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窩處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人渾身顫栗，謝娉婷只能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

    小姑娘帶著尾音的應(yīng)和，撩撥心弦，她生澀地替他弄著，緊緊閉著眼睛不敢看他，小小的鼻尖上沁出了香汗。

    周懷禛攬過她凌亂的發(fā)絲，獎勵似的親了親她的鼻尖，促狹道：“再快些?！?/br>
    謝娉婷卻有些急了，她如捧著燙手山芋般，急急道：“……好了沒？”

    小姑娘的聲音輕輕顫著，像是被勺子大力舀起來，快要送到嘴邊，顫顫巍巍的嫩豆腐。都快要哭出來了。

    周懷禛安撫地親親她的臉頰，曉得這事兒于她而言太難為情了，可到底舍不得放開，摟著她軟成一團的身子，半闔著眼，啞聲安撫道：“快了……再等等?！?/br>
    這句再等等，謝娉婷聽了不下十遍后，事情終于結(jié)束了。

    她的手酸痛酸痛的，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稍稍一握，仿佛此刻還是黏糊糊濕漉漉的。

    她面色漲的通紅，再不去理他，只是下榻去凈了手。

    周懷禛見狀，忍不住低沉笑了笑。

    謝娉婷再上了榻，便裹著被子縮在墻角，離他遠遠的，生怕他還要再來一次。

    周懷禛知道她來了月事，夜間畏寒，他長臂一攬，小姑娘便滾進了他懷中，他按住她亂動的腰身，將熱乎乎的掌心放在腹部，滿足地說道：“別動了，乖乖就寢?！?/br>
    謝娉婷不敢再動了，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地縮在他懷中，一整日的疲乏逐漸涌上身子，她很快便進入了夢鄉(xiāng)，只是夢里，總有一個人拿著大棒子在她身后追著，嚇得她直往前跑。

    周懷禛見她睡著了，嘴里還喊著不要了，一時有些哭笑不得，他撫了撫她單薄的背脊，低聲哄道：“好了，不要了?！?/br>
    小姑娘這才安靜下來。

    *

    待到了寅時，外頭天光還暗著，周懷禛便起了身，他怕聲響太大，將小姑娘吵醒，便沒叫元封進來伺候。

    元封在外守著，見太子殿下已經(jīng)正了衣冠出來了，忙揉了揉熬得有些酸澀的眼睛，迎上去，開口問道：“殿下怎得起這么早？”

    周懷禛見他守了一夜，神色疲憊，便道：“將徐姆叫來，你下去歇著吧?！?/br>
    元封遲疑了一瞬，點頭稱是。

    徐姆是太子殿下的乳母，當(dāng)年皇后娘娘才生下太子，身體虛弱，無法親自喂養(yǎng)，便從沈家接了這位徐姆回宮，徐姆為人寬厚，又懂藥理，最擅治婦人之疾，當(dāng)年沈老夫人送她入宮，也是為了給沈皇后調(diào)理產(chǎn)后虧空的身子，自殿下分宮別住，徐姆便著到了東宮，平日里照料太子的生活起居。

    周懷禛拿了劍，他每日寅時起身，練劍半個時辰，按照往常，用膳過后便要早朝，但太子大婚，休朝三日，他今日倒是不必早朝了。

    練了一場劍，他身上已是出了汗，索性當(dāng)作松筋骨，拿了汗巾隨意擦了擦，這時徐姆也來了。

    徐姆年過半百，發(fā)已灰白，一身青衣，作婦人裝扮，慈眉善目，觀之可親，她并不仗著往日的情分拿大，這也是這么多年，太子敬重她的原因。

    徐姆俯身行禮，道：“請?zhí)拥钕掳??！?/br>
    周懷禛將手中汗巾遞給身邊的內(nèi)侍，叫她起身，他道：“徐姆不必多禮，孤今日尋你來，是有事相求?！?/br>
    徐姆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她哪里擔(dān)得起太子殿下這一聲“求”，連忙道：“殿下有何事，盡管吩咐，奴婢老眼昏花，難得殿下不嫌棄?！?/br>
    外頭人多眼雜，周懷禛便引著徐姆到了偏殿，他面色鄭重，一時讓徐姆覺得，太子交代的必定是天大的事，她面色也不由嚴(yán)肅了一些，說道：“若有難事，殿下盡管吩咐，老奴必定全力以赴。”

    周懷禛神情莊重，他看著徐姆，低聲道：“徐姆，孤接下來所言之事，你只需照做，對旁人務(wù)必守口如瓶，不得泄露半句。”

    徐姆自然知道，接下來殿下所言之事，必定十分重要，殿下能將這事放心交給她，誠然是對她的信任，她點了點頭，心中頗有一股豪氣，賭誓道：“老奴絕不對外透露半字，倘若食言，便叫老奴舌穿肚爛而亡?！?/br>
    周懷禛深深看她一眼，開口問道：“徐姆，倘若女子月事手腳冰涼，渾身虛汗，痛得直打滾，如何才能讓她好受一些？”

    徐姆聽了這話，如同遭了雷劈。

    她還以為太子殿下如此鄭重，接下來要同她說的事必然關(guān)乎大體，可沒想到，殿下出口竟然問了這些，她心中不由有些好笑。

    但一想到，太子昨日才新婚，太子妃年歲尚小，瞧著身子也薄弱，月事上不便利，恐日后于子嗣有礙，太子如此莊重，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到了殿下這個年紀(jì)，又是這樣的身份，子嗣的確是重中之重。

    她的面色不由肅了肅，問道：“殿下，您可知這狀況持續(xù)多久了？倘若時日已久，恐怕平常的法子已不適用了，只有輔助之功，還要用藥才行?！?/br>
    周懷禛蹙眉，他第一次見她痛成那般模樣，是從充州賑災(zāi)回宮后，那日他問過朝云，朝云的說法同徐姆一樣，并且與他說，呦呦已經(jīng)服藥調(diào)養(yǎng)許久了。

    可昨晚夜半，她依舊痛得直打顫，夢里還流著冷汗。

    周懷禛斂眸，沉聲道：“時日已經(jīng)久了，她也服了藥?！?/br>
    徐姆并不知道實況，她猶豫道：“殿下，老奴要替太子妃娘娘把過脈，才能知曉這她的底子如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