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調查

    曾馨菲給孟玲瓏打了電話，一聽說畫丟了，這可不是小事，立即帶人來到拍賣公司。

    她知道那些古畫是房立威修復的，和他一樣，也相信這些被復原的古董全是真品，夜明珠還拿回家一顆，就連她父母看了都驚訝不已，當然要解釋：本來是一堆廢物，被房立威徹底的還原了本來面目。

    發(fā)現(xiàn)房立威也在這里，并不感覺奇怪，畢竟這就是自家的畫，簡單的問明了一下情況，開始安排人勘察現(xiàn)場，并要求集中公司所有見過畫的人，另外單獨找一個房間，逐一的詢問筆錄。

    同時警局封鎖所有要道，爭取避免畫流失出平海，但只能是希望現(xiàn)在還來得及，很顯然要當成大案來處理，畢竟那極有可能是價值不可估量的古畫。

    曾馨菲和苑冰倩也借機在安排新聞報道的事情，無論破案與否，先把輿論帶動起來。

    當然一開始孟玲瓏是不同意宣傳的，怕影響破案的進度，聽了房立威的話以后，她只能同意，還把他拉到一邊，有些撒嬌的悄聲道：“宣傳以后，偷畫的人肯定會將畫隱匿的更深，增加了不小的難度，你一定要幫我破案?！碧澋迷胺茖λ判氖隳?，結果她倒是求上房立威了。

    “必須的么，破不了的案子我找你干嘛啊，給你添堵？不過啊，你有經驗，所以你是主力，我輔助?！遍_了個好頭，最后還是要交給孟玲瓏處理。

    孟玲瓏剛想說話，有人過來匯報，從現(xiàn)場的情況看，窗子沒有任何動過的痕跡，房間內的腳印也排查出來，只有苑冰倩、辛老、李曉琳、曾馨菲和房立威五個人的最多，靠近保險箱位置只留下苑冰倩和李曉琳兩個人的，而且上面的指紋經過辨認，最近也只有她們兩個的。

    先排除了從窗外進來的可能，也就只有門了，但門外一直站著兩個保安，他們也確認中午沒有任何人進過這里，連門都沒有開過一次。

    似乎外人作案的可能性極低，最后逐一的篩查，把懷疑的對象集中在兩個保安、李曉琳和冷經理身上。

    李曉琳一個人送畫放進保險箱里，這中間沒有任何人監(jiān)督，似乎嫌疑最大。

    如果是保安，他們整個中午都站在門外，也有作案的時間。

    冷經理本來沒什么，但他撞了李曉琳那一下，似乎一切變得皆有可能了。

    再調監(jiān)控，大門有一個，每層的樓梯口都有一個，尤其是四樓的總經理門口還有，畫面上只有李曉琳拿著畫出入一次，加上中午吃飯的這段時間，兩個保安在門口溜達閑聊，并沒有離開過，而且非常連貫，沒有定格等現(xiàn)象出現(xiàn)。

    似乎基本可以排除外人作案的可能，好像保安也沒有了嫌疑，重點可以放在李曉琳和冷經理身上。

    但苑冰倩力挺兩人，都是跟了幾年的老人了，寧可賠償，她也不相信是她們干的。

    孟玲瓏是不可能因為她的話就撤銷對人的懷疑的，畢竟錢財動人心，因而對兩人都分別進行了第二次審問。

    李曉琳顯得有些焦急與痛苦，不停的發(fā)誓不是她偷的，倩姐是她的恩人，怎么可能干對不起她的事情等等，后來才了解到，她上大學全是苑冰倩資助的，似乎沒有作案的動機。

    房立威以為冷經理會是個男的，但見到以后，才發(fā)現(xiàn)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性，戴著一副近視鏡，面容沉靜，紋絲不動坐在那里，給人一種博學而又嚴謹?shù)母杏X，非常沉著的講了自己和那幅畫接觸的經過，并著重講了今天上午的行程，由于要安排下次拍賣會的事情，所以上午就沒有去會議室，等到了中午吃飯點，出辦公室不小心撞到了走過來的李曉琳，畫差點掉地下，她幫著接住，并囑咐她小心些。

    臨了，知道警方懷疑李曉琳，她還幫著保證小李是個好孩子，視總經理如親媽一樣，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等事情。

    房立威感覺挺有意思，她自己的嫌疑還沒徹底的擺脫呢，先替別人開脫上了。

    再就是兩個不太可能作案的保安了，先進來的一個二十四五歲左右男子，叫李輝，坐在椅子上腰板挺的筆直，雙手放在大腿上，頗為認真的看著他們。開始以為他當過兵呢，但詢問過后才知道他練過幾年功夫，習慣了蹲馬步，所以坐著的時候也喜歡挺直了腰，實際上并沒有當過兵。

    他的事情就簡單了，一天都在站崗，監(jiān)控里都有明顯的顯示，也沒有見到外人進來，這就把他的責任都排除了。

    另一個保安二十七歲，叫錢明，和前一個保安一樣，雖然沒有當過兵，也練過幾年散打，做保安這一行已經有四年多了，到這里兩年左右，詢問過后，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兩人也都提到了中間只有李秘書出入過一次，沒有其他人來過。

    這樣疑點就落在了李曉琳和冷經理身上，都有嫌疑。李曉琳全程拿過畫，冷經理可以利用撞的那一下調包，所以警方重點放在了這兩人的身上。

    早過了下班的時間，孟玲瓏和房立威商量了一下，告訴苑冰倩通知大家可以回家了。

    晚班的保安已經開始站崗，白天的工作人員陸續(xù)的離開，心里都有些忐忑，畢竟公司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前景堪憂啊，以前還從來沒有承接過這么貴重的拍賣品，據(jù)說價值不可估量，一旦真的丟失，可能公司破產都賠不起。

    李曉琳不想走，知道苑冰倩處于最困難的時期，要一直陪著她，可見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幾乎情同母女。苑冰倩也沒有一定要她走的意思，但房立威不同意，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曾馨菲嘀咕了一陣，最后曾馨菲和苑冰倩商量了勸李曉琳回家。

    警察也都撤了，房間內僅剩下房立威、曾馨菲、孟玲瓏和苑冰倩四人。先給家里打個電話，可能要晚些回去，接著曾馨菲說道：“倩姐，咱們先吃點飯吧，邊吃邊聊。”

    苑冰倩哪能吃的下去飯啊，剛想搖頭，一想到三人還都沒吃呢，還是點頭穿上外套帶著他們出了公司。當然是從側門出去的，正門還有些記者等著想繼續(xù)深入采訪呢。

    孟玲瓏拉著房立威走在后面，悄聲問道：“跟著他們呢么？”

    “嗯，必須的么，不然怎么可能讓你把警力都撤了?！狈苛⑼χ∷氖?。

    “我穿著警服呢?！泵狭岘囉行┞裨?，手卻攥住了他的大手。

    “怕啥，警察就不談戀愛了？”這廝是戴著圍巾，毫不在意，要不然跟著三個大美女一起走，壓力太大。

    飯店就在對面，因而四人沒有坐車，只是步行過去。

    “不要放過那兩個保安?！泵狭岘囂嵝训?。

    “貌似他倆沒什么問題吧?！狈苛⑼故怯^察著，就連辛老都沒有放過，不停的轉換著目標，這個變態(tài)的家伙本來就可以一心多用。

    “我懷疑他倆?！?/br>
    “為什么？”

    “直覺！”就簡單的兩個字。

    “額？沒準真讓你說準了呢。”

    “有發(fā)現(xiàn)？”孟玲瓏立即停住了腳步。

    “沒有，再等等，我只是看到兩人分別打車去往不同的方向，但都同樣的不時回頭看一眼，沒準兒在觀察是否有人跟蹤呢？”

    “有可能，繼續(xù)，重點關注?！泵洗缶傧裰笓]官一樣，“其他兩人什么情況？”

    “冷經理開車呢，一直比較平靜，只是接了個電話，講兩句就掛了?！狈苛⑼终f起李秘書，“李曉琳坐進車里，趴到方向盤上哭了一會兒，現(xiàn)在也開著車在路上呢?！?/br>
    四人進了包廂，苑冰倩情緒不高，但還是強打精神，禮貌的讓三人點菜。

    曾馨菲都全權代理了，房立威和孟玲瓏貼的較近，不時的耳語幾句，顯得非常親昵，這倒讓苑冰倩忍不住心里納悶，她聽劉老說過房立威和曾馨菲的關系不一般，但具體什么關系也沒明說，看今天這情況，這個極美的女警花和房立威的關系才特殊吧，更像是戀人。但她也沒心情多關注這些，還要了瓶白酒。

    “菲菲，這次真是對不住了?！痹繁挥纸o曾馨菲道歉了。

    “倩姐，樂觀些，畫又不是一定找不回來了。”

    “如果真的找不回來，我會把公司所有的股份都賠給你，另外還要補償一些現(xiàn)金?！闭f出這話，她心里一陣苦惱，有些后悔當初為什么不直接把公司全賣了，這一幅畫，自己就要賠的傾家蕩產，甚至很有可能像父親他老人家求助呢。

    “不要這么說，我相信我妹子一定會把畫找回來的?！痹胺浦傅牡拿狭岘?。

    孟大警官聽到了，馬上答道：“不用擔心，我保證把畫原封不動的給你們找回來?！庇辛朔苛⑼某壉O(jiān)控，她是相當?shù)挠行判摹?/br>
    “呵呵，非常感謝！”苑冰倩擠出絲笑容。

    “倩姐，就算畫丟了，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別忘了，我也是股東，就像小威說的，由咱們兩人決定。我們拍這幅畫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提高公司的知名度么，現(xiàn)在出了這件事情，通過宣傳，一樣能達到目的，而且是警方證實的事情，就更有說服力了，電視臺晚上就應該有報道，明天報紙就應該出版了，也許會占頭版頭條呢?！痹胺骑@得很輕松，沒有什么壓力，“所以啊，現(xiàn)在不要想那么多，安心的等著破案，畫拿回來，我們還免費的做了回廣告呢?！?/br>
    明顯是在安慰人，但苑冰倩能不上火么，提高公司知名度是一方面，畫的價值也在那里擺著呢，那可是錢啊，怎么可能不多想。賴賬？不承認畫的價值？反正也沒有經過正式的鑒定呢，她無論如何做不出來。如果是幾百萬，甚至是上千萬，她都沒有這么發(fā)愁，還賠得起，關鍵是太值錢了。也怪自己大意，早應該把雇保安的事情提上日程，本來就和曾馨菲商量過增加保安數(shù)量，現(xiàn)在沒等雇來人，東西先丟了，悔之晚矣??！

    第五百三十五章 炸彈

    現(xiàn)在苑冰倩只能寄希望于破案了，但從現(xiàn)場來看，警察還沒有找到有跡可循的線索，只是懷疑自己都認為不可能的幾個內部人，這些跡象表明似乎短期內破案的幾率不是很高，不容樂觀。

    曾馨菲把包廂內的電視打開，看下是否會播放之前所做的采訪。選臺，正好是苑冰倩在接受采訪的報道，雖然心情沉重，但她依然表現(xiàn)出了極高的素養(yǎng)，面對鏡頭沉著冷靜，首先介紹了一下顧愷之山水畫的價值，著重強調其為真跡的可能性，重中之重肯定是講訴失竊而無法找回公司所應承擔的責任，會找專家進一步估量真品的價值，然后以數(shù)倍的價格進行賠償，保證會令畫主滿意等等。

    當記者問畫的主人的名字的時候，苑冰倩抱歉的稱要保護拍賣人的隱私，不經本人允許，公司不會透露任何有關他們的信息。

    接下來是孟玲瓏安排的警方發(fā)言人，當然也不忘強調畫的價值，如果一切屬實，很有可能就是平海近年最大的文物失竊案，一定會把案件列為重大要案，全力偵破，望有知情者積極的舉報，警方會給予重獎……

    還專門做了一個專題節(jié)目，屏幕上不停的播放著之前照片拍下來的畫的全景，部分景，還特意邀請了幾名專家進行點評，其中就有看過這幅畫真容的，均對此給予了極高的評價，沒有見到真畫的專家，都惋惜不已。

    當然也有人質疑那些照片是不是電腦合成出來的，或者是拍賣公司為了做廣告，專門搞出的這么一次事件。專家都一一予以了駁斥，畢竟這幅畫不管被盜與否，早晚有現(xiàn)世的一天，到時候大家就會明白這幅畫是切切實實存在的。

    曾馨菲看過之后，笑道：“似乎效果不錯啊?！?/br>
    苑冰倩則苦笑道：“確實是引起了很大的反響，很多的專家和古董收藏家都打電話去公司詢問呢，畢竟說成是顧愷之的真品，相信的人不太多，他們更想看到畫的本身，可惜現(xiàn)在是不可能了?！?/br>
    “呵呵，等我們把畫找回來，讓他們好好瞧瞧，什么才是轟動。”

    兩人看電視，也離的較近，不時的交流幾句，而房立威和孟玲瓏則是偶爾的看眼電視，更多的時候是在耳鬢廝磨的咬耳朵，儼然熱戀的小情侶。苑冰倩暗暗搖頭，這種時候能有如此表現(xiàn)，看來還是年輕好啊，想的不那么多，真有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意思。

    她哪里會知道兩人交頭接耳的聊案情呢，只當成了親熱。

    “冷經理去超市買了菜，回到家，情緒不是很高，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好像是安慰了幾句，她就進廚房做飯了，估計那應該是他的丈夫。”房立威繼續(xù)跟孟玲瓏講著自己觀察的幾人的行蹤，“李秘書哪兒也沒去，直接回家，趴到床上，哭了一會兒，把床頭的玩具熊都扔到了地上，我覺得，她可以排除了。”

    孟玲瓏思考了片刻，望向苑冰倩，“倩姐，跟我們講講你所了解的李秘書。”

    聽到她提李曉琳，苑冰倩倒是難得的溫柔一笑，“曉琳是個好孩子，從小就生活在孤兒院里，那是一次在為貧困生捐款的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了她，剛拿到錄取通知書，當時因為負擔不起高額的學費，她已經不想繼續(xù)讀大學了。我主動找到她，并提出會贊助她念完大學，但這孩子挺要強，給她拿的第一筆錢就打了借條，之后每個周末我都會帶著小慧去學校看她，帶她出去吃飯游玩，剛開始這孩子倔犟，說什么也不跟我出去。”

    可能是想到了當時的情景，苑冰倩心情輕松了一些，“后來漸漸的熟悉了，尤其是小慧，沒有兄弟姐妹，倒是跟她走得很親近，每次都硬拉著她出門，隨著接觸，也就跟我們親如一家了。畢業(yè)以后，本來她可以去大公司應聘，但就認準我這個不太景氣的小廟，這不才畢業(yè)一年多，一直給我當秘書，工作能力很強，進步非常快，留在這里我都覺得委屈她了。在我的心里她就像小慧一樣，小慧從來都是把她當成了親jiejie看待，而在她的心里，我就是個母親的角色，所以說，懷疑誰，我都不會懷疑她?！?/br>
    苑冰倩頓了頓，接著說道：“冷經理是個非常有能力的人，從我創(chuàng)業(yè)伊始就跟著的老人了，這些年風風雨雨，榮辱與共，公司先后換了很多的人，而且有大公司來找過她，但她卻一直沒有選擇離開，如果不是公司的業(yè)績在下滑，我都打算給她些股份?！?/br>
    孟玲瓏聽著若有所思的直點頭，轉向房立威，“重點關注那兩個保安！”當然要有側重，并不是就徹底排除了對兩人的懷疑。

    曾馨菲和苑冰倩又開始談論冷經理其人，而房立威和孟玲瓏又嘀咕上了。

    “李輝下車左右張望一會兒，走進一個單元樓，來到二樓的拐角，隔著窗戶向外看了看，拿出一根煙，慢慢的抽上了，不時的還瞧瞧窗外?！?/br>
    “有問題?！泵狭岘囌f道：“鬼鬼祟祟的，好像有些反偵察能力?！?/br>
    “錢明下車，倒是非常平靜的進了小區(qū)，在超市里買了些熟食，直接上了五樓，掏出鑰匙，自己開的門，應該是他家吧。里面有個年輕的女人，看到他回來，那啥……兩人親熱上了?！狈苛⑼Ａ?。

    “繼續(xù)監(jiān)視。”孟玲瓏下了命令，掐著房立威的胳膊，提醒道：“不該看的東西，別看?！?/br>
    “他倆沒干什么，就是接了個吻，那個女的長的又不是多漂亮?！边@廝還解釋上了。

    “你什么意思??？”孟玲瓏的手掐在房立威的腰rou上，“是不是漂亮了，就該多看幾眼，最好透過衣服看個徹底啊?！?/br>
    得，這種問題上沒法解釋，越描越黑，轉移話題，“錢明走近了窗戶，掀起一角往樓下看了看，摟著女人進入了廚房，吃上飯了。”

    孟玲瓏果斷的說道：“換李輝。”

    “他抽完煙，又點了一根，接著下樓，來到不遠處的一個小吃部，點了菜，先上來兩瓶啤酒，自己喝上了?！眱扇硕家疃亲?。

    “咱們先吃飯吧?！泵狭岘嚳粗雷樱靶侍土税?，菜怎么還沒上來呢?！?/br>
    “是啊，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曾馨菲皺眉，“我去看看。”

    “不應該啊，以前在這里用餐，上菜都很及時?！痹繁黄鹕恚醋≡胺?，“我去吧，你們稍等一會兒?！?/br>
    出去不長時間，苑冰倩回來了，“大廳里有人鬧事兒，外面亂糟糟的，我沒敢過去看?！?/br>
    “我去看看?！泵狭岘嚲彀?，職業(yè)的敏感，聽到鬧事，馬上就要行動，把警帽戴上，快步走了出去。

    房立威肯定是要跟著，倒不是懷疑孟玲瓏的能力，想瞧瞧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情況，增長點見識，其實就是滿足一下好奇心，反正也不耽誤監(jiān)視。臨出門還不忘把圍巾戴上，自己的形象太容易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這也算是自我感覺良好吧。

    大廳里聚集了很多人，都是靠近包廂這個方向的，有人開始往后撤，顯得有些驚慌失措，吵吵嚷嚷的，還不停的有人從包廂里出來，顯然是聽說了這邊的情況，都想看個究竟。

    兩人擠了過去，當看清場中的情景的時候，不禁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