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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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委屈?!辟R蘭松目光幽遠,“此生還能和陛下相伴,總算死而無憾了?!?/br> 衛(wèi)明晅在賀蘭松腰上掐了一把,斥道:“不許胡說?!?/br> 賀蘭松也沒躲,叫了聲疼后便笑出來。 衛(wèi)明晅道:“漢城之事已了,但內(nèi)閣勢大,現(xiàn)下瞧來也到了該整治的時候?!?/br> 賀蘭松也坐起來,他臉上露出為難之色,看著衛(wèi)明晅不語。 衛(wèi)明晅笑道:“有話只管說吧,是為著令尊大人么?” 賀蘭松頷首。 衛(wèi)明晅忽的起了玩笑之心,他拍了拍賀蘭松的手,道:“朕想問你,若要你選,令尊大人和我,你幫著誰?” 賀蘭松苦笑道:“陛下別再為難臣了,家父自然有錯,臣想求皇上,若有朝一日,請陛下寬恕一二。” 衛(wèi)明晅嘆道:“到底是父子連心啊,昨日還在朕這里表忠?!?/br> 宮里的桂花釀雖綿甜醇厚,卻后勁十足,賀蘭松昨日不小心飲的多了,到底說了什么,其實也記不甚清,聽衛(wèi)明晅多番刁難,知道他是昨夜被欺負的狠了,想要出口氣,于是道:“皇上,臣求您高抬貴手?!?/br> 衛(wèi)明晅道:“怎么求?” 賀蘭松無奈道:“皇上想要臣怎么求?” 衛(wèi)明晅道:“你把昨晚的話再說一遍?!?/br> 賀蘭松紅著臉不愿開口,衛(wèi)明晅看夠了笑話,知道賀蘭松面軟,那些話大概也只有喝醉的時候才能聽到,便道:“好了,先饒了你。朕給你個免死金牌,只要賀蘭大人不造反謀逆,瞧在你的面上,不為難他就是。” 賀蘭松大喜,跪在床榻上磕了三個頭,道:“謝皇上圣恩?!?/br> “起來,以后再不許跪朕了。”衛(wèi)明晅拉過賀蘭松,道:“其實你不必怕,賀蘭大人為朕為朝廷做了不少實事,朕?!?/br> “皇上?!辟R蘭松攔住話頭道:“皇上不必為家父開脫,莫說是你,臣也覺得心寒?!?/br> “哦?這是為何?” 賀蘭松苦笑道:“皇上不是問我為何跟家父離心么?并不單為著郢哥性命。你我之事,想來家父早就知曉了,可他,他卻從沒怪過我,我從前以為是父親疼我,后來才知,他不過是想借著我來攀附皇上、鞏固權(quán)勢,去歲我自絕于圣上,他這才動了真怒,至于后來戶部尚書貪墨一案,連我都瞧出了破綻,父親自然也有脫身之計,卻跟著皇上將計就計,將我又逼到了朝堂上。那戶部的鄭云錫,便是我父親藏在戶部的一個棋子。而我,也不過是他老人家手里的一步棋?!?/br> 衛(wèi)明晅吃了一驚,道:“你都知道了?” 賀蘭松苦笑道:“果然皇上也瞧出來了?!?/br> 衛(wèi)明晅忙道:“我不是成心要瞞你。你別生氣?!?/br> 賀蘭松道:“所以,你我之事,還是先瞞著朝臣,瞞著我父親。父母生養(yǎng)之恩,我一生難報,但若叫他老人家知曉此事,只怕朝堂上又會多生事端。” 衛(wèi)明晅知道賀蘭松苦心,見他難過,心里大為疼惜,便道:“好,都聽你的?!?/br> 漢城之事,震驚朝野,衛(wèi)明晅旨發(fā)全國,言道漢城駐軍謀逆犯上,著欽差大臣賀蘭松前往剿亂,誅府臺、駐軍統(tǒng)領(lǐng)九族,肅清漢城上下。朝臣有早聞風聲者,亦有半點也不知情者,經(jīng)此一事,不免又對這位工部侍郎刮目相看。 衛(wèi)明晅大病初愈,一改頹廢萎靡,朝堂上找緣由重懲了幾個爭權(quán)結(jié)黨的出頭鳥,內(nèi)閣和六部立時清朗了許多。 這日落了初雪,滿京城都是簌簌的白,衛(wèi)明晅事先沒聲張,偷偷摸去了賀蘭府上。 府上的門房都識得天子威嚴,忙忙的把人請了進去。 賀蘭府的書房里,正在上演一出嚴父教子,賀蘭忘郢小小的一團癱在地上,跪也跪不住,站又不敢站,兩眼淚汪汪的瞅著父親,一雙胖手揪著衣服扯著嗓子干嚎。 賀蘭松板了張臉坐著,手上不知從哪里找來一把做衣裳的布尺,在案幾上拍了一下,厲聲道:“跪好。” 賀蘭忘郢哪里是個聽話的主戶,哭著往前爬,拽著父親的褲腳,嚎道:“爹,爹。” 賀蘭松彎腰把孩子往遠處抱了抱,繼續(xù)寒著臉道:“再不好好跪著,我就打你屁股。” 賀蘭忘郢也不敢往前爬了,索性往后一倒,躺在地上打起滾來。 衛(wèi)明晅再看不下去,笑呵呵的進來,先抱起賀蘭忘郢,然后沖著賀蘭松求情道:“孩子犯了什么大錯,值得你這樣嚇唬。” 賀蘭松忙起身,笑問道:“下著雪怎么來了,也不叫人通報?!?/br> 衛(wèi)明晅邊替賀蘭忘郢擦眼淚邊道:“不冷,朕想郢哥了,果然你在欺負人?!?/br> 賀蘭忘郢窩在衛(wèi)明晅懷里哭個不住,邊哭邊抽噎的喊爹,還拿小手指著賀蘭松,委屈兮兮的告狀。 賀蘭松哭笑不得,拿著布尺比量著道:“你瞧他,就是欠收拾?!?/br> 衛(wèi)明晅搶過布尺扔到一邊去,道:“這么小的孩子,不急著立規(guī)矩,打了也記不住。” 賀蘭松無奈,正要開口,又訕訕的閉上了嘴。 衛(wèi)明晅笑道:“有話就說。” “臣不敢說。” “只管說就是,我跟前你還怕什么?” “嗯,慈母多敗兒?!辟R蘭松說了就跑。 衛(wèi)明晅愕然,隨即抱著孩子追出去,賀蘭松又跑回來,急道:“院子里有雪,別摔了?!?/br> 衛(wèi)明晅嘆道:“好,不同你一般見識,郢哥犯了什么事,值得你這么大張旗鼓的教訓?!?/br> 賀蘭松從蘅蕪手里取過傘來,替兩人撐到頭上去,笑道:“今日去給母親請安,他和小弟家的孩子打了一架,把人摁在地上一頓好揍,那孩子明明比他還大了半歲,竟然被他欺負的毫無還手之力。你說可氣不可氣?!?/br> 衛(wèi)明晅又驚又喜,道:“哎呀,咱們郢哥這么能干啊?!?/br> 賀蘭松氣道:“你就慣著他吧?!?/br> 衛(wèi)明晅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拉著賀蘭松,疾步行至正堂里去,把孩子往榻上一放,便給賀蘭松撣雪粒,勸道:“孩子小,你拘著他做什么。” “抱,抱?!辟R蘭忘郢對被遺忘很不滿,張著手要往衛(wèi)明晅懷里跑。 衛(wèi)明晅笑呵呵的在賀蘭忘郢頭上敲了敲,道:“乖,等會。” 賀蘭忘郢撇了撇嘴,拿起炕上的糖人開始舔。 衛(wèi)明晅笑道:“瑾言,你看孩子多乖巧,你再這么欺負他,朕就封他個公爵,讓你以后見了他都得先行禮。” 賀蘭松被嚇了一跳,道:“別胡說,他受不起。” 衛(wèi)明晅嘆道:“你的兒子,有什么受不起的。” 賀蘭松目中露出幾分難過失落,“你這么寵著,我怕他將來長大了不學無術(shù),成了紈绔子弟?!?/br> 衛(wèi)明晅失笑,“雖說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但你這想的也太遠了。又不做皇帝,他愛怎如何便如何,你我兩人過的還不夠苦么?” 賀蘭松心中一動,他握緊了衛(wèi)明晅的手,“我可從未覺得苦,不過話說到這里,有句話,我想問問你?!?/br> “說吧?!毙l(wèi)明晅渴了,自去找了盞茶來喝,對著外面道:“蘅蕪,去燙壺酒來。” 蘅蕪答應(yīng)著去了,衛(wèi)明晅招呼賀蘭松坐下,“問吧,什么事?!?/br> 賀蘭松遲疑了會,終是問道:“你打算立哪位皇子為太子?” 衛(wèi)明晅正拿著竹哨逗孩子,聞聽此言便道:“此事不急?!?/br> 賀蘭松道:“我知道陛下春秋正盛,現(xiàn)下雖說并無戰(zhàn)事,但太子不立,到底國本不穩(wěn),陛下就沒有打算?” 衛(wèi)明晅哦了一聲,極是隨意的道:“聽說黃家有女,正是二八年華,朕想著迎她入宮,繼立為后,等生了嫡子再立太子也不遲?!?/br> 賀蘭松握著茶盞的手不由一抖,他沉下心來細想了想,頷首道:“也好,到底應(yīng)該立嫡?!?/br> 衛(wèi)明晅本是玩笑之語,說出來要賀蘭松著急的,卻見他當了真,一時也忘了生氣,推了他一把,驚道:“朕是玩笑話,你,說真的?” 賀蘭松苦笑,“我,這是陛下家事,我無權(quán)置喙。” 衛(wèi)明晅將人攬過來,道:“是我的家事,難道就不是你的。瑾言,你當真愿意我再立繼后?” 賀蘭松搖首道:“若要說實話,我肯定是不愿意的,可。” “可什么可?”衛(wèi)明晅在賀蘭松額上親了一口,道:“我說錯話了,我是故意說來氣你的?!?/br> 賀蘭松心里又苦又甜,輕聲道:“我不生氣,從前是年少輕狂,你就是再立后再納妃,我也不生氣,有人能陪你總是好的。” 衛(wèi)明晅在賀蘭松背上掐了一把,佯怒道:“還敢胡說,郢哥,你說爹爹壞不壞?!?/br> 賀蘭忘郢擠到兩人懷里,手上的糖抹了一身,咿咿呀呀的喊。 賀蘭松吃痛,往衛(wèi)明晅懷中擠了擠,小聲道:“不說了。你覺得瑜珪如何?” 衛(wèi)明晅道:“我就知道你中意他,朕也喜他寬厚,且母妃早逝,你是他開蒙恩師,若是朕走了他繼位,也不怕虧待了你?!?/br> 賀蘭松翹首,目中竟露出了濕意,“你,不許渾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