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guī)熓菞l魚 完結(jié)+番外_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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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魍魎魑魅(二) 師門中, 少了最核心的柳溪婉。 大家都提不起精神,總是一日又一日的悲傷下去, 茶飯不思,也再無丁點(diǎn)的笑聲。 事出后的半月內(nèi),沈清書總是一個(gè)人坐在師門外的青石上, 一言不發(fā)的看著青石之下的石階。 從日出等到日落,再到滿空的星辰月幕。他仿佛在欺騙自己, 現(xiàn)在的這一切只是一個(gè)噩夢,師父只不過是出去采藥了。再等一會, 只要再等一會,她就會像往常一樣, 背著小小的藥簍, 穿著一襲素色的衣裳,手中提著各式的點(diǎn)心,抬起頭清清一笑, 再柔柔的喚上一聲:“清書?!?/br> 與之相比,花惜言也沉浸在不能自拔的傷痛中,時(shí)常將自己鎖在屋中, 一口一口的喝下烈酒, 試圖用烈酒的功效讓自己醉生夢死, 記不得現(xiàn)實(shí)的殘忍。 花惜言精通醫(yī)術(shù), 他的能力若與不救醫(yī)九黎相比,只高不低。 也因如此,他自責(zé)自己當(dāng)日為什么沒跟柳溪婉一同上山, 假若他去了,那么悲劇便定然不會發(fā)生。 師門中如今活得最透徹,也最辛苦的便是繼柳溪婉之后的頂梁柱,畢擎蒼。 如今的他不僅要承受師父離去的痛苦,還要支撐起整個(gè)師門,照顧好同樣承受著悲痛的幾個(gè)師弟。 至于阿黎嘉……送葬結(jié)束的那天晚上,他同畢擎蒼大吵一架:“為什么!為什么不為師父報(bào)仇!你們?nèi)齻€(gè)不是修為很高嗎,難道你們幾個(gè)加起來,還敵不過那一幫人!” 畢擎蒼低著頭,俊逸的臉深深隱藏在黑暗中,讓所有的人都看不到他的神情。 他的聲音仍舊是毫無波瀾的,可若仔細(xì)聽去,卻能聽出他的聲音,在微微顫抖著:“他們,雖有錯(cuò),可罪不至死。” 聽到這個(gè)回答,江殊殷微微動容。他明白畢擎蒼的道理——這個(gè)時(shí)候,他的悲傷定然不比沈清書幾人的少,可正是因?yàn)槿绱耍瑤熼T中必須要有一人清醒著,來維持今后的生活。 畢竟,柳溪婉死了,可今后的日子到底還是要過下去。 而這個(gè)維持頭腦清醒的,便由他這個(gè)大師兄來承擔(dān)。所以才只能表現(xiàn)的波瀾不興,才只能再如何恨,也必須明白是非對錯(cuò)。 另外也是最最諷刺的一點(diǎn),他們?nèi)耸钦赖南墒装 @幫人雖殺了柳溪婉,可一來他們是誤傷,二來,這些人并非極惡者,甚至還為仙門正道做出了不少貢獻(xiàn)。 其次,假若真的要他們血債血償,當(dāng)時(shí)正值混戰(zhàn),究竟是誰丟出的火符,究竟是誰失手殺的柳溪婉,答案連他們自己都無法說清。 要報(bào)仇,找誰報(bào)? 難不成,將當(dāng)時(shí)在場的人全殺了? 這樣的事,畢擎蒼做不出,花惜言沈清書也做不出。就是連阿黎嘉的親弟弟伊赫,也不得不咬牙認(rèn)命。 可他們四人認(rèn)命了,阿黎嘉卻怎樣也都說服不了自己認(rèn)命。 他恨他們,恨他們奪走了自己師父的性命,恨他們毀了自己最最珍視的人! 江殊殷相信,畢擎蒼四人,也是極恨的,恨不得將那群人碎尸萬段!可偏偏身份提醒著他們,自己是正道,不是邪魔!斷斷不能做出這樣的事。 顯然阿黎嘉是意識到這一點(diǎn),他狠狠抹了把自己的臉,將淚花抹去,眼中拋去最初的開朗,變得陰沉而狠戾:“好!你們是正道,是仙首,是百家百門遵從的正義!你們不敢去做的事,我敢!” 他一邊說著,一邊一步步的向后退去。畢擎蒼似是察覺到什么,一手抓住他繡著紅色梅花的雪白衣袖,幾近崩潰瘋狂的大聲道:“阿黎嘉!” 這一聲喊,畢擎蒼聲內(nèi)的顫意再掩飾不住。 阿黎嘉擦干的眼淚也再次留下,可剩下還未滴落的淚水卻被他使勁憋住,在漂亮的眼眶中打著轉(zhuǎn):“我本就是仙門百家百門嘲笑諷刺的對象,因而我根本不在乎名節(jié)的好壞!”冷冷的笑一笑,那笑顏就好似在風(fēng)中搖曳的紅梅般清洌:“反正,我不論好壞,修真界中對我的嘲諷和嫌惡,何時(shí)斷過?” “師兄難道到了現(xiàn)在你還不清楚嗎?我和你們?nèi)瞬灰粯?,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苗疆之人,我是他們口中貧瘠之地早該死去的人,不論我做的有多好,始終不會有人喜歡我!曾經(jīng)我不在意,我遷就他們,那是因?yàn)椴幌霂煾笧槲覀碾y過,可如今師父死在別人手里,難道就要我眼睜睜的看著兇手逍遙法外!” 畢擎蒼抓著他的衣袖不敢放手,就像是怕自己一個(gè)放手,阿黎嘉便會立馬消失不見一樣:“報(bào)仇?找誰報(bào)仇!那群人中,你又怎知究竟是誰殺了師父!” 聽他說完,阿黎嘉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他抬起一手捂上自己的額頭,在極黑的夜中哈哈大笑。 畢擎蒼被他的笑聲驚出一身的冷汗,更加用力的扯著他的衣袖。甚至極為失禮的用手揪著他的領(lǐng)口,逼迫他靠近自己:“笑什么?你笑什么?!” “哈哈哈……”美艷的少年大聲笑著,笑到流出淚,笑到幾乎快要彎下腰:“師兄,你是有多傻?他們中既然一定有一人殺了師父,那還管那么多做什么?干脆全殺了不就得了!” 畢擎蒼揪著他領(lǐng)口的手驀然一抖,而后對著他撕心裂肺道:“你瘋了?寧愿殺去一人而不管那么多人性命的行為,跟邪魔有何不同?!” 阿黎嘉打斷他,異瞳中閃現(xiàn)一絲暴怒:“對!我就是邪魔!我就是寧愿殺錯(cuò)一千,也不愿放過一個(gè)……” “啪!”一聲清脆的掌聲,猛地打斷他未說完的話。 畢擎蒼原是被他氣極了,才在暴怒之下出手打了他。 可這一巴掌,并非他的本意。 畢擎蒼為人剛烈淡漠,可對自己這三位師弟,確實(shí)極為不同的。 他對他們,可以說,是縱容??v容到極致,寧愿自己吃苦,也不愿他們?nèi)耸艿揭唤z一毫的傷害。 這一巴掌揮出去,兩個(gè)人都愣住了。 阿黎嘉不可置信的摸著自己的臉,一黃一藍(lán)的眸中,滿是驚懼。 畢擎蒼此時(shí),整個(gè)人仿佛突然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胸腔中的怒火,也瞬間燃不起來。 他這一巴掌打的很用力,只才一眨眼的功夫,便有一道猩紅的血絲從阿黎嘉唇角溢出。 感受到自己的唇角,阿黎嘉愣愣的用手指輕輕一抹,便看到在自己指尖,留下刺眼的紅色。 畢擎蒼也看到了這一幕,本就不善言辭,也不知如何安慰人的他,顯得慌張而又笨拙。 “對不起,我,我……” 我怎樣,后面的話,連他自己也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最后只能顫著手指,想要拂去阿黎嘉唇角的血跡。 然而卻被阿黎嘉低著頭,輕輕躲開。 余候,兩人都不再說話。 最終阿黎嘉埋著頭,默默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