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jié)
“是!大頭領(lǐng)請放心!”阮氏三雄再次行禮,這才轉(zhuǎn)身大踏步分別上了三艘大船,不多時,一聲長號響起,水軍營大小幾十艘船只依次離岸,朝著南方而去。 鄭飛一直目送水軍營,直到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才轉(zhuǎn)過身來,只見在他的身后,魯智深、晁蓋、王進(jìn)等大小將領(lǐng)都是一身鎧甲看著他,眼中盡是nongnong的戰(zhàn)意! 而在他們的身后,滿山遍野盡是天道軍的士兵,無一人交頭接耳,所有人都昂首挺胸,似與這大山已融為了一體,有的戰(zhàn)旗飄飄,迎風(fēng)招展的聲音,天地間一片肅殺! 鄭飛看在眼中,心中不由閃過一片激動,有這樣一支軍隊在手中,自己還有什么可怕的? “按照原定計劃,行動!”鄭飛一聲令下。 剿匪聯(lián)軍已經(jīng)離開了一個時辰了,彭玘穩(wěn)坐營帳中,黝黑的臉上明顯有幾分無奈和不甘,他原本打算與梁山賊寇大戰(zhàn)一場,借此機(jī)會建功立業(yè),卻不想被留在了大營之中駐守。 他雖然很不情愿,而且就連他也認(rèn)為梁山賊寇不可能會對大營產(chǎn)生什么威脅,但他很尊敬呼延灼,他只能服從。 不過是一群賊寇而已,呼延大哥至于這么緊張嗎?彭玘無奈的長嘆一聲,只能自認(rèn)倒霉,手中的軍書也看不進(jìn)去了,便伸了個懶腰靠在椅背上假寐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發(fā)覺地面似乎震動了一下,他立刻睜開眼往桌上看去,就見桌面上茶杯居然在輕輕的顫動著,茶水也被激起了層層輕波。 這是……?彭玘不由一愣,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就只聽一聲慌亂的大喊聲由遠(yuǎn)及近。 “報……”一個軍士驚慌失措的沖進(jìn)了營帳,一下子跪倒在彭玘身前急道,“報彭將軍!大……大事不好!” 彭玘冷面喝道,“何事如此慌張?” 軍士一指外面哆哆嗦嗦的說道,“外面來了……來了一支騎兵,不知有多少,正朝營寨而來!” 什么?!彭屺大驚失色,慌忙起身跑向營門口,還沒來到營門口,就聽得“轟隆隆”的馬蹄聲傳來,大地也在顫抖著,彭屺面色大變,聽這動靜,所來坐騎只怕不下千匹!他趕忙加快腳步?jīng)_到營寨門口,就見幾十名把守營寨的軍士正在慌忙的關(guān)閉營寨的大門。 彭屺舉目望去,臉色瞬間變得無比的蒼白,只見遠(yuǎn)方塵土飛揚(yáng),滾滾而來,氣勢驚人!一支騎兵就行在灰塵最前面,所有人都是統(tǒng)一的黑色衣服,他們的武器也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無數(shù)的亮光! 而在不遠(yuǎn)處的鄆城城樓上,鄆城縣的官兵都在拼命的朝這邊喊叫著,揮舞著所能揮舞的一切給這邊示警,他們的城門也立刻關(guān)上了。 這絕不是官兵!難道是……?!彭屺立刻想起了呼延灼對自己所說的梁山賊寇的那一支騎兵! 他們果真來偷襲營寨了! 彭屺瞬間反應(yīng)過來,大喊道,“準(zhǔn)備迎敵!準(zhǔn)備迎敵!” 大營內(nèi)瞬間亂成了一團(tuán),找武器的找武器,關(guān)門的關(guān)門,爬箭樓的爬箭樓,不過這五百人全都屬于汝寧軍,在呼延灼的精心調(diào)教下,戰(zhàn)斗力一直不錯,此時這五百多名軍士也算亂中有序,很快就都各就各位,藏身于一切所能藏身的東西后面,拉滿了弓弦,拔出了刀劍,隨時準(zhǔn)備投入戰(zhàn)斗,不過在對方那令人驚恐的陣勢下,許多人的臉上都堆滿了驚恐和不安。 但對方在離營帳還有三四百步遠(yuǎn)時,隨著行在最前面的幾匹馬上的騎手一起吹響了號角,他們很快就停了下來,天地間的喧囂也隨之一靜。 彭屺見了又是一驚,對方行如奔雷,全部停止卻僅需片刻,且有條不紊,整齊劃一,軍紀(jì)之嚴(yán)明,訓(xùn)練之高超乃生平難見! 這真的是梁山賊寇嗎?他們又真的只是賊寇嗎?不!這分明是一支訓(xùn)練有素的軍隊! 彭屺心中狂跳,終于徹底相信了呼延灼的判斷,梁山賊寇的確不是尋常的賊寇! 這可如何是好?對方足有千人,自己這邊只有五百人,能不能守得住大營呢?如果守不住……,彭屺不由攥緊了拳頭,無論如何都必須守住,同時派人騎自己的快馬去通知大軍火速回援! 正在此時,只見從對面大軍中沖出一騎,朝著這邊奔來,直到來到離大營只剩不到百步時才停下。 立刻有人問向彭屺,“將軍,射不射他?” 彭屺也是滿心疑惑,搖搖頭道,“暫時不用,看看他想干什么?!?/br> 那名騎手很快就給出了答案,只聽他大喊道,“喂,對面的官兵,天道軍在此,爾等還不速速獻(xiàn)營投降?可饒爾等不死!” 哦,彭屺明白了,原來是來招降的,他心中勃然大怒,老子是官兵,怎么可能給賊寇投降? “射他!把他射死!”彭屺一聲令下,眾弓箭手得令,拉弓就射,頓時十幾支箭就朝那人射去,但無一例外的,這些箭都在離那人身前十步左右掉在了地上。 只見那人搖了搖頭,似乎還嘆了一口氣,接著就調(diào)轉(zhuǎn)馬頭回去了。 彭屺冷哼一聲,暗道對方接下來就應(yīng)該發(fā)動沖鋒了,不過自己人數(shù)也不少,五百多人占據(jù)營寨還是有一定防御能力的,他隨即一聲令下,“弟兄們都準(zhǔn)備好,咱們只要能守住營寨,他們就算騎著……” “大人你看?!币幻娛客蝗恢钢鴮γ嬲f道。 彭屺一看,頓時一愣,只見遠(yuǎn)方那些騎兵都從馬鞍上摸出來一個大家伙,但距離太遠(yuǎn),看不清是何物。 這是……? 緊接著就見他們中一人舉起了一面紅旗,口中似乎還在喊著什么。 彭屺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很不祥的感覺,就像某種未知的危險正在靠近一樣。 但還沒等他有所反應(yīng),就只見對面那張醒目的紅旗往下一壓……,無數(shù)黑壓壓的東西如黑云一般從對面升起,朝著這邊飛來! 彭屺終于明白了自己剛剛想到了什么,那是神臂弓!只有神臂弓才能從如此遠(yuǎn)的距離發(fā)射!但這怎么可能?!那人不是說賊寇只有幾十把嗎?!這分明是有數(shù)百把! 彭屺愣在了當(dāng)場,看著那鋪天蓋地射來的箭支,看著身旁幾百名年輕的軍士茫然的表情,天地間似乎都靜止了。 彭屺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399,新的戰(zhàn)斗(11) 呼延灼率領(lǐng)汝寧軍行在剿匪聯(lián)軍的最前面,棱角分明的臉上一片肅穆,身后的汝寧軍也是隊列整齊劃一,大踏步昂首挺胸,與后面跟著的幾支州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幾支州軍隊伍亂糟糟的不說,隊伍中也是鬧哄哄的,時不時便有一陣哄笑打罵聲傳出,軍紀(jì)之差已是暴露無遺! 呼延灼默默的聽著后面的動靜,心中一片悲涼,對任何一支勇敢的軍隊而言,能被安排打先鋒都是一種殊榮,因為這是主帥對這支軍隊的信任,期望最信任的軍隊可以首先給敵人迎頭痛擊,不但可以旗開得勝,更可以在敵我雙方的士氣上占得先機(jī)。 但有一種情況卻是例外,那就是主帥故意讓一支他不喜歡的軍隊首先涉險,故意消耗這支隊伍的實力,古往今來的戰(zhàn)場上這樣的例子實在太多了,而根據(jù)高廉的表現(xiàn),呼延灼有理由懷疑他安排自己打先鋒的真實目的是什么。 說實話,呼延灼并不怕打仗,他甚至早就渴望可以以一戰(zhàn)檢驗手下這支軍隊!但卻不是用這種方式! 如果讓他排兵布陣,他一定會把這支軍隊放在最后面,在摸清了敵人的實力以及戰(zhàn)場的實力后,才會讓這支聯(lián)軍中戰(zhàn)斗力最強(qiáng)的軍隊在最恰當(dāng)?shù)臅r機(jī),最合適的地點給予敵人最致命的一擊,而不是從一開始就做最有可能會損兵折將的探路軍,而且還是給后面那些將不將,兵不兵的一群人! 但他卻無能為力,他只是聯(lián)軍的副帥,只能聽從主帥高廉的安排。 唉,自己空有一身本事,滿腹經(jīng)略,身為一名純正的領(lǐng)兵打仗的將領(lǐng),卻只能聽一名文官書生的安排,即便明知文官的安排根本行不通也無法抵抗,這是何等的一種悲哀! 但有什么辦法呢?這就是本朝的慣例! 自唐末落,天下大亂,手握兵權(quán)的各地節(jié)度使?fàn)幭嗯褋y割據(jù)一方,同時,他們手下的武將也是不甘寂寞,突然反叛取而代之的現(xiàn)象也是層出不窮,甚至本朝開國皇帝趙匡胤也是在陳橋黃袍加身,霸占了大周朝的江山才建立的大宋朝,目睹了五代亂世的趙匡胤和趙匡義害怕了,害怕有一天武將反叛的事也會發(fā)生在自己或者自己后代的身上,于是從建國的那一天起,他們就開始極度不信任武將,除了不停削減武將職權(quán)外,對待武將要么是“將從中御”,要么是以文治武,把建國時那一支橫掃天下,甚至與強(qiáng)盛時代的遼國對攻亦多不落下風(fēng)的軍隊搞成了如今這般樣子! 趙匡胤和趙匡義絕對沒有想到,雖然他們的這一系列政策消除了武將對皇權(quán)的威脅,卻也從根本上毀掉了大宋的軍隊,為百年后全國無將可用,無兵可用埋下了隱患! 這是大宋所有武將的悲哀,也是他們自己的悲哀! “將軍看,前面有情況!”一名親衛(wèi)指著前方喊著,打斷了呼延灼的思緒。 呼延灼舉目一看,瞳孔頓時一縮,原來在前面的路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支騎兵部隊,大約有一百騎左右,擋住了前進(jìn)的道路。 呼延灼一伸手,汝寧軍立刻停了下來,后面跟著的高廉等人也都停了下來,他隨即仔細(xì)看去,只見那一百騎就停在路中看著這邊,他的心中不由閃過了一絲疑惑,他們是想做什么? 突然,那一百騎動了,直直的朝這邊沖來,呼延灼冷笑一聲,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對方應(yīng)該是在用這支小部隊進(jìn)行誘戰(zhàn),目的是吸引大軍追出去,前面一定有古怪! 他隨即一聲令下,“布陣!讓他們有來無回!” 瞬間,汝寧軍前面幾排人都搬出盾牌,合并在一起,在前面形成了一面盾墻,百十名長槍兵來到盾墻前,將長槍自盾墻的空隙中伸出去,與盾墻組成了拒馬陣。 同時,幾百名弓箭手緊隨長槍兵之后,抽出箭支上了弦,隨時準(zhǔn)備拉弓射擊,左右馬軍亦擺好陣勢,隨時準(zhǔn)備沖出去迎戰(zhàn)! 果然,那一百騎在距離大軍百步之外就停了下來,開始拉出弓往這邊射起了箭,但他們的箭都在盾墻那被擋住了,呼延灼也一聲令下,“射!” 汝寧軍的弓箭手也拉弓進(jìn)行了還擊,但對方對弓箭的射程把握的極好,汝寧軍的箭都在離對方身前十幾步就已落了地。 呼延灼見了心中一跳,對方的箭能射到自己這邊的盾墻,但自己的箭卻射不到他們,看來除了對方的弓比自己的好之外,對方也都是一群大力弓箭手呢! 正在此時,突然從后門行來數(shù)騎,呼延灼一看,原來是高廉等人到了,趕忙迎了上去。 高廉道,“怎么回事?為何停止不前了?” 呼延灼回道,“主帥,前面有梁山賊寇的馬軍攔路,我們正在反擊?!?/br> “哦?”高廉策馬來到稍高一點的地方往前一看,頓時冷哼一聲道,“不過一百人,大軍直接沖過去全部殺死就是了,萬人大軍被這點毛賊就擋住了去路,傳出去豈不被人笑掉大牙?” 呼延灼趕忙解釋道,“主帥是這樣的,卑職擔(dān)心這是敵人想引誘我們,所以暫時原地還擊,再派出斥候出去巡視一遍,確定沒有埋伏之類的才好出兵。” “哈哈哈……”高廉仰頭大笑起來,一指四周道,“呼延將軍,我看你是讀軍書讀癡了吧,此地盡是平原,就算有伏兵又能藏在哪里?”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四周,果然,四周除了隱約露出在遠(yuǎn)方的山脈外就盡是一片平原,連個樹林,灌木叢都沒有,確實無法藏匿伏兵,周邊一群人立刻開始隨聲附和并巴結(jié)起了高廉。 “主帥高見,此地確實無法藏匿伏兵呀?!?/br> “對對,副帥是有些小心過頭了?!?/br> “出兵出兵,就被這幾個毛賊嚇住了咱們的臉還往哪里擱?” ……。 高廉更加得意,“呼延將軍,還不派出你部五百馬軍將那些毛賊全部殺死,以振軍威更待何時?” 呼延灼急道,“主帥不可,卑職……” “嗯?!”高廉面色一沉,“副帥是想違命?我已命你掌管全軍軍紀(jì),你身為軍紀(jì)官,可是要帶頭違反軍紀(jì)?!” 呼延灼一驚,額頭上的汗頓時就下來了,這個罪名自己可承擔(dān)不起……! 終于,呼延灼咬咬牙,轉(zhuǎn)身喝道,“孟風(fēng)!” 立刻有一名鎧甲武士騎馬來到近前,他翻身下馬對高廉和呼延灼敬禮道,“屬下在!” 孟風(fēng)是呼延灼的一名心腹屬下,也是掌管馬軍的正牌軍。 呼延灼道,“孟風(fēng)你帶……五百騎去將那一百毛賊殺死!另外……一切多加小心,如有不對立刻折返!” 孟風(fēng)看出了呼延灼的顧慮,心領(lǐng)神會的點頭道,“將軍請放心,屬下知道了?!?/br> 呼延灼心下這才稍安,“去吧?!?/br> “是!”孟風(fēng)再次翻身上馬,飛奔到陣前一聲令下,“馬軍,隨我沖!” 瞬間,五百騎沖出陣營,朝前狂奔而去。 呼延灼又大喝道,“弓箭手全力射擊!鼓手鑼鼓,為馬軍助陣!” 咚咚咚……!戰(zhàn)鼓響起! 汝寧軍的弓箭手也受到了感染,拼命拉弓射擊,果然比剛剛又射遠(yuǎn)了幾步,其中幾箭還正好射到了對方身上,頓時射傷了兩三個人,險些將他們射下馬來,對方似乎受到了驚嚇,立刻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就往旁邊的草原跑去,頓時引得汝寧軍一片歡呼,汝寧軍五百馬軍也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追了過去! 高廉見狀大笑道,“看到?jīng)]有?毛賊落荒而逃了!” 眾人一陣大笑。 呼延灼看著自己五百馬軍的背影,眼中的焦慮卻更深了……! 400,新的戰(zhàn)斗(12) 天道軍眾騎一路往東狂奔,汝寧軍五百騎緊隨其后。 由于天道軍眾騎一邊跑還要一邊搭弓往后射,行進(jìn)的速度也就比汝寧軍慢了一些,雖然不時有汝寧軍的騎手中箭落馬,但雙方的距離亦是越來越短,汝寧軍最前面那一騎距離天道軍最后一騎也就只有三十步遠(yuǎn),只不過,他們距離剿匪聯(lián)軍的距離也是越來越遠(yuǎn)了。 呼延灼的心頭突然升起一種不祥的感覺,這種感覺愈發(fā)的強(qiáng)烈起來,他終于忍不住一聲令下,“鳴金收兵,他們距離大部隊太遠(y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