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說罷,那人一指最中間的一人。 老錢又是一驚,歙州三都緝捕使? 這個……自己久居兩浙,還真不知道歙州三都緝捕使是個啥模樣呢。 老錢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恭敬的朝那人拱手堆笑道,“原來是三都緝捕使大人,小人有禮了,敢問大人為何攔住我等去路?” 只見那人輕輕的哼了一聲便威嚴(yán)而氣派的說道,“我等奉知府大人之命……” 那人說到這里便是一停,似乎像是怕說漏了嘴似的反問道,“你們又是誰,為何深夜行路,運的又是什么?!” 老錢聞言頓時心中一動,這人說什么奉知府之命,而在前不久的歙州義倉之事中,那歙州知府可是與三大糧行有脫不了的干系呢!他的話意思莫非是……?! 可是……。 老錢心中又一疑,自己接到的書信上,可沒提到過什么三都緝捕使要來接應(yīng)的事情呀! 109,欲擒賊先要擒王,劫糧草兵不血刃(上) (求收藏,非常感謝。) 老錢正在猶豫之間。 只聽那“三都緝捕使”突然又問道,“請問你可是……錢總管?” 說罷,那人面上一片閃爍的看著自己。 老錢聽了心頭猛地一跳,這人居然連自己的身份都知道! 略一晃神便點了點頭。 那“三都緝捕使”見狀立刻喜道,“呀!果真是錢總管!知府大人命我等來此接應(yīng)諸位,總算等到你們了!” 事已至此,老錢也打算打開天窗說亮話了,立刻問道,“小人有一事不明,諸位怎么沒穿…官服?” 那人聞言一笑,自然而然的回道,“我等已經(jīng)出了歙州,自然就不能再在休寧縣的地界上穿官服,再者,此事既然要辦的隱秘,我等又怎可穿那顯眼的官服徒增事端呢?知府大人與張大官人,孟大官人和呂大官人極為擔(dān)憂此事,老是害怕最后關(guān)頭再出點什么意外,這才臨時決定令我等星夜趕往此地接應(yīng)諸位!那休寧縣我等可不敢進(jìn),也就只能等在這里了!錢總管請隨我走便可!” 老錢聽了不禁點了點頭,這人說得頭頭是道,不由又信了兩分,可還是有點不放心的說道,“既然如此,請問可有什么憑證?” 卻見那人立刻點點頭道,“當(dāng)然有憑證,就在這里?!?/br> 說罷,那人便將手伸入懷中掏出來一封信朝著老錢一亮道,“這是知府大人與三位大官人所寫的信?!?/br> 老錢見狀頓時又信了大半!剛剛示意身邊之人去取信,卻見那人又將信往后一收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知府大人與大官人特命我一定小心,這信……我只能親自交到錢總管的手中!” 老錢猶豫了一下,結(jié)合種種情況,似乎沒理由再懷疑此人,便點點頭一動韁繩,領(lǐng)著三名親信騎著馬便來到了那人近前,往前一伸手抓到了信上,微微往回一用力,卻沒有自那人手中抽出信來。 老錢一愣,疑惑的看向那人,卻見那人居然……正一臉壞笑的看著自己說道,“老小子,你總算過來了!” 老錢猛地反應(yīng)過來!暗道一聲不好正要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回趕,卻哪里還來得及! 那人已一把抓在老錢的手腕上,猛地用力一拉沉聲喝道,“下來吧你!” 老錢哎呀一聲,立刻便被拽下馬來。 與此同時,自那人身后又猛地竄出十幾個人,大刀一晃便也把老錢的三名親信逼下馬來,又動作麻利的把老錢幾人綁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一瞬之間發(fā)生這么多事,直把老錢身后糧隊的人看得個目瞪口呆! 一個念頭瞬間傳遍所有人的心中壞了!碰見劫道的了! 眾人猛地反應(yīng)立刻拔出了兵器,與此同時,后面馬車上又聞訊跑來了上百名持刀的車夫。 糧隊眾人的人數(shù)瞬間占據(jù)了上方!糧隊眾人正待上前解救老錢。 卻聽對面馬上那所謂“三都緝捕使”大喝一聲道,“都別動!誰敢動我就宰了他!” 老錢的脖子上立刻被架上了兩把刀!眾人一驚,趕忙停在當(dāng)場! 與此同時,眾黑衣人也紛紛拔出武器沖到糧隊眾人身前! 雙方一時僵在兩邊!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那“三都緝捕使”見狀大笑一聲,轉(zhuǎn)頭看了看老錢,只見老錢臉色煞白的跪在那里,兩條腿還打著哆嗦。 “想不想活命?” 老錢拼命點了點頭,“想活!” “那就讓你的人都放下家伙!” 老錢猶豫了一下,顫聲回道,“好漢爺,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可否通報一下姓名,莫沖撞了自己兄弟?!?/br> 那人嘿嘿一笑,“告訴你也無妨!我乃岐山大頭領(lǐng),鎮(zhèn)關(guān)西鄭臨風(fēng)是也!” 老錢一呆,還真沒聽過這個名字,趕忙又道,“原來是鄭大哥,大哥有話好說,是要銀子嗎?要多少盡管開口,我們?nèi)蠹Z行有的是錢!” 鄭飛沒有說話,似有所動。 老錢見狀心中一喜,趕忙又道,“鄭大哥既然知道我等這么多事,那自然也能知道這批糧的作用,這批糧若出了差錯,鄭大哥得罪的可不只是我們?nèi)蠹Z行,就連知府大人……” 鄭飛突然冷笑一聲,一聲令下,“把他給我宰了!” 一名大漢立刻舉起了手中大刀,對準(zhǔn)老錢的腦袋就往下砍。 老錢萬沒料到這人說殺就殺,整個人如墜冰窖,一股發(fā)自肺腑的膽寒自體內(nèi)升起,拼了命的大喊一聲,“大王饒命!” 唰!那刀在老錢脖子之前硬生生的停住了! 一滴冷汗自老錢的頭上滑落下來,正巧滴在老錢脖子前的刀片子上。 鄭飛也不說話,只是冷笑著看著老錢。 老錢終于知道今夜再無周旋的余地,全身一泄氣,垂頭喪氣的下令道,“都……都放下兵器?!?/br> 糧隊眾人聞言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一片猶豫。 鄭飛則抬頭看向眾人大聲道,“只要爾等放下兵器,我絕不動爾等分毫!否則……” 岐山眾好漢立刻揚起兵器又往前推進(jìn)一步! 眾人看著眼前這一個個兇神惡煞如殺神一般的強(qiáng)盜,竟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正應(yīng)了那句話,打架不在人多!而在氣勢! 岐山眾人就像是一個整體!而糧隊……卻不過是一群臨時拼湊起來的打手罷了。 于是。 自第一聲兵器扔在地上所發(fā)出的清脆的撞擊聲開始,一把又一把兵器如雨點般被扔在了地上! 鄭飛滿意的點點頭,向前一揮手,立刻便有十幾人背著籮筐在諸葛英等人的帶領(lǐng)下沖入車隊之中,開始快速收拾起眾人所扔下的兵器。 沒過多久,眾人所扔掉的所有兵器全被收拾的一干二凈,直到諸葛英等人各自背著一大筐各式的刀劍回到這邊,鄭飛這才放下心來,又向前一揮手,剩下的七十多名嘍啰便快步?jīng)_向車隊,彼此拉開距離,將幾百輛馬車控制在了當(dāng)中。 鄭飛又一聲令下,“所有人駕著馬車跟我走!” 說罷,鄭飛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著山上而去。 在岐山眾人的看管下,糧隊再次移動起來。 不多時,原地便再度恢復(fù)了平靜,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110,欲擒賊先要擒王,劫糧草兵不血刃(下) 深夜,整個歙州城里都是一片寂靜,只能聽到時不時便響起幾聲狗叫。 整座歙州城已進(jìn)入了睡眠之中。 但卻還有一個地方依舊亮著燈光,那里竟是歙州府衙后院的一間大房子。 只見這本應(yīng)該是休息的時刻,屋內(nèi)竟還有七個人的影子在燈光的映照下微微晃動著。 如果此刻讓鄭飛再看一眼這些人之中的那位歙州知府劉知府,只怕目光也要呆上一呆。 自上次在義倉外一番對峙之后,沒想到才短短十天的時間,劉知府竟蒼老了如此之多! 此刻,劉知府正背著手在屋內(nèi)走來走去,他那原本就已經(jīng)有些不太利索的身形又多了幾分顫顫悠悠的蹣跚,臉上更是寫滿了混合著焦急、擔(dān)憂、彷徨和恐懼的表情。 他停下腳步看了看屋內(nèi)另外幾個人,一個個熟悉到?jīng)]法再熟悉的臉龐在眼中一個又一個閃過。 張廣審!孟林云!呂師囊! 歙州城三大糧行的老板!焦急和不安同樣也寫在了他們幾個的臉上! 劉知府的目中之中不由閃過一絲無比的痛恨!都是這幾個人害了自己! 但這些話卻也只能在劉知府的心里罵兩聲解解氣。 此次出了事之后,三大糧行為自救所表現(xiàn)出的勢力還是令劉知府在震驚之余又有了幾分的希望和忌憚。 只要他們沒事,自己也就能沒事!大家如今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能跑得了誰? 如今萬事具備,只要那批秘密運來的十幾萬石糧食能順利到達(dá)再補(bǔ)充進(jìn)府下各個義倉中,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一切都將恢復(fù)如常,自己也可以拿著那一大筆錢卸任回家享清福了! 可是……。 劉知府的心里又不由猛地跳動了幾下! 可是那批糧呢?不是早該在一個時辰前就到了的嗎?! 終于,劉知府忍受不了了,開口問道,“張兄,你確定那批糧真的到了休寧縣了嗎?” 張廣審不知在想著什么出神,直到聽到劉知府的話才回過神來,點點頭肯定的回道,“知府大人,那批糧確實到了!如今已在休寧縣里待了三日。昨日咱們商定好了之后我便派人去送信讓老錢帶著糧今夜悄悄趕來,這不,老錢的回信還在呢!” 張廣審說罷便從懷中掏出來一張紙揚了揚。 劉知府也懶得去驗證了,又急道,“按理說就算走得再慢,從休寧縣過來丑時也該到了,可現(xiàn)在寅時都快過了,天也快亮了怎么還不見消息?!” 張廣審皺著眉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一人嘆道,“咱們再耐心等等,說不定已經(jīng)到了?!?/br> 眾人轉(zhuǎn)頭一看,說話的正是呂家的呂師囊,雖然身為一介大糧商,但此人卻無半點商人的氣質(zhì),倒長著滿臉的絡(luò)腮胡,魁梧有力的大身軀,說他是個武將都有人信。此人也是三大糧行老板中最喜歡收養(yǎng)莊客的一人,聽說在“道上”也是鼎鼎有名,這次護(hù)送那批糧所找的人倒有大半是他所安排的所謂“好漢”。 眾人都是一嘆,如今也只能再等下去了。 不知又多了多久,又聽到幾聲打更聲隱隱傳來。 眾人聽了心頭又是一顫! 卯時了!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響聲,一個人影猛地推開門跑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