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就那樣,安霽尋一句話使安媽冷了下來,她淡淡掃了眼可憐兮兮樣站一旁的周詩童,又轉(zhuǎn)向安霽尋,“我自然想成全你們的,但我要等梠梠回來再跟你詳談?!?/br> 安媽說完抬起頭鎮(zhèn)定自若地離開,她覺得不管如何,她都要維護著自己最后的尊嚴(yán),不能當(dāng)著這些人的面成為瘋婆子。 出了味之,她的眼淚再忍不住往外流。二十多年來的點點滴滴,以及剛才那人抱住另一個女人柔情似水,對自己卻冷漠無情,這些在她的腦里交織著,痛楚加倍的灌注到她身上,難以承受。 “阿瑤!”就在她搖搖欲墜,要倒下的時候,周軒突然沖上來扶住了她。 安梠聽完安媽的述說,雙手緊握成拳,心里恨得要死。上輩子也是這樣,只不過還多了個自己。周詩童把她們一前一后約了出去,先是告訴自己曜致答應(yīng)跟自己結(jié)婚是為了替她報復(fù),然后又說安霽尋這些年跟她如何廝混的事。這些話也完全入了趕來赴約的安媽耳里,安媽心理連個緩沖都沒有。覺得自己待如親女的人怎能如此下作,勾搭了安霽尋不說還要搞橫安梠的婚事,這些種種令她氣血上腦,再沒能醒來。 幸而這次沒造成太大傷害,但安梠把這些賬都記在了一起。 “媽,你先不慌著離婚,我總得讓安霽尋付出點代價。” 安媽前一晚上也想過很多,各種各樣的報復(fù),可越是那樣想越是令她覺得她放不下安霽尋。當(dāng)然,二十幾年的感情不是說放就放,但就是她不愿意,不愿意為了那種男人留念想,實在不值當(dāng)。 “你打算怎么做?”想放下歸放下,女兒心里有恨,有不甘她也看在眼里,“你要知道,你做什么mama都支持,但前提是你別反傷自己。為那些人都不值得。” 本來難過的該是mama,此刻反倒要她語重心長的安慰自己,安梠一下沒忍住,笑出來,“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事我才不做。”以前的安梠會,她不會了。 “我就是想你跟安霽尋離婚后,他什么好處都拿不到罷了。你不用擔(dān)心我,你只管好好養(yǎng)身體,長命百歲我就滿足了。” “好?!卑矉屢策@么想著,周詩童那般恩將仇報,她憑什么要留好處給那人讓他們好吃好住。 安媽的身體經(jīng)過一晚上的休息已經(jīng)沒什么大問題,醫(yī)生替她看過,只要情緒穩(wěn)定,她可以隨時出院。 安媽也住不習(xí)慣醫(yī)院,又記掛住自己顧客下的訂單,有了醫(yī)生保證后,不管安梠怎么勸她都要出院回家。 安梠沒得法,又見她確實心掛自己那點小生意,考慮到她有事情忙碌總比呆醫(yī)院胡思亂想強,安梠只得同意辦出院手續(xù)。 就這樣,中午飯也沒吃,安梠兩母女靜悄悄回了家。到家門前,曜壹打來電話問她們在哪,原來他中午帶飯到醫(yī)院找她們撲了個空。曜壹只好轉(zhuǎn)回來,三人一起吃了個午飯。 安媽很忙,在安梠眼中就這樣,但安梠很清楚她mama心中不知有多苦,只是忙著忙著或許能麻痹罷了。不過也有小小安慰,畢竟安媽會自己調(diào)節(jié)適應(yīng)。 事后安霽尋或許感到內(nèi)疚,有打過電話來問安梠,安媽的心情如何,安梠只回了句:等離婚吧。 為怕安媽一個想不開,安梠哪也不去,只跟著安媽轉(zhuǎn),嚴(yán)然像回到了小時候那個小尾巴。 晚上的時候曜致瘋狂的撥打安梠電話,誓有她不接他能打到地老天荒。 安梠嫌棄他,吃完晚飯才慢悠悠接了那個電話。 曜致的意思是他想見她,現(xiàn)在,立刻,必須。這么急的樣子即便安梠此時拒絕了以曜致的尿性他會找其他方式找到她的。 但安梠一點不愿出門,讓曜致過楹園來找她。聽到她就住在楹園曜致更是吃一驚,不等安梠說完就急問:“你住我大哥家?” “他家對面。”安梠不緊不慢補充。 “等我過去?!标字聮炝穗娫捑鸵フ野矖o,走了幾步又回頭,跑衣柜里翻到最底層,找出那堆被他隨意丟一旁的衣服。 曜致到的時候安梠剛洗完頭發(fā),頂著一頭濕碌碌的頭發(fā)很不舒服,她干脆拿著吹風(fēng)機跑出客廳見曜致。 因著周詩童對安媽做的事,曜致跟周詩童關(guān)系又好,見到曜致的那刻,安梠幾乎將積著的恨全轉(zhuǎn)移到他身上,對他更別提有好面色。 “你找我又有什么事?”實在厭煩這個人,安梠只給了他一個冷瞥便背對著他開始吹頭發(fā)。 什么叫又?曜致被她那冷漠態(tài)度氣到,慣性的想斥回去,但話到嘴邊,他卻發(fā)現(xiàn),安梠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的那個安梠了。那個粘他纏他的安梠已經(jīng)不見了,他可以對著為所欲為的那個姑娘好像已經(jīng)不在了。 意識到這些,他頓覺心空了一塊,他的安梠呢?還會回來嗎? 安梠的頭發(fā)又長又直,散下來像一片黑色的瀑布,但因為頭發(fā)多,她這一吹得好久。曜致壓下心里的苦澀,走過去搶過她手中的吹風(fēng)機,說:“我?guī)湍??!?/br> 真是見鬼了!從沒享受過這種待遇的安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跟著又搶回自己的吹風(fēng)機,冷聲道:“不必,你有事趕緊說?!?/br> 這次安梠是正對著曜致的,她看了兩眼曜致,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又多看了幾眼,這才發(fā)現(xiàn)今天的曜致難得的沒穿西裝襯衫,而是穿了一件灰色半高領(lǐng)薄毛衣。 被安梠這么盯著看,曜致不自在了一瞬,發(fā)現(xiàn)她在看自己的衣著,他忙解釋,“今天天氣有點涼,我把你以前送我的衣服拿出來穿了。穿上了發(fā)現(xiàn)還挺好看,我以前都不知道你眼光這么好,要不衣服都讓你幫我選了。” 他一股腦的說了一堆,目光炯炯的看著安梠,希望她能看出他今天過來是用了心的。 “錯了,我以前眼光該得多差才會看上你?!卑矖o卻一點面子也沒給,直往他身上潑冷水。 這件毛衣安梠自然有印象,是去年這個時候買的,款式都過時了他才想起有這件衣服。當(dāng)時安梠買了兩件,想當(dāng)情侶衫穿??上б恢敝凰粋€人穿,在上一世,即便三年后也沒見曜致拿出來穿過?,F(xiàn)在穿到她跟前晃,不會又要哄她什么要給她承諾吧,然后達(dá)到他的目的。不怪安梠這么想,現(xiàn)在自己不愿跟曜致一起,周詩童沒能打擊到她肯定不會罷休,這才又慫恿曜致來找她吧。 這么想著,安梠看曜致更不爽了,頭發(fā)也不吹了,啪的把吹風(fēng)機放下,開始趕人,“你走吧,我不覺得我們還有話要說。” 說話的同時人也轉(zhuǎn)到門那里,打開門,意思讓他快點滾。 曜致還沒從她前一句打擊中恢復(fù),又被她冷著臉趕。他的臉色也好不到哪,但以前那種底氣十足質(zhì)問的架勢他怎么也擺不出來。更多的是慌,很慌很慌,他感覺得出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他走到安梠跟前,看著她一副又冷又硬的樣子,他根本無從下手,或者他根本就沒對上過這樣的安梠。 現(xiàn)在的他多么懷念曾經(jīng)對他無下限包容的安梠。 “梠梠,我們重新開始好嗎?你能別腦袋一熱就說分,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心被密密麻麻針扎的滋味一點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