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菊看著蘇雪痛的得色煞白，不由得有些著了慌，急急忙忙的要去找醫(yī)生過來。

    可是，一開門，卻差撞到一個人身上。

    來人高大之極，黑黑的臉上，兩道黑黑的濃眉，幾乎遮住了眼睛，但那兩只眼睛，偏偏又精光四射。

    劉春菊并不認識這個人就是黑毛，黑毛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差一摔倒的劉春菊，不好意思的問道：“對不起啊大媽，我想問一下，張燦，張老弟的家屬，是住這里吧？”

    劉春菊見黑毛問起張燦，又急著要去找醫(yī)生，只是略一頭，說了句：“是啊，你是……”

    蘇雪有氣無力地說道：“媽，他是黑毛哥，是我們的朋友……”

    黑毛聽見蘇雪得說話聲，喜出望外的說道：“啊，果然是這兒，還好，還好……蘇雪妹子，是這樣的，有個老鄉(xiāng)，要過來看你們，又不知道你們住哪兒，就托我?guī)麄冞^來?！?/br>
    “誰啊？”出于禮貌，蘇雪忍痛問道。

    這時，從黑毛身后走出來一個瘦瘦的，穿著農(nóng)村人才穿的碎花布襖的女人，這個女人一見蘇雪，很是親熱地叫了聲：“妹子，我來看你了?！?/br>
    蘇雪勉強抬起頭來一看，這個女人居然是荷花嫂，蘇雪“嗯”了一下，又問了聲，“荷花嫂！……你怎么來了？”

    荷花嫂一笑，正要說話黑毛在一旁笑道：“說起這事啊，哎，荷花嫂也算是有心了，你們回來之后，她可是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天天跑進落霞山里，去給你們找安胎順產(chǎn)的‘鬼蓮子’，呵呵，可吃了不少的苦?！?/br>
    “找到之后，又想著要送過來，又天天好酒好rou的招待著我，說我和你們熟，一定要我?guī)^來?！?/br>
    荷花嫂坐到蘇雪身旁，只看了一眼，便笑著說道：“啊喲，妹子，你這是馬上就要生了吧……”

    荷花嫂又把手伸進被子，在蘇雪的肚子上略一撫摸，不由得有些緊張的說道：“哎呀，妹子，你怎么搞的，你這孩子的胎位怎么有不大正，你這……這可怎么好??？”

    蘇雪心里一緊，沒聽醫(yī)生說自己的胎位不正啊，荷花嫂是怎么知道的？可是，看荷花嫂的神色，肯定不是和自己開玩笑。

    “像你這種胎位，弄不好會難產(chǎn)的，你這是怎么弄的？”荷花嫂說道。

    黑毛一聽蘇雪會難產(chǎn)，不由得一驚一乍的說道：“啥，荷花嫂，這事可不是能開玩笑的，你……你別嚇我們??！”

    荷花嫂臉色一正，說道：“黑毛大哥，我哪里會和你們開玩笑，這事是能開玩笑的嗎？我估摸著，別是前不久，妹子動過胎氣，胎位只是有不正，那個時候又看不出來，也沒怎么矯正，可能剛剛又受到什么刺激，胎兒就一下子打橫過來。”

    “動過胎氣的人，特別容易影響胎位，很多時候不知不覺的，就讓胎兒的胎位變得不正常了，這可真不是開玩笑的?！?/br>
    蘇雪心里明白，荷花嫂可沒瞎說，以前，蘇雪挨槍傷那一次，就差沒保住胎兒，后來又跟著張燦一路顛簸，根本就沒注意到胎兒的胎位是否正常，現(xiàn)在又因為葉紫，自己劇烈的動了幾下，要說胎位不正常，這也不是沒可能。

    不過，這里就是醫(yī)院，自己的體質(zhì)又不錯，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大的問題的。

    荷花嫂見蘇雪臉色痛得煞白，舉起雙手，在嘴上呵了幾口氣，對蘇雪說道：“妹子，我看你時候還沒到，孩子有些調(diào)皮了吧，來，嫂子給你揉揉?！?/br>
    荷花嫂說罷，把一雙呵氣呵得熱乎乎的手，伸進被子，在蘇雪的肚子上，一陣撫摸。

    蘇雪只覺得荷花嫂的手，雖是粗糙了些，但熱乎乎的，動作又輕柔無比，幾乎是有些癢癢的感覺，但奇怪的是，沒多大一會兒，難忍的劇痛便漸漸地消失了。

    沒了陣痛，蘇雪緩過一口氣來，剛要給荷花嫂道聲謝，劉春菊帶著一個醫(yī)生，風(fēng)急火燎的闖了進來。

    劉春菊見蘇雪好了許多，不由上前握著蘇雪的手，問道：“閨女兒，你怎么樣？好些了嗎？”

    蘇雪頭，說道：“多虧荷花嫂子，我……好了很多，媽，荷花嫂子說，我的胎位有些不正，我，我好怕??！”

    “你這不是好好的嗎？真是多事！誰說胎位不正？”跟劉春菊一起來的女醫(yī)師梁曉惠，一雙小眼睛，從鏡片后面露出一絲輕蔑的神色，“胎心音什么的都正常，b超、彩超什么的，不都是顯示正常么？雖然有一兒，但那也是在正常的、可接受的范圍之內(nèi)，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br>
    荷花嫂是老山區(qū)里的鄉(xiāng)下人，平日里大城市也沒怎么進過，見的世面自然不大，這時見梁曉惠說得神色嚴厲，一板一眼的，當(dāng)下也不敢堅持自己的意見。

    梁曉惠檢查了一遍蘇雪的情況，淡淡的說道：“用不著著急，臨盆前有些陣痛，這是很正常的事，用不著大驚小怪，好了，多注意休息，待會兒，我再過來看看……”說著，梁曉惠頭也不回的走了。

    先那一刻，蘇雪差痛了個死去活來，但這個梁曉惠一句“不要大驚小怪”就給打發(fā)了，別的人倒沒什么，倒是荷花嫂大是不忿。

    哪有這樣的醫(yī)生，想自己從婆婆手里接過接生的手藝，也不是一年兩年，見過的產(chǎn)婦也不是一個兩個，雖然自己只是一個大山里的土接生員，但那有產(chǎn)婦陣痛之時，不守候在產(chǎn)婦身邊照顧不說，還三兩句話就給打發(fā)了的醫(yī)生。

    要在咱們大山里，就憑這態(tài)度，你做醫(yī)生接生員，你喝西北風(fēng)吧你！

    當(dāng)然，荷花嫂只敢在心里這樣說，再就是自己的公爹、婆母，在張燦沒到仙霞石村以前，荷花嫂陪著他們?nèi)ツ莻€縣城醫(yī)院里，見到的那些醫(yī)生，比這里的還生硬，兩只眼睛上貼著偉人頭似的。

    就因為自己那個時候沒鈔票，所以，直到現(xiàn)在，一見這些穿白大褂子的醫(yī)生，心里都還有幾分發(fā)怵。

    其實，要說荷花嫂接生的手藝，那可算得上“獨門秘傳”，荷花嫂也有過許多兇險異常的接生經(jīng)歷，只是荷花嫂每每都憑著從落霞山里采來的奇藥“鬼蓮子”，配合著自己婆婆親傳下來的獨門手法，次次都逢兇化吉。

    可是，土接生員終歸只是土接生員，獨門秘法也總歸只是不為大多數(shù)人接受的土法子，一句話，土的，見了這些土洋結(jié)合的，終究不好意思上得臺面來。

    荷花嫂也被梁曉惠一陣b超、彩超、什么心音之類的專業(yè)術(shù)語，弄得稀里糊涂，就算自己有本事，有獨門絕活，一時之間也不敢再亮出來。

    黑毛在梁小惠走了之后，又有些尷尬的向蘇雪問道：“蘇小姐，葉姑娘呢？她怎么樣了，她應(yīng)該也快了吧?！?/br>
    說起葉紫，劉春菊和蘇雪都不由一陣黯然傷神，張燦跟著葉紫進了產(chǎn)房，也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道葉紫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荷花嫂見劉春菊和蘇雪兩人的臉色都不好，不由得又有些擔(dān)心起來，要說她心里最尊敬，最感到親近的，就是葉紫，雖說蘇雪也不錯，但她畢竟比葉紫后去不少的時日。

    正文 第八百一十章 為罵人而來

    蘇雪黯然說道：“荷花嫂，黑毛大哥，葉jiejie剛進產(chǎn)房，只是她的情況，怕是不怎么好，她那病……看張燦的樣子……怕是熬不過去了，張燦說不想要孩子，要保住她……我……”

    蘇雪說著，又忍不住要流出淚來。

    荷花嫂和黑毛一怔，蘇雪這么說，也就說的很是明白了，兩人都知道葉紫的那個病，雖說這里就是醫(yī)院，但葉紫的命，怕也是性命攸關(guān)。

    荷花嫂，沉默了片刻，說道：“妹子，不知道你信不信得過我，要是信得過嫂子的話，我?guī)淼哪莾深w‘鬼蓮子’可能有點幫助，只是……只是……”

    蘇雪見荷花嫂說話有點吞吞吐吐的，又提起“鬼蓮子”，不由問道：“荷花嫂，你有什么話，只管說，我們都不是外人。”

    荷花嫂想了想，說道：“我們那邊的‘鬼蓮子’，本來是安胎順產(chǎn)的好藥，可就是藥性有些猛，我也不知道這藥對你們合不合適。”

    孕婦因為孩子的關(guān)系，一般是不能亂吃藥物的，荷花嫂雖是經(jīng)歷過不少，但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的人，說不定仙霞石村的孕婦，把鬼蓮子看著是奇藥、神藥，但說不定到了千里之外，反而成了害藥、毒藥。

    比如說同樣的一種藥，南方人和北方人，不要說用量，就算是用法，也不盡相同，人的體質(zhì)不同，用藥當(dāng)然也不能一概而論。

    荷花嫂常年伺候藥罐子不離的公婆，雖不懂得什么高深的醫(yī)理，但久病成良醫(yī)，藥不能亂用這一點常識，她倒是知道的清楚的。

    再說，這里可是京城里最好的部隊醫(yī)院，進進出出的都是頂級的醫(yī)師，他們往這里一站，哪里還有像荷花嫂這樣的土接生員說話的份，就更不用說荷花嫂的潛意識里，本來就對這些穿著白大褂子醫(yī)生有種近乎畏懼的心理。

    害人，救人，那都只是在一張嘴，一伸手之間，所以，荷花嫂對自己的“獨門絕藝”，心里倒沒什么把握起來。

    黑毛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很想去看看葉小姐，就算……就算葉小姐不能……熬過這一次，我也……我也得……”

    蘇雪嘆了一口氣，說道：“她在產(chǎn)房里，這么久也沒有消息，只怕……只怕……你們也不大容易進得去……”

    黑毛一笑，要進個產(chǎn)房，對他們來說，絕不是件難事，只是就算葉紫要走，自己既然來了，怎么說也得要去送她最后一程。

    黑毛計議已定，便對荷花嫂和蘇雪說道：“荷花嫂，你們先等等，我去去就來。”

    不大片刻，黑毛便提了一個包回來，只是這時黑毛不知不覺的換上了一身白大褂子，又戴上口罩、眼睛，還特地拿了一副聽診器掛在胸前，至于胸牌，居然是這個醫(yī)院的副科長王宏遠。

    荷花嫂一見黑毛這身打扮，當(dāng)下便說道：“黑毛大哥，我……我也想去看看葉妹子，你幫我也想想辦法。”

    黑毛從懷里又拿出一套醫(yī)生的制服，說道：“早知道你也會去的，這不，裝備我都給弄來了?！?/br>
    荷花嫂大喜，當(dāng)即接過那她衣服，進洗手間換了，依然是遮得嚴嚴實實的，帽子和口罩一戴，只露了兩只眼睛，黑毛拿出一張叫張桂花的胸牌，替荷花嫂戴上，有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信很難看出破綻，這才帶著荷花嫂出了門。

    半道上，黑毛又看見一輛空著的推車，黑毛又示意荷花嫂拉上這兩推車，這才大搖大擺的進了產(chǎn)房。

    產(chǎn)房有好多間，荷花嫂在走道上，聽到產(chǎn)房里不時傳出來一陣陣產(chǎn)婦痛苦的叫聲，不知不覺毛骨悚然起來，這哪里是什么產(chǎn)房，簡直就是刑房！

    這哪里是什么生孩子，就像是在就受酷刑，荷花嫂走著，倒有一種進了渣滓洞的感覺。

    這倒不是什么少見多怪，只是荷花嫂接過的生，憑著獨門的接生技藝，就算再怕痛的產(chǎn)婦，也不會感覺得到多大的痛苦，她可是從沒聽見過這樣的慘叫。

    黑毛不時推門進去看上一眼，見張燦沒在里面，便又馬上退了出來，里面的醫(yī)生一見是科長，以為只是例行檢查，毫不在意的打上一聲招呼，黑毛也就從鼻子里唔唔兩聲，應(yīng)付過去。

    黑毛和荷花嫂一直找到了第七間，才發(fā)現(xiàn)葉紫的產(chǎn)房。

    此時的葉紫，僅憑著張燦的異能和大量輸進的血液，還有最后一點殘存的意識，苦苦的掙扎著。

    大量的血液，輸進去，馬上又洶涌了出來，帶走的，不僅僅只是葉子的體能，還有葉紫漸漸消失的生命。

    張燦一直緊緊地握著葉紫的手，不停地為葉紫灌輸異能，可是，就算是張燦耗盡畢身的異能，也封堵不住葉紫那大量脆弱破裂的血管，有時候竟然剛剛堵住一個血管的破口，稍有壓力，血液又從另一處奔瀉、出來。

    就算張燦的異能能修復(fù)破裂的血管，但得要時間，張燦甚至感覺到，有的血管，一連破裂七八處，異能剛剛修復(fù)好一個地方，馬上又破裂開好幾個地方，一條條血管幾乎是千瘡百洞。

    更為危急的是，葉紫由于失血過多，已經(jīng)失去和孩子的配合能力，甚至連痛苦的喊聲，也無力叫出口來。

    而且，孩子沒了母親的幫助，一時間卡在產(chǎn)道里，進退不得。

    洪玉她們幾個醫(yī)師，個個滿頭大汗，不停地給葉紫打氣，“使勁，使勁，快了，快了，一二三，再來一次，一二三，再來一次……”

    除了給葉紫不停的掛上血袋，不停地讓葉紫使勁配合孩子之外，她們什么也不敢做，也做不了。

    要么馬上給葉紫剖腹，取出孩子，但葉子正常生產(chǎn)都止不住大量的出血，剖腹！那還不等于直接拿刀取了葉子的性命，不要說她們不敢這么做，就算她們敢，張燦也絕不答應(yīng)。

    要么就等葉紫正常生產(chǎn)，但這樣的情況，哪里還有什么正常可言。

    在醫(yī)院里，因為不正常分娩而不幸離世的，也有千分之幾，萬分之幾的比率，不幸的是，葉紫就在這千分之幾，萬分之幾之內(nèi)。

    這個情況，洪玉她們早前也就知道了。

    張燦一邊為葉紫灌輸異能，一邊低聲跟葉紫說著話，“葉紫，堅持住，我們的孩子，就快出世了，你堅持住啊……”

    但是葉紫感覺到很累，一雙眼皮子直往下沉，她很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葉紫，不要睡，你還沒去過草原，你會好起來的，你好起來了，我就帶著你到草原上去，帶著孩子們?nèi)ヲT馬，去采野花……葉紫，你不要睡啊……”

    這時，產(chǎn)房的門被打開，推門而入的，是一個高大的醫(yī)師，另一個卻矮小，兩個人都罩的嚴嚴實實的。

    洪玉一見是科長王宏遠，馬上帶著哭音說道：“王科長，我們……控制不住了……”

    黑毛見葉紫的情況已幾近回天乏力，禁不住心痛至極，忍不住咆哮道：“你們都是吃干飯的？一群飯桶，無論用什么方法，給我把人救回來，要是人治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們這群混蛋……”

    “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救人，要什么，直接去拿！全部都要用最好的……”

    旁邊監(jiān)測血壓的馬春花，眼淚汪汪的說道：“科長，血庫里的血，都用得差不多了，可是這位……這樣下去，就算把血用光，也止不住的……”

    “科長，她都這種情況了，我們哪里還有什么辦法？”洪玉委屈至極，自己和科長的關(guān)系，一向不錯，這個葉紫的情況，也是科長向大家通報的，而且，有幾套預(yù)案，還是科長親自批示下來的，怎么一翻臉就不認賬了。

    只是洪玉沒想到的是，這個科長非那個科長，這個冒牌的科長，幾乎就是專門為了罵她們而來的。

    洪玉認不出黑毛冒充的科長，當(dāng)然不是她眼拙，黑毛找了這個王科長的身份，完全是細細的觀察過一番，那個王科長的體型動態(tài)，和說話的腔調(diào)，黑毛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nèi)，就模仿了個三成，這就是黑毛他們這伙人的長處。

    雖是不能在一時之間做到神態(tài)十足，但在特定的環(huán)境，特定的情況之下，想要蒙混幾分鐘甚至是十幾分鐘，這點把握，黑貓還是有的，要不然，黑毛的本事也就白練了。

    若是平時，黑毛說話的聲音，和那個王宏遠科長，自是大有區(qū)別，洪玉自是能分辨得出來的，但是，黑毛一上來就先聲奪人，狠狠的痛罵了她們一頓，讓洪玉她們措手不及，哪里還有時間去仔細觀察、體會真假科長之間的差別。

    “飯桶！”黑貓怒道：“不想在這兒混下去，趁早滾蛋，別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這么一點事都辦不好，你吃……長大的??？”

    洪玉她們實在不明白，這個王科長，為什么會翻臉不認人，為什么會發(fā)這么大的火，連吃那些不可能去吃的東西都給罵了出來，這無異于是說，自己和他以前的友情，徹底的報銷了，就為一個已經(jīng)通報過的，已經(jīng)沒有希望的女人，一個早就知道沒了希望的產(chǎn)婦！

    洪玉有些崩潰了，好幾年的關(guān)系，好幾年的感情，都在這一刻，化為了烏有，接替而來的，除了羞恨，就剩下憤怒了，當(dāng)然，對象是那個王宏遠，而不是黑毛。

    黑毛倒是又吼又叫：“動起來啊！一個個白癡一樣的，傻站著，等死啊？”

    馬春花流著眼淚，小心翼翼的說道：“科長，血庫里，就剩下最后一點緊急儲備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