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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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伯塵心中疑惑,未及深想,濃郁的菜香撲鼻而來,安伯塵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抬眼看去,筵席已張羅好,五丈長的木桌上可謂琳瑯滿目,山珍海味應(yīng)有盡有幾乎沒有一樣安伯塵能叫出名字。而司馬槿也是一愣,她本以為修道門派所謂的酒席也不過是些清淡的齋菜,孰料竟是葷素皆有,粗粗望去少說有七八十道菜,不但形色動人,且香味濃郁,饒是見多識廣的她也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 目光落向中央的金盤里的一道菜肴,司馬槿微微蹙眉,面露深思。 一旁的浮塵道人察言觀色,心中暗暗得意,輕咳一聲,恭敬的說道:“那道主菜名叫云龍升天,取自我太白山中一條五百年蛟龍。雖比不上上仙們平日里所食的龍肝鳳膽,可下界的菜肴勝在花樣多,烹煮燜炸煎烤,光是一條蛟腿便分十八種做法……” 浮塵道人還未說完,只覺一道清風(fēng)掠過。安伯塵和司馬槿哪有心思聽他啰嗦,此時肚里正有條饞蟲在打轉(zhuǎn),雙目放光,涎著口水,兩人飛身撲向筵席。 第095章 玄德洞天三日游(三) 太白山大殿,鴉雀無聲。 太白上人,四名峰主,連同其后的首席弟子們無不目瞪口呆的看向不顧儀態(tài)、狼吞虎咽的上仙,看那架勢,仿佛四五天沒吃沒喝。 “紅拂,這rou不錯,你嘗嘗?!?/br> “這哪是rou,分明是蛟龍心臟……油炸的,還不錯。” …… 安伯塵從中午就沒吃過東西,司馬槿也沒來得及吃晚飯,在龍泉甬道中走了這么久,腹中空空。山珍海味當(dāng)前,哪還顧得上其他,當(dāng)下大快朵頤,風(fēng)卷殘云,兩柱香的功夫就將龍rou消滅了五分之一,且專揀好rou吃。 “小……無邪,你多吃點,我先緩一緩?!?/br> 司馬槿終于抬起頭來,拍了拍微凸的肚皮,看了眼只有他們兩人落座筵席,此時才想起太白山諸人正在一旁看著。 輕咳一聲,司馬槿故作淡漠,轉(zhuǎn)向一臉呆滯的太白掌門道:“本仙子和無邪上仙游歷下界已有半旬,風(fēng)餐露宿,今日見著貴派盛宴一時情不自禁,還望爾等勿要見怪,更不許聲張?!?/br> 太白掌門連道不敢,暗地里和幾名峰主交換了個眼神,心中篤然這兩位上仙定是涉世不深,從紅拂仙子最后一句“不許聲張”便可看出。 “爾等還愣在那作甚,一起來吃吧?!?/br> 吃人嘴軟,司馬槿也不好意思繼續(xù)裝腔作勢下去,和顏悅色道。 聞言,太白山掌門苦笑著帶領(lǐng)四名峰主落座筵席,看向滿桌的龍骨,以及殘缺不全的“云龍升天”,心中恍惚,只覺上首坐著的不是兩名仙人,而是十天沒吃東西的乞丐。 傳說中仙界清寡,今日看來果真如此,這兩位上仙估摸著許久未吃上一頓飽飯了。 太白上人心中暗道,轉(zhuǎn)念一喜,倘若仙界真的如此乏味,只要取些好玩意或許真能從二仙口中誆騙出仙家秘籍。平復(fù)心緒,太白上人命身后弟子為安伯塵和司馬槿斟滿酒盅,笑著道:“今日得遇二位上仙,乃我太白山萬載難逢的喜事。這酒雖比不上兩位上仙平日所飲的瓊漿玉液,可也是我太白山聲名遠揚的千年陳釀,尋常人喝上一口便能延年益壽,修行之人……弟子多嘴了,兩位上仙何等身份,又豈會在乎我山中劣酒。太白先干為敬,兩位隨意?!?/br> “太白過謙了?!?/br> 看向杯中玉白的濃漿,司馬槿淡淡一笑,舉杯而飲,安伯塵自然也毫不客氣的一飲而盡。 酒水剛一下肚,陡然間,安伯塵只覺腦袋“嗡”地一聲,水火二勢奔流直下,阻截向肆意橫行于腹部的靈氣。 太白上人用來款待上仙的酒又豈會是尋常之物,此酒名曰太白醉,太白上人稱其遠近聞名其實還是謙虛之言,即便在相鄰的洞天福地中,太白醉也是鼎鼎大名。這酒本為山中白猿取山泉靈蘊為酒釀,藏于井窖,再由太白山修士每年投入新煉的靈丹,灌以天露,合八百年釀造而成。別說凡人,就連筑基期的修士喝了,也會因靈力難以消化而醉倒,昏昏沉沉,三月醒轉(zhuǎn),也只有金丹期的修士方能擔(dān)待得起。 金丹期修士相當(dāng)于大匡天品修煉者,司馬槿和安伯塵遠未至天品,安伯塵更是只修煉到炎火。兩人本該當(dāng)即醉倒,隨后原形畢露被太白山人千刀萬剮,幸好兩人先吃了蛟龍rou。 太白醉為極陰純漿,被兩人狼吞虎咽的黑蛟屬于陽性,兩相沖撞,仍是八百年的太白醉略勝一籌,又因大匡主修文武火,無論文火還是武火皆屬純陽,這才勉強抵消了太白醉的靈氣。 即便如此兩人也很不好受,體內(nèi)一番爭斗之激烈不弱于那夜發(fā)生于安伯塵體內(nèi)水火之爭,橫沖直撞,肆虐于周天經(jīng)絡(luò),將兩人的經(jīng)絡(luò)又拓寬數(shù)倍。安伯塵的經(jīng)絡(luò)原本已如滔滔河流,此時儼然化作大江,而司馬槿猶如潺潺小溪的經(jīng)絡(luò)則拓寬成長河,總而言之,兩人的經(jīng)絡(luò)寬度皆超過尋常修煉者。 痛歸痛,兩人皆強忍劇痛,暗中cao控文武火消化靈氣。以兩人如今的修為甚難消化太白醉和蛟龍rou中的靈氣,千分靈氣只消化了一分,勉強留住九分,剩余的九百九十分轉(zhuǎn)眼間化為烏有。雖然可惜,可修煉者依仗外物終究落于下乘,機緣巧合得來的修為如同無根之樹,強歸強,遇大勢瞬間傾垮,哪有自己辛苦修行得來的穩(wěn)固。 今日這頓霸王餐所帶來的唯一好處,卻是兩人被拓寬的周天經(jīng)絡(luò)以及三百六十五處要xue。眼下尚看不出端倪,可時日久了,過個五年六年,十年二十年,兩人的元氣自會領(lǐng)先于同級修士。只不過,經(jīng)絡(luò)拓寬,所需煉化的文武火也就比別人多出數(shù)籌,耗費的時日因此增長。 所謂造化,看似利大于弊,實則利弊相參,是利是弊還看個人。 “此酒名曰太白醉,不知兩位上仙可喝得慣?” 太白上人擼須笑道,即便對首坐著高高在上的“仙人”,他也不禁有些得意。他忍痛宰殺山中靈禽異獸,取出自己都不舍得喝的太白醉,獻上這席盛宴,不外乎兩個目的。一來好好巴結(jié)一番兩名上仙,哄得他們歡心,二來也有擺一擺威風(fēng)的想法。 他雖未去過仙界,可對太白山極為自負,只道自己耗盡心思擺出的酒席即便不如天宮繁盛,也差不到哪去。 然而轉(zhuǎn)眼后,他眸里浮起nongnong的失望。 司馬槿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放下酒盞:“尚可?!?/br> 安伯塵不如司馬槿會演戲,雖知要不動聲色,可腹中痛楚難耐,嘴角不禁泛起一絲苦澀,緩緩點頭,并沒開口。 這兩位雖然仙齡不大,好歹也是真真正正的仙人,所見所聞我等凡夫俗子望塵莫及。 互視一眼,太白掌門以及四名峰主暗嘆一聲,無不肅然起敬。 本以為這一席龍rou盛宴能打動上仙,孰料他們吃完后面色如常,那位無邪上仙甚至還有些不滿,想來平日里定是吃慣龍肝鳳羹,且都是九天真龍,哪是自家這頭五百載的蛟龍所能相比。 歇息片刻,司馬槿繼續(xù)攻向其余的美味,安伯塵也緩過氣來,他一個佃戶兒子從前最多也只吃過五菜之席,今日乍一見到滿桌的山珍海味,琳瑯滿目,連帝王的御宴都不及,哪會放過,亦不忍浪費。 眼見兩位上仙又開始狼吞虎咽起來,太白山大佬們先是一愣,隨后紛紛面露感激。 上仙這是照顧我們面子,方才如此,否則以他們的身份地位,又豈會看得上鄉(xiāng)野小味。 …… 半個時辰過后,安伯塵撒下碗筷,揉著肚皮,雙目發(fā)直。司馬槿皺起鼻子,怔怔的望向盤中才咬了半口的百年河蚌rou,滿臉不甘,下意識的蹦出一句話:“剩下的打包……” 還未說完,司馬槿反應(yīng)過來,輕咳一聲,滿臉威嚴地看向陪著笑的太白眾人:“剩下的,煩勞貴派送往吾等下榻之處……晚上修煉時候恐腹中饑餓?!?/br> 聞言,太白上人面露喜色,猶豫片刻道:“兩位上仙下榻之所弟子已安排妥當(dāng),只是不知,吾等可有仙緣前去觀摩,聆聽兩位上仙的教誨?” 安伯塵一愣,心道糟糕,就聽司馬槿沉聲道:“吾等二人能來爾之太白山,已是莫大仙緣,爾等怎還欲強求其它?”見著太白等人唯諾點頭,安伯塵心頭一樂,分明白吃白喝了人家一頓,還稱之仙緣,這等事也就司馬槿能做得出。 “不過,爾等于修煉一道上有何疑惑,大可道來。” 司馬槿又開口,話音落下,太白眾人面露狂喜,安伯塵則吃了一驚。 他知道司馬槿博識廣記,可也只是對于大匡,此地為不知在哪的玄德洞天,太白山主修金丹大道,司馬槿就算再見多識廣,又如何能道出個一二來。她若是胡亂指教,害得太白山人修行出了岔子那該如何是好? 白白吃了人家一頓飯,若是再胡說一氣,這也太不厚道了。 安伯塵心生愧疚,剛想開口,就見司馬槿飽含深意的朝他看來。 想到此前的承諾,安伯塵暗嘆口氣,將嘴邊的話收了回去,心想若是司馬槿當(dāng)真胡言亂語,就算不遵承諾他也要出言阻止。 眼見太白上人以及四名峰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愁眉不展,司馬槿心中了然,悠悠道:“爾等現(xiàn)已是金丹大成,莫非不想知道金丹之上的元嬰境界?” 話音傳出,太白上人身軀微震,面上激起一圈紅暈,情不自禁道:“上仙若肯傳授吾等元嬰大道,吾等當(dāng)銘記一生,日后定會為兩位上仙立長生碑,日夜叩拜。” 他們既能修成金丹,又是萬年大派,占據(jù)此方洞天,為何連修成元嬰的法門都沒? 司馬槿眉頭微蹙,心生疑惑,只覺得這太白山乃至玄德洞天隱隱透著一絲古怪。看起來有故事里大宗門的風(fēng)范,弟子上千,黑蛟說吃就吃,可宗門里修為最高者也只是金丹大成,連一元嬰期修士都沒,怎么看都有些不合常理。 第096章 玄德洞天三日游(四) 五名年歲過百的道人眼巴巴地看向司馬槿,一臉誠懇,司馬槿淡淡一笑,不慌不忙道:“成就元嬰之法說難不難,說簡單卻又不簡單。需知元嬰并非憑空得來,而是由金丹生成,所謂打破金丹修元嬰,破而后立……爾等回去好生參悟一番,權(quán)當(dāng)今日之課,剩下的本仙子明日再道?!?/br> 這就沒了? 太白等人一愣,隨后緊鎖眉頭,苦苦思索起來。 “打破金丹修元嬰……” 安伯塵喃喃低語著,卻是忽然想到了體內(nèi)三魂的修煉之法??绽舷壬醒裕斓孛晷逕挼阶詈髤s是要合抱成嬰,爾后成就神魂,三魂所成之嬰和所謂的元嬰又有什么聯(lián)系? 就在這時,從殿外匆匆跑進來一名弟子,手持信函遞給太白上人。 一看那信函,太白上人微微蹙眉,隨后堆滿笑容朝著安伯塵和司馬槿拱手道:“多謝紅拂仙子教誨。兩位上仙看似有些疲憊,弟子已在后山準(zhǔn)備好下榻之所,還請兩位移步?!?/br> “如此,有勞了?!?/br> 司馬槿點了點頭,不假思索道。 …… 太白上人為兩名“上仙”準(zhǔn)備住所坐落在太白后山,正處山腰,往上能看到數(shù)條直插云霧的山峰,往下亦能看見掛入深峽的飛瀑,風(fēng)景秀美,如詩如畫。 竹樓里,司馬槿憑欄而立,看向山澗鳥獸,不知在想什么。 “元嬰究竟是什么?” 身后傳來安伯塵的聲音,司馬槿莞爾一笑,回身看向面露疑色的少年:“敢情你一下午都在想那元嬰?我說與他們聽,你瞎琢磨個什么勁?!?/br> “打破金丹修元嬰,到底是真是假?” 司馬槿蕙心蘭質(zhì),如何聽不出安伯塵語氣中的不滿。 琉京里的陰謀詭計讓小安子潛移默化的改變著,他自己沒發(fā)現(xiàn),司馬槿卻絲毫不落的看在眼里,她可不想琉京往后的日子里陪伴自己身邊的都是冰冷陰險的人,能在這洞天福地見到小安子的真性情,司馬槿也心覺安慰。 只不過,他終究還是不懂人心險惡,窮山惡水中并非都是惡人,洞天福地里也不一定都出大賢。 “青奴,你過來?!彼抉R槿朝向樓里道。 少時,一個嬌媚動人的女子怯生生走了出來,朝向司馬槿屈膝作禮。 “你是什么妖?” 司馬槿突然問道。 青奴嬌軀微顫,抬起頭,奇怪的看向司馬槿,半晌低聲道:“青奴原本是太白山連云洞中青蛇精,兩百年前被浮云道長所捕,皈依太白山。” 青奴只道司馬槿是上界仙子,因此老實回答,并沒隱瞞,孰不知她這一開口讓一旁的安伯塵大吃一驚。 下榻后,太白山弟子就將青奴送來,說是伺候兩位上仙。安伯塵只道是山下尋常人家的女兒,入山學(xué)道,至于青奴這個名字他也未曾多想,窮苦百姓給自家女兒取名其后加個奴字再正常不過,取得太好聽,生怕無福消受。 此時得知青奴竟是百年蛇精,安伯塵心中驚訝。 在大匡,妖類被修煉者視為大敵,更有長門法會四處捕殺妖怪,誰料這太白山竟接納妖精,妖精非但不害人,還做起侍女之事。 看了眼安伯塵,司馬槿又問道:“太白山掌門可曾和你說過,若無邪上仙開口求歡,你需得盡心伺候。” 聞言,安伯塵張大嘴巴,滿臉通紅。 而那青奴則慌張地倒退兩步,緊張的看向司馬槿,眸里滿是恐懼。 “放心,我喚你問話并非想要為難你。你有何委屈,盡管道來,吾等為上界仙人,自然能為你做主?!?/br> 司馬槿淡淡一笑,寬慰著道。 話音剛落,就見青奴猛地跪倒在地,朝向司馬槿連連磕頭:“大仙救命,奴家留于太白山實屬無奈,每每有貴客來訪,奴家總要前去陪侍,百般討好,委曲求全。還望兩位上仙大發(fā)慈悲,將青奴救出太白。” 安伯塵面色一緊,剛想開口,就聽司馬槿冷笑道:“我怎知道你說出這番話,是不是太白上人指派,好將你安插在吾等身邊,圖謀不軌?” “實不相瞞,太白上人的確說過……讓青奴好生伺候二位,謀取上仙信任,好偷得修仙秘籍?!?/br> 猶豫著,青奴開口道。 面上浮起一絲古怪,安伯塵看向青奴道:“吾等為上界仙人,他們這么做,就不怕弄巧成拙,惹惱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