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節(jié)
鄭飛一愣,“真的?” 朱武笑著點點頭,“真不會,當時吧……其實我也是打了一個賭,一個一窮二白的人突然跑到我的面前對我說要我跟著他去造反奪天下,我當時覺得要么這個人是瘋子,要么……還是個瘋子,但我想賭一把,所以我便將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您身上,呼……還好,我押對了?!?/br> 鄭飛不禁苦笑一聲,這么多年了,原來一直被朱武給騙了,不過……還好,大家都賭對了!難道,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嗎? 二人相視一笑,那種默契并不曾隨著時間而流失。 鄭飛看著朱武的笑容,不知怎的心底不禁升起幾分愧疚,輕輕問道,“朱兄,你夫人……還好嗎?” 朱武的笑容很明顯的黯淡了一些,淡淡道,“還有一個月就要生了,我怕影響了胎氣,所以一直都沒有告訴她,讓她深具庭院,并吩咐所有人都不準把外面的事向她透露半個字!所以她現(xiàn)在還什么也不知道?!?/br> 鄭飛嘆了口氣,心中更是愧疚,想勸些什么卻不知該從何說起,自己依稀記得這位叫做趙金奴的大宋公主原本的人生是充滿悲劇的,她初嫁左衛(wèi)將軍曹晟,靖康之變時二十五歲,被金兵一起擄往了金地,一路受盡了折磨和屈辱,后來成為了金將金完顏昌之妾,再后來完顏昌為金熙宗誅殺,她又被賜給了別的金將,此后便不知所終,可以想象,即便貴為一國之君的宋徽宗與宋欽宗都尚且在金地過著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生活,一名小小的公主又會得到什么禮遇呢?定然是過著低賤之極的生活,肆意的jianyin,隨意的打罵恐怕都是家常便飯…… 朱武一看鄭飛的表情趕忙勸道,“多謝統(tǒng)帥掛念,請統(tǒng)帥放心,知妻莫若夫,她雖然是個弱女子,但卻非常的堅強,我對她有信心!” 鄭飛看著朱武所流露出來的對趙金奴的情意,心中這才好受了許多,暗道不管怎樣,至少,她已不再用經(jīng)受原本將降臨在她身上的可怕的噩運,而且還找到了一個真心愛他的好男人,就當這是自己對她的補償吧! 鄭飛很認真的說道,“那就好?!?/br> 朱武感激的點點頭,但卻猶豫了一下才接著說道,“統(tǒng)帥,有一件事……我想求您?!?/br> 鄭飛一愣,“朱兄請講?!?/br> 朱武謹慎的說道,“統(tǒng)帥,如何可以的話……日后能否留宋帝與趙桓一條命?” 鄭飛二話不說便一口應(yīng)了下來,再怎么說,那也是朱武的老丈人和大舅子,“除非絕對的迫不得已,我會讓他們衣食無憂的過完下半輩子!” 朱武趕忙感激的抱拳道,“多謝統(tǒng)帥!” 鄭飛一笑又問道,“對了,朱兄,你覺得公主所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朱武隨即一笑,笑容中盡是對幸福的期盼,“都可以,男孩女孩我都喜歡?!?/br> 鄭飛呵呵笑道,“無論男孩女孩,我這邊可都是給你備好了人,咱們這個娃娃親你是跑不掉了?!?/br> 朱武心中頓時一喜,趕忙點頭道,“好好,屬下可記住統(tǒng)帥您這句話了,到時候您可別反悔?!?/br> 鄭飛哈哈大笑一聲…… 李逵在后面一直是小心的聽著他們的對話,就算他腦筋再直,可也能聽明白統(tǒng)帥與副統(tǒng)帥話里的意思,心中立刻吃了老大一驚,不由暗道,俺的娘啊,統(tǒng)帥這是要跟副統(tǒng)帥結(jié)兒女親家啊,這豈不是表明統(tǒng)帥與副統(tǒng)帥兩個好兄弟以后就更是親上加親了?需要指明的是,李逵為人粗狂豪爽,但這種人也有個毛病,就是嘴巴大,結(jié)果此后不到半天的功夫,整個江寧府差不多都知道統(tǒng)帥與副統(tǒng)帥要結(jié)娃娃親了!而原岐山軍將領(lǐng)們聽到這個消息那是更加的放寬了心。 鄭飛與朱武就這樣一邊談笑著一邊往前行進,李逵也豎起耳朵繼續(xù)偷聽著八卦著,人們在等鄭飛與朱武離遠后再轉(zhuǎn)頭看他們二人并駕齊驅(qū)的背影,聽著他們不知在說著什么時不時還大笑出來的樣子,心中都是感嘆不已,大統(tǒng)帥與副統(tǒng)帥怎么就能這么好呢?好的都跟一個人似的,這真是咱們天道軍的福氣呀! 626,清君側(cè)(3)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對趙楷而言是一場悲喜兩重天的經(jīng)歷,僅僅一夜之間,他就從堂堂大宋皇子、鄆王、討逆軍兵馬大元帥,變成了被囚禁的一名階下囚,從那一刻起,他就生活在了持續(xù)的驚恐之中,雖然他并不曾受到什么虐待,除了被禁錮在一個小院子里,依舊還是好吃好喝的待遇,甚至還配給了他一名他原本的侍從來照顧他的飲食起居,比之古往今來多少囚徒不知幸桿多少萬倍,但他依舊是惶惶不可終日,每晚都會在噩夢中驚醒,醒來一摸自己脖子,發(fā)現(xiàn)頭顱還在,這才會重新癱躺在床上,沒過一會,他的房間就會傳出隱隱的哭聲. 而據(jù)前去將他帶到鄭飛和朱武身前的軍士所言,當幾名軍士來到他的身前客氣的讓他跟著他們走,說有人想見他時,他竟被嚇得癱坐在地,面如死灰而淚如雨下,定然是以為他要死到臨頭了,軍士們無奈只能好一陣勸說,這才讓他相信不是要他去送死,所以才會多耽誤了一點時間。 軍士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盡是鄙夷之色,估計是很難想象一名堂堂的大宋皇子,而且還是前幾十萬大軍的主帥,居然會膽小到如此匪夷所思的程度。 鄭飛和朱武看著眼前這個容貌俊美如良玉,卻帶著滿臉的驚恐的媚笑,緊張如同一只驚弓之鳥,并在自己連續(xù)三次示意才敢坐在座位上的的大宋鄆王趙楷,就知道自己兩人這一趟來的真是有點冤枉,這樣的人還用勸嗎?豈不是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朱武對此很是感覺不可思議,自己的老婆也算是他的meimei,可她卻要堅強的多,雖然當初她在被迫遠嫁自己時也是痛苦至極,但仍舊以一介女子表現(xiàn)出了身為大宋公主的驕傲,當自己第一次見到她時,她那滿臉淚水卻倔強硬挺的表情自己永遠也不會忘記。相比之下,這樣的人居然是皇帝最喜愛的兒子?假若真的有一天讓他當了皇帝,那大宋還有任何指望嗎? 不過鄭飛對此倒是很想得通,很明顯,不只是他,就連他那皇帝父親和太子哥哥的性格里也都有著極強的軟弱基因,這種軟弱在他們沒有受到什么致命的威脅時還不會表現(xiàn)出來,但當一旦直面真正的威脅與挑戰(zhàn),這種軟弱就會迅速的占據(jù)他們所有的思維,摧毀他們所有的勇氣與斗志! 所以,當金兵攻到東京城下時,宋徽宗與宋欽宗不但沒有積極想辦法組織軍民抵抗,甚至還將力主死戰(zhàn)保衛(wèi)國家的李綱等忠臣驅(qū)逐出朝廷,下令軍民不準抗金以防惹惱金兵,并將民間抗金首領(lǐng)李寶等十七人誘捕后斬首示眾獻媚于金,最后,宋徽宗與宋欽宗先后親自去金營,以堂堂一國之君對金將宗翰、宗望跪地哭泣求饒,簡直是恥辱到了極點! 鄭飛突然對眼前的趙楷,還有遠在東京的皇帝趙佶、太子趙桓,以及那個后來偏安江南的宋高宗“康王”趙構(gòu),產(chǎn)生了一股強烈的惡心與憤怒,雖然大宋衰敗、漢族政權(quán)崩塌的責(zé)任并不應(yīng)全部算在他們的頭上,但他們都負有直接的不可推卸的責(zé)任,當災(zāi)難將領(lǐng)到眼前時,他們也許哪怕只要能有一點點的骨氣,能夠贏下那場歷史公認的本不應(yīng)輸?shù)舻膽?zhàn)爭,哪怕就算依舊贏不了,若敢于以“天子守國門”的勇氣死戰(zhàn)到底,也必將能激勵各地軍民抵抗到底的意志,歷史必將重新書寫,華夏大地也就能避免一場浩劫! 好吧!鄭飛暗暗下定了決心,就讓我來代替你們完成本該屬于你們的責(zé)任,就用你們的軟弱來吹響屬于你們的喪鐘吧! “鄆王殿下,”鄭飛帶著朱武一起朝著趙楷抱了抱拳,帶著淡淡笑容說道,“讓殿下受驚了,最近一直忙于軍務(wù),還不曾來探視過殿下,還請殿下見諒?!敝灰w楷能配合,鄭飛也并不打算難為他, 趙楷就像是被觸發(fā)了什么機關(guān)一樣,趕緊連連對鄭飛和朱武拱手作揖賠笑道,“齊國公日理萬機十分辛苦,小王不敢當不敢當?!睆乃环缶鸵恢北磺艚?,與外界失去了一切聯(lián)系,到目前為止關(guān)于他自己的慘敗只知道是由于朱武突然造反,引著仲風(fēng)的大軍殺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剩下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包括不知道朱武和仲風(fēng)究竟誰是老大,不過多年的宮廷與官場生活,還是讓他從鄭飛與朱武在不經(jīng)意間用眼神交流的反應(yīng)上,隱隱猜出似乎是鄭飛的地位更高一些,故無論是從話語還是態(tài)度上對鄭飛更加討好一些。 鄭飛微微一笑,“殿下對這里的條件還滿意嗎?睡得可安穩(wěn)?吃的可順心?小地方可比不了咱們大宋繁花似錦的東京汴梁,若有不妥的地方,殿下您可要多擔(dān)待。” “不不不,”趙楷慌忙擺手,把頭點的像餓了幾天幾夜的母雞突然有了小米吃一樣,“滿意滿意,比東京好!”末了似乎還怕鄭飛不相信,又用力補充了一句,“齊國公與吳國公如此優(yōu)待,小王感激不盡!” 鄭飛與朱武相視一笑,對趙楷的表現(xiàn)非常的滿意,客套就此結(jié)束,接下來可以步入正題了, “殿下,今天找您來是有一件事要跟您商量一下,”鄭飛說道, 趙楷的心不由咯噔一下,他當然知道鄭飛不會沒事找他閑聊,果然是有事要自己去做,“齊國公請講,小王聽著呢。” 鄭飛看了一眼朱武,“殿下還記得朱兄給王黼所說過的那封信?” “這個……記得?!?/br> “殿下覺得那封信是真還是假?” “小王……小王也不知道?!壁w楷的腦門子頓時出了冷汗,已經(jīng)隱約猜到了什么, 朱武接口道,“殿下,那封信的確是鄭居中親筆寫給我的,送信的人也是鄭居中府中的劉管家,雖然信上并沒有提過太子半個字,但您應(yīng)該明白,那封信是經(jīng)過了誰的授意,又是誰讓我在戰(zhàn)斗中故意設(shè)計對您下黑手的!事到如今,我沒有騙您的必要。” 趙楷當然知道朱武說的是事實,趕忙裝作面色一黯問道,“小王相信……,不知齊國公和您想要小王做什么呢?” 鄭飛道,“我們要給殿下您報仇!如果殿下同意,我們將尊奉殿下您為天道軍大元帥,揮師西進,鏟jian除惡,清君側(cè)!” 清君側(cè)……!趙楷的身子猛地一顫,面色瞬間無比蒼白起來,他終于明白了對方的目的,竟是要用自己的名號來造反?! “清君側(cè)……清……清誰?”趙楷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清鄭居中和……太子嗎?” 鄭飛輕輕搖搖頭,“不包括太子,因為僅憑這封信還證明不了什么,除了鄭居中,還有蔡京,童貫,梁師成,王黼,楊戩,李彥,共八人!” 趙楷驚道,“童太師他們又不曾謀害我……,”話說到一半,趙楷才反應(yīng)過來對方并不是真的為自己進行所謂的“報仇”,只是想利用自己而已,但對方嘴中所說的這幾人幾乎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自己還指望他們在朝中出力好讓皇帝早些想辦法贖回自己,若把他們也都“清”了,到還能幫自己? 鄭飛冷冷一笑繼續(xù)道,“殿下您知道為什么您這次敗得這么快嗎?并不僅僅是因為朱兄的驟然發(fā)難,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這些jian臣賊子蒙蔽圣上,貪贓枉法、橫行霸道,害的民不聊生,國之不國,君之不君,最終才導(dǎo)致朝廷大軍的戰(zhàn)斗力極為低下,說到底,他們也是害您的罪魁禍首。我與朱兄一心為國,既是要為殿下您報仇,也是要為國除jian,就等殿下您一句話了?!?/br> 趙楷滿頭冷汗,不知該如何作答,要他做別的他并不怕,但要他背叛朝廷,反了疼愛自己的皇帝老爹,對他來說,也是一件不亞于殺了他的痛苦選擇, 李逵在一邊早就看趙楷不順眼了,眼見自己兩位大哥用這么好的態(tài)度對他費了這么多口舌他竟還是猶猶豫豫,心中頓時勃然大怒,忍不住指著他大喝一聲,“呔!你這潑才,答應(yīng)就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就不答應(yīng),猶豫作鳥甚,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一如雷大吼直把趙楷嚇得差點從座位上摔下去,眼看那黑臉大漢火冒三丈,殺氣騰騰的樣子,趙楷渾身顫抖著慌忙道,“我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 “好!”鄭飛一笑,“來啊,取來筆墨紙硯,由朱兄說,殿下寫,連夜刻印數(shù)千份,發(fā)往各地!” 627,清君側(cè)(4) 在朱武的口述下,趙楷很快就寫好了一份《討賊檄文》,在文中,朱武以趙楷的口氣言辭激烈的痛斥當今朝綱的**,痛斥“花石綱役”的無道,痛斥官員的**,尤其直指蔡京、童貫、鄭居中、梁師成、王黼、楊戩、李彥、朱勔等七人,稱他們?yōu)椤皣速\”,是蒙蔽圣上、敗壞朝綱、貪污**、違法犯紀,搞得百姓民不聊生、國力空虛的罪魁禍首,除了朱勔已經(jīng)被憤怒的東南民眾所剝皮分食,剩下的也都應(yīng)罪該萬死。其中,鄭居中甚至還授意“吳國公”朱武暗中加害趙楷,所幸吳國公忠肝義膽,堅決不愿做這喪盡天良的勾當,不但救下了趙楷,還與另一位被這群.jian臣所陷害的忠臣“齊國公”仲風(fēng)一起決定要舍棄身家性命為國除賊,助他為大宋,為皇帝鏟除這八賊,清君側(cè)以正國法。 等到最后要落款時,趙楷卻不寫了,只見他滿頭大汗,后背已被冷汗所浸濕,臉上也寫滿了無比的驚恐和絕望,他知道,只要發(fā)出了這篇檄文,自己就等于背叛了大宋和皇帝,自己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自己以往所有的一切,包括王位、榮華富貴等等都將化為泡影,所以,即便現(xiàn)在正在受著死亡的威脅,他也依舊還下不了那個決心……! 李逵見狀臉色一怒正要上前,卻被朱武伸手擋住了, 鄭飛也不催他,只是坐在位上慢慢的品著茶,任由趙楷自己做出最終的決定,因為利用趙楷來清君側(cè)并不只是需要他寫這一篇檄文就足夠了,接下來還有許多事要趙楷來做,有些還要他親自露面才能達到效果,要讓趙楷心甘情愿的去做接下來的事,僅僅靠像今日李逵這般的恐嚇是不夠的,搞不好弄得這趙楷心理壓力過大,他再尋了短見,這件事就只能前功盡棄,所以,最好的方式還是讓趙楷自己想清楚其中的利弊,讓他自己做出選擇,讓他在這件事上可以看到某種消,他才會為了實現(xiàn)這個消而心甘情愿的去做! 趙楷并沒有讓鄭飛等太久,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就見他慢慢抬起頭來看向鄭飛,他的臉上雖然依舊布滿害怕之色,但很明顯的,他的眼神比剛剛要安穩(wěn)了一些,也多了某種莫名的異色,就像是突然抓到了什么救命的稻草一樣,他也發(fā)現(xiàn)鄭飛正在看著他,而鄭飛的目光雖然平淡,似風(fēng)似水一般,但卻像有兩把可以洞穿一切的利劍一般直面而來,令他心底一顫,趕忙微微又低了低頭,躲過了這一道目光,暗暗咬了咬牙后才鼓足勇氣說道, “齊國公,小王我……我想問你,如果我寫完了這份檄文,那以后等待我的會是什么?” 鄭飛隨即回道,“你依舊做你的鄆王殿下,并會被我和朱武一起尊奉為我們大軍以及九路軍民的最高大元帥,享受至高無上的禮遇,我保你永世的太平與榮華富貴?!?/br> 趙楷聽了后卻是面色明顯有些失望,鄭飛心中冷冷一笑繼續(xù)道,“我還會以我自己的名義給朱武寫一封信,在信中,我會告訴朱武,自你被俘后,我無論怎樣嚴刑對待你,你都堅決不愿背叛朝廷,后來我以三十萬宋軍俘虜?shù)男悦嗤{,你才不得不答應(yīng)我,我還會囑咐朱武嚴加監(jiān)視你,只要你稍有反常便不要猶豫將你誅殺! 而且,在以后的某一天,我還會允許你給朝廷偷偷寫幾封信,訴說你的苦衷,表示你依舊生是大宋的人,死是大宋的鬼,證明你的清白。殿下您看,如何呢?” 隨著鄭飛話音剛落,趙楷的身子突然猛地一顫,眼中也是一亮! 這正是他最想要的!是的,什么榮華富貴根本就提不起他的興趣,因為那本來就是他從一生下來就能享有的。而他最的的是什么?是有朝一日如果鄭飛失敗了,那他也難逃叛徒的罪名,到時候,就算鄭飛許給他再多的榮華富貴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但有了鄭飛剛剛承諾的兩件事就完全不一樣了,那兩件承諾只要可以兌現(xiàn),就算鄭飛最終失敗了,他也依舊可以證明自己的“忍辱負重”,甚至說不定還會被當作英雄一樣! 天哪,還有什么比這更好的承諾嗎?! 等等……!趙楷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又讓他心底猛地一顫,這……這該不會是姓鄭的故意在引誘自己上鉤吧?自己只要表現(xiàn)出絲毫的喜悅,他就會……殺了自己?! 趙楷想到這里趕忙對著鄭飛賠笑道,“齊國公您看您這是哪里的話,小王又怎會……,” 鄭飛無所謂的一笑擺擺手打斷他道,“殿下,我是個粗人,喜歡打開天窗說亮話,咱們就別兜圈子了,我就是要您一個名號,至于您別的我都沒興趣,這件事若成了,是老天看得起我,若敗了,是我時運不濟,成王敗寇我心甘情愿,絕不拖累別人。您也別跟我再裝什么忠誠,您只需要簽上您的大名,日后再聽我的話做幾件事,我所說的承諾都會一件不落的給你兌現(xiàn)!” 這么一番突然的**裸的直白直讓趙楷一愣,可不知怎地,相比此前所有的一切,他竟覺得這才是自己應(yīng)該相信的,他索性一咬牙問道,“齊國公此話當真?!” 鄭飛微微一笑,“你現(xiàn)在在我手里,我想打想殺只需要一句話而已,我有騙你的必要嗎?當然,殿下愿意的話,我現(xiàn)在就可以寫給你?!?/br> 趙楷激動的小心問道,“可……可以嗎?” 鄭飛呵呵一笑,一伸手,“筆墨伺候!” 不一會,鄭飛就寫完了一封信,取出自己的印章蓋上,然后拍拍手笑著交給了趙楷, 趙楷激動萬分的接過,一看之下終于暗暗松了一口氣,雖然寫這封信的主人只寫了一手爛字(鄭飛抗議:作為一個穿越前一個毛筆字也沒寫過的人,能寫到這個程度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但信上的每一個字卻都是自己所想要的!到時候,自己只要再隨便想個借口,誰還能再拿這件事來對付自己? 趙楷迅速小心的把信放入懷中,不用鄭飛再吩咐,隨即轉(zhuǎn)身主動回到書桌前,拿起筆看了一眼只欠一個落款的《討賊檄文》,長舒一口氣一咬牙,落筆便寫上了自己的大名……趙楷! “請齊國公一定要信守承諾。”趙楷對著鄭飛拱手深深一拜, 鄭飛點點頭,“殿下不必客氣,消我們合作愉快?!?/br> 一日后,《討賊檄文》以江寧為中心,迅速向四周及大宋傳播開去。 鄭飛并沒有閑下來,還有更多的事需要他去做! 628,招降與“招工”(1) 《討賊檄文》已經(jīng)發(fā)往了各地,等它真正傳到宋地并發(fā)揮作用還需要一段相當長的時間,鄭飛決定一邊耐心等待,一邊利用這段時間好好處理另外幾件重要的事情。 如今雖然已經(jīng)成功安撫了原岐山軍,新天道軍七十萬大軍也正在各處原地待命,遵照鄭飛的命令抓緊時間調(diào)整與訓(xùn)練著,為對大宋重新展開進攻進行著全面的準備,但需要鄭飛抓緊時間處理的事情還有許多,其中最重要的便有兩件事: 第一是在上一次大戰(zhàn)中,大宋近四十萬“討逆軍”被天道軍與岐山軍殺了個措手不及,除了被殺死和潰散逃跑了的,大部分人都選擇了投降,人數(shù)足有二十多萬。再加上在橫掃兩淮、兩江等各路的過程中俘虜?shù)牡胤缴系乃诬姡缃穹斂倲?shù)已達到了恐怖的近四十萬人! 雖然鄭飛已經(jīng)俘獲了宋廷為討逆軍準備的幾乎全部的軍資,并在攻下來的各州縣繳獲了數(shù)億貫的錢財,再加上原本就雄厚的資本和東南充足的糧草,如今根本不缺錢糧,但也不能任由這些俘虜把自己坐吃山空,這些俘虜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巨大的負擔(dān),每多養(yǎng)他們一天,就是一筆巨大的開銷,必須盡快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如果僅僅是俘虜幾萬人,哪怕就算是十萬人,對鄭飛來說也不算什么問題,上一次的京東西路大戰(zhàn)就順利的“消化”了十幾萬朝廷大軍,可這一次卻不同于往,這一次俘虜?shù)娜藬?shù)實在是太多了,足足有四十萬人,稍有不慎就會鑄成錯誤,出于謹慎,鄭飛便將朱武、吳用、公孫勝、方臘等人都召集起來共同商量應(yīng)該怎么辦。 古往今來,對待俘虜?shù)霓k法無外乎有五個: 一個是殺,全部殺掉一了百了,這也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不但可以徹底消除俘虜所帶來的各種隱患,還能節(jié)省大批養(yǎng)俘所耗錢糧,歷史上戰(zhàn)國名將“人屠”白起就是干這個的行家,一生征戰(zhàn),不連在戰(zhàn)場上殲滅的敵人,就是俘虜也被他殺了不下一百萬! 第二個是招降,將敵人變成自己人,不過這樣做有些風(fēng)險,就怕這些人是假降,日后會倒戈一擊。 第三個是將他們變成奴隸,監(jiān)管驅(qū)使他們成為勞工,累死累活的為自己勞作。 第四個就是什么也不讓他們做,囚禁卻白養(yǎng)活他們。 第五個是釋放俘虜,已顯示自己的仁慈。 第四個顯然不行,第五個更是不行,放走他們無異于放虎歸山,他們在回到宋地后轉(zhuǎn)眼就能又拿起武器成為一支軍隊,還會再反過頭來進攻自己,這也是當初白起之所以熱衷于殺俘的主要考慮。 那最好的辦法看來就是殺掉這些俘虜了,但鄭飛向來反對殺俘,天道軍從不曾大規(guī)模處決過俘虜。朱武秉承鄭飛的吩咐,主政岐山及東南期間也不曾大規(guī)模殺過俘虜,所以殺俘這個辦法也被排除了。隨后,經(jīng)過與眾人的商議,鄭飛決定采取招降與“招工”相結(jié)合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