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成百烈和水玄同身子同時一震,臉色先是變得煞白,隨即又變得通紅。噗的一聲,竟然同時噴出兩口鮮血,跟著神情馬上變得委頓起來,幾名家族子弟連忙上前將兩位家主攙扶起來。 其余人都是大驚失色,想不到這指揮官實力如此了得,僅僅是一擊之間,就讓兩名最強的家主深受重傷,這仗還怎么打? 指揮官面無表情的森冷一笑,揚手又驅(qū)起另一塊更重的巨石,再次向著城頭重重轟來??催@樣子,他是要以一人之力破城,成百烈和水玄同身受重傷,再無人能抵擋住這三階強者的強勢一擊。 成陽面目一冷,一腳踏上城垛,遙遙對著凌空飛來的巨石一點,一股柔韌而微小的力量輕輕的擊在巨石上某一點上。 指揮官不屑的笑了,這年輕人簡直就是螳臂當(dāng)車,太自不量力了,剛剛兩個二階強者合力甚至抵擋不住他的凌空一擊,何況這個只是一階強者的年輕人? 但是馬上,笑容就在指揮官的臉上僵固了,經(jīng)過成陽輕輕一點之后,那勢不可擋的巨石突然象是被一只無形的巨手凌空抓住了一般,沖勢就此停止,跟著便直挺挺的從空中落下來,兩名正在沖鋒的士兵猝不及防,登時被從天而降的巨石砸成了rou泥。 “借力打力?”指揮官的臉色驀然一變。他是三階強者,當(dāng)然看得出成陽剛才凌空那一點看似隨意,實則妙到巔峰,恰好點在他御物力量的拐點上。結(jié)果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間隙被突如其來的外力打斷,御物的力量支撐不住巨石本身的重量,便凌空掉落下來。 只是這其中的道理說來簡單,但要在閃電般的攻防中實際做到卻是極難,那是只有大師級的精微cao控力才有可能達(dá)到的程度。指揮官自問自己是絕無可能達(dá)到,難道看錯了眼,眼前這個一階強者的年輕人竟然是高階強者? 指揮官臉色陰沉的仰頭看著成陽,一時有點猶豫不決。如果對方是高階強者,那么這仗也不用打了,他一個人就可以把自己的部隊全部消滅。面對高端力量,低端力量人數(shù)再多,也只是炮灰而已??墒菍Ψ娇瓷先ッ髅骶褪且浑A強者,難道剛才只是碰巧而已?從這個概率上來看,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仔細(xì)看著成陽,想要從這個瘦弱的年輕人臉上看出一些端倪。但是成陽的表情只是無悲無喜,一雙眼睛漫不經(jīng)心的回應(yīng)著他,卻顯得深不可測。 指揮官突然心中一凜,從成陽的目光里,他感受到的并不僅僅是毫無情感的冷酷,還有一種不屑一顧的殘忍,那是一種視萬千生命為草芥的毫不感情的冷意,頃刻間讓他渾身的血液都為之凍結(jié)。 他不加思索的狂吼道:“全軍撤退,立即撤退!”說著,甚至不等周圍驚愕的副官統(tǒng)領(lǐng)和士兵們反應(yīng)過來,迅速調(diào)轉(zhuǎn)馬頭便開始狂奔。 幾名副官統(tǒng)領(lǐng)都是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撤退?太荒唐了吧,眼見己方已經(jīng)大占上風(fēng),隨時可以占領(lǐng)城頭,對方的兩名二階強者又已身受重創(chuàng),正是大獲全勝的好時候,為什么要撤退?難道指揮官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 這命令來的太過突兀,以致于眾將士雖然都是訓(xùn)練有素的戰(zhàn)士,一時之間也不由得愣在當(dāng)場!十幾名士兵此刻甚至已經(jīng)踩著云梯攀上了東門城頭,但是一愣之間,頓時被守候多時的家族子弟用長槍捅穿了身子,紛紛慘叫著跌下城頭。 子弟們也有些發(fā)愣,不明白對方明明已經(jīng)擺好了攻擊架勢,卻為什么突然撤兵?不過這個時候也容不得想原因,除了將攀上城頭的士兵捅下城頭外,十幾名反應(yīng)較快的家族子弟手挽強弓,對準(zhǔn)城下的駕著云梯的工兵就是一頓亂射,一陣慘叫聲過后,城下頓時又倒下數(shù)十具尸體。 “想跑?”成陽冷笑。伸手在空中打出幾道繁復(fù)的手勢。 轟! 一聲響徹全城的驚天震動,連整個云翔城都震顫了一下,眩目以極的流光自禁制之塔發(fā)出,以圓周形狀迅速向外蔓延開來,眨眼間便掠過數(shù)百里的距離。 “我命休矣!”已經(jīng)奔出數(shù)百米遠(yuǎn)的指揮官長長嘆息一聲,也不再逃跑,而是勒住馬頭轉(zhuǎn)過身,靜靜的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整個天空忽然黯淡下來,然后顏色漸漸變深,最后竟然化成了漫天妖異的血紅色,仿佛天空上突然布滿無窮無盡的血云,血光照耀下來,頓時將所有的一切都鍍上了腥烈無比的血光。 所有人都震驚了,呆呆的的看著天上這詭異變化的一幕,渾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血光中赫然出現(xiàn)數(shù)十個耀眼的光點,光點一邊緩緩的移動著,一邊逐漸放大。當(dāng)放大到臉盆大小的程度時,光點的光輝便漸漸隱去,露出本來面貌。 一股深深的冷意從眾人心底升起,血液也似乎凝固了一般,不由自主的驚叫出聲,敞露在血色天空里的,赫然是數(shù)十只巨大的眼睛,冰冷無情的目光正死死的注視著下方的軍隊將士們。 這血色天空就象是一只龐然怪獸,生長著幾十只怪眼,不懷好意的看著地上渺小的人群。 “快跑!”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軍隊士兵們頓時如潰散的蟻群般拼命逃跑,當(dāng)時局超出所有人能理解的范疇時,恐懼便會主宰一切,訓(xùn)練有素的戰(zhàn)士們崩潰起來,并不比菜鳥們好上多少。 天空上的巨眼開始閃動起來,看起來仿佛是在眨眼,只是每眨一下眼睛,都有一道手臂粗細(xì)的火線射下來,落到地面上逃跑的士兵身上,甚至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fā)出,便化成一股淡淡的青煙。 眾士兵親眼目睹同伴的慘狀,頓時心膽俱裂,更加如無頭蒼蠅一般的亂闖胡跑。巨眼也不理會,只是不停的射出火線,無論是二階強者一階強者還是普通的士兵,在火線下毫無區(qū)別,都是立刻化為青煙,甚至連尸首都剩不下。 空氣中彌漫出一股濃烈的燒焦的味道,代表著曾經(jīng)活生生的人命就此消失。 家族子弟們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一邊倒屠殺的一幕。聞到焦糊的味道,不少人甚至當(dāng)場彎腰嘔吐起來,這群第一次上戰(zhàn)場的菜鳥們,終于體會到了戰(zhàn)爭的殘酷,如果不是成副家主力挽狂瀾,恐怕此刻被屠殺的就是他們了。 就連成百烈水玄同等強者也是臉色發(fā)白,即便身為強者多年,他們也從未見過如此慘烈奇特的景象,殺人成了一種反復(fù)的動作,人命,真真正正成了數(shù)字,每個人都沉默著,感受到一股從所未有的心靈上的洗禮,靈魂上似乎有什么新的東西生出來,正在發(fā)生著蛻變。 始作俑者成陽正衣袂飄飄的站在城墻最高處,毫無表情的注視著下方慘烈的場景,他的眼神冰冷決絕,映襯著血色天空的背景,成陽看上去猶如九天之上的神靈,強勢無比。此刻神罰禁制已經(jīng)和他融為一體,除非有人的力量能壓制神罰禁制,否則在云翔城里,成陽就是無敵的存在。 很快,戰(zhàn)場上除了驚恐疲累的戰(zhàn)馬和滿地的披甲等零碎,再無一名士兵的存在,這支上千人的剽悍軍隊,就這樣從這個世界上被輕易的抹去了,戰(zhàn)局從開始到結(jié)束,甚至還不到小半個時辰。 巨眼重新化作細(xì)小的光點隱去了,漫天的血云也逐漸變淡,緩緩的消散,直到天空重新恢復(fù)了明亮。城上諸人不由得都是松了口氣,剛剛的血云和巨眼給人的壓抑感太強,每個人的心頭都是沉甸甸的。 成陽從城頭上一躍而下,向著數(shù)百米外的孤零零站著的指揮官緩步走去,他特意留下了這位光桿指揮官沒殺,因為還有一些信息需要從這位三階強者口里獲得。 “成陽,小心,他是三階強者?!彼疅熜睦镆患?,在城墻口處沖著成陽叫道。 成陽回過頭輕輕揮了揮手,表示無妨。其實就算沒有神罰禁制,三階強者也不可能殺得了他,除非是五階以上強者對他進行無差別的攻擊,前提還要成陽毫無防備。 “你不是一階強者,你到底是誰?”看到成陽走近,指揮官跳下馬來,平靜的問道。 ☆、第二十九章 徐鐵凌 “你還沒有作為俘虜?shù)挠X悟?!背申柕牡?,“這句話應(yīng)該由我來問你,你只需要老老實實的回答。” 指揮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對不起閣下,我的字典里沒有俘虜這倆個字,敗了無非一死而已,何況我的士兵和統(tǒng)領(lǐng)全都陣亡,我也沒想過活著回去?!?/br> “挺有骨氣啊?!背申柌恍嫉囊恍?,“不過我不欣賞硬漢,而且你在我手上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沒興趣問你的那些什么軍事機密,只要你把你的來意告訴我就可以了,然后,我可以給你一個公平與我決斗的機會,我保證不使用其他手段?!?/br> 指揮官深深的注視著他,成陽只是神色淡淡的回望著,面部沒有任何表情。良久,指揮官這才說道:“我是大盛國龍皇陛下衛(wèi)隊前鋒營都尉徐鐵凌,此次是奉命占領(lǐng)神罰禁制周圍千里地方,同時把所有無關(guān)人一律鏟除。” “我知道你們大盛,還見過你的手下岳屠?!背申桙c點頭,看來岳屠的話是對的,而且派遣過來的的確是龍皇的衛(wèi)隊營,這證明大盛龍皇的疑心確實很重,只相信自己的衛(wèi)隊,而且還證明另一個事實,大盛只是根據(jù)岳屠十年前發(fā)回的情報派兵攻打云翔城的,否則不會只派一個三階強者。 “你知道我們大盛?”指揮官也很意外,眼前這個少年顯然只是云翔城里的人,此地距離大盛國何止億萬里,他怎么會知道的?但是隨即反應(yīng)過來,嘆息道:“岳屠已經(jīng)死在你手上了吧?難怪我沒有得到他的任何接應(yīng),如果龍皇陛下得知事情已經(jīng)失敗,不知道會何等震怒?!?/br> 成陽不置可否:“你們是用超距傳送陣過來吧?” “是的,只是超距傳送陣消耗實在過大,而且開啟一次至少要十年后才能開啟第二次?!毙扈F凌道,“盛國雖然強大,暫時也只能夠傳送千人左右的隊伍。由于距離太遠(yuǎn),我們得到的只是十年前的情報,還以為云翔城只是由兩個弱小的家族控制著?!闭f到這里不禁神色黯然。 由于風(fēng)云大陸無邊無際,而且大部分地區(qū)都是相當(dāng)危險的無人地帶,天然環(huán)境的險惡和各種稀奇古怪的危險存在成了天然的屏障,極少有種族能突破這些屏障,因此大陸上的種族其實都是處于分裂狀態(tài),類似云翔城之類的單獨城市不計其數(shù)。 當(dāng)然,象大盛國之類的強大王朝也不在少數(shù),但更多的是中等規(guī)模的部落、城池、聯(lián)盟以及軍隊割據(jù)地盤,還有更加稀奇古怪的勢力,總之,要多復(fù)雜有多復(fù)雜。 除了那些擁有瞬移神通的高階強者之外,絕大多數(shù)存在只能使用傳送陣到達(dá)過于遙遠(yuǎn)的地方,一般十萬里以上級別的傳送陣為初級傳送陣,百萬里以上是中級傳送陣,千萬里以上則是高級傳送陣,億萬里以上就只有超距傳送陣了。 傳送陣越大,需要消耗的晶石能量也就越多,象超距傳送陣使用一次消耗的晶石幾乎是天文數(shù)字,就連盛國這樣強大的國家也是消耗不起的,而且消耗的不只是晶石,也是傳送陣本身,使用一次,養(yǎng)護傳送陣的時間就需要十年之久。 由于距離過于遙遠(yuǎn),情報信息的傳遞便成了軍事上的難題,尤其象云翔城與大盛之間相距億萬里之遙,實際上已經(jīng)決定了成敗的因素主要就是情報信息,如果不是為了真古族的效忠,龍皇對云翔城這種彈丸之城連理都不會理。 “神罰禁制已經(jīng)在你的掌控之中了吧?”看到成陽似乎在想著什么,徐鐵凌突然問了一句。 “不錯?!背申栆膊环裾J(rèn),淡淡的應(yīng)道。 “想不到我們千辛萬苦,竟然還是來遲了,可惜龍皇陛下白白消耗極大的心血,而那些爭搶到控制指引的勢力更蠢,直到現(xiàn)在還在苦苦尋找超距傳送陣,以期搶先攻占云翔城霸占神罰禁制?!毙扈F凌嘆息道。 “哦?”成陽眼神一縮,“神罰禁制的控制指引有很多人知道?”他可沒想到控制指引流傳如此之廣,這豈不是意味著云翔城的麻煩將不斷?而且很有可能有高階強者找上門來,那后果就嚴(yán)重了。 “何止很多,大盛周邊百萬里的勢力幾乎都有神罰禁制的控制指引?!毙扈F凌苦笑一聲,“神罰禁制本身并不是我們想得到的,關(guān)鍵是真古族的效忠,一支戰(zhàn)力強大的種族是開疆?dāng)U土的保證?!?/br> “控制指引是從哪里傳出來的?”成陽追問道,這個問題一直很困擾他。 “不知道。”徐鐵凌搖頭,“流傳的有很多版本,不過聽起來最可靠的一個版本是說指引其實就是真古族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的,因為無法自行解禁,于是傳遞到地面上真古族曾經(jīng)的奴隸意識里,但是過了萬年之后,這些奴隸的后代早就變了,不但沒有去解救真古族,反而把指引交給了各方勢力以換取好處。” “其他得到指引的勢力為什么沒用超距傳送陣過來呢?”成陽只是搖了搖頭,又問道。 徐鐵凌傲然一笑:“得到指引的勢力中,只有我們大盛國才擁有超距傳送陣,而且我們大盛的實力也是最強的?!?/br> “你們又何必派送一支軍隊過來。”成陽道,“只用超距傳送陣傳送一位高階強者不就行了?花費也更少。” “這只是情報上的失誤,而且高階強者人數(shù)太少,中間存在變數(shù),也不利于控制云翔城?!毙扈F凌道,“何況你已經(jīng)掌控了神罰禁制得到了真古族的效忠,就算來什么人都沒用?!?/br> 成陽道:“這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貴國龍皇陛下是怕派遣高階強者到來,對神罰禁制起了窺視之心攥為己有吧,強者都是難以控制的個性存在,哪有自己效忠的衛(wèi)隊來得更放心?!?/br> 徐鐵凌沉默不語,不過態(tài)度上顯然是已經(jīng)默認(rèn)了。 成陽道:“可惜你們盛國也被騙了,就算沒有我,你們也無法破解神罰禁制。” “什么?”徐鐵凌臉色劇變,瞪著成陽道,“你的話是什么意思?” 成陽淡淡的道:“我的意思很明白,你們得到的指引是假的!其他勢力得到的也是假的。如果用其來破解神罰禁制,最后只會被神罰禁制反噬,而且再過五十年,真古族就可以自行破禁而出,又何必借助外力給自己找個主子?什么指引,什么真古族的效忠,都是假的?!?/br> 徐鐵凌震驚的看著成陽,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很想辯解一番,告訴眼前這個只有一階實力的少年,大盛國已經(jīng)無數(shù)次請禁制大師鑒定過控制指引,鑒定結(jié)果毫無例外都是真實的,而任何一個禁制大師,都比眼前的少年高明不知多少倍,兩者甚至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指揮官想笑,卻笑不出來,內(nèi)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極大的恐懼。沒有解釋,也用不著解釋,他知道成陽說的是真的,不知道為什么,但他就是知道。 良久,徐鐵凌這才恢復(fù)了平靜:“如果指引是假的,那你是怎么掌控神罰禁制的?”說到這里,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指著成陽說道:“你也沒有得到真古族的效忠是嗎?” 成陽平靜的道:“真古族不會效忠任何勢力,而且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效忠,何況再過五十年年真古族就會破禁而出。至于我如何掌控神罰禁制的,沒有必要告訴你,告訴你你也不會懂?!?/br> 徐鐵凌神色頹然,張了張嘴,半響才苦澀的道:“原來我們盛國從一開始就被算計了,拼死爭搶而來的指引竟然是假的,可惜龍皇陛下還不知道這件事,還正等著我凱捷的消息,但是永遠(yuǎn)也不會有消息了?!?/br> “你就是傳回消息,他們也不會相信?!背申柕牡?,“你只是個小小的都尉,雖然是親衛(wèi),但是龍皇既然生性多疑,難道會相信你多過相信禁制大師么?” “說得不錯?!毙扈F凌身子一震,長笑道,“我不過是個小小的都尉,又何必為了根本插不上話的國家大事瞎cao心,何況我的兄弟戰(zhàn)士都死在這里,我徐鐵凌雖然不才,也決計不會獨活,你剛才說給我一個公平?jīng)Q斗的機會,我先謝謝你了,你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強者。” 他緩緩抽出佩劍,臉色肅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你明明只是個一階強者,但是給我的感覺卻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我生平所見的任何存在,我不知道為什么我面對一階強者還有這種恐懼的感覺,不過我會盡力而為,盡我一個作為戰(zhàn)士的榮譽,能死在你的手里,是我的榮幸!” 成陽看著他:“我叫成陽,是云翔城成家之主成百烈的第八個兒子,十七歲,一階強者!” “成陽!哈哈,好!好!好!?!毙扈F凌大笑著舉起佩劍,強大的力量在劍身上凝聚出有若實質(zhì)般的銀色光輝,“能死在戰(zhàn)場上,又知道死在誰的手上,這,就是作為戰(zhàn)士最大的幸福!” 劍光猶如流星,呼嘯著直刺成陽的胸膛,這一擊徐鐵凌已經(jīng)用上了全力,耀眼的光輝甚至令陽光也為之黯然失色。 城墻上諸人看到這一幕,都是不由自主的驚呼起來。 ☆、第三十章 越階一戰(zhàn) 在水煙等人眼里,徐鐵凌可是三階強者,一擊之下便能令兩位家主身受重傷的強悍存在,如果在云翔城里,徐鐵凌根本就是無敵的。成陽雖然深不可測,但是畢竟只是一階強者,而且成為強者的時間也太短了,怎么可能是徐鐵凌的對手?因此看到徐鐵凌突然拔劍,眾人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里。 水煙一雙妙目眨也不眨的看著成陽,長長的指甲幾乎把手心刺破,芳心砰砰的亂跳著,直到此刻,少女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知不覺當(dāng)中,成陽在她心里已經(jīng)占據(jù)了最重要的位置。 成陽注目看著徐鐵凌的劍,對于三階強者來說,并不是劍刺到身上才會產(chǎn)生傷害,當(dāng)徐鐵凌出手的時候,攻擊其實已經(jīng)到了成陽身前,御物攻擊是無形的,沒有同等程度的靈識根本躲避不開。 熾亮的劍光忽然變化起來,猶如天女散花,變成無數(shù)朵兇厲的劍光,將成陽全身上下都籠罩在其中。 但是在這之前,成陽忽然動了起來,他的身體仿佛由液體組成,驀然炸開化成數(shù)十個影子分散成各個方向奔去。每一朵劍花都擊中一個影子,頃刻間影子煙消云散,但是每個影子都不是真實的成陽,他只是隨意的動著,卻在空中留出無數(shù)道殘像,任憑劍光如何吞噬,始終保持著生生不息的循環(huán)。 徐鐵凌感覺自己仿佛和一朵飄忽不定的云朵在糾纏,對方的力量明明十分弱小,也沒有防守的能力,但對自己的攻擊卻有著驚人的預(yù)判能力,他總是能分毫不差的躲避到不到千分之一秒的攻擊空隙之中。其實這等于是在玩火,一旦預(yù)判錯誤,成陽就會被實質(zhì)般的御物劍光絞得粉碎,但是問題是,他沒犯錯誤。 徐鐵凌不禁又驚又奇,他深知一階強者的實力,跟他根本不再一個層次上,強大的無形攻擊一旦使出,一階強者除了遠(yuǎn)避之外別無他法,可是眼前的少年的表現(xiàn)顯然超出了他的認(rèn)知,甚至超出了大陸上的常識。 成陽不但沒有遠(yuǎn)離他,反而一直近身游斗,時不時趁著他攻擊的間歇閃電般的回?fù)簦绻皇切扈F凌防守能力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將成陽的攻擊格擋開,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一具尸首。 徐鐵凌不斷與成陽離開距離,盡情的將無形攻擊向成陽身上轟擊而去,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御物攻擊本是無聲無息又毫無征兆,又相隔如此之近,哪怕是同階的強者也難以躲避,但是成陽卻總是在險而又險的剎那間躲避開來,精確程度妙到巔峰,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如果說一次兩次是碰巧,但是每次都是如此……徐鐵凌眼神一縮,知道成陽其實非常從容。與他相斗,就象是一個巨人拿著大錘狠狠的砸著一只螞蟻,但是每當(dāng)以為自己砸中的時候,卻都驚奇的發(fā)現(xiàn),螞蟻就在距離錘邊不到一毫米的距離上。 徐鐵凌的攻擊越來越凌厲,身法也越來越快,他身為三階強者,凌空御動上千斤的重物并不是什么難事,而此刻對手又弱于他,可以說是把御物攻擊發(fā)揮到了極致,每一道劍光綻出,都在空中發(fā)出強烈的破空之聲,落在地上,便是深達(dá)數(shù)米的大坑。 眾人在城頭上掐著嗓子看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緊張得幾乎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其中絕大部分人都是眼花繚亂,根本看不清成陽和徐鐵凌兩條奇快無比的人影,但是在兩位強者相斗的變化過程中,又似乎暗合某種修煉的高深法則。 漸漸的,一些聰穎的家族子弟臉上逐漸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長期以來修煉的瓶頸在眼前的強者爭斗中得到了升華和啟發(fā),甚至有不少人開始在城墻上比劃起來。就連成百烈和水玄同也是大開眼界,似有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