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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鄭屠在線閱讀 - 第70節(jié)

第70節(jié)

    后面接著跟進(jìn)來一個(gè)人,乃是那王寅。

    王寅也陰沉著臉走進(jìn)屋里,走到茶座邊坐下這才怒道,“哥哥今日又挨了一頓板子,這舊傷未好又添新傷,殺人不過頭點(diǎn)地!這幫王八蛋!”

    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氣氛一時(shí)壓抑的令人難受!

    突然只聽一聲拍桌子的聲音打破了屋內(nèi)的沉寂,原來是王寅又站了起來怒道,“這都三日了,咱們銀子也花了不少,哥哥卻還得在里面受罪,不如現(xiàn)在就去劫了牢營救哥哥出來算了!”

    王寅說罷便要走。

    王進(jìn)和龐萬春趕忙起身拉住他一番好言相勸,可王寅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面紅耳赤的依舊要硬往外闖。

    眼看王進(jìn)和龐萬春快拉不住他了。

    只聽鄭飛一聲怒喝道,“都別拉著他,讓他去!”

    眾人都是一愣。

    鄭飛把眼一斜王寅冷冷道,“元覺哥哥要我去找你是想辦法救他出來,如今他還沒救出去,你又想自投羅網(wǎng),去吧去吧!大不了我從明天開始多送一個(gè)人的飯!”

    王寅面色變了又變,急道,“可哥哥的傷一天比一天重,眼看就連官府的處斬都不用便要一命嗚呼……”

    就見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這一切都是那狗賊張廣審搞的鬼,我去宰了他就沒人再折磨哥哥了!”

    王寅剛要邁步走卻又聽鄭飛道,“殺了張廣審,官府用腿肚子都能想到是所因何事,這筆帳還得算在元覺哥哥頭上,你不是救元覺哥哥,是在害他!”

    王寅又一愣,怒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們又什么辦法都沒有,難道就眼看著哥哥死在里面不成?!”

    鄭飛皺起了眉頭,卻只覺腦子中如一團(tuán)亂麻,一點(diǎn)辦法也想不出。

    這幾日他們幾個(gè)不停的奔走于歙州城內(nèi),錢財(cái)都已花了兩千多貫,下到牢營里直接看管鄧元覺的押獄,上到歙州兩院押牢節(jié)級、官府孔目、觀察,凡是能有點(diǎn)作用的地方和人都使上了錢財(cái)。

    只是剛開始還管用,鄧元覺遭的罪立刻少了許多。

    誰料僅過了一日,一切又恢復(fù)了原樣,鄧元覺又開始挨起了板子,想來定是那張廣審家里得到了消息又使得壞!

    鄭飛等人又趕忙去金光寺求方丈救鄧元覺,誰料居然連大門都進(jìn)不去,那方丈根本不露面!守門的小和尚只是說方丈前日便云游去了。臨走只留下一句話,說什么元覺當(dāng)有此難。

    不止如此,王寅還跑去求呂師囊?guī)兔Γ菂螏熌乙宦牬耸卤慊亟^了,想來也是不想得罪了張廣審。

    至于什么劫法場之類的念頭早就不知想過多少遍了,只是看現(xiàn)在這個(gè)形勢,只怕鄧元覺根本撐不到上法場便要被折磨死在大牢里!

    鄭飛長嘆了一口氣,一抬頭,這才發(fā)覺朱武不在屋里,立刻問道,“朱兄干什么去了?”

    龐萬春回道,“主人你今早和王寅哥哥前腳剛走,朱武哥哥便出去了,我想跟著他他也不讓?!?/br>
    鄭飛心中一奇。

    朱武這神神秘秘的去做什么了?

    就在此時(shí),門又被推開了,眾人一看,竟是朱武走了進(jìn)來。

    鄭飛一眼望去,正巧和朱武看向自己的目光一碰,只見朱武的臉上居然是一臉的喜色。

    鄭飛心中一動(dòng),還未等他開口問,朱武已經(jīng)快步走到近前道。

    “主人,我們真是低估了官府和三大糧行的膽量!義倉居然被動(dòng)了!”

    “什么?!”鄭飛一驚,“此話怎講?”

    朱武繼續(xù)道,“我這幾日一直在城中三大糧行附近轉(zhuǎn)悠,這三大糧行的米本來已經(jīng)要賣光了,但今日卻突然又多了許多米在賣,我進(jìn)去細(xì)細(xì)一看,這些米還不是新米!定然是那義倉中的米!”

    王寅卻冷哼一聲不滿的嚷道,“打聽糧行的米作甚?能救得了我哥哥嗎?”

    朱武轉(zhuǎn)過頭來對著他神秘一笑道,“我若說能,你信不信?”

    王寅面色頓時(shí)一驚,呆呆的看著朱武道,“好哥哥,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快給我說說,糧行的米怎么救我哥哥的性命?”

    朱武道,“現(xiàn)在我還不是很確定,還有一事要請你幫忙才行?!?/br>
    王寅立刻點(diǎn)點(diǎn)頭急道,“只要能救我哥哥,縱是刀山火海之事我王寅也敢去做,請哥哥盡管吩咐!”

    朱武一笑,“沒那么嚴(yán)重,你不是呂師囊家中的莊客嗎?我想請你回去打聽一件事,便是這呂記糧行目前所賣之米的來歷!”

    王寅點(diǎn)點(diǎn)頭,“我這就去辦!今日早晚便回來答復(fù)!”

    說罷,王寅朝著眾人一抱拳便急火火的轉(zhuǎn)身出門而去。

    鄭飛見狀不由一笑,這王寅對鄧元覺之情倒真是死心塌地一般。

    鄭飛又轉(zhuǎn)頭疑惑的看向朱武,“朱兄,我也被你搞糊涂了。你這葫蘆里究竟是賣的什么藥?”

    朱武一笑,“主人你覺得,如果能夠確定三大糧行和官府在私賣義倉之米,會(huì)有什么后果?”

    鄭飛心中一動(dòng),眼中頓時(shí)一亮,喜道,“朱兄的意思是說……”

    朱武卻是莫名的一笑,示意龐萬春走到門前去看著門,這才對鄭飛小聲說道,“此事只要能夠確認(rèn)下來,便有兩個(gè)辦法可以解救鄧元覺。但要用哪一個(gè),便要看主人你的意思了。我之所以支開王寅便是出于這個(gè)考慮。”

    鄭飛看著朱武,心中猛地一動(dòng)……!

    093,結(jié)英豪共謀劫牢,朱軍師看破義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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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鄭飛幾人都還沒睡。

    門口突然傳來幾聲敲門聲。

    龐萬春立刻走過去隔門請問道,“誰?”

    一個(gè)聲音響起,“我!”果然是王寅的聲音。

    龐萬春立刻打開門。

    便見王寅一身的酒氣的直接走了進(jìn)來,走到鄭飛和朱武面前抱拳道,“二位哥哥我回來了?!?/br>
    鄭飛道,“打探的如何?”

    王寅道,“我以喝酒的名義將糧行的一名伙計(jì)約了出來,待他醉醺醺的時(shí)候我便開始套他的話,他說糧倉里的米本來快賣光了,伙計(jì)們也都本以為賣完了剩下的那點(diǎn)米就可以關(guān)門了,誰料今早不知從哪里突然又拉來五千斗米!并且管事的也吩咐過了,別人若是問起,只管說這是糧倉里的存糧!”

    鄭飛朝著朱武一笑,“朱兄,你猜得果然沒錯(cuò),這米定然是義倉里的米?!?/br>
    朱武點(diǎn)點(diǎn)頭也是一笑,“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明日便動(dòng)手吧!”

    二人的話直聽得王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連忙急道,“二位哥哥可是說得救我哥哥之法?”

    鄭飛看著王寅著急的模樣微微一笑,卻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王老弟,若想救元覺哥哥,現(xiàn)在只有一條鋌而走險(xiǎn)的法子,而且無論成敗,咱們幾個(gè)都必將會(huì)被官府通緝,從此逃亡天下,不知你敢不敢?”

    王寅卻只是輕松的一笑,“只要能救哥哥,小弟這條命都可以不要,又何懼什么逃亡天下?請問哥哥到底是何法才能救我哥哥?”

    鄭飛看著王寅一字一句道,“劫牢!”

    朱武的嘴角不知怎的悄悄翹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鄭飛端起碗,滿臉都是親切而討好的笑容朗聲道,“我哥哥在牢中這些日子承蒙諸位官爺關(guān)照,小弟感激不盡,這碗酒,小弟便先干為敬了!”

    說罷,鄭飛一仰脖,這滿滿的一碗酒便喝了下去。

    “好!”鄭飛身前一群人齊聲叫道。

    再仔細(xì)一看,這些人足有十一二個(gè),各個(gè)都是穿的牢營的押獄官服,就連那日守門的胖瘦押獄也在其中。

    此時(shí)眾人都身處歙州城最大的酒樓瑞福樓頂樓最大的一間包間里。

    三張大桌,每張桌子上俱都擺滿了各式的美味和飄香的美酒。

    有客人上門,還出手如此大方,瑞福樓的老板非常開心,還特意給每桌加了一盤菜。

    因?yàn)樽詮聂[起了饑荒,糧價(jià)便貴的出奇,尋常百姓連飯都快吃不起了,又有誰肯花更多的錢來下館子?

    就在瑞福樓已經(jīng)快開不下去的時(shí)候,今天不知怎地突然冒出來這么一位出手闊綽的客人,老板不開心才怪。

    瑞福樓的老板開心,這幫牢營的官差更開心。

    已經(jīng)許久沒人請過酒了,都是那該死的饑荒鬧的!幾名已經(jīng)許久沒有碰過葷腥的押獄早就已經(jīng)看著桌上的大魚大rou咽起了口水。

    不過開心歸開心,眾押獄的心里多少還是感到了一點(diǎn)的愧疚。

    俗話說拿人錢財(cái)與人消災(zāi),可眼前這人所求的事,自己這幫人還真使不上什么法子,那和尚所遭受的一切可都是知府老爺親自下的命令。

    不過饒是如此,人家今日還要請酒吃,而且還是來的這么高級的地方。

    眾押獄多少都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紛紛暗下決定,待回到牢營,怎么也得想辦法要那和尚少受一點(diǎn)罪,就算是挨板子,這勁也得少幾分!

    ……。

    龐萬春立刻又為鄭飛倒上了滿滿一碗酒。

    鄭飛又舉起碗來高聲笑道,“這第二碗酒,諸位官爺若是賞臉,且與小弟共飲如何?”

    這人說話真是客氣!眾押獄立刻端起面前的酒碗紛紛叫好。

    鄭飛一笑,“干!”

    眾押獄,“干!”

    眾人一干而凈!

    果然是好酒!

    就是……勁頭有點(diǎn)大。

    怎么才一碗這頭就這么暈了……?

                                                 

    一名書生打扮的人,手里提著一個(gè)米袋子,米袋子挺大,可里面看樣子卻只裝了極少的一點(diǎn)米。

    只見書生的臉上布滿了愁云,整個(gè)人就像是被秋霜打焉了的茄子一點(diǎn)精神也沒有,如同行尸走rou一般垂頭喪氣的走在路上。

    因?yàn)榧依锼5淖詈笠稽c(diǎn)錢都已買成了這點(diǎn)米。

    可這點(diǎn)米……,自己一家五口人,就算熬成最稀的粥又夠吃幾頓呢?

    書生的心不由的揪了起來……!

    但……書生的心卻還是稍微的一穩(wěn),因?yàn)樗犝f,再過幾天就要開義倉了。

    只要義倉一開……大家就都有救了!

    他不經(jīng)意的一抬頭,表情不由一愣,只見街上的人都在急匆匆的往自己身后的方向趕去,手里也都拿著米袋子。

    書生猛地反應(yīng)過來!那個(gè)方向是義倉的方向!他們這是……莫非……義倉要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