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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她死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附身在翡如是的身上才對。 她垂眼看向了自己攤開的手掌,遍布久握武器后的粗繭,在右手心正中有一道泛白的傷疤——那是她剛來任務(wù)世界,為賀宴攔下羽箭時被劃出來的傷口。 這還是原來的身體? 她沒死? 翡歡不由訝然,她的衣裳被換過了一身,就連身上的傷口也被處理過了,安安然好似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她不是服下了賀宴送來的毒酒,為什么她現(xiàn)在還活著? 惟一的解釋……只有假死。 猜到這個可能時,翡歡斂下了眼,緩緩收回了打量的手。 既然能安排她假死逃出,那么賀宴自然會掃干凈后路,不讓太子察覺到異樣。翡歡忽然回想起昏過去前見到的那一幕,這樣的話,他最后為什么會露出那樣的眼神? ……她如今已經(jīng)離開,賀宴的事也與她無關(guān)了。 不知道馬車要開往哪里。翡歡收回神,掀開了一截窗簾,透過那條細縫看向外邊,一片片樹林從眼前躍過,馬車儼然行駛在林間小道上。 翡歡撿了邊上的木匣子,掂量著挺有分量的,當板磚用沒毛病。她一手握著匣子背在身后,另一手悄悄掀開了車簾。 外邊駕車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 翡歡背手握著木匣子,一邊開口問:“你是誰?” “姑娘你醒啦。”一直專心于開車的車夫被打了個岔,他回頭看了翡歡一眼,便又趕車去了,口中笑回道,“小的姓劉,就是個趕車的?!?/br> “我昏了幾日?”翡歡繼續(xù)問道,“馬車開往何處?” “姑娘昏了有五日了?!薄拔逄烨埃形还咏o了我一大筆銀兩,讓我送姑娘去一個地方?!?/br> 五天前? 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 翡歡眉頭微微一蹙,車夫又道了:“五天前,有位公子給了我一筆銀兩,讓我送你去個地方。那公子還交代了,讓我告訴姑娘那地方很安全,讓姑娘你安心,過去后會有你的同伴來接你?!?/br> 于翡歡而言,唯一能稱得上同伴的只有白狼寨那一伙人。 翡歡心頭一動,難道說,白狼寨的人也都逃出來了? 她昏迷的這五日里,賀宴到底做了些什么事? 翡歡一時之間想不明白,一切也只有在見到武陽他們后才能清楚。 直到與車夫再也交流不到有用的信息,翡歡笑瞇瞇地結(jié)束了對話,坐回馬車里。 身下被細心墊了一層很厚的毯子,車轱轆碾過石子的動靜幾乎感覺不到。一邊放著她在去太子府上前遺失的行李,手邊則備著一些路上吃的東西,口味也是她慣吃的。 這里邊比較特殊的,是方才被翡歡拿來當磚頭用的匣子,想來是賀宴留給她的。 她一把揭開匣蓋,在看清里邊的東西后,手上的動作緩了下來。 里面靜靜躺著一只白玉簪子。 簪子曾被摔成了兩截,現(xiàn)下用了銀絲仔細地纏繞,拼在了一起。正中那一道裂紋在銀絲線下若隱若現(xiàn)。 是賀宴送給她的那只簪子。不過在太子設(shè)的鴻門宴上被她拿來當捅人的物什,最后讓暗衛(wèi)打落在地。 沒想到會讓賀宴撿回來,還將它修好了。 到底她今后與賀宴再無瓜葛,這東西留著也沒用了。翡歡將簪子放回木匣,淡然地合上了匣蓋。 幾天后,馬車停在一個偏僻的小村子口上。 自數(shù)日前收到一封飛鴿傳書后,翡如是和武陽就照信上所說的來到村口,來來回回、焦急不已地盼了好幾個時辰。 翡歡剛從馬車上下來,就見到翡如是眼淚汪汪地撲了過來。 翡歡淡定地一手堵住翡如是的動作,看向了武陽,開口問:“所有人都在嗎?” “大家伙都在這兒!”見到當家的平安歸來,武陽松了一大口氣,直咧開嘴笑,陽光下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來。 “那就好?!濒錃g輕一點頭,道,“帶我四處去看看吧?!?/br> 武陽走在前頭,翡歡跟上時,一直咬著嘴唇不說話的翡如是抱緊了她的胳膊,寸步不離地貼在翡歡身邊。 既然沒影響到自己,翡歡也就沒有甩開翡如是的手。 不大一會兒,三人就走入了一個村子里。 走在村道上的,有素未謀面的普通村民,還有山寨里的山賊。他們臉龐上頂著幾道兇神惡煞的刀疤,可咧著嘴笑起來時,瞧上去又是一副憨厚的模樣。見著了翡歡,皆是驚喜地喚一聲當家的。 這些大漢穿著最普通不過的粗布衣裳,看上去已經(jīng)融入了這個小村子里。 摸完村子的路,翡歡來到了武陽一早給她備好的院子。 翡歡倒了杯水解渴,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問:“看來你們適應(yīng)得不錯。” 武陽笑了笑,道:“這里雖沒山寨里的日子來得痛快,不過好在弟兄們也能適應(yīng)。” 翡歡輕一點頭,繼續(xù)問:“你們怎么來這個地方的?” 聽她這么問,武陽奇怪不已地撓了撓頭,反問:“當家的,不是你留信叫我們來這兒的嗎?” 她? 翡歡微微一怔,她什么時候?qū)戇^這封信?況且她留下的那張青坨山的路線圖只有一半,武陽他們是如何安然地穿過暗道離開? 翡歡眉梢一揚,問:“我之前給你的地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