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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想到他前天在苗歡歡家里看到的怪象,他心里猛一咯噔,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他一步跨到床邊,剛想要伸出手去探探她的鼻息,可沒曾想手剛伸過去,連她人都還沒碰著,他的手就被猛然一拽,緊接著就被苗歡歡一把反手壓倒在床上。 力氣之大,疼得黃桑嘶嘶直吸氣,腦門上都冒出了冷汗。他勉強偏了偏頭,往身后邊看了過去,那剛才還睡著的人這會兒正單手壓制著他,雙眼迷蒙地睜開了一條縫,烏黑的瞳孔觸及到他時陰冷了一瞬,只待看清了,才緩緩恢復(fù)成一片清明。 她打了個哈欠,嗓音里帶著沙?。骸澳愦蟀胍沟膩碚椅腋墒裁??” “現(xiàn)在是第二天晚上,你已經(jīng)睡了一天一夜了?!备觳策€疼得厲害,黃桑臉色微微發(fā)白,話語勉強維持著平和的語調(diào),“快松開我的手,它快要斷掉了?!?/br> “啊抱歉,我沒注意?!?/br> 她嘴上這么說著,語氣里卻沒什么歉意。 手一解脫,黃??偹闶撬闪艘豢跉狻=?jīng)歷這次險些被卸掉胳膊的事情以后,他用血的教訓(xùn)冷靜地意識到,她真的只是睡著了,不是他想的什么一睡不起。 不過最近放假在家,怎么會困成這樣? 見到苗歡歡坐在床上打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模樣,黃桑伸手的動作頓了一頓,還是伸了出去,手指輕柔地理順了她亂糟糟的頭發(fā),一邊又把她肩上滑下去的毯子往上拉了拉。 指尖在觸及到她的肩膀時,似是有一股刺骨的寒意,鉆心的涼。 黃桑微微垂下眉眼,目光觸及她的面龐時泛起了一絲擔(dān)憂,“睡這么久……是身體不舒服嗎?” “我身體很好?!泵鐨g歡哈欠連連的,她的語氣輕淡,“困是因為我在夢里打怪獸。” ……做了一個打怪獸的夢? 這是什么跟什么? 黃桑顯然是不能理解苗歡歡說的意思,他嘆了口氣,“你這樣睡下去太不正常了,不如去醫(yī)院看看吧?!?/br> 聽他說著,苗歡歡垂下眼看著自己的手背,蒼白而有力,卻又削瘦到骨節(jié)也分明可見。 她已經(jīng)沒多少時間了。 以一個凡人的身體大幅度地使用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能力,她的身體早已經(jīng)虧空得差不多了。 收回思緒,苗歡歡打斷了他的話,“我身體沒事?!?/br> 看她的模樣倒像是沒問題。 黃桑拉上了苗歡歡的手,這幾天的天氣明明還泛著熱,她的手指卻冰涼得厲害。他微微沉默了下來,沒有再過多的勉強,只是留在她身邊的時間也變得長了起來。 短暫地休完假后,苗歡歡又迎來了忙碌不停的日子。 趁著之前的那一波熱度,蔣哥接了不少活動,便給苗歡歡安排了不少行程,以至于她從白天一直到晚上都安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他下定決心要來一次大的,然而苗歡歡對cao熱度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在接連翹了好幾個綜藝節(jié)目的拍攝之后,她大搖大擺地進了一個古裝劇的劇組拍戲。 苗歡歡手頭上的任務(wù)差不多做完了,唯獨還剩下個拿影后的支線。 為了拿這個名頭,苗歡歡變得異常勤奮,受她的勤奮病傳染,黃桑跟在她后面拍了不少戲,徹底成了苗歡歡的綁定cp,以至于網(wǎng)上又是一番腥風(fēng)血雨。 手下的藝人肯用功當(dāng)然是好事。 雖然他的一番宏圖偉業(yè)計劃半路夭折了,但這并不影響蔣哥依舊積極地給苗歡歡找資源,再加上有影帝帶飛,兩年后的一天,苗歡歡接到了被提名為最佳女主角的電話。 消息靈通的蔣哥早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這件事,歡喜歸歡喜,想到他前些日子聽到的話,他心中對于這次評選的結(jié)果并不看好。 他瞅了一眼正懶洋洋打哈欠的苗歡歡,猶豫一會兒,還是把他聽到的話說了出來,“其實,這次跟你一起提名的還有認(rèn)祖歸宗的那姑娘,她的演技與你旗鼓相當(dāng),入選的電影題材熱度高,合評委大眾的喜好……再加上背景,說實話,你拿獎的機會不大?!?/br> 蔣哥知道,苗歡歡這幾年跟打了雞血一樣地接戲就想進這個兩年一次的評選,好不容易熬了兩年,這個得之不易的機會還眼睜睜地沒了,他心里也十分的惋惜。 他想拍拍苗歡歡的肩膀,然而手剛伸出去,她懷里的大橘貓就齜出了尖牙來。蔣哥悻悻地收回手,安撫她道:“沒關(guān)系,這次就當(dāng)來走個過場,再等兩年,還有機會的?!?/br> 苗歡歡的懷里摟著乖巧的大橘貓,她擼著它光滑的皮毛,臉上的神態(tài)看上去有些疲倦。她緩了一會兒,打著哈欠提了提精神,臉上顯露出一種類似于厭惡的情緒。 苗歡歡對這個垃圾世界厭倦了。 她慢吞吞地道:“我沒那么多的耐心再玩兩年過家家的小游戲?!彼恼Z氣里已然有了些不耐煩。 “怎么會沒時間?要知道你還年輕,不缺這些機會?!笔Y哥又好聲好氣地安慰了對方好一會兒,然而苗歡歡垂眼擼著貓,仿佛壓根沒把他的話給聽進去。 想到她這兩年的努力都白費,蔣哥心中也惋惜,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她,只好求助地看向了一旁的黃桑。 作為蟬聯(lián)了好幾屆影帝的黃桑,這次的評選他自然有份,個中彎彎道道也了解一些。 瞧見苗歡歡模樣懶洋洋的,好似對整個生活都沒什么熱情了。黃桑輕輕笑出了聲,帶著點兒像是看小孩子撒脾氣一樣的包容,“你一個小姑娘家,怎么心態(tài)跟個老人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