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暉一生起病來，就特別愛撒嬌。

    有別人在場時候，他還能稍微規(guī)矩克制點(diǎn)，外人一不在了，他就開始了粘人大法，可又擔(dān)心連闕和自己靠太近會被自己傳染。

    整個人糾結(jié)的都快要精神分裂了。

    喬暉雖然生病，但是訓(xùn)練都還堅(jiān)持參加，就是有時候腦子慢，反應(yīng)會跟不上來。

    到第七周比賽之前，喬暉的病還沒好，不得已，Craz只能再作調(diào)整，將殺戮弄回中單位，上路召回白刃。

    只可惜成績依然不上不下。

    眼看他們秋季賽的積分排名就要降落保級組了，小酒忍了又忍，終于還是忍不住私下找了Craz，想再和他談?wù)劇?/br>
    第83章 八十三種體驗(yàn)

    這一次, 兩人談的就沒上次那么“愉快”了。

    小酒幾乎是一關(guān)上門就大聲質(zhì)問起來：“你到底想干什么！”

    Craz難得的沒抽煙，他懶懶的抬起眼皮, 視線在小酒臉上掃了一下，又垂下，不過嘴角先揚(yáng)了起來：“我在來之前跟你說過吧, 別妨礙我?！?/br>
    小酒咬了咬牙，“我連知道的權(quán)利也沒有嗎？”

    Craz再次抬眼, 這一次他沒了笑容，平時總頂著的一張玩世不恭的臉, 這會兒居然也嚴(yán)肅了起來：“很簡單，我要這支隊(duì)伍?！?/br>
    小酒一怔, 半天沒說出來話。良久, 他才磕磕巴巴問：“你……你說什么？”

    Craz又重復(fù)了一遍：“我要這支隊(duì)伍?！?/br>
    小酒下意識后退了一步，艱難咽下一口口水，“我沒明白……”

    Craz也不瞞他, 大大方方對他坦白，“以你們隊(duì)目前的人氣和價格，憑我那幾個子兒自然買不下來, 可若是降級了呢, 人氣跌落了呢？”

    小酒渾身顫抖, 腿有些發(fā)軟。

    Craz沒看他, 還沉浸在自己的計劃里：“你們因?yàn)轭l繁更換教練，再加上新版本不適應(yīng)，所以狀態(tài)下滑, 雖然冠軍杯一舉拿到第二，但也不過是回光返照，到了秋季賽，你們原形畢露，暴露出問題，終于滑落保級組。然后保級不成功，面臨降級。明年春季賽預(yù)選賽仍然沒有太大突破，你們的粉絲開始失望，你們的贊助商開始看不到未來，人氣的掉落和贊助的取消，讓你們老板不再寄希望在你們身上，接著，他會考慮把你們賣出?！?/br>
    他說到這，停了一下，觀察小酒慘無人色的臉，“這時候賣，估計賣不出什么好價錢，他占不到便宜，怎么辦呢？作為商人，總不能做吃虧的買賣。所以他要先賣人，把你們這些明星選手全部賣出去，把戰(zhàn)隊(duì)賣空，這個時候他也掙到錢了，戰(zhàn)隊(duì)多少錢賣也就無所謂了，剛好可以便宜我?！?/br>
    小酒安靜的聽完，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流失了。他兩手冰涼，用力攥了攥，又松開，問道：“然后呢？買到一支沒了人氣，沒了贊助的空戰(zhàn)隊(duì)，你打算做什么？”

    Craz說：“招人，重新打回KPL?！?/br>
    小酒問：“再然后呢？”

    Craz仰起頭，微微瞇起眼看他：“掙夠了錢，把你買回來?！?/br>
    小酒突然冷笑，“繞了一圈，你是為了我？”

    Craz道：“也不全是，但你確實(shí)是我計劃中的一部分?！?/br>
    小酒都不知道自己該露出個什么樣的表情好：“算了吧，等你折騰完這一圈，我也早該退役了?！?/br>
    他閉了閉眼，顯得有些疲累，“Craz，放手吧，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

    Craz卻自嘲一笑：“來不及了，早就來不及了?！?/br>
    小酒倏然睜眼，“為什么那么固執(zhí)？為什么……你就不能做個好人？”

    Craz反問：“什么是好人？當(dāng)初你走投無路，幾乎餓死，偷人吃的又被揍，是我把你救了下來，又賞了你口飯吃。那個時候，我算是個好人嗎？”

    小酒嘴唇一抖，沒能發(fā)出聲音。

    Craz又問：“后來你跟著我，想再管我要吃的，我沒給，讓你憑本事掙取自己的溫飽，你這才滿世界打工，為自己掙那一口口糧錢。那時候，我算是好人嗎？”

    小酒眼皮垂下，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思緒似乎早已飄遠(yuǎn)。

    Craz道：“再后來，我看你資質(zhì)不錯，帶你進(jìn)戰(zhàn)隊(duì)打比賽，勉強(qiáng)給你個穩(wěn)定的窩，雖然當(dāng)時迫于生計，你們比賽的獎金我全部充公，但到底也是為了養(yǎng)活你們。那錢要是放任你們自己拿著，不出一個星期就能被你們敗光，到時候你們吃什么喝什么？”

    他長出了一口氣，低聲呢喃：“那時候，我算好人么……”

    “再有，”Craz大概是話說太多，本就發(fā)啞的嗓音變得更啞了三分，“你在隊(duì)里待久了，翅膀硬了，以為在我眼皮子底下收賄賂，打假賽我就看不出來。”他冷笑，“最后為了保全你，我替你承擔(dān)下一切。這個時候，你覺得我能算是個好人么？”

    小酒低垂著眼，眼神空洞，嘴巴動了動，卻根本說不出來半個字。

    Craz慢慢朝前走，直走到小酒跟前。他駐足，歪著頭看了看他，隨即長臂一探，單手將他攬?jiān)趹阎小?/br>
    “你還小，好人還是留給你去當(dāng)。至于我……”他苦澀一笑，小聲說道，“我已經(jīng)沒別的路可走了。”

    小酒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耳朵里一直嗡嗡作響。

    腦中走馬燈一樣的不斷播放著他和Craz曾經(jīng)的點(diǎn)滴畫面，每到關(guān)鍵處，他的太陽xue總會突突的跳著疼。

    小酒深深皺著眉，大口的喘著氣。他大力用手指按壓，可無論用多大力，都沒法緩解分毫。

    到最后，他煩躁的收手，不耐煩的扯掉上衣，鉆入浴室，想用冷水沖刷掉那些本該被他遺忘深埋的痛苦記憶，順便洗滌他所有的罪過。

    小酒在水下站了許久，久到他都已經(jīng)麻木。

    良久，他才關(guān)上花灑，一步一步走出去。

    身上的水珠滴滴滾落，小酒沒去管。

    剛剛沖動沖進(jìn)浴室，他連褲子也沒脫，這會兒整條褲子都濕了，緊緊的包裹著他的腿。

    小酒用手抹了一把臉，隨即脫掉濕褲子，剛從衣柜里翻出條干凈的套上，屋門突然毫無征兆的被人推開。

    小酒背對著門的方向，嚇了一跳，連忙回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