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yin雨終于慢慢停了，賀蘭松便安心在臨淵閣養(yǎng)傷，別的事一概不過問，隱約聽聞西太后和皇后住在了春暉堂，恒光帝每日皆去請安，他自知身份，從不敢往前去湊，只是默默養(yǎng)傷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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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wèi)明晅笑道：“難得瑾言如此不怕苦，吃藥吃的這么乖?！?/br>
    賀蘭松也懶得辯解，他爬到衛(wèi)明晅身上，咬著唇去解衛(wèi)明晅領(lǐng)上的盤扣。

    衛(wèi)明晅唬的往后一躲，單手覆在胸前，故意逗他：“瑾言要做什么？”

    賀蘭松氣呼呼地道：“陛下不是想么？”

    衛(wèi)明晅扣住了賀蘭松的手腕，“朕能忍住，瑾言不必勉強(qiáng)自己?！?/br>
    “可是，我忍不住了?！辟R蘭松聲如蚊蠅，騎在衛(wèi)明晅身上，兩只手被捏住了，竟有些無措。

    衛(wèi)明晅何時見過賀蘭松如此“投懷送抱”，他單手支在枕上，瞧著紅燭照在他的額上，如水的眸子里盡是柔情和光輝，又似燃著一團(tuán)火，要將這龍鳳帳都燒個干凈。

    “衛(wèi)明晅，你再婆婆mama的，就換我來了?！辟R蘭松咬著牙貼過來，舔著他的唇發(fā)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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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如君所愿?！?/br>
    賀蘭松大傷初遇，衛(wèi)明晅顧忌著他的身體，動作間便極盡溫柔體貼，吻在他汗涔涔的額上，輕聲說著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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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晅，明晅，你不要嗎？”賀蘭松卻一反常態(tài)的殷勤，雙手在衛(wèi)明晅背上抓出了兩道血痕，幾滴汗落在他唇間，兩條腿纏在他腰上，緊貼著他的身子廝磨。

    衛(wèi)明晅正是血?dú)夥絼偟臅r候，哪里受得了這樣魅惑的勾引，當(dāng)即翻身壓住賀蘭松，狠狠地又再頂.弄進(jìn)去。

    “呃?！辟R蘭松如天鵝般的玉頸猛然向后揚(yáng)起，墨發(fā)散亂著落下來，他垂著眼瞼，遮住了那瀲滟水光里的無數(shù)旖旎，似是極歡樂，又像是承受著最沉重的痛苦，在衛(wèi)明晅身下來回起伏。

    “瑾言。”衛(wèi)明晅手上仍護(hù)著賀蘭松小腹的傷口，另一只手扣在他腦后往上托，將他送到層層云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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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伴著窗外的蛙鳴聲，賀蘭松發(fā)了瘋般的纏著他索要，直到過了子時，才窩在衛(wèi)明晅懷中沉沉睡去，他累的厲害，一動不動的直睡到日上三竿方醒。

    衛(wèi)明晅早就聽政去了，賀蘭松忍著腰上酸痛起身，漱口后先用早膳，然后托著疲憊的身子去找了幾個箱籠來，正往里面裝書，卻聽腳步聲響起，一人踱步而來。

    賀蘭松也不回身，他腰上疼的厲害，索性坐到了地上去，盤著腿伸了個懶腰，向后招手道：“去倒盞熱茶來?！?/br>
    掀簾而入的正是衛(wèi)明晅，他看左近也無人伺候，便放下朝冠，老實(shí)的去倒了盞茶，先喝了一口，彎下腰去，親到賀蘭松唇邊。

    賀蘭松笑著喝了這口水，順勢在衛(wèi)明晅腰上撞了撞，“渴的厲害?！?/br>
    衛(wèi)明晅端坐在當(dāng)?shù)?，將那樂窯影青茶盞送到他唇邊去，叮囑道：“慢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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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松就著他的手飲盡了茶，舔了舔唇道：“還要?！?/br>
    衛(wèi)明晅忍笑道：“好，還要，原來瑾言不止渴了，還餓了。”

    賀蘭松瞪眼，抬腳將衛(wèi)明晅提了個趔趄，“快去。”

    于是衛(wèi)明晅顛顛的又倒了盞茶，問道：“這是要曬書么？”

    賀蘭松搖首，這盞茶卻喝的極慢，等飲過了茶，又指了指腰上，衛(wèi)明晅識趣的跑過去，在他身后坐著，兩只手慢慢的揉著，偎在他耳畔輕笑道：“現(xiàn)下知道厲害了，看你下次還敢再招惹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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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松舒服的嘆了口氣，“嗯，敢自然是敢的。我不是曬書，請皇上允準(zhǔn)，我想出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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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宮？這里本不是皇宮，你想去哪？等這幾日洪災(zāi)之事了了，朕陪你出去透透氣，如何？”衛(wèi)明晅將人圈在懷中來回晃著。

    賀蘭松將一卷《至正河防記》放到箱籠中去，在衛(wèi)明晅手背上拍了拍道：“不是，我有半年未曾見過母親了，此番又惹出這許多是非，讓母親勞心，委實(shí)不孝的很，求陛下恩準(zhǔn)，讓我回家住些時日?！?/br>
    衛(wèi)明晅聽出些不尋常來，按著賀蘭松的肩膀掰過他的臉頰，問道：“瑾言，你怎么了？”

    賀蘭松順從著半躺在衛(wèi)明晅懷中，嘆道：“就是回去住幾日而已。”

    衛(wèi)明晅看著那眼前的古籍，突然生出幾分不安，他將賀蘭松攬的更緊些，“不成，你這模樣倒像是一去不復(fù)返了，朕怕，怕你走了不回來。”賀蘭松笑道：“我若不回來，你會不回來找我？”

    “當(dāng)然，天涯海角，我都要去把你找回來，你別想逃?！毙l(wèi)明晅把下頜磕在賀蘭松肩上，兩只手虛虛放在他小腹之上，“瑾言，朕不想放你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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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松嘆道：“為人子女，如何能不事父母？”

    衛(wèi)明晅低聲道：“瑾言似乎是在罵朕？”

    賀蘭松搖首道：“現(xiàn)下太后和皇后皆在靜和園，我再住在這里，未免難堪，如此僵持，究竟不好看，等，等事情了結(jié)，我再回來?！?/br>
    事情還能如何了結(jié)，總有人要先退一步，旁人不動，那只好賀蘭松先退，衛(wèi)明晅心中極不是滋味，皺眉道：“都是朕不好?！?/br>
    賀蘭松笑道：“不，你很好，哪里都好。”

    說要回家，便一刻也不愿耽擱，賀蘭松收拾好行囊，便自去吩咐馮盡忠準(zhǔn)備車馬，衛(wèi)明晅擔(dān)憂賀蘭松身子，定要賀蘭斛將他送回府去，賀蘭松不愿，衛(wèi)明晅便道：“若是不想招搖，就老實(shí)上車，否則朕親自送你回家?！?/br>
    賀蘭松知道衛(wèi)明晅到底還是生氣，也就不再倔強(qiáng)，若當(dāng)真叫父親看見皇帝送他回府，非打斷了他腿。

    回府后兄弟倆先去上房見過父母雙親，賀蘭靖對著瘦削的兒子看了半日，有心想訓(xùn)斥幾句，卻又舍不得，嘆了口氣便拂袖而去。賀蘭夫人卻流下淚來，抱著兒子好一頓哭，哭完了又在賀蘭松身上甩巴掌。

    賀蘭斛忙上前住母親勸道：“母親，大哥身上還有傷呢。您要是不解氣，就打我兩下。”

    賀蘭夫人又氣的在小兒子身上打了一頓，鬧了半天便到了午膳時分，便命人將飯擺到正堂，拽著大兒子喂了滿滿兩碗飯。

    飯畢，賀蘭松苦著臉捂著胃回房，此后便在書院中閉門謝客，精研學(xué)問，京師諸事紛揚(yáng)，他也全不理會。

    第二日，馮盡忠便帶著圣旨來府，送來許多滋補(bǔ)藥物和吃食，賀蘭松謝恩收下了。

    第三日，仍舊有賞賜傳下來，賀蘭松無奈，只好對馮盡忠道：“家中諸物皆有，不敢再勞皇上費(fèi)心?！?/br>
    馮盡忠笑道：“皇上擔(dān)憂大人吃不飽，您素日里愛看的書也都一并帶來了。”

    賀蘭松回道：“皇上有心了。煩請總管轉(zhuǎn)告皇上，路途遙遠(yuǎn)，不必常來了?！?/br>
    馮盡忠躬身應(yīng)了，又問道：“大人還有沒有旁的話要轉(zhuǎn)給皇上？”

    賀蘭松手上握著一卷書，看了看窗外的杏花，搖首嘆道：“沒有了?！?/br>
    恒光帝的賞賜仍隔三差五的送過來，有時候還會捎封書信過來，他看過就扔在了一旁，從來懶的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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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zhuǎn)眼春日漸去，初夏復(fù)來，院子里的梧桐樹枝繁葉茂，萬丈光芒照下來，灑著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斑駁。

    入了夜，窗外的月皎圓，樹影里能聽到聲聲蟬鳴，響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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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賀蘭松正蹲在院子中給花木松土，衛(wèi)政和便由賀蘭斛引著進(jìn)來，他立在院墻下，拍掌笑道：“好興致，莫非要做靖節(jié)先生？”[1]

    賀蘭松起身，抻了抻酸痛的腰背，道：“衛(wèi)兄來了，我是閑的發(fā)慌，這才找了些活計(jì)，快請里面坐?！?/br>
    衛(wèi)政和一只腳邁了進(jìn)來，又退回去，雙手抱臂道：“聽聞你閉門謝客，在家清修，我是否擾了你的興致？”

    賀蘭松氣色不錯，在太陽底下曬了半日，臉上通紅一片，他叉著腰道：“衛(wèi)兄還要說這樣的客套話么，日頭曬，進(jìn)來喝盞涼茶歇息。小弟宮里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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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斛道：“我今日沐休，正約了同僚去喝酒，就不陪兩位哥哥了?！?/br>
    賀蘭松揮揮手，“去吧，別喝醉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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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大哥。”賀蘭斛又向衛(wèi)政和客套了兩句，這才轉(zhuǎn)身去了。

    賀蘭松身上皆是泥土，先將人讓到房中，喊芩蓮去沏梅子茶，自去換了件干凈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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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wèi)政和早已喝了兩碗梅子茶，捧著茶盞嘆道：“酸涼沁甜，你倒是會享福的很?！?/br>
    賀蘭松笑道：“衛(wèi)兄若喜歡，回頭帶些回去。”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賀蘭松當(dāng)即命芩蓮去裝了些梅子茶，又道：“衛(wèi)兄怎么有空過來？”

    衛(wèi)政和嘆道：“公主回宮了，我這整日里游手好閑，今個兒經(jīng)過貴府，便想著進(jìn)來看看你。”

    賀蘭松也喝了口涼茶，奇道：“不是在修《佩文韻府》么？”

    衛(wèi)政和咳了一聲，隨即又笑道道：“哈哈，有先賢大儒們在，本不需我費(fèi)心，我這是偷得浮生半日閑，總不能在書齋里悶死吧。瑾言，咱們?nèi)デ鍥龃贤鎯扇瞻??！?/br>
    賀蘭松一愣，驚道：“清涼船？”

    清涼船其實(shí)是文人雅士尋歡作樂的茶館，有陪酒吟唱的藝妓，可自從衛(wèi)政和娶了公主，便安分守己的再也沒去過，恒光帝在朝堂上處置了江衍之后，朝廷官員人人自危，這些雅處便門庭冷落，鮮有人去了，衛(wèi)政和驟然提起這事，倒將賀蘭松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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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wèi)政和壓低了聲音道：“咱們偷偷的去，聽聞余笙姑娘近日譜出了好曲子，你就不心癢？”

    賀蘭松倒真是半點(diǎn)也不稀罕，嘆道：“衛(wèi)兄，我勸你切莫惹惱了太后娘娘?！?/br>
    衛(wèi)政和挑眉樂道：“公主不管我這些，若是不想去清涼船，那去相思塢喝酒也成?！?/br>
    “……”衛(wèi)政和過于殷勤，賀蘭松委實(shí)覺得有幾分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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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靖節(jié)先生，指陶淵明先生。

    嗯，賀蘭松有些介懷，有些耍小性子，不過還是以大局為重。否則他就不搬走，皇帝也絕對不會趕他，大概衛(wèi)明晅對他有些報(bào)復(fù)式戀愛，覺得年少時虧欠太多，付出太少，總想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