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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廂自然是不想梁醫(yī)生知道寧皓遠(yuǎn)的存在, 他就像她不能被察覺的陰暗面,永遠(yuǎn)提醒著她的不堪。 一輛豪車跟一個窮酸落魄的女孩,不用想就知道這其中的關(guān)系,她不想讓梁醫(yī)生知道她是那樣的女生,更不想讓梁醫(yī)生看不起她,也不想梁醫(yī)生以后都帶著有色眼鏡看她。 “我朋友有點急事,我們就先走了,下次回來我再來看你?!?/br> 她又說謊了。 寧皓遠(yuǎn)瞧著她因為說謊微微發(fā)紅的鼻尖。 他回了一句,直接打破了她的謊言:“我還好,不是很急,梁先生如果離這邊很近倒是可以過來一趟,我們就在小區(qū)樓下等你。” 他的話并不是對沈廂說的,而是對電話那頭的梁醫(yī)生說的。 沈廂愣住了,僵直了身體,不知道寧皓遠(yuǎn)又想做什么,她沒有任何的精力去應(yīng)付他。 掛掉了電話。 她看著他:“不要讓梁醫(yī)生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br> 寧皓遠(yuǎn)伸手?jǐn)堉难骸澳阌X得他看到這種車會想不到嗎?” “所以為什么要讓他看見,本來我們可以走的,為什么你一定要讓我難堪呢?我沒有得罪你,為什么你總是這么對我呢?”她的聲音嘶啞,看著他云淡風(fēng)輕的表情,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憑什么他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fù)她到這個地步。 “是不是看我難過,你特別有快.感?是不是看我被逼死你才甘心?” 后半段話她幾乎是咬著唇發(fā)出來的,帶著很重的顫音。 寧皓遠(yuǎn)看她猩紅的眸子,里面蓄了眼淚卻不掉下來。 “我逼過你嗎?”他反問。 “是我逼你到這個地步的?” “沈廂,人要講良心,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樣,給了錢還捧著你?!彼煌砩蠜]睡,從望都感到了陵城,結(jié)果呢,換來的不過是她惡言相向,上來就是那句他是來跟她上.床的,還有這個梁醫(yī)生,真氣人。 沈廂此刻就像一根被點燃的□□包,她推開了他攬著她腰的手:“是,你是雇主,你要做什么都可以,我應(yīng)該感恩戴德,你是大恩人,你的錢救了我媽的命,都是我tmd自己在逼自己,你最無辜?!?/br> 她說著開始拉自己的衣服拉鏈,寧皓遠(yuǎn)愣了,她已經(jīng)脫掉了厚重的外套,然后開始脫長袖:“你來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做.愛,何必裝得道貌岸然,你不就想干我,來啊,寧皓遠(yuǎn),你要什么我就給你什么,你要怎樣都行,我任你擺布。” 她脫掉了長袖,露出了白皙的脖頸,寧皓遠(yuǎn)握著她細(xì)白的手腕,將她壓在車窗上。 “你瘋了是嗎?”他壓著聲,順手把與前排之間的擋板拉了下來。 沈廂眼淚下一秒就掉了出來:“是的,我瘋了,我瘋了,我就是瘋了。” 她的手捂著眼睛,蜷縮著后背,冰冷的車窗玻璃貼著她的背,眼淚從指縫間往外面流。 發(fā)泄的話說完整個人就xiele氣。 寧皓遠(yuǎn)渾身一怔,看著她突然爆發(fā)的眼淚,他的手穿過她的背,將她抱在懷里,她太小了,小的只剩下一團,在他懷里還在發(fā)抖。 “小陳,開車直接回望都?!睂庰┻h(yuǎn)對前排說道。 他第一次不忍心。 第一次手足無措。 第一次敗在了她的眼淚下面。 “管他什么醫(yī)生,不見了,都不見了,好不好?”他哄她。 沈廂還是哭,眼淚浸濕了他的大衣,她縮成一團:“你就是一個混蛋?!?/br> “好,我是混蛋?!?/br> 她抽泣著:“我也是混蛋,我是混蛋所以才走到這一步,我是混蛋才鬧成這樣的局面?!?/br> 她低喃:“我比你還混蛋,我不可饒恕?!?/br> 他親親她的發(fā)頂:“你不是混蛋,你是我的寶貝兒?!?/br> 寧皓遠(yuǎn)解開了后座收拾的行李包,從里面拿出了她之前穿的衣服:“寶貝兒,手松開,穿衣服?!?/br> 沈廂捂著臉,始終沒有松開,她不要叫他看到她無助的樣子,不要叫他看到她真實的情緒,手指死死捂著眼睛不肯松開。 可是她不知道,看透一個人不需要看她的眼睛,從她弓起的后背,酸澀的發(fā)音就能知曉她的絕望。 她這樣的做法無疑是掩耳盜鈴,這種行為還透著些許可愛。 “這車可不是單向玻璃的,你要叫外面見著你這大好光景?”他語氣輕輕地。 沈廂縮在身子,她從他手中抽過了衣服,轉(zhuǎn)過臉去,將衣服重新套在了身上,是干凈的衣服,不是她剛剛脫掉的。 她彎下腰,窗外的天光灑在了她弓起的脊梁柱上,絲絨的衣服,勾出了脊梁骨如珍珠吊墜一般,微微凸出的骨頭讓人挪不開眼,她拿出了手機。 給梁醫(yī)生發(fā)了一條短信。 寧皓遠(yuǎn)瞥見了那短信的內(nèi)容,不咸不淡說了句:“自己都瘋了,還能記得通知梁醫(yī)生你走了,別等你,真是偉大,自顧不暇還替別人著想?!?/br> 沈廂回完短信把手機揣進(jìn)兜里,不理他。 寧皓遠(yuǎn)往她面前挪了挪,沈廂往后縮,他伸手再撈,就把她撈到懷里,她也不說話,安靜的坐著,不自覺打了個呵欠。 “困了就睡一會?!?/br> 沈廂沒有理他,偶爾會打兩個哭嗝,讓人心疼不已。 陵城往望都的高速一路平穩(wěn),寧皓遠(yuǎn)感覺肩膀有點酸,低頭就看見她睡著了,睫毛長長的搭著,眼睛下方還掛著晶瑩的淚珠,鼻子尖尖的又小巧,靠在她懷里有種歲月靜好的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