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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明白為什么。 理由其實很簡單。 “因為,即便在同樣的規(guī)則下,有媽的孩子和沒媽的孩子,終歸不同。” 岳冉嘆了口氣。 “其實池老爺子規(guī)定是這么規(guī)定的,但因為池家那兩位出席各種場合,從來都只帶小公子,便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覺得,繼承人會有池徹的一份?!?/br> 事實上,連池徹的名字,大家都已經(jīng)逐漸淡忘。 提起池家,大家只知道小公子池乘風,至于池徹叫什么,他們不知道,也覺得沒必要記住—— 社交場合那么重要,池乘風早早的出來以繼承人候選的身份見人,交際拉人脈,而大公子卻遲遲沒有露面。 怎么想都只是一個棄兒,怎么想也都覺得繼承人的身份是池乘風的囊中物。 便用‘大一點的那個’代稱池徹。 “雖然我也聽過,池家大公子很爭氣,次次考名校,成績向來拔尖??擅纸惺裁矗唧w考的是什么學校,就不知道了。不僅我,別人也不知道,新池夫人是個厲害的,她把池徹的消息封鎖的極死。” 岳冉搖搖頭,又嘆了口氣。 “他在父母完全偏心、孤立無援的情況下,能活的這么優(yōu)秀,已經(jīng)是不易。沒想到還能得到池老爺子的認可,成為繼承人?!?/br> 池徹無疑是優(yōu)秀的。 岳冉認可,姜順堯在聽到池徹是池家那位剛剛回歸的大公子時,也是一詫,立馬高看了他一眼。 但…… 他們都不會同意姜枳嫁給池徹的。 “雖然池徹現(xiàn)在是拿到了繼承人的身份,但并不穩(wěn)固?!?/br> 岳冉雖說是岳家唯一的小姐,從小受盡呵護疼愛,嫁人后又被姜順堯保護的很好,幾十年過去了,心性依舊和十八歲的少女一般嬌俏。 可這不代表她不諳世事,這件事,岳冉雖然只是從朋友那里聽到了個繼承人選是誰的結(jié)果。 但繼承家業(yè)后會發(fā)生什么,她一猜便知。 池乘風和他媽,肯定被氣得夠嗆,眼下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池徹的一舉一動。 他們想要看到池徹犯錯,也肯定在想盡辦法設(shè)計陷阱,逼他犯錯。 要是姜枳嫁進去,他們一定不會略過她,還要從她身上下手。 岳冉越想越難受。 如果是曾經(jīng)姜家還沒沒落的時候就好了,他們不怕姜枳嫁進去,還能給池徹撐腰。 可現(xiàn)在…… “枳枳,你聽mama的話,這里面水太深,能不踏進去,就別伸腳?!?/br> 姜枳沒有反駁。 雖說她心中有很多話可以反駁,將岳冉列出的每一條原因都駁回。 但她現(xiàn)在心酸的張不開口。 在剛剛聽岳冉敘述池徹在池家的狀況多么嚴峻時,姜枳忽然想起了幾個過去覺得怪異,但沒有在意的點—— 他們認識兩年,度過了許多節(jié)日。 而姜家有規(guī)矩,無論什么節(jié)日她都要回家和姜順堯與岳冉團圓,因聽池徹說過,他的家離他們居住的地方不遠,姜枳便默認他也會回家。 于是從來沒有對他掛心過。 每次節(jié)日結(jié)束的零點,姜枳都會收到池徹的短信,內(nèi)容不多,只有短短的三個字—— 【何時歸?】 她有時候會回復(fù)【明天】,有時候會回復(fù)【我在家多住幾天,等要回來時在告訴你】。 無論回復(fù)的是什么,池徹都會說聲好。 每次她從姜家回去,池徹也非常準時地就在屋內(nèi)等她。 有一次學校有事,她不得已在過節(jié)當天從姜家趕到學校,處理完事情,嫌路途太遠,折騰,就直接回了兩人的居所。 一推門,就撞上池徹詫異的表情。 “沒回家?”姜枳問。 池徹頓了頓,才回答她:“有點事情,就提前回來了,你呢?” 那時候的她不疑有他。 現(xiàn)在想想,其實那就是在證明,池徹不論是過年還是過節(jié),他都沒有回池家。 一個人在他們的房子內(nèi),度過了兩次春節(jié)、圣誕、中秋…… 何時歸。 姜枳如今再品起這三個字,有股辛酸的味道,澀嘴,澀心。 樓上的池徹還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露了餡,正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yīng)付姜順堯的每個問題,好不容易才切磋完畢,勉強過關(guān)。 他在姜順堯的默許下,拎起了姜枳落在姜家的包,開門下樓。 一出樓門洞,先是被夜色暖燈下的姜枳側(cè)臉晃了晃。 明明已經(jīng)看了兩年,明明閉上眼她的相貌也能如復(fù)刻般浮現(xiàn)在眼前,可這一眼,讓池徹晃了心神不說,心頭還忽然浮現(xiàn)一句的詞文—— 親曾見,全勝宋玉,想象賦《高唐》。 高中時讀過的詞文,如今才切身體會到其中意思。 他眉宇間的疲色一掃而空。 不等他靜心多欣賞一會兒,就見燈下的美人回過頭,看到他時,眼睛里面有光閃了閃,然后眼角就紅了。 “……”池徹怔了怔。 怎么了這是? 第23章 破產(chǎn)第二十三天 岳冉見池徹拎著姜枳的手包下樓, 神色忽然變得復(fù)雜許多。 見他要帶姜枳回池家,岳冉?jīng)]阻攔, 而是轉(zhuǎn)身回家。 “你默許他娶枳枳了?!” 她的腳沒踏進門, 就質(zhì)問起了姜順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