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讀起這樣的詞句,怎能不令人遐想,她該是何等的美麗。 一見之下,卻是另一種景觀,沒有絲毫的傾國傾城,也不見半分的沉魚落雁,只是一個瘦弱的女子,清秀的臉龐,窄窄的肩,細細的腰,一雙微微垂著眼簾的眼睛,看不清里面流淌的是怎樣的思愁。 但卻是這樣一個女子,比那道不盡的人間春色卻更有幾分捉摸不透的味道,令人忍不住想去憐惜。 鄭飛看著眼前平凡的她,嘴唇微微一動,只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道。 “你好,李清照?!?/br> 051,李清照有妹洛靈,姐妹花震暈鄭屠 (求收藏,求紅票) 眼前的這女子不是別人。 正是那易安居士,李清照。 而在那男人也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夫君趙明誠。 李清照走出屏風(fēng)時立刻看了鄭飛一眼,只見她歉意的朝著鄭飛一笑,便走到了趙明誠的身邊,低聲對趙明誠說著什么。 鄭飛心中不由深深的一嘆。 若只論相貌才學(xué),此二人倒真不失為一對天造地設(shè)的佳侶。 只可惜因為戰(zhàn)亂,當(dāng)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出來的時候,悲劇便不可避免的發(fā)生了。 他是膽小如鼠,只知臨陣脫逃的懦夫。 她卻是發(fā)出“生當(dāng)作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焙姥詨颜Z的女豪杰。 僅僅一夜之間,昔日的風(fēng)花雪月魚水和諧就將一去不返……。 自從來到了這大宋,鄭飛不止一次的夢想能見一見大才女李清照究竟長得什么樣子,如今此女已近在眼前,回想起她那那一首首令人心碎的詞調(diào),憐惜著一代才女孤苦無罪,顛沛流離的半生……,鄭飛剎那間竟有些恍惚,不知此時是真還是假,是醒還是夢,只是呆呆的看著她,忘記了所有的動作。 直到一聲重重的哼聲響起! 鄭飛猛然回過神來,眼前的場景令他不禁一愣。 這一聲冷哼原來是趙明誠發(fā)出的,但那趙明誠已是面紅耳赤,青筋暴起,惡狠狠的看著自己似乎是恨不得將自己碎尸萬段。 再一看李清照,卻見易安居士此刻居然也是滿臉通紅的站在那里,低著頭不敢看自己,好像生怕自己會吃了她一般。 而面前的眾人也都在看著自己,眼神也都是怪怪的……。 這是怎么回事……? 鄭飛腦子瞬間有點短路……。 只聽背后的朱武壓低聲音悄悄道,“主人,你……你別盯著人家妻子看個沒完呀?!?/br> 咣當(dāng)……,鄭飛差點摔個跟頭……! 完了……剛剛走神居然犯了這么低級的錯誤……怕是要被李清照當(dāng)成登徒子了!也難怪那趙明誠會這個反應(yīng),在這樣一個民風(fēng)保守的年代里,在大庭廣眾之下盯著人家老婆看個沒完,就算是再怯懦的人也受不了啊。 恐怕若不是自己這一身的膘rou野蠻樣,再加上身后王進龐萬春兇神惡煞的模樣坐陣,那趙明誠早已難得男人一回沖上來了吧。 來宋朝第一次被人當(dāng)成色狼,還是當(dāng)成了心中的偶像李清照的……鄭飛真是欲哭無淚……! 事到如今,也別無他法了,勇于承認錯誤的孩子便是好孩子……。 鄭飛隨即彎腰朝著李清照深深抱拳一拜,朗聲道,“請這位jiejie不要誤會,jiejie長得很像我的親jiejie,我與她多年不見思念過甚,一時見jiejie與她如此之像便走了神,當(dāng)真罪該萬死,但在下絕無任何褻瀆的歹念,否則定遭天打五雷轟,死無葬身之地!喝水杯嗆死,洗澡被燙死,上廁所也能滑進糞池里給淹死?!?/br>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就連趙明誠的臉色也是微微一驚。 這毒誓發(fā)的也太狠了吧! 莫非……真是誤會他了? 只聽屏風(fēng)后始終沒露面的小姑娘又是一聲大笑,雖然看不見她的樣子,但也能想象那小姑娘此刻該是笑的何等的豪放,哪里有半分宋朝女子委婉嬌羞的傳統(tǒng)本色。 李清照聞言這才像是松了一口氣,但依然不敢看向鄭飛。 鄭飛心中微微一嘆,暗道這里畢竟是古代,就算是如李易安這樣的大才女、女豪杰也不能脫俗。 倒是屏風(fēng)后頭那位始終未曾露面的姑娘,依舊在吃吃的笑著,鄭飛不禁對其充滿了深深的好奇……。 鄭飛再看向趙明誠,只見趙明誠的臉色雖然較之剛剛已經(jīng)有些好轉(zhuǎn),卻還是對著自己怒目而視,也是難怪,新仇未解又添舊怨,這梁子看來是結(jié)定了。 趙明誠剛想開口,卻又被李清照拉了一下,便見李清照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想穩(wěn)一穩(wěn)自己的心神,接著便見她抬起頭看著鄭飛道,“萬般皆是因我們而起,我夫君心情不好多有得罪,今日之事就這樣算了好不好?閣下那一桌酒就算我們的吧?!?/br> 鄭飛也松了一口氣,自己雖然很看不起趙明誠,確實想找他點麻煩,可有李清照在場的話,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拿趙明誠怎樣,如今既然李清照給了臺階,鄭飛自然樂得趕緊下去,當(dāng)即便一點頭回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本就不相識,既然jiejie這么說,那便依jiejie你了?!?/br> 李清照感激的一笑,便拉起還憤憤不平的趙明誠就走。 趙明誠卻是臉露怒色,那架勢就像還想跟鄭飛拼命似的,卻只被李清照一拉便跟著就走,還是時不時回過頭來怒視一眼鄭飛,一臉?biāo)隳阈∽幼哌\,我就不跟你計較了的表情。 鄭飛心中一樂,嘴角露出冷笑,趙明誠你就裝吧,你要真敢跟老子拼命,就憑李清照那小身板能拉得動你? 卻見李清照走到樓梯邊,才猛地想起了什么似得,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朝著那屏風(fēng)后面喊道,“洛靈,笑夠了沒有,還不走?!” “來了,”一聲清脆的應(yīng)聲,一個身影快速自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 鄭飛眼中不由一亮,萬萬沒有想到,那個毫不顧忌放聲大笑的小姑娘竟是如此的漂亮,但見此女一襲藍色的裙裝,圓澄的眸子散發(fā)著調(diào)皮的笑意,一頭如瀑布般的長發(fā)散披著,只在頭上扎了一個小小的宮球,皮膚白起嬌嫩,一雙玉手大大方方的露在外面,容貌與那花榮的meimei花小玉相比逞然而不讓,便是抹去了幾分英氣,又添了幾許刁蠻。鄭飛穿越前朝思暮想的那個?;ǜ槐群喼本褪撬查g失色了七八分。 而這滿堂的食客也隨著她的出現(xiàn)而瞬間又靜了下來。 只見她走出屏風(fēng)時臉上還紅撲撲的掛著意猶未盡的笑意,卻沒有立刻走向樓梯去跟上李清照,而是用充滿好奇的大眼睛看了一眼這邊,待看清鄭飛的樣子便又是一笑。 這下子倒輪到鄭飛臉紅了……。 暗嘆好一個大大方方的小姑娘,是哪里來的妖孽,長得如此漂亮。 還好,那小姑娘只是看了鄭飛一眼便走向了李清照,隨著她走下了樓梯。 待他們?nèi)讼铝藰?,這滿堂的食客才嘩的一聲談?wù)撈饋怼?/br> 鄭飛剛剛坐回到座位上。 便聽見旁邊桌上傳來了幾個聲音。 只聽一人對旁人道,“剛剛那個,可是趙明誠和李清照?” 立刻便有人回道,“肯定是他們沒錯的,我以前見過他們夫婦,當(dāng)時是人人羨慕的才子才女天生一對,卻不料……” “噓……”旁邊之人趕緊勸道,“別亂說話,小心隔墻有耳!莫忘了他們是怎么離了汴梁的!” “對對!”那人趕緊點點頭深表贊同,但還是又道,“只是后來那女子我卻沒見過,你們知道嗎?” 只聽一人立刻回道,“她呀!這才幾年你們就忘了嗎?李監(jiān)廟家的那位二小姐!” 眾人一驚,“原來是她!早就聽聞李家兩個小姐,一個才華橫溢,一個天澤國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那人接著道,“沒錯,但此女卻不是他親生的,乃是李格非的侄女,她自幼喪父,便被李格非收養(yǎng)了,也是待如己出。聽說她十五歲時,提親的人便已擠破了李家的大門,后來她隨她父親去了外地,今日不成想又回來了,竟比幾年前更加的嫵媚!這下東京的公子們怕又是坐不住了呢?!?/br> 卻有人嘆道,“這漂亮是漂亮,可就是這作風(fēng)……也太豪邁了,倒像個男兒郎,哪有女兒家的半分矜持,真是可惜……” “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有人譏笑道,“若得此女,便是做鬼也風(fēng)流呢。” 眾人發(fā)出一陣yin笑。 ……。 鄭飛收回偷聽的耳朵,心中暗道。 原來……李清照還有個meimei呀,洛靈……李洛靈?好名字! 052,東京城上元盛景,龐萬春古怪偷窺 (求收藏,求紅票) 鄭飛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河豚rou,放入口中細細品嘗,禁不住點了點頭。雖然經(jīng)過剛剛那一出之后菜都已經(jīng)涼了,但依舊是鮮嫩無比,難怪就連大文豪蘇東坡每次一見到河豚菜也會絲毫不顧形象的大吃大嚼,直言就算河豚有毒若能美美的食之便是“也值一死!” 但鄭飛的心思卻已不在這上面,剛剛見到李清照的種種場景依舊在鄭飛腦中中閃個不停,這種感覺可不是見到魯達、朱武、史進所能比擬的。 李清照十八歲便嫁了趙明誠,到今日應(yīng)該剛滿三十,原本就因那一身的才氣而無與倫比的婉約氣質(zhì)如今更是又添了幾分輕熟女人的獨特味道。 還有她的那個神秘的橫空出世的meimei,鄭飛萬萬沒有想到,李清照居然還有一個如此漂亮的meimei,歷史上也是毫無記載,不知又是何故。 一想起那姐妹倆站在一起時的兩種全然不同卻同樣攝人心扉的氣息,鄭飛的心中突然微微一顫,這種感覺……,鄭飛不禁苦笑一下,老子也發(fā)~春了? 鄭飛正想的出神,卻聽朱武輕喚了自己一聲,朝向朱武一看,就見朱武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鄭飛忙問道,“朱兄何事?” 朱武笑道,“主人正在想什么美事?一會發(fā)呆一會笑的?!?/br> 鄭飛干笑兩聲,忙道,“瞎想……呵呵……瞎想。” 朱武一笑,一副大家都是男人,誰不知道誰的表情。 鄭飛心下不禁一窘,心中苦笑暗道有一個太聰明的屬下整日里跟著也不全是好事。 這時只聽龐萬春問向王進,“師父剛剛說可能認得那男的,他是何人呀?” 王進點點頭道,“此人倒還真是認得,卻是我知道他,他并不知道我,說起此人倒還真是來頭不小,乃是崇寧年間的宰相趙挺之的第三子,他二十一歲時迎娶了禮部員外郎李格非之女,東京公認的大才女李清照,便是剛剛那名女子?!?/br> 龐萬春哦了一聲接著道,“看他娘子很是通情達理,怎么丈夫卻如此蠻橫,既然是宰相家的公子,看來也是個無惡不作的衙內(nèi)?!?/br> 王進搖搖頭道,“此人以前也不是這樣的,雖生于豪門,卻也算是謙虛謹慎,朝中有他爹在,不過二十五歲便授了鴻臚少卿,當(dāng)真是少年得志意氣風(fēng)發(fā),他們夫婦二人也是當(dāng)時東京汴梁內(nèi)人人羨慕的伉儷。東京城內(nèi)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可惜……” 王進說到此處,壓低聲音道,“只可惜他剛剛沒風(fēng)光幾年,官位還未坐穩(wěn),他爹于大觀元年突然離世,因其父素與蔡京不和,趙家猛然失去了這么一個大靠山,沒過多久便被蔡京尋了罪名,全家被追官奪爵,此人更是被一擼到底,后來聽說在東京混不下去了,便舉家離了東京,據(jù)說是去了青州老家終日里把玩什么石頭古玩,如今竟沒想到又回到東京,不知又是所為何故。” 朱武接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娘子說他心情不好,想來應(yīng)該是心中苦怨積蓄已久,重回故地觸景生情,便才成了剛剛那個模樣。此人倒也可憐,明明是一顆官場新星,卻還未來得及施展拳腳便被趕出朝堂成了一介草民?!?/br> “哼!”龐萬春冷哼一聲,“天底下比他可憐的窮苦人多了去了,也沒見人家怎樣,今日若不是他娘子一再致歉,我早就……” 小二正巧又送上來了幾盤菜,龐萬春適時的閉了嘴,眾人一看這幾盤菜,光看色相還未品嘗便已是令人食欲大振,小二臨走前又掏出了那塊銀子放在鄭飛身親道,“您這桌酒剛剛已有客人請了,銀子請收好?!?/br> 鄭飛收起銀子一笑,拿起筷子首先抄起一大塊晶瑩剔透的火腿rou,對眾人說道,“吃,既然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 眾人一笑,也都拿起筷子吃將起來。 這一路風(fēng)餐露宿,干啃面餅喝涼水的時候也不少,如今一桌子美味佳肴,眾人當(dāng)是吃的一個酣暢淋漓。 鄭飛正吃著爽,眼角余光突然發(fā)現(xiàn)王進不動了,鄭飛轉(zhuǎn)頭一看,就見王進正看著窗外街上,一雙虎眼瞪的大大的,拿著筷子的手因為太過用力已經(jīng)開始了微微的顫抖。 鄭飛順著王進的目光往下看去,便見原是有一隊人馬通過,前面是六名騎著高頭大馬的鎧甲武士開路,最后面跟著十幾名步行的手持長矛的兵丁,中間則是一個由八名兵士抬著的大轎,只是轎簾垂著,看不清里面是誰,這派頭當(dāng)是極為威風(fēng)。 這一行人所到之處,行人莫不趕緊避讓到一旁。 鄭飛心中一動,猛地想到了一個人!心中一嘆,伸出手去握住了王進顫抖的手。 王進回過神來,愣愣的看著鄭飛,鄭飛輕聲道,“王哥,來日方長,且容他再活幾日?!?/br> 王進又一愣,看著鄭飛,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