲,一群小弟將滾在臺階上的猙獰男子攙扶起,見他痛的打滾就慌忙慰問:“哥!沒事吧?該死的女人!” 硯青趁機(jī)大力抓起柳嘯龍向下層沖去,不停的狂奔,寡不敵眾,且都有刀,只能跑。 到處都充滿了殺氣,危機(jī)四伏。 男人仿佛像一個氣球,被迫到處亂撞,肩上早已血紅一片,但人在再危險(xiǎn)的時刻,求生都是本能,所以不得不跟著女人的速度跑。 “你們別管我,快追,別讓介倆王八崽子跑了!”大吼完就捂著胯部抽搐。 等跑到了后門,硯青見男人的步伐好像很怪異,一瘸一拐的,真是個拖后腿的,否則她早跑了,臉也不用被踹一腳了。 路過一個矮門時,硯青發(fā)現(xiàn)自己是沖出去了,而手里的男人沒了,憤恨的轉(zhuǎn)身,再次呆住。 只見那高大的身軀僵直在拱門前,腦門恰好貼服著過低的門框,后身體筆直的向后倒去。 “柳嘯龍,柳嘯龍!”硯青沒等男人倒下,立馬叉開腿滑了過去,后背彎下,過于沉重的身軀恰好落在了她的背上,差點(diǎn)壓死她,費(fèi)力的翻身抱著男人搖晃:“柳嘯龍你他媽的不知道看路?。俊?/br> 見七八個男人也沖了出來,顧不得埋怨,該死的,背起已經(jīng)昏迷了的男人就向外面的馬路跑去。 馬路上車如流水,對岸,幾個黑衣男子指著對面笑道:“你們看,這女人力氣好大!” “是?。〔粫结t(yī)院偷人吧?怎么從后門就出來了?” “不是啊,你們看他們后面,都拿著刀在追呢,不過那個女人背著的男人怎么這么眼熟?” 聞言西門浩熄滅煙頭,抬頭看去,頓時瞠目結(jié)舌,拔槍道:“該死!是大哥!” “什么?草!殺!一個不留!”周圍十多人立馬掏槍飛奔了過去。 ‘叭叭叭叭!’ 路上的車一見無數(shù)個黑衣人開始不要命的橫沖就瘋狂的按喇叭。 西門浩眼里有著嗜血,一手按在一輛紅色寶馬上,直接從還在緩慢行駛的車身上迅捷的翻了過去,瞄準(zhǔn)那些在追硯青的持刀之人‘砰砰砰!’開去三槍。 “??!”又倒下兩人。 硯青只是背著不省人事的柳嘯龍見路就跑,雖說是練武之人,可背著一個這么高大的男人,還是有些吃力,而且肚子好像有些疼痛,額頭冷汗直冒,他娘的,大白天哪來這么多混蛋?后面的槍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不敢去看,咬牙繼續(xù)跑。 “柳嘯龍?你流了好多血,你堅(jiān)持住,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抓誰啊?”見自己的肩膀都被染紅就有了一絲恐懼,完了,她快跑不動了,太重了。 柳嘯龍微微瞇起眼,腦門上正在源源不絕的淌血,甚至都流到了眼眶里,被這么背著,可以說接近窒息了,睫毛顫動了一下,咬牙道:“別……跑……了!” “不行,不跑我們就死了!” “硯青!別跑了!硯青!” 西門浩見歹徒都倒在了血泊中就向那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女人追去,怒喝道:“別跑了!” 嗯?硯青聞言轉(zhuǎn)頭一看,呼出一口氣,雙手松開。 ‘咚!’ 毫無行動能力的某男整具身軀就這么像垃圾一樣被扔到了地上,仿佛再也承受不了任何的打擊,頭一偏,陷入了黑暗,白色病服大半都被染成了艷紅,可謂是凄慘無比。 硯青彎腰抵著一棵大樹大口吸氣,剛才太危險(xiǎn)了,差點(diǎn)小命不保,見西門浩等人抬起柳嘯龍奔向了醫(yī)院就喘息著擦擦汗跟去。 肚子傳來了隱隱作疼,一定是岔氣了。 兩個小時后,還是那間病房。 “兩根肋骨斷裂,腦震蕩,右腿膝蓋骨折,鼻梁差一點(diǎn)報(bào)廢,前額破裂,左手臂脫臼,臉上,足踝,腰部有嚴(yán)重擦傷,舊傷也被徹底拉開,重新縫合過!”表情嚴(yán)肅的女醫(yī)生拿著報(bào)表詳細(xì)念完就冷冷的看向屋子內(nèi)的一群黑衣人:“你們是怎么照看病人的?藥都能吃錯,半個月內(nèi)不可走動,大小便都只能在床上,脖子也扭傷了,不可隨便扭動!”說完就走了出去。 全都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么多傷嗎?西門浩木訥的看向病床。 木乃伊般,脖子上帶著石膏,整個腦袋被包得看不到一根頭發(fā)絲兒,可以說除了兩只眼和鼻孔和嘴能看到以外,再無其他,手也吊起,兩條腿也打著石膏被紗布纏得跟腰一樣粗,整個人一動不動的躺著,讓人不由發(fā)寒。 “大哥!您還好嗎?”西門浩眼眶發(fā)紅,都是他沒好好照顧。 硯青摸摸小腹,不疼了,后揉著還有點(diǎn)疼的側(cè)臉,又救了這混蛋一命。 柳嘯龍眼中沒有丁點(diǎn)表情,那么看著天花板,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現(xiàn)在他該有什么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