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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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這副情形,在場諸人哪還猜不到南帝的心意,當即有荒人出列,俯身跪地,繪聲繪色的說著什么。 “下蠱?當初若不是下了連心蠱,她也不會消耗光元氣不治而亡……” 抿了抿翻卷的口唇,南帝說著眾人聽不懂的匡話,眼里浮起痛惜之色,神色變幻,搖頭苦笑。 南荒多沼,泥地疏松而多瘴氣,即便南帝也只能住在竹樓里。 不過他的竹樓卻是南荒最大的那一座,占地之廣,樓宇之高,堪比半個上京皇宮。 樓宮某處閣臺上,一身布衣的少年蜷著腿,形散不羈,抱著手邊的南荒貢酒迎風低唱。 直到身后傳來盈盈腳步聲,他方才止住,回望向紫龍女,鬼面具下的眸子里滿是玩味。 第317章 但愿人長久 “蠻王陛下似對你頗為愛慕,聽說當初那位大匡的妃子可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說小龍女,你與其當匡帝的鷹犬,還不如跟了那位蠻王得了。蠻王陛下長得雖有那么點寒磣,可……” 未等霍穿云說完,紫龍女的玉腳便已飛踹過來。 她最討厭霍穿云不合時宜的開玩笑,開那些她最不愿意聽到的玩笑,狠狠瞪向嬉笑躲閃的霍穿云,紫龍女調勻呼吸,收斂表情道:“不準叫我小龍女?!?/br> “紫龍女叫起來總是怪怪的,還是小龍女好聽?!被舸┰妻D過身,懷樓酒壺,愜意的打了個飽嗝,隨后望向遠處灰蒙蒙青冥冥的天野,一時沉默。 “你為何要當匡帝的人?” 也許因為喝多了酒,霍穿云沒頭沒腦的問出這么一句。 紫龍女一愣,疑惑的看了眼霍穿云,隨后移開目光。 “你以后會知道的。我是沒有選擇,而你,你莫名其妙的投奔匡帝又是為了什么?若說為了功名利祿,偏偏你視它們?yōu)榧S土,若說你細作,我還從沒聽說過有像你這樣渾身破綻的細作……浪客,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想要做什么?” 霍穿云放下酒壺,轉身凝望向紫龍女,目光深邃,又好像火一般燒得紫龍女面頰發(fā)燙。 他終于要向我吐露真相了嗎。 芳心微悸,紫龍女暗暗期待著。 “你以后會知道的?!?/br> 豪飲一口酒,在紫龍女期盼的目光中,霍穿云哈哈大笑道。 “你……”臉上浮起慍怒之色,紫龍女猛一跺腳,轉身而走,再不想多看一眼這個壞家伙。 就在這時,從樓宮外飆來一匹白馬,馬頭上生著一只獨角,正是專屬巫廟的白云獸。馬背上坐著一個白衣巫使,滿臉慌亂,也不顧寨外將士的阻攔,大喝一聲,駕馬如飛躍起三丈之高,從將士們頭頂滑翔而過。 “巫廟一系和蠻王一派向來不和,卻井水不犯河水,這巫使慌慌張張的……莫非巫廟出事了?” 說話間,霍穿云已走到紫龍女身后,伸了個懶腰道。 紫龍女避開半步,也不搭理霍穿云,手如蘭花捏出一個印法,口中念念有詞,少時眸里驚現(xiàn)一抹白光,直射那巫使。 白光如劍射中巫使的腦門,那巫使陡然一挺腰,神情僵硬,仿佛被雷霆擊麻了一樣。彈指剎那后,巫使恢復自如,卻又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繼續(xù)向前飛馳。而紫龍女射出的那道白光則在半空兜了個圈,重新飛回紫龍女手心。 “嘖嘖,好厲害的法術。這就是匡帝從那座秘宮中挑揀出的仙家秘籍嗎?果然了得!” 霍穿云涎著臉湊到紫龍女身邊,大驚小怪的咋呼著,看得紫龍女又好氣又好笑。 “離遠點?!?/br> 紫龍女淡淡的說道,隨即念念有詞,十指合攏,指尖輕舞片刻后綻放開。 從掌心射出的那條白光旋轉變化開來,少時竟擴大成一張方鏡,鏡中浮現(xiàn)出晨曦下的山巒。 這一番變化看得霍穿云嘖嘖稱奇,他兒時專修霍家刀法,少年時被那個老不正經(jīng)的道士拐上山去,學的也是泰山一脈的道技,對于道法所知甚少。好在他的刀術剛柔并濟,自成一家,即便如今仍未突破天品,他自問能在十合內將紫龍女拿下,前提是不給她念咒施法的時間……怎么突然生出這么個奇怪的想法,莫非真的喝多了? 霍穿云搖了搖頭,面露古怪。 “是他!” 耳旁響起紫龍女又驚又怒的聲音,霍穿云心覺好笑。 這個小龍女明明是個小美人兒,偏偏老喜歡繃著個臉,裝出一副寡淡清冷的模樣,倒讓她十分容顏失色了三分。既是個少女,就應該有喜有怒,這樣才有味道。 霍穿云如是想著,好奇的湊上前看向白光凝成的法鏡。 和紫龍女一樣,第一眼看到鏡中的情景,霍穿云一愣,可接下里他眼里浮起nongnong的驚喜,無比真摯。 鏡子里是拂曉時候的東山,數(shù)不清的白衣巫使從山頂向山下鋪展開,直到半山腰,將巫廟圍了個水泄不通,卻一個個面露恐慌,仿佛前方有什么怪物般,沒人敢上前。 “轟隆”一聲,卻是巫廟的穹頂破開一個大窟窿,“金龍”飛出,在晨曦下張牙舞爪。 仔細看去才發(fā)現(xiàn)那并非金龍,而是一輛形狀如龍且會飛翔的車架,這車架在南荒或許無人認識,可在大匡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正是瘋龍之將血洗關南荒道的座駕。 眼見從巫廟里躥出這么一個怪物來,白衣巫使們紛紛張大嘴巴,短暫的手足無措后也都反應過來,怒喝著想要施展蠱術,卻又顧忌車頭那三條吐著芯子的怪蛇。 怪蛇之后,坐著一男一女…… “咔嚓!” 白光化作的法鏡從中碎裂,從半空坍塌,化作齏粉隨風散去。 兩抹少見的紅潮從紫龍女頰邊騰起,她的喘息也隨之變得急促,自從成為傳奇命主后,她為匡帝所行使的那些秘密任務幾乎從未失敗過,偏偏在鏡中兩人身上遭遇重挫,乃是她生平大恥。 “陛下說得沒錯,你們果然還活著……竟也到了南荒?!?/br> 舉目向東望去,紫龍女眸眼冰冷,眉宇間繚繞著絲絲寒意:“難道他們也是來找那寶貝的?哼,司馬槿智謀有余,道法遜色,要小心的只有安伯塵。浪客,趁那兩賊人還不知道我們也在南荒,這就去將他們宰了!” 說著,紫龍女轉視向霍穿云。 霍穿云的變臉速度不可謂不快,紫龍女剛轉過頭來,他已是一臉的怒不可遏。 “安伯塵……”一字一頓的說著,霍穿云和紫龍女并肩而立,咬牙切齒的望向東方。 見到霍穿云這副反應,紫龍女微微吃驚:“浪客,莫非你也和那安伯塵交過手,還吃過虧?” “怎么可能?!被舸┰剖諗啃紊瑪[了擺手,卻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慢著,不可輕舉妄動。陛下派咱倆出使南荒是為了那樣寶貝,切不能因為私仇而耽誤了大事?!?/br> “浪客,你何時變得婆婆mama起來了?” 皺眉看向霍穿云,紫龍女微微奇怪道:“安伯塵劫走瑯妃,陛下曾大發(fā)雷霆,連殺十幾個宮人,若他知道我們在南荒發(fā)現(xiàn)安伯塵而置之不理,你說陛下會是什么反應?” “可是……”霍穿云面露猶豫。 “我們這就出發(fā),若運氣好應當能在傍晚前找到他們?!?/br> 不給霍穿云拒絕的機會,紫龍女當機立斷道。 她張開粉唇,吐出一顆玉符,那符迎風而漲,少時變成一張三丈寬長的白玉飛帕,盤旋于樓宮外,看得樓里樓外的荒人大呼小叫。 無奈的嘆了口氣,霍穿云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只能抱著酒壺躍上飛帕。 ……我說好兄弟,你就繼續(xù)裝死好了唄,沒事來南荒瞎參合什么……也罷,好久沒見到你,正好借機和弟妹問個好……到時候還望能手下留情罷…… 盤腿喝著悶酒,霍穿云不時看一眼迎風而立的紫龍女。 天色尚早,天云間彌散著灰蒙蒙的霧靄,晨曦偶爾墜下一兩道,卻無法讓南荒的山山水水煥發(fā)光彩。無論天色多么陰沉無光,站在飛帕前端的少女都是那樣的清麗,日月難奪其光,云霾難掩其華。 這樣一個倔強而清冷的姑娘還真是世間少見呵。 苦笑著,霍穿云搖了搖頭。 他問紫龍女為何效忠匡帝,紫龍女說日后便知,其實無需等到日后霍穿云便已知道。他出身泰山一脈,泰山居士何許人也,乃是當年神師中看命看得最準的兩人之一。 入林而升,往南則喪,遇叛再起,星墜必敗。 泰山居士曾給霍國公留下四句批詩,句句應驗。 作為霍國公的嫡孫,更是泰山居士的愛徒,霍穿云理應也得到泰山居士的批詩。 但當霍穿云找泰山居士討要時,泰山居士卻拒絕不允,任憑霍穿云軟纏硬磨也不肯給,到后來實在無法,卻也寫出了兩首批詩,并非關于霍穿云,而是兩個和霍穿云的命運有交集的人,且還都是女子。 其中一個便是紫龍女。 寫完后,泰山居士看向傻了眼的霍穿云,冷笑道,現(xiàn)在你可曉得,知道命運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非但痛苦,且還無情。 有的時候霍穿云多么希望自己沒有向師父求來批詩,不知道那兩個和自己命運相糾纏的女子,這樣一來,他便不需要借酒消愁了。 老人們往往會善意的和年輕人說,你能通過努力來彌補所犯下的錯誤,可事實上,年輕時候犯下的某些錯誤,即便花上一輩子時間也無法彌補。既然無法彌補,那就只能將錯就錯了。 “小龍女,一會兒打殺起來,你且莫動手。讓小爺去會會那個安伯塵,你就為小爺壓陣好了?!?/br> 丟下酒壺,霍穿云大咧咧的說道。 “不要。”紫龍女毫不妥協(xié)。 “這樣吧。如果你答應我,等我們擒殺安伯塵后,我便把我為何投靠匡帝的原因告訴你……除非,你不想知道我的秘密?!?/br> …… “糟糕了,我忘了一件事!” 迷迷糊糊打著盹的司馬槿忽地睜開眼睛,從安伯塵腿上爬了起來。 她兩宿沒睡自然困乏,遂倚著安伯塵小憩了一會,剛入夢便夢到那位咋咋呼呼的“大匡胖將軍”,然后就驚醒了。 撩起散亂的頭發(fā),司馬槿看向安伯塵,就見安伯塵正呆呆的望向前方,面龐僵硬。 第318章 論道紅拂,神游施法初見效(上) “小安子?” 輕輕搖晃著安伯塵的胳膊,安伯塵毫無反應,司馬槿暗道不妙,心想莫非是九辰君清醒逼得小安子回守神仙府。 就在這時,司馬槿只見一團風影從高處飛下,沒入安伯塵右眼,安伯塵身軀一震,雙目重煥光彩。 “你這是……你瘋了!沒人護法出竅做什么?” 愕然看向安伯塵,想到在自己打盹的工夫里,安伯塵竟然神游出竅,司馬槿不由一陣后怕。 “無事。”安伯塵摸了摸鼻子,呵呵一笑:“我只是出竅而已,并沒飛遠。再說了,南荒只有蠱術有威脅,有這三條飛天靨蛇在,又有什么好怕的?” 飛天靨蛇通人性,雖聽不懂人言,可也能感覺到安伯塵在說它們,此時紛紛從攀附著的車梁上游轉過身,朝向司馬槿“嘶嘶”吐信。 “沒飛遠?那你出竅做什么?!?/br> 看了眼安伯塵,司馬槿垂下頭,眸中閃過一絲奇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