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大小姐很聰明,我本來沒有背叛的意思。”張超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不過我不能說,我們都是棋子,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命運!” “為什么不能說?”花靈的臉色一變,象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頓時一縮,“你的意思,是……” “是禁忌之殿!”一個響亮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成陽和花靈一起轉(zhuǎn)過頭去,只見庭院的門口不知道何時站了一個氣勢頗為威嚴的胖子,他看不出多大年紀,一張胖臉上掛著明顯的兇暴之色,兩只碩大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整個人雖然沒有綻放出任何強者氣息,卻給人一種鋼錠般的厚重兇厲感覺。 “譚堡主,您終于還是來了,可惜太晚了,您的手下已經(jīng)死光了,我馬上也要步他們后塵而去呢。”張超苦笑道。 “只要不是我死,就沒關(guān)系?!迸肿幼T龍慢條斯理的道,似乎根本沒把手下的死放在心里,“這場戰(zhàn)爭注定是我贏的,所以就算穿云堡只剩下我一個人活著,也可以完全重新來過?!?/br> 花靈怒道:“譚龍,你做夢!你手下的二階強者全都死光了,而我洛水堡的強者還絲毫未損,無論是兵力還是謀略,我洛水堡都強于你,你憑什么說自己贏定了?就憑這個叛徒張超嗎?” 譚龍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頗為雪白的牙齒:“花大小姐,您覺得我們九座城堡之間戰(zhàn)爭的勝負都是憑各自實力嗎?不,跟實力沒有半點關(guān)系,那都是禁忌之殿決定的,輸贏在戰(zhàn)爭之前就已經(jīng)注定,只不過輸?shù)囊环讲恢肋@個注定的命運罷了,所以無論您和您父親怎么掙扎,都只是白費力氣?!?/br> 花靈咬著嘴唇默不作聲,從感情上她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但是作為堡主之女,內(nèi)心深處花靈知道譚龍說的都是真的,想起禁忌之殿的神秘可怕,花靈的心頓時如同陷入深淵之中。 譚龍又微微一笑:“花大小姐,我勸您還是考慮一下,我這個人其實很寬宏大度,象您這樣美麗的小姐如果香消玉殞,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如果您不介意做我的**的話,那么我可以讓您活得更久一些。” ☆、第四十二章 死城 “我肯做**,你有那個膽量上我么?!被`冷冷的說道,她看也不看,突然手腕一挺,寒光閃現(xiàn),長劍狠狠的刺入張超的咽喉,“就算是禁忌之殿的意思,我們洛水堡也不會屈服,譚龍,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光桿司令是怎么帶著五萬兵馬攻克我洛水堡的!成陽,我們走!” 成陽有些意外的看了花靈一眼,沒想到這少女居然有幾分錚錚傲骨,倒是不禁讓他另眼看待。 看著面孔突然扭曲的張超捂著咽喉緩緩倒下,譚龍的胖臉也不禁變了臉色,猙獰的看著兩人說道:“殺完人就想走?你們把我的穿云堡當(dāng)成什么地方?還有那個小子,你又是什么人?為什么想要我的地圖?” 他之所以遲遲沒有出手,主要是對成陽也頗為忌憚,雖然沒親眼看著成陽秒殺二階強者那驚天一幕,但是八名副將和張超死在這里卻是再顯眼不過的事實。 在接到手下稟報之后,譚龍幾乎是一刻不停來到張超的宅院里,但是只是這片刻之間,二階強者竟然死光了!雖然表面不動聲色,但是譚龍心里卻是掀起滔天巨浪,哪怕是他親自出手,想要在這片刻之間殺死八名二階強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這少年不過是二階強者,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要找一個地方,所以需要你的地圖?!背申柕牡?,“至于你和洛水堡的戰(zhàn)爭,我沒有興趣,也不關(guān)心誰贏誰輸,等到我離開以后,你愛怎么樣是你的自由,對了,花靈我要一塊帶走,麻煩你讓開?!?/br> 譚龍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心里騰的燃起了熊熊怒火,這少年如此藐視于他,不是極度的自信就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想不明白成陽為什么面對三階強者還敢如此強硬,完全不給自己留后路,何況自己的部下正在源源不斷的趕過來,他傳喚了一萬名士兵,就算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 此刻哪怕他再怎么忌憚,也絕無可能放過成陽。這已經(jīng)無關(guān)為自己屬下報仇雪恨,而是事關(guān)自己的面子問題,如果在眾目睽睽之下,任憑兩個乳臭未干的少年和少女宛入無人之境殺了自己的人再從容離去,那么他譚堡主也就不用混了,而且要是讓禁忌之殿的使者知道了,恐怕還會質(zhì)疑他是否具備當(dāng)堡主的能力。 原本他還對成陽心生招攬之意,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一番話刺激得七竅生煙,恨不得將成陽碎尸萬段。 “殺了他們!”看著猶如潮水般涌入庭院的兵將,譚龍的臉色變得殘酷起來,瞬間充滿了上位者冷厲的氣息,長時間的大權(quán)在握,讓這位胖子堡主不但沒有和善,反而看上去有一種強勢無比的嗜血威嚴。 這些普通士兵自然不會是強者的對手,但是譚龍也只是想看看成陽的手段到底如何。他不會在乎手下死的人數(shù),剛才跟成陽兩人說得也是他的真實想法,無論死多少人,只要他不死,那便毫無關(guān)系。 花靈看著圍得水泄不通的士兵,秀眉不禁微蹙。這些普通士兵雖多,但是并不放在她的心上,普通人和強者沒有可比性,哪怕是再厲害的普通人,人多也只是數(shù)字上的概念。關(guān)鍵是譚龍是否出手,這才是她最擔(dān)心的事情。成陽雖然超出她想象的強大,但是畢竟只有二階程度,對抗三階強者恐怕力不從心。 這次進入穿云堡,可謂是遇到了最糟糕的局面,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看著自始至終都無動于衷的成陽,花靈忽然又覺得一切都沒什么大不了的,似乎就算是天塌下來,這文弱的少年也有辦法撐起來。 士兵們?nèi)缤彼愕南虺申柡突`撲過來,沒有人把這文弱的少年和這漂亮的少女放在眼里,反而升起一股虐殺弱者的快感。當(dāng)然,他們是沒有看到成陽秒殺二階強者的情景,否則此刻已嚇得屁滾尿流。 成陽對四面八方涌來的槍林恍若未見,他拉住花靈的手,大步向庭院外走去?;`被他抓住手,不知怎地,芳心忽然砰砰亂跳起來,看著那個并不偉岸卻十分結(jié)實的背影,少女的心頭忽然略過溫暖而又安心的感覺,猶如一只小貓般乖巧的跟在成陽身后。 最先沖上來的士兵已經(jīng)距離成陽不到兩丈遠,閃爍著寒光的鐵槍甚至能夠刺到成陽的胸膛,然而就在那士兵正要努力奮進想要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的時候,突然臉色一變,然后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在倒下去的同時,他的面孔已經(jīng)變成了死灰色。 仿佛受到了感染,又仿佛推倒了成片的骨牌,為首的士兵倒下去之后產(chǎn)生了連續(xù)的效應(yīng),后面的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如同稻草般倒下,每個人在倒下時全身肌膚都變成了不正常的灰色。 沒有吶喊,沒有驚叫,只有無聲無息的倒下,死亡就象是一場無聲的舞曲,由中心一點開始呈圓周狀蔓延,把一切生命都變成了空洞和毫無意義的沉默,隨著成陽和花靈的大步前進,他的前面,后面,還有左右兩側(cè)的士兵一起跟著成片的倒下。 成陽就象是踩著死亡節(jié)奏的死神,他毫無表情的走著,每踏出一步,在他的眼神里都可以清晰的折射出生命盛極而衰的全部過程,宛如一部輪回的史詩,吟唱出死亡的旋律和惡魔的歌聲。 士兵們驚恐萬分的看著成陽,眼神已經(jīng)不再是殘忍,而是換成了無限的恐懼,當(dāng)事情超出了他們所能理解的范疇時,引發(fā)的就是大面積的精神崩潰,當(dāng)崩潰積累到一定程度時,人就會瘋狂,但是從正常到瘋狂,也需要過渡的時間,成陽卻連這點時間都沒有給他們。 他就象一輛萬斤重的的鋼鐵戰(zhàn)車,隆隆的駛過去,把鐵輪下的一切都碾壓得粉碎,任何試圖抵擋他的力量,都如同螳臂當(dāng)車般的不自量力。 當(dāng)灰色的尸體從張超的庭院一直堆放到大街上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士兵再敢沖上來,人多未必代表無所畏懼,尤其是面對無法理解的一幕時,恐懼便如同潮水般將理智埋沒,譚龍召喚一萬名士兵,僅僅是片刻之間,已經(jīng)有十分之一永遠的失去了生命。 但是即便沒有人再敢沖上來,士兵們卻依然在一個個的倒下,成陽和花靈周圍的數(shù)丈方圓已經(jīng)變成了死亡的真空地帶,進入里面的士兵毫無例外的全部死去,而真空地帶還在不停的擴大,繼續(xù)蒸發(fā)著生命。 倒下的將士里面甚至包括數(shù)名一階強者的軍官,一階強者并不是普通人,但是遭遇到的卻和這些普通士兵毫無區(qū)別,仿佛有一只隱形的灰色大手,以無可抵御的力量,瞬間扼殺了他們的全部生機。 花靈心驚膽戰(zhàn)的跟著成陽走著,她不是初上戰(zhàn)場的菜鳥,身為一階強者,少女雖然年幼,卻已經(jīng)跟隨父親征戰(zhàn)多次,殺人對花靈來說并不算什么,甚至連她自己也殺過許多人。 但是象成陽這樣,只是緩緩的走著,身邊的人就陸續(xù)的倒下,這種詭異無比的殺人方式,花靈別說沒見過,就是連聽都沒聽說過。雖然太陽照在身上帶著暖洋洋的熱意,但是少女卻從心底涌起一股寒意,看著人命如蟻一般的死去,花靈竟然不禁有些微微顫抖,甚至有一種要發(fā)瘋般的恐怖感覺。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內(nèi)心的恐懼,成陽回過頭,看著臉色蒼白的女孩,向她微微一笑,一股溫暖的力量從手上傳遞過來,瞬間驅(qū)散了花靈心中的寒冷,讓她覺得好過了很多。成陽頗為欣賞這女孩的一身傲骨,因此不自覺的便想幫她。 隱隱約約,天上象是響起從無名空間傳來的幽怨歌聲,宛如萬鬼訴泣,聽上去震撼人心。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天空上忽然飄來大片詭異的血云,遮擋住了耀眼的太陽,照射在大街上,泛出猶如鮮血般的道道紅芒。 街上的行人驚恐萬分的四散逃命,只是片刻之間,便只剩下活著的與死去的士兵。 成陽緩緩的伸出右手,手掌肌膚瑩潤泛著光澤,猶如白玉一般,但是在成陽眼里,他的手掌上卻遍布著無數(shù)細如針眼般的黑氣,如果將黑氣放大百倍,會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個猙獰裂目,鬼哭狼嚎的幽魂。所有的幽魂都被限制在成陽的手心里,而隨著成陽的前進,幽魂的數(shù)目正在呈現(xiàn)幾何倍數(shù)的增長。 在成陽那雙毫無感情的雙眸深處,一個繁復(fù)無比的禁制法陣正在緩緩的構(gòu)成,足以令禁制大師發(fā)狂的奇妙禁制節(jié)點構(gòu)造被毫不費力的布置出來。整座禁制猶如一粒種子,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生根發(fā)芽,破土而出變?yōu)闃涿?,然后長成參天大樹,又開枝散葉,直至獨木成林! 譚龍額頭上冷汗涔涔,不可抑止的顫抖著肥胖的身體,直視著成陽背影的眼神里充滿了畏懼。 他應(yīng)該第一時間就對這個少年出手,以避免自己的士兵死亡過多,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看著成陽,譚龍忽然就產(chǎn)生了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感,本能不停在他的意識里閃現(xiàn)著,然后化成一個古怪的符文,讓他的雙目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在成陽的背后數(shù)丈處,一道不可理解的巨大灰色光柱直沖云霄,那光柱里充滿著怨恨與詛咒的力量,無數(shù)慘白卻根本看不清五官的詭異面孔在光柱表面若隱若現(xiàn)著,即便以譚龍三階強者的力量,看上去也感到觸目驚心的暈眩。 他忽然明白了,這些面孔就是那些死去士兵的幽魂,被成陽不知道以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收集了起來,如果任憑成陽這樣收割生命,那么用不了多久,他的穿云堡將在夜幕降臨之時變成一座死城。 一座徹底的死城!甚至包括他也會成為那些幽魂中的一員! 譚龍狂吼一聲,肥胖沉重的身體驀然升到了天空之上,向著已經(jīng)走出數(shù)百丈遠的成陽沖去。 ☆、第四十三章 掌控穿云堡 無論他對成陽再怎么忌憚和畏懼,也必須要出手了,否則穿云堡就真的變成了一座空城,難道真的要他赤手空拳去征服足有七萬雄兵和眾多強者的洛水堡嗎?別說是在他的眼里不可容忍,就是在禁忌之殿的眼里,也變成了一個十足的笑話。 在飛起的瞬間,譚龍心里瞬間劃過一陣難言的感覺,自己堂堂三階強者,掌控數(shù)十萬人生死的大權(quán)在握的堡主,竟然會忌憚畏懼一個只是二階的少年,如果不是親歷現(xiàn)在這一幕,只怕說出去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可是心里那畏懼的感覺又是如此真實,矛盾的糾結(jié)著他所有的情緒。 成陽停下腳步,轉(zhuǎn)身仰頭望著飛來的譚龍,黑白分明的眼神清澈得如一潭幽深的泓水。沒有人能看出他瞳仁深處猶如針尖般大小的細微光點是什么,只在一步殺十人的片刻之間,在成陽的眼里,一座堪稱神跡的深奧禁制已然布置完成。 限于力量,成陽無法布置象神罰禁制那樣強大的禁制法陣,但是他的境界和對禁制的理解卻完整的保留下來,所以即便是在現(xiàn)在的二階力量下,成陽也可以輕易布置具有無數(shù)匪夷所思功能的強大禁制,只要給成陽足夠的時間,他布置的禁制甚至足以困死中階甚至是高階強者。 這便是成陽為什么只是二階強者,卻無所畏懼的坦然面對更高階強者的主要原因。因為他掌握的手段太多了,即便不用自身力量,也可以輕易解決對方,心中有萬千溝壑,便自然而然表現(xiàn)出藐視一切的情緒。 成陽手掌握住,然后又緩緩松開,轉(zhuǎn)眼之間,那數(shù)千個針眼大小的幽魂消失得干干凈凈,它們已經(jīng)進入了成陽眼中的禁制之中,這些死去的士兵雖然都是普通人,但是數(shù)千個橫死的幽魂卻會產(chǎn)生無限的怨恨力量,這是幽魂的本能,無關(guān)生前死后。 如果沒有引導(dǎo),這些負面情緒就會緩緩的消失,化為天地最本源的五行元氣,而如果加以引導(dǎo)利用,所有的負面情緒疊加在一起,會產(chǎn)生連強者也無法抵御的強大力量,力量的大小,取決于幽魂的數(shù)量和利用的程度。 能夠做到引導(dǎo)利用靈魂層面技能的強者,不是精神層面的大師,便是高階強者。而力量到了高階強者的地步,又根本不屑于使用這種低級的靈魂技能。 因此對于成陽來說,他現(xiàn)在的手段沒有任何存在能夠窺破,事實上,就連成陽自己也沒有明確的想法要如何利用幽魂力量,他只是有這種感覺,不管如何,多一塊底牌便多了一分實力,哪怕他是終極強者。 無休止的殺戮終于止住了,一萬名士兵,已經(jīng)超出一半長眠于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極小,只存在于成陽的眼中。這個世界同時又極大,任何強者看到,都會不由自主的驚嘆。 譚龍輕輕的落在成陽面前,臉上的肥rou輕輕的抽搐著,半響才緩緩的說道:“你已經(jīng)破壞了禁忌之殿的規(guī)矩,所以我必須殺了你,或者,被你所殺?!?/br> 成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愿意做一枚棋子么?如果禁忌之殿的決定是你輸,你又該如何?” “我不知道……”譚龍的眼神一瞬間變得黯淡起來,“我不想死,可是死不死,不是我自己能左右得了的,就象是現(xiàn)在,我想殺了你,可是我依然無法左右我的生死?!?/br> “哈哈?!彼蝗化偪竦拇笮ζ饋恚澳阏f可笑么?我譚龍身為堡主,三階強者,竟然需要你一個毫無背景的二階強者左右我的生死,我真的覺得可笑,可笑啊可笑!” 他一邊狂笑,一邊大踏步的沖向成陽,熾烈的護體神光在他身上涌出來,猶如一輛燃燒的烈火戰(zhàn)車,隆隆的撞向成陽,在他的身體兩側(cè),地面仿佛被無形的重物夯過一般,隨著狂飆突進的身影出現(xiàn)兩條又深又長的壕溝! 呼的一聲,有明亮的火焰在壕溝里燃燒起來。 成陽緩緩的迎了上去,猶如散步的行人,與急速駛來的戰(zhàn)車狠狠的相撞在一起! 沒有任何聲音發(fā)出,相撞的一剎那,成陽一把將花靈遠遠的推了出去,然后絢麗奪目的光在一瞬間漲到了最大,足足一分鐘時間過后,兩個光圈中的人影這才緩慢的交錯而過,相互距離數(shù)丈背對著身體。 譚龍的護體神光已經(jīng)盡數(shù)熄滅,他轉(zhuǎn)過身,神色如常的看著成陽。 成陽也轉(zhuǎn)過身,臉上出現(xiàn)兩道縱橫交錯的巨大傷痕,一道從額頭劃到嘴邊,一道則橫貫整個右側(cè)面頰,傷口既深且長,卻沒有絲毫鮮血滴落出來,隱隱可看到肌rou被撕開后里面的森森白骨。 花靈半倒在地上,半個身體已經(jīng)失去了直覺,只睜著一雙妙目,呆呆的看著成陽。那兩道傷痕出現(xiàn)在成陽臉上,卻似乎砍在了花靈的心上一般,頃刻間讓花靈感到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 成陽緩緩的抬起手,猶如毫無知覺的用手指抹過兩道傷口,一道流光閃過之后,兩道傷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只是片刻之間便已經(jīng)復(fù)原如初。 “圣手復(fù)原!”譚龍看著他緩緩的道,“你真的是二階強者嗎?”看到這依舊是傳說中的技能之后,肥胖的堡主卻突然失去了震驚的情緒,眼神也變得空空洞洞。 成陽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譚龍似乎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只做出了一個難看的表情,他額頭上突然出現(xiàn)一點嫣紅,然后嫣紅一路向下,由額頭劃過整張面孔,然后是咽喉,脖頸,胸膛,一直到小腹,精鋼鎧甲和皮革內(nèi)襯以及所有的內(nèi)衣同時向左右兩邊裂開,噗的一聲,激射的鮮血幾乎呈柱狀噴射出來,頓時將他侵染成一個血人。 譚龍腳步踉蹌了一下,終于站不住身體,半跪在地上,喘息著道:“為什么不殺我?你剛才那一記攻擊,是完全可以把我腰斬的!如果不是你臨時收了手,我也不可能在你臉上留下兩道傷痕!” “因為留著你還有用處?!背申柨粗馈?/br> 譚龍慘笑一聲,干脆坐在了地上,鮮血依舊不停的涌出來,他卻象毫無所覺:“用處?你還不如殺了我更好一些。破壞了禁忌之殿的規(guī)矩,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活得下去,反正我是沒有任何的希望,他們的使者到來就會賜死我的?!?/br> “你也是強者,為什么不反抗?”花靈忽然站起來說道。 “反抗?”譚龍苦笑道,“花大小姐,難道你父親沒給你講過以前那些堡主反抗后的命運嗎?反抗的下場就是全部被禁忌之殿禁錮后釘在了桃木樁上,然后割開了胸腹任憑野獸的咬噬痛苦而死,那種死法我只見過一次就再也不想看到第二次,難道你想讓我遭受同樣的命運?我還不如一頭撞死了來得更痛快?!?/br> 花靈的臉色變得煞白,但卻咬著牙道;“就算禁忌之殿不可抵抗,我也絕不會甘心束手待斃,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去?我就不信,禁忌之殿再強,還能掌控風(fēng)云大陸不成?!?/br> 譚龍沉默不言,只是無聲無息的嘆了口氣,花大小姐還不知道風(fēng)云大陸的兇險,不是惹怒了禁忌之殿,逃到別的地方就可以的,事情哪有那么簡單,何況根本就不知道能否逃得出去,也不知道逃到哪里才算出了禁忌之殿的勢力范圍,禁忌之殿既然掌控著九座城堡,那么就一定有制衡辦法。 他當(dāng)然不甘心只做一枚棋子,問題是棋子還沒有足夠的力量能逃脫下棋的手。 只是這些話是沒法跟成陽還有花靈說的,而且說了也沒有用處。成陽和花靈對禁忌之殿的可怕根本沒有概念。只有九位堡主才知道禁忌之殿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存在,那根本是無法抗衡的力量。 成陽淡淡的道:“我不管什么禁忌之殿,現(xiàn)在你的命在我的手里,如果你不想馬上就死的話,那么最好還是聽我的,你還是穿云堡的堡主,但是要聽從我的命令。” “今天的一切,禁忌之殿都會知道?!弊T龍瞪著眼道,“你要讓我聽你的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拿什么能保證我不被禁忌之殿賜死?如果注定要死,我為什么還要聽你的?” 成陽淡淡的一笑:“如果你不聽我的,你現(xiàn)在就會死,如果你聽我的,那么你將來可能不會死,這就是我給你的保證。” 譚龍努力的睜著左眼看著成陽,他的右眼已經(jīng)被鮮血覆蓋而不得不閉上,半響才說道:“好吧,你是穿云堡的主人了,大人,至少我現(xiàn)在還不想死,將來……嘿嘿,花大小姐說得不錯,至少我還長著兩條腿,我還可以跑,就算跑不了,我也不會讓那些禁忌之殿的雜碎禁錮我再去喂狗!” 成陽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如果譚龍只是一味怕死不敢臣服,那么代表禁忌之殿的奴性已經(jīng)深入他的骨髓,也真只有殺了他才行了,但是那并不是成陽想看到的局面。他需要掌控穿云堡,但不是親自掌控,而是要豎立起一個傀儡,顯然,譚龍是很合適的人選。 本來成陽的目的是拿到地圖就可以離開了,禁忌之殿和九座城堡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對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成陽向來沒有任何興趣。 但是冥冥中的直覺告訴成陽,他會和禁忌之殿打交道,而且是很深的交道。這不是任何強者技能,而是依靠境界獲得的一種感覺,對這種感覺的正確與否毋庸置疑,所以在對禁忌之殿沒有任何了解之前,成陽需要有一個切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