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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滿了月的,可結(jié)實了,保準(zhǔn)好養(yǎng)?!?/br> 謝娉婷瞧著竹籠里的小東西,它那兩只湛藍(lán)的眼睛正認(rèn)真地盯著她,小尾巴搖了搖。 她心中微定,又瞧了眼趴在地上毫無生氣的那只犬,索性道:“店家,便要竹籠里的那只和地上的那只,您開價吧?!?/br> 店家第一次瞧見這樣爽快的客人,一時喜悅應(yīng)下,想到地上那只犬,又憂心起來。 倘若姑娘買回去,那狗沒養(yǎng)活,豈不是砸了他的招牌? 謝娉婷自然看透了他的想法,說道:“無礙,倘若出了事,我們自己攬下。” 店家樂呵一笑,應(yīng)道:“好嘞,那我給您送上馬車?” * 臨潼驛站的那一夜總算是有驚無險,韓偓一行人逮住的那個小賊審問了半天,也只知道這批賊人不過是充州臨近地區(qū)逃難的人。 雖然督察災(zāi)情的官員主要上報的是充州,但事實上,充州臨界的幾個州都有傷亡,只是充州到底是靖王的封地,底下官員都看著皇帝的臉色辦事,哪里不知道靖王在皇帝心中的份量,只好著重勘察充州的災(zāi)情,暫緩其他州的救濟(jì)。 逃難的這群人不在少數(shù),其中有不少練家子,他們打探到皇帝給充州撥款賑災(zāi),卻對臨近州城的災(zāi)情視而不見,心中憤憤不平,這才決定聚集人手,劫走糧草。 那小賊人倒是個例外,他本是個乞丐,臨時被拉過來充數(shù)的,所以其他賊人逃跑時并沒有顧上他。 周懷禛連上三道奏疏發(fā)往燕京,至今杳無音信,他想起父王摳門的性子,便也知道,此次父皇便是打算要他拿賑濟(jì)一州的糧草,去緩解所有地動州城的災(zāi)情。 周懷禛接過韓偓手中的奏報,即便不看也知道,必是戶部又在哭窮,他劍眉微蹙,露出一抹冷笑。 羊毛還是要出在羊身上,端看其他人敢不敢薅了。 自殿下和郡主和好后,韓偓許久沒見過殿下這樣的冷笑了,他緩了緩心中的涼意,接著將手中的一封信遞了上去。 韓偓心中暗道,果然還是暗三有主意,叫他先呈上朝廷的奏報,再將郡主的信件呈上,如此一來,剛好中和一下殿下的脾氣,省的他們底下人遭殃。 卻沒想到,殿下打開信后,面上一寸一寸更冷了。 只聽他尊貴的殿下頗有些不自信地問道:“韓偓,你說,孤近日是不是真有些嚇人?” 不然為何呦呦給他的信上,只有“安好,勿念”四個字?! 韓偓默默垂了頭,癟著嘴說道:“也許是郡主那時剛好沒墨了,又怕您著急接信,這才急忙送了來?!?/br> 一旁的暗三:…… 作者有話要說: 專欄預(yù)收求收呀 第23章 覺滿堂燃了檀香,老夫人信佛,每日晚間皆要焚香念經(jīng),此時外間風(fēng)聲沙沙,伴著念經(jīng)的聲音,甚是靜謐。 外頭錦枝遠(yuǎn)遠(yuǎn)瞧見王妃來了,忙迎上去,叫女使上茶來,又低聲道:“王妃,老祖宗□□經(jīng)呢,再有一刻便結(jié)束了,還請王妃稍等片刻?!?/br> 虞氏入門已久,自然知曉老太太的習(xí)慣,老太太念佛,的確是不喜旁人打攪的,她微微一笑,道:“無礙,既然母親忙著,稍等片刻就是。” 話罷,虞氏便在一旁的玫瑰椅上安然坐下,她想到張氏手下女使來回的話,心中總是覺得不妥。 這廂坐了不過一刻鐘,便聽外頭鬧騰起來,偶爾還夾雜著幾聲微弱的犬吠。 謝容淮方從學(xué)堂下了學(xué),準(zhǔn)備過來給祖母請安,便撞見大jiejie攜了兩只小犬進(jìn)院子來,張氏一向不喜歡養(yǎng)那些貓兒狗兒的,嫌棄臟了屋子,因此謝容淮瞧見那兩只小犬,稀奇得緊。 他跟在謝娉婷身后,不住地問道:“大jiejie,你抱累了嗎?容容替你抱!” 謝娉婷瞧見他猴急卻又要裝著沉穩(wěn)的樣子,不由噗嗤一笑,俯下身來,將懷中那只小奶狗遞給他,“你瞧瞧,它長得像不像你?” 一樣的表面乖巧,肚子里壞水兒多,一路上這奶狗時不時地拿眼睛瞥她,想趁著人松懈的時候逃跑,這股子機(jī)靈勁兒,可不就像容容嗎? 謝容淮小心翼翼地接過奶狗,瞧見狗狗那雙湛藍(lán)的眼睛,面上閃過一抹驚奇,興沖沖問道:“大jiejie,這犬兒可取名字了?” 謝娉婷杏眼里含著淡淡笑意,她一邊搖首,一邊朝著屋內(nèi)走去,說道:“這是送給祖母的,自然要祖母來取名字?!?/br> 兩人一前一后進(jìn)了屋,屋子里頓時熱鬧起來。 謝老夫人恰好禮完佛,前腳才踏出房門,便見正廳里一個小小的身影朝她跑了過來,嘴里還甜甜地叫著祖母。 謝老夫人蒼老的面上露出了笑紋,她撫了撫孫兒的后腦勺,牽著謝容淮的手到一旁坐下了,等安頓下來,才瞧見容容另一只手抱著一只小雪橇犬,那小東西正歪著頭瞧她。 被這小東西看著,謝老夫人又憶起了舊事。 當(dāng)年她懷了身孕,方才有大郎,太*祖那里戰(zhàn)事吃緊,王爺抽不出身護(hù)送她回京,便派了親兵送她回來,一同跟著回來的,還有一只狼犬。 那狼犬是一早就跟著王爺?shù)?,?zhàn)場上兇悍無比,似是通了人性,唯獨(dú)對著她溫順一些,一路上流民作亂,危險重重,到了夜半,人都撐不住一日的困頓昏昏欲睡,這狼犬就在馬車下守著,一動不動,湛藍(lán)的眼中全是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