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魂武雙修、大將、總有那么幾個人想弄死朕、總裁很腹黑、無心、赫氏門徒、圣獄、挖黑魔王墻腳(HP同人)、網(wǎng)游之屠龍牧師、異界大巫
這十名仙家子的記憶宛如十段有著同樣背景的不同故事,浮現(xiàn)于安伯塵腦海中。 安伯塵無法知道伐天旗的具體實力,只知道伐天旗駐地的大概位置。 “幕后之人究竟是誰……雜種?” 安伯塵低聲咀嚼著,目光時明時暗。 他和匡旗儼然成了東岳王的棄子,這一回打草驚蛇,想必在東岳亂局穩(wěn)定之前,東岳王不會再派兵前來掃蕩。而在東岳王的想法中,充當誘餌的匡旗也應當全軍覆沒才是,倘若安伯塵等人此時回轉,東岳王定會顧忌安伯塵等人將誘餌之事說出,而暗下毒手。如此漠視飛升者的生死,即便是他東岳王,也會遭受飛升派系的圍攻指責。 因此,匡旗眾人暫時還無法回去。 可安伯塵已和伐天旗結下仇怨,躲在遍地都是伐天旗耳目的海瀆之地,同樣是危機四伏。 又是進退兩難。 安伯塵心中暗嘆,目光逡巡于飄浮在江面上的尸身,默默思索著解決之策。 第393章 相見 東岳,不周峰。 瓷俑捧香,涂山氏獨坐閣臺,一臉的高貴不容侵犯,琴聲悠揚,依舊是那曲桃花亂。 東岳王一邊喝茶,一邊看著手中的奏折,并沒多瞧半眼殿中俯身跪地的仙人。 那仙人正是兵敗白魚江的樊家仙人,此時一動不動,全身緊繃。 “樊十八,你可知罪?” 桃花亂已至尾聲,東岳王終于抬起頭,玩味的打量著殿中仙人。 “屬下……屬下知罪。”樊十八打了哆嗦,小心翼翼的說道。 “嗯?那你倒是說說,你何罪之有?!倍⒅?,東岳王臉上浮起笑意。 “屬下……”樊十八緊張得汗如雨下,吞吞吐吐的說著:“屬下指揮不當,落入敵方圈套,致使損兵折將。” “這只是其一,還有一罪?!睎|岳王身體向前輕俯,臉上笑意愈發(fā)濃厚起來:“你的第二般罪是拋下袍澤,一個人逃命,棄本王新設的匡旗而不顧?!?/br> 話音落下時,琴聲微微上揚,猶如譏誚。 樊十八一個勁的抹著汗水,頭如搗蒜,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但凡清楚匡旗存在者都知道,匡旗存在的意義不過是充當誘餌,東岳王這番話卻是讓樊十八背上黑鍋,倘若日后被人發(fā)現(xiàn)并且提起,樊十八便是罪魁禍首。然而陛座上那人是整個五鎮(zhèn)海瀆的統(tǒng)治者,又是樊家當代家主,樊十八又豈敢出言辯護。 “據(jù)說呂風起走了,將匡旗丟給當初那個……嗯,那個叫做安伯塵的神師?!?/br> 看向樊十八,東岳王幽幽說道。 琴聲將罷,卻在東岳王念出“安伯塵”三字時,突然現(xiàn)出一絲紊亂。 轉眼后,“啪!”的一聲,琴弦繃斷。 東岳王始終含著笑意的眉宇猛地上挑,仿佛拉開的弓弦,劍拔弩張,冷冷轉望向涂山氏。 就見涂山氏似也有些吃驚,埋下空洞眸子,奇異的“看”著毀在她玉指下的琴弦。 一時間,殿內(nèi)闃寂無聲,氣氛也有些凝重。 “愛妃?” 東岳王聲音揚起,透著疑惑和警覺。 涂山氏打了個冷顫,在東岳王鋒利的目光下她面露猶豫,輕抿著的朱唇正要張開。就在這時,從樓閣外傳來一陣鷹嘯,神鷹斥候從天而降變化人形,俯身跪拜:“恭喜王上,前線大捷!” “洞天福地都上鉤了,好,好!” 東岳王撫掌大笑,猛地吞咽下一口茶水權充美酒,渾然將適才琴弦斷裂之事忘了。 五鎮(zhèn)海瀆大清洗是東西二岳六家聯(lián)手,對付南北兩岳六家,南北兩岳中有洞天福地的細作在,得知此事后,連夜飛報洞天福地。洞天福地只以為五鎮(zhèn)海瀆內(nèi)部大亂,是他們出兵滅東岳的良機,不曾想東岳王佯裝對付南北兩岳,實則早已將精兵猛將聚集于前線,布下重重陷阱,等著洞天福地自投羅網(wǎng)。 “外患暫退,也該真正對付內(nèi)憂了?!?/br> 東岳王笑夠后停下,站起身,拖著金黃色的戰(zhàn)裙越過涂山氏,走到樓閣前。 從不周峰向外望去,東岳百峰狼煙四起,沒了涂山氏琴聲的遮蓋,喊殺聲此起彼伏,不斷的有仙人率大軍向不周峰撲來,紛紛被不周峰中的仙人阻截。 這些都是南北兩岳六家的仙人,事情敗露后,他們也只能搶先下手,擾亂五鎮(zhèn)海瀆內(nèi)部,等洞天福地的大軍殺來,內(nèi)外夾擊。 可如今洞天福地被狙擊于前線,無法和南北兩岳的勢力形成呼應,南北兩岳儼然成為籠中鳥甕中鱉,面對東西二岳的仙人以及飛升派系,他們的下場也只有死路一條。 峰上峰下云卷云舒,云霧之間,繚繞著的是火急火燎的戰(zhàn)風,不時有真人乃至仙人從云上墜落,就此長眠于東岳山底,日久成沃土。 “王上,南北兩岳雖不如東岳,可也是不小的勢力,光是真仙便有五人……你真的舍得?” 涂山氏看不到卻能聽得見,距離那個男人只有兩三步,她依稀聽見了男人心中的矛盾和慍怒。 原本是一手絕佳的好棋。先借南北兩岳的叛徒引來洞天福地,伏擊之。再從海瀆之地帶回仙家子,要挾南北六家,逼他們就范,或用丹藥或用禁制,總之能夠控制南北兩岳的仙人。這樣子既平定了內(nèi)憂,且還不損五鎮(zhèn)海瀆的根本。這也是為何東岳王對海瀆之地的那個伐天旗坐視不理,他需要南北兩岳的仙家子們做人質(zhì),可他又不能親自動手,一來那時還沒全部布置妥當,二來容易打草驚蛇。正好有伐天旗在海瀆之地勾引仙家子,東岳王自然樂見其成。 誰曾想,無論是東岳王還是不周峰上的其他人,都錯估了伐天旗的實力,沒能在第一時間將南北六家嫡系的仙家子帶回,導致眼下的尷尬。 面對心知大勢已去、打定主意玉石俱焚的南北兩岳,東岳王沒有招降的資本,他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是殺光,二是放生。 “愛妃,你倒是越來越懂得關心本王了,好,很好。” 東岳王回過頭,冷笑著看向出言譏諷的涂山氏,目光無意之中落向斷裂的琴弦,眉頭挑起。 “愛妃琴藝高超,竟然這么不小心,也不知是為何緣故?!?/br> 促狹的說道,東岳王不再去看涂山氏,走過琴案,回轉陛座。 “傳后軍副帥?!?/br> 東岳王拍案道,從他背后的陰影中飛出一道烏光,少時不見蹤影。東岳王不急不躁的坐著,品著茶,聽著殿外的喊殺聲,靜靜等待。 半柱香后,一名黑臉虬髯仙人背插戰(zhàn)旗,大步流星的走入殿中。 未及黑臉仙人磕拜,東岳王揮了揮手:“免禮罷,本王喚你前來,實乃有事要問。” “王上請說?!焙谀樝扇瞬桓覐U禮,半跪于地,畢恭畢敬道。 “匡旗戰(zhàn)況如何?” 聞言,黑臉仙人面露古怪。 他也知道匡旗是誘餌,因此發(fā)布完軍令后再沒去關心。 十條蛟龍,八百萬最普通的猛鬼,為將者不足十人,其中連個二重天真人都沒,即便放在五鎮(zhèn)海瀆歷史上,匡旗也是最弱的一旗。 心懷疑慮,黑臉仙人抽出背后的戰(zhàn)旗,伸手點撥。 數(shù)十道五顏六色的光華從戰(zhàn)旗上閃出,無不飽含殺伐之氣,可當黑臉大將尋著最弱小的那道黑光,定睛看去,臉上浮起古怪之色。 “如何?”東岳王問道。 “回稟王上……”黑臉仙人抬起頭,不可思議道:“匡旗未損,只折了二百來萬鬼兵,十蛟龍都健在?!?/br> “有趣有趣?!?/br> 東岳王撫掌大笑,余光瞟向臺閣前的女子,眼中閃過一道冷光。 “看來,這一代的東界中土還真是人才輩出,走了一個呂風起,接替他的人也是深藏不露?!?/br> 東岳王話音落下,涂山氏身體微微僵硬,背對著東岳王臉上浮起擔憂之色。 “戰(zhàn)旗給我?!?/br> 收回冰冷的目光,東岳王笑著對黑臉仙人道。 …… 白魚江上,安伯塵正在清點戰(zhàn)利品。 一時半會想不出解決之法,他也沒閑著,如今每增添一分實力對于安伯塵和匡旗都至關重要,插翅鯉魚兵沒主將已是無主之物,安伯塵從仙家子記憶中獲知了飛天魚陣,自然不會放過這些足以抵得上十名四重天仙人的鯉魚兵。 不一會兒功夫,安伯塵已將仙家子腰間的竹筐連同鯉魚兵都收入囊中,順帶著解下他們的法寶、兵器,一股腦的塞入珠鏈。 正在這時,黑旗忽然搖晃起來,隨后飛上半空。 安伯塵眼疾心快,趕忙命令鐘八沉入江底,就見云氣蒸騰聚成“井口”,一個穿著金色華袍的男子出現(xiàn)在云氣中,靜靜的端詳著安伯塵。 男子鬢發(fā)花白,皮膚也很蒼白,眉毛連成一線,雙目宛如夜穹般深不可測。 安伯塵明知那人是道虛影,卻又感覺無比真實,那人目光所及,整片白魚江,甚至數(shù)以千計的海瀆之地都陷入他的眸瞳,仿佛能洞察一切。 鴉雀無聲,安伯塵強穩(wěn)心神。 天地靜謐,可在靜謐之中卻透又著一股令人心慌意亂的危險。 第394章 四王精血 此人修為實力猶在白日宮中的女仙之上……他是誰? 安伯塵雖看不透云中那人的修為,可也能分辨出高低強弱,生平所遇諸強中,還從未有人擁有像他那樣的氣勢。 短暫的對視卻又仿佛經(jīng)歷了無數(shù)個輪回,安伯塵努力讓體內(nèi)小周天向天宇大周天靠攏,在東岳王深不可測的眸瞳下頑強屹立著。 “安伯塵,你做的好事!” 陡然間,那人眼眶中閃過一道精光。 安伯塵身體一晃,如遭雷殛,心頭泛起滔天巨浪,在東岳王的飽含威勢的聲音中,竟生出一絲全盤托出的沖動。 好在關鍵時刻安伯塵咬破舌尖,神魂從上丹田游出,宛如巨塔矗立于安伯塵體內(nèi),鎮(zhèn)守意志。 輕松的一笑,安伯塵朝那人拱手而拜:“安伯塵參見大人。” 東岳王目露奇光,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威勢散去,天地間恢復祥和,安伯塵的體內(nèi)小周天也能清晰的感覺到天宇大周天,身體一輕,整個人如釋重負。 “我乃東岳王麾下軍機散人,今日尋你,是為了伐天旗?!?/br> 凝視安伯塵,東岳王低吟道。 聞言,安伯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后臉上露出茫然之色:“敢問大人,伐天旗是什么?” 細細觀察著安伯塵每一絲神情變化,東岳王露出笑道:“說起來,那伐天旗的創(chuàng)始者,勉強算是王族出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