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魂武雙修、大將、總有那么幾個人想弄死朕、總裁很腹黑、無心、赫氏門徒、圣獄、挖黑魔王墻腳(HP同人)、網(wǎng)游之屠龍牧師、異界大巫
正在這時就聽巫宗哂笑一聲,幽幽說道:“那個秘密告訴你們也無妨。若我記得沒錯,從今日算起,十年后,將有外界仙神降臨東界,大匡也屬東界范疇,免不了一場大禍。那些仙神注定了比妖類還要兇殘,一旦降臨,便是我東界之末日。” 聞言,安伯塵看了眼面色平靜的司馬槿,又看向似在等待兩人露出驚訝的巫宗,暗暗好笑。 “原來你們已經(jīng)知道了。” 不消時,巫宗便反應過來,淡淡說著:“知道更好。早在我發(fā)現(xiàn)了那個秘密后,它便不再是秘密,這也是他們?yōu)楹尾环胚^我的原因。他們欲蒙蔽眾生,欲將秘密藏到最后一刻,我卻不愿。眾生雖不平等,可既然同處一地,那便是一國之民,一族之兄弟。仙神妖魔雖強,也并非無敵,卻首先要眾志成城,同仇敵愾,豈能像如今這般渾渾噩噩,到了大難臨頭尚不自知?如此一來,如何守住疆土,保衛(wèi)家園?” 仙臨東界,這個曾經(jīng)令安伯塵無比震驚的秘密,時至今日再聽到卻也沒多大感覺。 或許因為時間久了,一次又一次的聽說,安伯塵早已麻木。可今日再一次從巫宗口里聽起,安伯塵卻生出一種全然不同的感覺,從未有過,令他緊張又不安。 “外界仙神為何要來?這么多年過去,他們都不曾來過,為何要在十年后降臨?”思索片刻,司馬槿抬頭問向巫宗,依舊是她冷冰冰的口氣。 “哈哈哈……不曾來過?你怎知道他們不曾來過?” 似乎聽到了什么異??尚Φ氖拢鬃谘鲱^大笑,聲音中含著幾絲譏諷:“東界雖然道法衰落,卻有層層結界守護天際,且和那些洞天福地隔著無窮盡的時間和距離,他們想要降臨需得付出代價?;蛟S在十年后,那個代價會降至最小,又或許因為其它原因。都說是仙神了,仙神之事又豈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知曉的?” 頓了頓,巫宗又道:“至于他們?yōu)楹我蹬R,自然是為了找……罷了,這些事你們不必知道,知道了免不了大禍一場?!?/br> 說道最關鍵的地方,巫宗竟賣起關子來,聽得安伯塵牙癢癢。 不經(jīng)意間余光落向司馬槿,安伯塵一怔。 天色漸晚,月輝從穹頂密密麻麻的格子里灑落,流淌在水銀打造的槽道間,卻又輝映上司馬槿的面龐,月華如流水,悄然滾動著。 “敢問巫宗大人。既然相隔無窮盡的時間和距離,那些仙神又是如何越過時間和距離來到大匡?” 沉默半晌,司馬槿問道。 “方法很多,有的靠道法,有的靠異寶。就拿我們所在的這口東海鐘來說,若是重新打造一番,聚以靈氣,并將它收復,只要你的實力足夠強大,說不定也能一口氣把它扔到洞天福地去。” 巫宗哂笑道。 他這話明顯帶有玩笑的意味,半真半假,偏偏司馬槿卻好像信以為真,抬起頭,再度打量起廟廳,若有所思。 不知為何見到司馬槿這番模樣,安伯塵心中生出一絲不安,又看了眼水槽,安伯塵沉聲道:“敢問巫宗大人,追殺你的那人,可是姓易?” 巫宗沉默,司馬槿愕然。 “你們也認識他?如此更好?!?/br> 短暫的沉默后,巫宗毫不避諱的承認,聲音中竟透著一絲喜色。 未等安伯塵開口,巫宗接著又道:“他是天涯閣傳人,早在許多年前便知道仙臨之事,卻只顧死守秘密,毫無半點作為。且不談他為人如何,至少在這件事上,他大錯特錯?!?/br> 出乎安伯塵意料之外,巫宗并沒顯露出太多恨意,似乎只在說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他要的是順應歷史潮流,順應那不知所謂的天意命運。他們那個門派本就超然于世,大匡乃至東界的興衰存亡在他眼里不過是一段十來行的故事,日后慘死的百姓也只不過是故事中的一個數(shù)字而已,和他毫無半點關系。可我們則不同,我們生于東界,長于東界,如何能眼睜睜的坐視這一切?” “那你又做了什么?”司馬槿插口問道。 “我?”巫宗笑了笑,聲音中含著苦澀和不甘:“我知道那個秘密時,距離仙臨還有百多年,在那時候集大匡全力,未嘗不能打造出一批堪敵仙神的修士。要知道仙神降臨后,自身實力也會大受損傷,我們大匡修士以逸待勞,迎頭痛擊,也不是沒有希望。然而正如我先前所言,我剛剛知道那個消息,他便來到南荒,將我囚禁于此。我只靠每日一次的日升月落,吸收天地靈贇,調(diào)養(yǎng)傷勢,花了四五十年時間終于重新聚成魂體,神游而出。浪費了四五十年時間,想要以尋常的方法培養(yǎng)修士卻已行不通,我只好將目光瞄準大匡皇室,準備借助皇室的力量?!?/br> “又過了二十來年,我終于等到機會。我假裝異人,入夢一位皇子,告知他一切,并傳授他彈指布局之術,輔佐他登臨皇位……” “可是趙玄旭?” 安伯塵眉頭挑起。 “正是?!蔽鬃谒坪醪]察覺到安伯塵的怒意,淡淡說道:“在大匡那一代的皇子中,也只有他能堪大任,有野心,有耐心,也夠努力??伤K究還是讓我失望了,他的手段太過極端,也太過瘋狂。然而木已成舟,我雖能神游,卻畢竟是虛幻之術,離體不得超過七日,無法制止。還好,你來了?!?/br> 說到最后,巫宗的聲音微微顫抖,似乎控制不住壓抑許久的激動。 “所以說,你引我前來,只是想讓我為你破除陣法,好放你出去?!?/br> 凝望向巫宗,安伯塵平靜的說道,最終的真相果然和他先前想的一樣,巫宗繞了一個又一個圈,引他前來不過是想借助他無邪一擊,破解法陣。 “正是。你雖只有天品修為,可一槍卻有萬斤之力。這些法陣已存在百多年,靈氣日夜損耗,已然禁不住你全力一擊。我若出了巫廟,當能力挽狂瀾,重振大匡局勢?!?/br> 巫宗語氣復雜,隱隱含著一絲期盼。 “小安子……” 司馬槿張了張嘴,看向沉默不語的安伯塵,卻又不知該說什么。 她和易先生感情很好,單從這一點而言,她不想放出巫宗??扇粑鬃谒詫賹崳潘鰜?,無異于給對付匡帝增添了一顆極有份量的籌碼。而最為重要的一點是,控制小官的巫偶還在他手中,倘若不放他出去,誰知他會對小官做些什么,隔著九道法陣,她和安伯塵都無法近身,只除非毀了法陣。 九道水槽橫亙巫廟,既是囚禁巫宗的牢籠,也是他的護身符,當年造出它們的易先生恐怕怎么也不會想到。 “為何是我?” 就在這時,安伯塵開口。 凝望向巫宗,安伯塵面色清冷,平靜而淡漠的說道:“大匡強者無數(shù),這么多年來,你有無數(shù)選擇,為何偏偏選中我?” 第305章 圖窮匕見(下) 說了這么久,巫宗不過是想要取得安伯塵和司馬槿的信任,倘若在最后一個問題上被難住,他此前的長篇大論一番口舌可就都白費,只能撕破臉皮,以巫偶相要挾。 顯然,巫宗要的安伯塵和司馬槿的心甘情愿,笑了笑,他開口道:“我只能選你。首先,想要破解法陣至少要有超越尋常天品的修為,萬斤的臂力,這還是在近年來法陣日漸衰弱的前提下。光是滿足這個條件的,大匡屈指可數(shù),我總不能叫匡帝或者那幾個神師來破陣,到時候法陣是破了,我的小命也就此落在他們手中,定然生不如死。而呂風起、典魁那些虎狼之將,兇殘暴虐,性格傲慢,又豈是我輕而易舉能說服的?!?/br> 頓了頓,巫宗的青羽坎肩輕輕搖晃著,卻是他終于轉過身來。 他的步伐很小,或許因為在那尺寸之地被困了百多年,身體已然有些僵硬。他裹在一件寬長的披風中,帶著灰褐色的面罩,看不清容顏相貌,高拔的身軀將披風撐起,流風從暗格灑入輕輕吹拂著披風,暴露出他瘦得驚人的身形。 “而你。你尚不滿二十歲,再壞也壞不到哪去,算是可信之人。且年輕人心懷熱血,我或許能說動你。再者,你們二人被匡帝所害,定然對他恨之入骨,助我出來對你們而言有百利而無一弊。最重要的是……” 說著,巫宗緩緩抬起手,出現(xiàn)在他手中的赫然是夢里的那只巫偶。 巫宗并沒撕破臉皮,否則也不會說這么長一段話,他手中的那只巫偶有著豐滿的身體和胖乎乎的臉蛋,五官清晰,瞇著眼,咧開嘴,正朝安伯塵和司馬槿沒心沒肺的笑著。 見到縮小了十來倍的“李小官”,安伯塵哭笑不得,這么久沒見倒還真的有點想他,此前生出的冰冷氣息也隨著“李小官”無聲的笑容而蕩然無存。 “我已是風燭殘年,時日不多。你們?nèi)魰^氣之術,定能看出來,我體內(nèi)的元氣所剩無幾。我之所以想出去,只是為了彌補我犯下的過失,對你二人而言毫無威脅。” 巫宗繼續(xù)說道,聲音誠懇。 安伯塵看向司馬槿,司馬槿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她的無底洞神通中就有一項洞察修為之術,自然能分辨出巫宗所言真?zhèn)巍?/br> 既然他的rou身已虛弱如斯,只能神游入夢,布布局什么的,即便他心懷歹意,也構不成太大的威脅。 若有所思的看向巫宗,安伯塵緩緩抽出無邪。 “你先把巫偶扔過來?!?/br> 無邪在手,指向九道水槽,安伯塵朗聲道。 “我若將巫偶丟出,你卻中途反悔,那我豈不是成了傻子?”巫宗冷笑著道,他僵硬的抬起手,哆嗦著解下腰間的長布條,撕裂成十七八段,段段相系。 他這番舉動用意很明顯,無非是想用布條拴住巫偶,在安伯塵轟出無邪時拋出巫偶,倘若安伯塵中途收力,他也能撤回巫偶。 安伯塵年輕力壯,雖然失了周天循環(huán),可仍有一次全力出手的機會,兼之司馬槿在側,面對一個孱弱不堪,似乎只剩最后一丁點力氣的老人,占盡優(yōu)勢。 先布局將小官勾引到南荒,成為誘餌,令安伯塵不得不趕到南荒。又造出夢境,在夢境中“告知”安伯塵他已用巫偶控制住了小官,逼得他不得不想方設法得到巫偶。為了不讓安伯塵和司馬槿太過忌憚,巫宗恰到好處的露出破綻,讓兩人認為他是虛張聲勢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如此一來安伯塵和司馬槿自然不會踟躕不前,當即趕到巫廟…… 凝望向干瘦如柴的巫宗,片刻間,安伯塵已將頭緒理清。 照理說應當沒有什么問題,一切似乎都像巫宗所言的那樣簡單,可隱隱中,安伯塵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哼!當斷不斷,猶豫不決,婆婆mama,真是枉稱瘋龍之將。你可知道,這巫偶和宿主牽連時間越長,宿主越難解脫,你若這樣拖下去,到時候無法救回你的朋友,可別怪本座!” 正當安伯塵靜心思索時,耳邊乍響起巫宗的聲音。 無名之火從腹底騰起,安伯塵眸如鷹隼,死死盯向巫宗,右手緊拽無邪,迎空一擺:“你就不怕我殺了你為小官報仇?” “你會殺我?此中利害關系孰重孰輕,你若分辨不清,也不會一直活到現(xiàn)在?!?/br> 巫宗冷哼一聲,不屑道:“匡帝之所以敢那么做,是因為他手中掌握著一座寶庫,幾乎取之不竭用之不盡,方才肆無忌憚。關于那座寶庫也只有我最清楚它的所在,你若殺了我,想要對付匡帝可以說是難比登天?!?/br> 說話間,巫宗已經(jīng)顫抖著舉起巫偶。 “紅拂,一會你可要接住小官?!?/br> 安伯塵半開玩笑的說道,他總喜歡不合時宜的說冷笑話,換來的自然是司馬槿的白眼。 無邪垂落,和手臂連成一線。 打從蘇醒后算起,安伯塵和無邪也不過分別了幾天,可時隔一個多月,安伯塵再度舉槍,卻有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錯覺。 四勢早已在體內(nèi)經(jīng)絡中運轉完了一個周天循環(huán),足夠安伯塵擊出他最強一槍。 月光流瀉纏繞上銀白沁血的槍尖,陡然一顫,發(fā)出龍吟般的鳴嘯。 安伯塵臉上激起絲絲紅暈,這一瞬,他只覺力量重新回到臂彎間,無邪在手,天下間大可去得。 可也只有這么一瞬。 長吸一口氣,安伯塵按捺住心中的波動,喝聲道:“巫偶拿來!” “且先破陣。” 從那個弱不禁風的老人身上竟傳出毫不妥協(xié)的氣度。 四目相對,下一刻,在流轉著月光和星輝的水槽之上,同時飛出兩物。 里面的是系著布條的巫偶,飛向司馬槿。 外邊的則是一抹捅穿了月華星輝的冷鋒。 邁步,出槍,眨眼間安伯塵已轟開第一道水槽,果真和巫宗所說一樣,時隔百多年這法陣已不再像從前那樣堅不可摧。 安伯塵身如閃電,片刻間又轟裂三條水槽,比想象中還要順利。 勢未盡力稍竭,安伯塵偷空抬眼,就見巫偶也已飛過四條水槽,直向司馬槿飛去。 看來是我多慮了。 眼見巫宗信守承諾,安伯塵暗道僥幸,此時攔截在他面前的還有五條水槽,力氣雖消耗了大半,可安伯塵還有一招。 身在半途,安伯塵眸中閃過道道精光,手挽槍花,以槍為筆,猛地一挑,頃刻間聚成螺旋氣柱。 手臂又是一抖,安伯塵停住腳步,螺旋氣柱則順勢轟出。 最后五道水槽中藏有金木水火土五行符咒,螺旋氣柱重重撞擊在水槽上,將五道水槽撞彎了一大片??删驮谶@時,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那五條水槽并沒破裂,反而借力扭成一團,內(nèi)中五色流轉,轟鳴不絕,頃刻間幻化成五行法相。 金象、巨樹、江河、火海、土山。 從五行法相中生出nongnong的殺意,直逼安伯塵,這一瞬竟和螺旋氣柱形成僵局,也令安伯塵進退兩難。就如同那日在關南荒道上鏖戰(zhàn)王越的最后時刻,兩人誰若率先收手,定會身受重創(chuàng),敗亡當場。 殺氣……等等,昨晚的夢里他為何要引誘我釋放殺意? 咯噔一下,安伯塵雖在和五行法陣對峙,可心里卻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絲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