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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到,指腹下忽然傳來一抹濕意,他冰冷的臉一僵,慌忙將手拿下來,卻見小姑娘的杏眼里淚光盈盈,正一動不動地望著他,周懷禛愣了愣,他冷了語氣,臉上陰沉了一半,問道:“是誰欺負你了?” 姑娘軟軟糯糯的聲音勾的人心尖癢癢,“是太子哥哥。” 周懷禛冷了一半的臉色又回春了,他眼神微暗,冷嗤一聲,捏了捏這個沒心肝的小鼻子,“孤還不夠?qū)欀???/br> 卻不料,下一刻小姑娘忽然坐起身來,杏眼朦朧,認真地瞧著他。 周懷禛面上冷著,耳尖卻紅了紅。 他不禁想到,自己一路風(fēng)塵仆仆,儀容臟亂,呦呦這樣瞧著他,他怕她會嫌棄,思及此處,他慌忙站起身來,嚴肅道:“孤去洗把臉。” 只是身子還沒動彈,便被小姑娘一把拉了回去,他怕她傷到自己,只得順從地低下頭來,卻小姑娘兇巴巴地說道:“太子哥哥閉上眼睛?!?/br> 周懷禛眸色微暗,劍眉皺了皺,卻還是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他倒要看看,這個小姑娘能做些什么來。 下一刻,額頭處便傳來溫溫軟軟的觸覺,只聽那嬌糯的聲音說道:“戳了印,太子哥哥以后就是我的了,以后不能和別的女子說話,不能娶別的女人,要不然……” 周懷禛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的眼底跳躍著暗暗的火苗,聲音嘶啞起來,“否則要怎么樣?” 只是小姑娘似是有些疲憊了,并未打算回答他的話語。 她放開他的腦袋,打了個哈欠,又滾回床上去了。 方才靠得近,周懷禛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酒香,總算是明白了,為何一向保守的人今日這樣熱情,他磨了磨牙,暗暗在心底問候了無數(shù)次把呦呦灌醉的人。 周懷禛眼底guntang,身下某一處更是難受得緊,他微微瞇了瞇眼睛,心中暗暗下了個決定。 以后呦呦飲酒,他必須在場!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這章,蠢作者差點就寫成洞房花燭夜了…… 感謝小仙女“”贈予的營養(yǎng)液! 祝小仙女們除夕快樂,越來越美,萬事如意!(≧ω≦) 第29章 坤寧宮偏殿內(nèi)燭火幽幽,紫檀座掐絲琺瑯獸耳爐里燃著熏香,香味淺淡,窗上的明紙里透出一抹殘紅日光,落在松綠的軟煙羅帳子上,倒叫人一眼看出來,這是日暮時分。 謝娉婷只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她黛眉微蹙,睡眼惺忪,不經(jīng)意喚出一聲來,帶著細微沙啞,“小四?!?/br> 殿內(nèi)一片寂靜,并無人回應(yīng),只余檐下風(fēng)鈴陣陣,音響清脆。 謝娉婷下了榻,腦中回憶起自己飲了貴妃賞賜的酒,又遇到了趙淑,與她發(fā)生了爭執(zhí),再之后出了何事,她卻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瞧著眼下這時候,已然過去了半日,她竟然因為一杯酒醉成這般模樣,昏睡了大半日? 偏殿的軒窗半開著,有人在低聲地說著話。 謝娉婷移到窗前,外頭已是黃昏,殘紅的夕陽懸在天上,染的云彩也紅了幾分,日光稀落里,她瞧見了殿下的面容。 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殿下在充州賑災(zāi)的差事還未結(jié)束,父王也并未傳信說要回京,殿下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此處呢? 話雖如此,她心中卻殘存了一絲隱秘的希望,倘若此刻殿下真的回來了,那該有多好呀。 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那人長身玉立,依舊站在原地,夕陽柔和的光暈落在那人棱角分明的臉上,叫她想起一句話來。 蕭疏軒舉,湛然若神。 殿下真的回來了! 這樣的認知讓她的心中卷起海潮一樣的喜悅,一聲“殿下”就在嘴邊,可與此同時,她的腦子斷了弦,忽然想到自己宿醉醒來,儀容不整,她芙蓉面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懊惱。 那句呼喊終究掩在唇齒間。 謝娉婷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衫,因為入眠的時候姿態(tài)并不雅觀,此刻衣裳皺巴巴的,已然沒了才換上時的流光溢彩。 這里沒有熨斗,也沒有新的衣物可以更換,想要穿著一身平平整整的新衣裳出去見殿下是不可能了,此刻能稍作修飾的,也唯有面上妝容。 她黛眉微蹙,到了銅鏡前,好在妝容并未花掉,只是唇上些微的疼痛叫她有些茫然,她湊近了些,唇色微紅,已失了唇脂的色澤,唇瓣似是破了一塊,顯得更為嫣紅,舌尖觸及,火辣辣的疼。 因著沒了之前的記憶,她實在想不起這唇上的傷口是怎樣來的,只以為是自己醉酒,不小心將唇咬破了。 眼見鏡中的人面上沒什么不妥,她才放心出了殿門,半只腳才出了門,便聽見殿下清冷又隱藏著殺意的聲音傳到耳畔: “張家若敢多說半個字,就將他另一條腿也廢了?!?/br> 暗三覺得渾身冷颼颼的,他替那不長眼的張睿默哀了一瞬,咽了咽口水,心中又替小四捏了一把汗。 小四沒守好殿下心尖尖上的人不說,連送信這樣的小事都辦岔了,恐怕要被殿下丟回暗衛(wèi)營回爐重造。 果然,下一刻殿下陰冷的聲音就叫人膽寒,“至于小四,若下一次再這樣無能,叫她從哪里來,回哪里去?!?/br> 暗三連聲應(yīng)道:“是是是,屬下遵命。” 小四這丫頭平常囂張跋扈得很,若不是他護著,暗衛(wèi)營里這丫頭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