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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皇后頷首,眼底的笑意更濃了,她朝謝娉婷招了招手,說道:“呦呦很聰慧,往后若遇到云妃,莫要和她過多接觸?!?/br> 話罷,她又握住了謝娉婷的手,悄聲問道:“呦呦,昨夜,禛兒那孩子,可否……” 謝娉婷的臉色頓時漲紅了,她低頭,害羞道:“母后,我……我同殿下,沒有……” 沈皇后聽了這話,心反倒放了下來,她撫了撫小姑娘滑膩的手,揶揄道:“還好他沒將我的話當作耳旁風?!?/br> 話罷,她又問道:“我給你的調(diào)理的方子,用了這么久,月事來時還會痛嗎?” 謝娉婷望著沈皇后關(guān)懷的眼神,動容道:“還會痛,母后給的藥方,剛開始用著還好,可到了后來,便不大頂用了?!?/br> 沈皇后怕她多想,連忙轉(zhuǎn)移話題,笑道:“無礙,個人體質(zhì)不同,藥性自然不同?!?/br> 沈皇后避開這個話題,心中只打算讓徐姆給呦呦看看,畢竟她所學(xué)的醫(yī)術(shù)不是正派,若論婦女之疾,還是徐姆更有把握一些。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便到了晌午,沈皇后知道新婚的夫妻分開一刻都要想念,因此也不留飯了,只打發(fā)內(nèi)侍去偏殿看看,太子同陛下還要多久才能說完話。 * 周懷禛同崇元帝這父子倆,一向是說了幾句話,就停頓一陣子,實際上,崇元帝也不知道該同這個兒子說些什么。 長久的沉默后,他索性叫內(nèi)侍將他收藏的名家畫卷拿出來,他并不是拿出來同兒子品評一番,而是他記得,太子小時候,仿佛十分喜歡一幅畫著馬兒的圖,但恰巧那張圖,祀兒也喜歡,他想著禛兒是哥哥,應(yīng)該讓著弟弟的,因此便將那幅畫給了祀兒。 帝王一向冷漠的眼睛里帶了幾分緊張,說話的聲音也帶了些小心翼翼,他試探問道:“禛兒,你看看可有喜歡的?這些馬兒都是出于名家之手,朕記得,你是最喜歡這種畫的?!?/br> 周懷禛望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年邁的帝王,心中五味陳雜,他垂眸,沉默了半晌,淡淡說道:“父皇,這些東西,兒臣早就不喜歡了?!?/br> 他頓了頓,同面前的帝王,也是他的父皇,對視著,帝王眼中的希冀仿佛一瞬間破滅了。 崇元帝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了,他只能無與倫比地重復(fù)著:“這些……這些都不錯的,禛兒……一定會喜歡的。” 周懷禛將面前的畫收起來,重新放好,他站起身來,輪廓分明的面龐上不知為何落了一層陰影,他終于還是將話說出了口,晦澀道:“父皇,兒臣從來沒有喜歡過畫中的馬,兒臣只是羨慕二弟,能夠和父皇一起騎馬。” 他說完這話,恰巧沈皇后派來的內(nèi)侍進來通報了,周懷禛行了禮,沉聲道:“兒臣告退了?!?/br> 崇元帝坐在案前,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他的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 “父皇,兒臣想要和你一起騎馬,明日,就明日好嗎?只騎半個時辰?!?/br> “不行,父皇還有公務(wù)要忙,你二弟還病著,父皇要去探望……” 再后來…… 再后來,那個年幼的小男孩,他的第一子,再也不求他了。 當初那個少年倔強的背影,同眼前這個男人的背影重疊在一起,讓崇元帝清楚地感覺到,他和他的第一子,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周懷禛的心情有些沉重,外頭是一片艷陽天,不同于內(nèi)殿的冰冷,可他卻覺得,這日光照在身上,沒有絲毫暖意。 直到他轉(zhuǎn)身走到坤寧宮門前,看見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正乖乖地等著他,風將她紅色的裙擺吹起了陣陣漣漪,成了他眼中唯一的暖色。 他眼底的冰霜瞬間融化了,闊步朝著小姑娘走去。 小姑娘用帕子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軟糯糯地問道:“殿下同陛下說什么了,怎么這么久才回來?!?/br> 周懷禛握住她拿帕子的手,含笑道:“我同父皇說,咱們該回去了。” 謝娉婷臉色微紅,點頭道:“是該回去了?!?/br> “不過殿下,您是不是要先松手,大庭廣眾,成何體統(tǒng)?” 他微微挑眉,低聲道:“孤就是體統(tǒng)?!?/br>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沒了,小仙女們T_T我被榨干了…… 第78章 兩人乘車一路回了東宮,徐姆早就已經(jīng)將膳食備好,用過午膳,謝娉婷便有些犯困了,從前在閨中時,她每逢用完午膳,總要隨處走一走,再午歇半個時辰,若是午間不歇息,剩下的半天都沒精神。 不過如今不同了,她嫁給殿下,自然要以殿下為重,少不得要將那些習(xí)慣都改過來。 宮人們將器具收下去,兩人便對視了一會兒,周懷禛見小姑娘水靈靈的眼睛盯著他看,不由挑了挑眉,說道:“孤帶呦呦出去消食可好?” 往后還有很長時間,他們都要住在東宮,可他的小姑娘,恐怕還沒來得及好好逛逛東宮。 這話正和謝娉婷的意,她點了點頭,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盯著他看了一陣子,周懷禛被她看得心里發(fā)癢,他走到她跟前,俯首吻住了她嬌艷欲滴的唇,留連幾許,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他才放開。 他修長的指尖理了理她鬢角凌亂的發(fā)絲,喉結(jié)滾動,頗為隱忍地說道:“呦呦整日都在勾引孤?!?/br> 謝娉婷頗有些委屈,她哪里勾引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