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而改運,當然也不是人人都可以。那些命中注定富貴不起來的人,是沒有辦法改的,改的代價太高太大,甚至會以禍及術(shù)士全家,術(shù)士也就不會那么做。 陳立過去對玄學(xué)是半信半疑,并不十分上心。但今天遇到這邋遢乞丐,因為乞丐的心聲,他不由多了幾分信任。乞丐的卦象不由自主讓他聯(lián)想到趙正明大方給予乂社團大酒樓的事情。 他翻了翻書,發(fā)現(xiàn)根本看不懂。 但書后面也有傳記。 果然都是手抄的繁體毛筆字。 這本來是一本祖?zhèn)鞯臅?,說是道祖老子的后人代代相傳之物。而這本,是一百年前的手抄本?!兜雷嫔袼恪愤@名字也是后人所加。 ‘南山張大仙的道觀……那乞丐當時的確誠心誠意,如果不是能讀心,肯定當他是那道觀的托了……左右閑著沒事,那乞丐又說依逝水有大劫,干脆帶她一起到南山找找看……’ 聽說陳立要帶她出門,依逝水緊張的很,連忙問別人借了身三百多塊的白色連身長裙,一雙白色的高跟鞋。又匆匆忙要化妝時,聽說陳立在催,忙放棄了,匆匆整了整長發(fā),急忙走出按摩院。 這一打扮,倒讓陳立有些看呆了眼。 依逝水原本就有一雙清純美麗的大眼睛,鵝蛋臉,年紀雖小,但身材很好。穿上一身白潔的清涼長裙,尤其襯托她清純的氣質(zhì)。如果添上些不食人間煙火的神韻,陳立一定會聯(lián)想到金庸大師筆下的小龍女。 “養(yǎng)眼,養(yǎng)眼啊……” 陳立贊嘆著,招呼她坐上摩托車。 依逝水如坐單車那樣,側(cè)著身子。 陳立回頭,很無語的看著她。 依逝水愣了愣,恍然明白過來,微微紅著臉,跨上坐著,小心翼翼的保持了些距離,抱著陳立的腰。 “抱緊些?!?/br> 依逝水不太自然的加了幾分力氣,卻仍舊保持著跟陳立后背之間的距離。 她在按摩院這種環(huán)境里,雖然時間短,卻受到了不少影響,聽說了不少按摩院女人們對世界上男人的看法。 所以她潛意識里也覺得,陳立是看上她。對她好,是帶著這層意思的。但她并不討厭陳立,相反,很愿意存在這層意思。只是她在行動上,還沒有辦法做到按摩院的女人們教她的那種、開放、熱情、大方以及主動。 但是,當摩托車開動后,她就懷疑,他也許誤會了陳立那句‘抱緊些’的意思。 她險些在車子發(fā)動時,被慣性帶的飛了出去! 她輕呼著緊緊貼上陳立的后背,雙臂用盡全力的抱緊了他的腰。 陳立一路上開的飛快。 依逝水非常緊張的、只顧用盡全力的抱緊陳立。 直到遇到車水馬龍、人頭慫恿的紅燈路口時,摩托車才被迫停下。 陳立扭頭沖依逝水說“摩托車有特別的魅力,它沒有汽車那種如同家般的、擁有私密空間的安全感和寧靜感。但是,摩托車會讓人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陣疾風,耳朵里聽到的都是風的聲音。那是一種擁有自由、盡情奔放的享受?;蛟S你可以嘗試體驗,聽聽——風的聲音?!?/br> 綠燈亮起,陳立起步。 片刻工夫,車速就超過了一百。 依逝水有了經(jīng)驗,不再那么害怕。她想著陳立說的話,意識到這么抱緊了其實不必再害怕什么,于是慢慢的讓身心放松,試著體會陳立口中,自由奔放的心情,試著傾聽,風的聲音…… 漸漸的,她真的感覺到了,并且為之沉醉,那種無所拘束的、在自由的風中盡情奔放的滋味,簡直能讓人上癮! 摩托車嘎然停下,依逝水從沉醉的感覺中回神。 聽見陳立在找人打聽,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到了山腳下,一片低矮如農(nóng)村般的地方。 車子再次啟動,直向著山路去。 依逝水看著陡峭傾斜的山路,不由自主的把陳立抱的更緊,胸口緊緊壓在他后背上。 “這、這樣的路能開上去嗎?” “山地摩托車如果不能爬山,還叫什么山地摩托車呢?”陳立說的理所當然,但其實,他還是第一次嘗試把車開上山。 不過,事實證明可以。 那些人多走出來的小路自然不在話下,就算是小溪、傾斜、凹凸多石的山坡林地,也完全能夠通過。這也是越野摩托車的優(yōu)勢和魅力,如果是跑車,許多地形是根本無法通行的,因為本身太過笨重,避震效果也不及越野車。 張大仙的道觀,位置非常的偏遠。 山路開了三十多里路才到。 路上十里都沒有好走的羊腸小道了,顯然沒有太多人常到道觀,這十里內(nèi),根本就看不到有人居住的房屋。 道觀很小,陳立怎么看、怎么像是古老原始的房子改建成的。 泥土墻,茅草屋頂。 左右各三間連在一起,中間一間就是所謂的道觀主殿,一群母雞跟著頭公雞,在殿外優(yōu)哉游哉的晃蕩。 主殿的大門開著,走進里頭,有一尊人高的泥巴塑像,看起來是道尊老子的塑像。 塑像前,一尊上香的銅盆。 倒是插滿了香的,還有九根尚未燃完。 第97章 行周禮 陳立打量了一陣空曠的主殿,退了出來,正要搜尋人跡的時候,聽見左邊的土房子里傳出來洪亮的聲音。 “世人皆醉我獨醒——!不屑世俗權(quán)名利——!” 那間土房子的門,也是開著的。 依逝水打量著那些房子,說了句話。 “道哥,這里跟我老家真像?!?/br> 陳立笑了笑,帶著她走到那間土房子的門口。 房子里面有些原木自制的家具。 靠墻的木桌上,擺放著一些長劍,看起來都很舊、倒也有些古樸之氣。 但陳立是關(guān)心過這類冷兵器的人,所以,他看得出來,桌上的那些劍,沒有一把是名貴之物。全都是些外行人買來擺設(shè)和隨便玩的便宜貨。 屋里正中央,一個三十多歲,長頭發(fā)、長胡須,穿著粗布衣裳的男人,正拿著劍舞動著。 站在柜子旁邊的,還有一個年輕的男人。 他很讓陳立注意。 這個人看起來大不了陳立多少。 他帶著黑色邊框的長方形眼鏡,雙腳腳掌微微分開,站著,雙手隨意的負放在背后,目光十分沉靜的看著那個舞劍的男人。 這時候,他微微側(cè)臉,打量了陳立和依逝水兩眼,表情不變的繼續(xù)沉靜的看那個男人舞劍。 舞劍的男人是挺奇怪的。 陳立一眼就覺得,他就是這道觀的主人,張大仙。 他的胡須,就像古裝劇里的古代人。 跟這道觀的建筑一樣,透著很古老的陳腐氣息。 但他的劍法是很不錯的,招式陳立雖然不認識,但從許多招式的動作來看,明顯有深厚的根基。 “打擾一下,請問張大仙在嗎?” 舞劍的男人停下,做標準的吐納、收劍姿勢,隨手把入鞘的劍丟到桌上。 緩緩撫摸著長到胸口的胡須,把陳立和依逝水打量了遍。 “我就是張大仙,你是何人,來此作何?” 陳立取出那本道祖神算。 “求教。” 張大仙看見那本書,冷冷一笑。 “側(cè)有紅粉,名利之人,學(xué)這做什么?無知俗人,以為學(xué)得這些本領(lǐng)能夠用以追逐更多名利么!” 陳立在心里笑了。 他最驕傲的本事是裝,面對張大仙這樣的奇怪的人,他一點都不覺得難辦。裝嘛,沒什么難。 陳立傲然昂首,迎著張大仙投來的、冷冰冰輕視、鄙夷的目光,淡淡然道“人生在世,如無求道之心,豈非妄自來世間走了一趟!” 這句很裝的話,果然讓張大仙立即對陳立改觀。 張大仙的眼神不再那么冷冰冰,語氣也柔和了許多。 “這本書你從何而得?” 陳立應(yīng)答自如,繼續(xù)偽裝。 “君子神交,無需知名姓。且稱之他道號為邋遢乞丐吧,一面之緣,相贈之物。并言,如有不解,可來此尋張大仙求解?!?/br> 默不作聲的依逝水覺得很怪,他沒聽過陳立這么說話,也沒見過陳立這般模樣。但她覺得,陳立好像很有文化,好像很有風骨…… 張大仙長聲大笑,連連叫好。 “好好好……好一句君子神交,無需知名姓。想不到乞丐道友竟也能有此等交友心境,看來,他修道終于有所成了!來,請進來說話。” 陳立依言領(lǐng)了依逝水入屋。 落座后,張大仙介紹了那個帶黑框眼鏡的男人說“這位是我?guī)煹?,道號——眼鏡,道友是否以為此號十分與眾不同?” “幸會!在下人稱道士。心覺此名聽似尋常,但其尋常中又包含甚廣,于是喜而用之?!?/br> 陳立繼續(xù)裝。他已經(jīng)明白,這個張大仙是個自詡胸有丘壑,又認為世人皆醉他獨醒,以追求與眾不同、輕視世俗權(quán)名利為傲的人。所以,他只要裝下去,就能被張大仙熱情對待,引為知己。 “幸會?!毖坨R明顯不喜多言,語氣平穩(wěn)的說了這么兩個字后,就自顧喝著nongnong的紅茶。 這是個特別的人,特別在于,他想什么、就說什么。在說完話后,心中一片空寂,沒有任何雜念。 “師兄今日有客,而我今日有事,改天再來叨擾師兄,告辭。” 眼鏡站起來,沖張大仙抱拳作禮后,自顧走了。 張大仙也沒有起身相送,只是答了個‘好’字,就不管眼鏡了。 “道士道友,且說你對老子神算的疑惑不解之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