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至于會不會有另外的第三者因為這事而受損,那赫諷只能說聲抱歉了,因為陌生人和林深比起來,當(dāng)然是林深重要多了。 啊呸呸,我剛才想什么呢! 赫諷蒙晃了下自己的腦袋,走快幾步去喊前面的林深。 “喂,林……”話音未落,當(dāng)他看見林深手里的東西后,就驚悚了。 因為此時,林深手里正拿著一支手機,表情嚴(yán)肅地在聽著什么。 你妹?。∧慵热挥辛稚畹碾娫?,剛才為什么要打給我?。『罩S心里把他便宜老哥怒罵了無數(shù)遍。 一分鐘后,林深放下電話,臉色不是很好看。赫諷在距他五步遠(yuǎn)的地方候命,不敢太接近也不愿離太遠(yuǎn),只是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林深的表情。 林深看向他:“你剛才接的電話……”他話說到一半,見赫諷故作無知的表情,了然一笑?!八懔?,就當(dāng)我什么都沒問?!?/br> 赫諷見他沒有因為自己謊報軍情而生氣,總算放寬了心,追過來問道:“是那家伙打過來的,跟你說了些什么?” 赫諷那么做是為了他著想,林深怎么可能沒看出來,他心里此時哪會生氣,偷著樂都來不及。 “我要去一趟隔壁縣?!绷稚顩]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你幫我查一下,王希所在的精神醫(yī)院的位置?!?/br> 赫諷眼里閃過片刻驚疑。 “王希出事了?” 回答他的是林深加快的腳步,以及越加沉重的氣氛。 一個半小時后,坐短途汽車,又轉(zhuǎn)公交,最后靠十一路才抵達(dá)這家主治人類各種精神疾病的醫(yī)院門口——xx縣第二醫(yī)院。在對醫(yī)導(dǎo)臺的護士小姐詢問了一些信息后,他們來到了醫(yī)院一間病房的門口,不過此時病房前的名牌已經(jīng)換過了,赫諷在垃圾桶里看到了一張被扔下的名牌——王希。 他和林深對視一眼,轉(zhuǎn)了個方向,來到醫(yī)院的太平間。這一次,他們在那里看到了兩個蒼老傴僂的背影。 “王伯……”赫諷剛想上前,就被林深拉住了。他們此時離王伯夫婦他們還有半個走廊的距離,沉浸與悲傷中的老夫妻并沒有注意到他們。 “不要打擾他們?!绷稚钫f。 王伯和王嬸,這對年過半百的夫妻,此時相互攙扶地站在太平間門口,看出來他們剛剛才痛哭過一場,眼眶紅腫。王伯半個月前還是半白的頭發(fā),此時已經(jīng)變成全白。眼睛里以往那種熠熠生輝的光芒,尋找到兒子后失而復(fù)得的喜悅,此時都已經(jīng)變成一片灰暗。王嬸也是,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眼中再沒有光芒。 因為他們失去了唯一能讓他們拼搏奮斗的動力——他們的孩子。 王伯身為丈夫,還能安慰著妻子,只是他的手也有些止不住顫抖,卻不能在妻子面前流露出來。因為他們現(xiàn)在是彼此最后的希望了,以后的余生便是兩棵老樹相互攙扶,直到枯死。他們費盡心思愛護的小樹苗已經(jīng)不在了。 王伯輕拍著妻子的肩膀,還要說些什么,眼角一掃看到了站在角落的赫諷與林深。 “你們也來了?!?/br> “王伯?!?/br> 林深走了過來,“節(jié)哀順變?!?/br> 他的話還是一樣言簡意賅,似乎沒有蘊含多少感情。但是王伯不是一般人,他知道林深的性格。 “其實我有預(yù)感,早晚會有這個結(jié)果的,阿細(xì)他必須為自己做的事負(fù)責(zé),我……”他的嘴唇顫了顫,沒有說下去。即使心里知道兒子可能做了不少違法犯法的事情,王伯也不希望死亡突然降臨道兒子身上,而且還是這么猝不及防。 “恕我冒昧。”赫諷走過來,看了一眼太平間里面,問道:“王希他,是怎么去世的?是不是有什么人來找過他?” 王伯搖了搖頭,“他是自殺?!?/br> “自殺?” “恩,也沒有人來找過他,不過……”王伯想了想,“昨天下午過來了一個新來的實習(xí)醫(yī)生,他和阿細(xì)單獨相處了一會,然后阿細(xì)就出事了?!?/br> “你們找過醫(yī)院了嗎?” “找過了,醫(yī)院說根本沒有那個人,而且還是我們是故意誣蔑,想要敲詐一筆錢?!蓖醪嘈?,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赫諷心道難怪,難怪王希的尸體這么快就處理,病房也收拾得干干凈凈,看來醫(yī)院也知道事有蹊蹺,想擺脫責(zé)任啊。 “你們以后打算怎么辦,要回去嗎,王伯?” 林深問了起來,王伯搖了搖頭,回答說以后會在小縣城里找個地方落腳,就這么湊合著過了。由于財力問題,王希很可能會就近葬在公共墓地,而夫妻二人也準(zhǔn)備繼續(xù)守著兒子,哪怕只是一縷孤魂。 最后離開醫(yī)院的時候,他們在門口告別??粗蠑v扶著互相離開的背影,赫諷突然長嘆一口氣。 “我應(yīng)該感謝你?” “恩?” “要是那時候在懸崖邊你沒有阻止我,我很能就干了和赫野一樣畜生的事情——抹殺兩個老人生活下去的最后希望。”赫諷自我評判道:“其實我有時候也挺混賬的,不想管閑事,不在乎陌生人的性命,自私自我,而且最要命的是,我似乎有一種以暴制暴的想法,總想以暴力去制裁一個犯過‘罪惡’的人?!?/br> 赫諷總結(jié)道:“如果說【黑夜】是個瘋子,目的是戲弄人的生死,那么我就是自以為是的審判者,妄圖以自己的價值標(biāo)準(zhǔn)去評價一個人的生死。不愧是兄弟,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br> 事已至此,他們對于赫野就是【黑夜】這個結(jié)論,已經(jīng)再沒有疑惑。 “你和他完全不一樣?!绷稚铖g斥道:“你的本性是善,而他根本就是玩弄人性,那家伙已經(jīng)不正常了。” 赫諷點點頭,安慰自己還是很有人性的。幾個小時前的那個電話,赫野告訴林深,他準(zhǔn)備的禮物就在這個縣城的精神病院,讓他自己來取。他們抱著一定的心理準(zhǔn)備過來,沒想到還是被他坑了一把。 赫野竟然自己解決掉了自己的一顆棋子,雖然是廢棄的棋子,但是足以見得他的心已經(jīng)冷漠到什么程度。赫野這樣的人,或許不該再用冷漠來形容,他可能也會扶一個老太太過馬路,幫一個哭泣的小孩撿回玩具,在正常情況下,這家伙完全可以勝任一個好市民的稱呼。但同時,他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去利用一個人的死亡,可以眨也不眨地看著一個人去送死,甚至是故意慫恿一個人去走向死亡。 但是這樣的人,你卻不能用法律將他繩之以法,因為他游走在法律的邊緣,他比誰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會超過那個警戒線,但同時又發(fā)揮著比真正持刀的兇徒還要惡劣的影響。 有人說,最愚蠢的殺人方法是用兇器殺人,稍微聰明一點的人用腦子殺人,而站在金字塔尖的人利用工具殺人。這里的工具不是指一般意義上的人類工具,而是指軍隊、國家、社會制度等等,上升到這種層面的工具。 而赫野,他就是這么做的——他利用存在于人類世界最普遍的一樣?xùn)|西——人們自身的思維去殺人。 赫諷最后做出一個對自己未見過面的兄長的評價:“他不是個變態(tài),就是個瘋子?!?/br> 林深點頭,“還有種可能,他以為自己是上帝?!?/br> “哈哈……那我不就是上帝的弟弟了?”赫諷嘲笑,正在此時,他那詭異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一看,又是公用電話。 “喂?!焙罩S沒好氣的接起電話,“你是來炫耀的嗎?” “當(dāng)然不是?!睂γ?zhèn)鱽硪宦曒p笑,“只是看你們討論的熱烈,作為當(dāng)事人來為自己辯駁一下?!?/br> “呃……” “首先,我覺得自己各方面都很正常,也會有害怕和恐懼心理,并不是變態(tài)或者是瘋子。其次,上帝這種玩意,尼采早在上個世紀(jì)就宣告了它的死亡。最后,我親愛的弟弟,我只想澄清一點。在你們看來我或許是個瘋子、變態(tài),但在我看來,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未嘗就不是瘋子。而在被人類殘害的動物眼中,毫無疑問我們都是殘殺者、暴君,死光了最好?!?/br> “你說這么多,究竟想證明什么?”赫諷有些不耐煩了。 “當(dāng)然只有一點。”赫野笑了,告訴自己親愛的弟弟。 “世界觀和立場不同,才是造成我們分歧的根本原因?!?/br>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例子告訴我們,廣大青少年朋友在養(yǎng)成自己三觀的時期,千萬不要受一些不利因素的影響,變成像某某人那樣的變態(tài)就不妙了。 某某人:其實我覺得能寫出我來的你,也挺變態(tài)的。 ps:尼采,19~2世紀(jì)德國著名哲學(xué)家,曾經(jīng)一語驚言:上帝已死。 對于當(dāng)時宗教信仰還很深入人心的西方國度來說,這就像在我國二十世紀(jì)五六十年代,有個人竄出來說:毛xx已死一樣??上氘?dāng)時震撼。 這位哲學(xué)巨匠我佩服至極,不可否認(rèn),前幾章我某些像抽風(fēng)一樣的長篇大論,就是受了此人影響。 他個人結(jié)局,瘋過,流浪過,最后獨自死去。 (也許尼采也曾被某些人認(rèn)為是變態(tài)、瘋子,而后來他的確瘋了。當(dāng)然!赫野絕對不會是第二個尼采,他真的是個變態(tài)!赫野:呵呵。) 62、骨血 赫野的一通電話,除了像神棍一樣忽悠了赫諷一番,沒有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比如,他是為了什么要除掉王希,又為什么要對綠湖森林這么執(zhí)著,他的目的是什么?通話的過程中,無論赫諷怎么變著法子想要套話,都是白忙一場。 最后掛斷電話,赫諷聽著手機里的忙音感嘆:“老狐貍?!比挥职櫭?抬頭看了看四周。 “怎么了?”林深問。 “剛才……他說的話好像他一直都知道我們在做什么似的,給我感覺好像是被他給監(jiān)視住了?!焙罩S道:“很有可能我們現(xiàn)在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皮底下?!?/br> “這怎么辦到?” “方法很多,現(xiàn)在街上到處都是警用和民用攝像頭,他只要隨便入侵哪套監(jiān)視系統(tǒng),就可以查到我們的位置。再加上……林深,你現(xiàn)在這個手機號碼,之前是只有我知道吧?!?/br> 林深點了點頭,赫諷若有所思。 難怪上次赫野要先打電話給他,估計當(dāng)時赫野是通過某種聯(lián)網(wǎng)信號入侵了他手機,從手機的通訊錄內(nèi)查到林深的號碼。而這一次也是,可以cao縱路邊的攝像頭用以監(jiān)控。 “嘖,麻煩了?!?/br> 這說明赫野身邊最少有一個電腦高手,可能是他的手下,甚至有可能就是赫野本人。這種高科技信息對戰(zhàn)的玩意,赫諷最多了解一二,他可不是專業(yè)人士。 哎,專業(yè)人士?赫諷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一個人。 “走吧,我們趕緊回去?!彼麑α稚畹溃骸拔蚁氲揭粋€能幫忙的人了!” 兩個小時后,三個大男人坐在綠湖鎮(zhèn)上的咖啡館里,其中一個一臉笑瞇瞇地看著眼前的人,他旁邊的人則是面無表情,而坐在他們對面的家伙就可憐了,一身狼狽不說,也滿臉的疲倦之意。 于越看著突然打電話主動找上門的赫諷,長嘆一口氣。 “你主動找上我,肯定沒好事?!?/br> “不會,不會,就是一件好事?!焙罩S笑道:“要是做成了,你的,大大的有賞!” “行了,別用這種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和我說話?!庇谠讲荒蜔┑?fù)]手,“說吧,究竟是什么事?” “想讓你幫忙找一個人?!?/br> “找人我可不擅長……” “不,這一定是你很擅長的?!焙罩S說著,掏出手機。“你看這是什么?” 于越瞥了一眼,怒視赫諷。“你把我當(dāng)傻瓜?” “對,這就是一部手機。”赫諷無視他的憤怒,“但這不是一部普通的手機?!彼溃骸敖裉煸缧r候,這手機被人用某種信號入侵過,然后盜走了一些信息,我想問問你,能不能利用一些技術(shù),反追蹤回去,查出對方的位置?!?/br> 于越聽著,神色嚴(yán)肅。“你又?jǐn)偵鲜裁词铝???/br> 赫諷連忙擺手,“沒事,你就當(dāng)我是和別人在玩躲貓貓,現(xiàn)在就看誰先能找到對方了。” 于越看他的樣子明顯有鬼,但要是問的話,赫諷肯定不愿意說。 “我要是幫忙了,你要把那天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庇谠降溃骸盁o論怎樣,我都是相信你的,但是事關(guān)你的安危,請你不要把擔(dān)心你的朋友排除在外?!?/br> 一直沒有動作的林深,聽見這句話,身子坐直了些。 “安危?” 赫諷連忙道:“沒,沒,就是我的一些小事,你別管了,現(xiàn)在先解決這件事再說?!?/br> 林深看他神色躲閃,似乎不愿意讓自己知道,臉色有些暗了下來。 “你的事情,不用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