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泡就泡最好的Alpha10
褚西微妙地感覺到,在那天中午自己把葉新初從公司里拎出來之后,對方對自己的態(tài)度似乎就產(chǎn)生了一些變化。 如果說之前兩人是彼此心知肚明的試探曖昧,帶著幾分猶豫不決和漫不經(jīng)心,那么從那天中午開始,葉新初就忽然變得更——褚西思考了一下措辭——更明目張膽,乃至于有些讓他措手不及了。 他的笑容開始更迷人,眼睛更閃亮,聽自己說話的時候?qū)W⒂终J真,那明晃晃的柔軟感情流淌在黑色的眼瞳里,讓他像是一種被馴服的小動物似地乖巧又溫柔地趴伏在自己腳邊。 這樣的情況持續(xù)了三天,褚西越來越招架不住這樣的眼神,直覺讓他覺得哪里不對,但是每當(dāng)自己提及的時候,對方都會眨一眨眼睛,用真誠的語氣說:“這是你花錢買來的?!?/br> 褚西:“?” 葉夜笑著歪過頭,曲起的手腕撐在臉側(cè),信誓旦旦:“包養(yǎng)嘛,就是你出錢,我提供一切溫柔小意體貼溫柔,給你家的溫暖?!?/br> 褚西懷疑地又看了一眼葉夜的臉,后者對他露出一個甜蜜的微笑,言之鑿鑿地說:“小褚總別擔(dān)心了,我記得的——” 他的眼睛柔軟地下彎,語調(diào)輕松,聲音溫柔,沒有半點勉強和失落,他說:“——我們的包養(yǎng)關(guān)系不能涉及感情。” 這是他提出包養(yǎng)而小褚總一口答應(yīng)之后提出的要求,明面上說的是公司禁止辦公室戀情,上司和下屬也不行,但真要說白了就是別愛我,沒結(jié)果。 小褚總還沒做好準備被誰用愛情捆綁了,之所以答應(yīng)葉夜的包養(yǎng)請求也只是因為覺得對方合胃口,還可以解決一下他的快樂需求,甚至不用負責(zé)任。 畢竟beta不能被標(biāo)記。 葉夜看到褚西聽完他的話之后rou眼可見放松下來的神色,悄摸摸地在心里笑了。 小褚總一看就是沒有什么具體的感情經(jīng)驗的,但凡談過一次戀愛,就知道感情世界里定下的規(guī)則就像是炮灰參戰(zhàn)前的“打完這仗就回老家結(jié)婚”一樣搖搖欲墜。 想當(dāng)初他同宿舍的舍友在剛開學(xué)時還不是信誓旦旦地說了一堆什么條條框框,說自己的女朋友必須黑長直,大胸部,楊柳腰,溫柔賢惠宜家宜室。結(jié)果大二真談上了之后,愛得要死要活傷筋動骨泡來的卻是個短發(fā)中性風(fēng)的小姑娘,成天揍得他叫爸爸。 葉夜深諳其道。 當(dāng)然了,長城不是一日建成的,想泡小褚總也需要點時間,如果按照原本的模式互相裝模作樣最后很有可能就是對方哪天覺得沒意思了就解除包養(yǎng)關(guān)系,所以葉夜要做的就是熱情如火但死不承認,最后把小褚總給拉下水。 而此時此刻,他們倆正坐在一個高檔餐廳里吃飯。 之所以說它高檔,并不是因為價格有多貴,因為葉夜沒去注意菜單上的價格——反正左右都是金主褚西付錢——而是因為他在菜單上看到了烤全蟲。 在這個蟲肢拉面都是高級料理的未來星際世界,烤全蟲簡直堪比滿漢全席,并被店家毫不猶豫地以高清立體3d技術(shù)呈現(xiàn)在菜單的第一面,恨不能纖毫畢現(xiàn)。 葉夜看到的時候手都哆嗦,心里電光火石地閃過了如果小褚總點了這道菜自己作為一個合格的小情兒到底應(yīng)不應(yīng)該面帶微笑含淚咽下。 好在早就吃慣山珍海味的小褚總并不執(zhí)著于蟲族,而是點了幾道葉夜常見的菜。 至于前面那段關(guān)于“包養(yǎng)的權(quán)利與義務(wù)”,就發(fā)生在兩人等餐期間,它們說完時,菜也上齊了,兩人也就干脆轉(zhuǎn)了話題,其樂融融地吃了一頓好的。 離開之前,葉夜去廁所洗了個手,他站在鏡子前面,看到那黃澄澄的鏡框在深色的墻磚上泛起光澤,腦中就莫名其妙得想起了剛剛吃飯時的褚西。 他們坐的位置靠窗,明亮的陽光鋪在透明的玻璃餐桌上,又折射在褚西蒼白而俊美的臉上,就像是有人特意在精細打磨的雕像上撒了層細細的亮片。 葉夜第無數(shù)次被小褚總的美色迷了眼,并不可避免地在心里盤算起來什么時候把人拐上床比較合適。 只是還沒等他想好,身后的廁所隔間忽然便被拉了開,葉夜透過鏡子,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撐著門框走了出來。 那人的西裝有點亂,襯衫的領(lǐng)口也被解開了兩顆,英俊硬朗的臉上帶著遲鈍的茫然,他慢慢抬起頭,透過鏡子也看到了葉夜的臉,愣了好一會兒,才訥訥地喊了聲:“…新初?” 葉夜欲言又止。 他干脆轉(zhuǎn)過身,看向已經(jīng)好幾天沒再見到的任天顧,露出個禮貌又客氣的笑容,權(quán)當(dāng)打了招呼。 任天顧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他今天是被領(lǐng)導(dǎo)帶來談合作的,雖然還是中午,但那些大老板們要喝酒,他自然是要陪的,中途實在是受不住了,才找了個借口來廁所緩一緩。 卻沒想到能在這里看到葉新初。 自從上次晚上的不歡而散之后,他們倆就沒有再見過面。 …不,這話其實不太準確,他是有看到葉新初的。任天顧因為酒精而緩慢運轉(zhuǎn)的大腦慢慢地想道,他有看到葉新初的。 但他不敢靠近。 因為窺破自己心意的羞赧,因為回想起當(dāng)初言行的尷尬以及那份毫無用處,卻梗在喉頭的,可笑的自尊心。 他安慰自己需要幾天的時間來整理思緒,于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避開有葉新初出現(xiàn)的地方,卻沒想到在這里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對方。 他看上去似乎——任天顧眨了眨眼,看到葉新初轉(zhuǎn)過身,對自己露出笑容——似乎更好了。 生機勃勃,閃閃發(fā)光。 某一瞬間,任天顧想向他抱怨自己今天的難受和委屈,就像以前自己做過的那樣,但在下一秒,當(dāng)他觸到對方眼睛里的冷淡后,他那可憐的自尊心又重新跳了出來,讓自己慢慢扶著門框挺直了脊背,調(diào)整回了以前的狀態(tài)。 任天顧問:“你怎么在這?” 葉夜看他一眼:“當(dāng)然是來吃飯。” 任天顧皺了眉,向他走近了幾步,忽地辨認出對方身上的衣服自己從未見過,心中微微一跳,某個猜測隱隱劃過腦海之中,他聲音生硬地問:“和誰?” 葉夜冷笑:“關(guān)你什么事?” 任天顧的眉梢一壓。 即便在此之前,任天顧想過無數(shù)次不要讓自己再自取其辱,他們說到底已經(jīng)是分手了,不管自己還喜不喜歡葉新初,都應(yīng)該維持表面的和平,但在意識到葉新初可能已經(jīng)開始一段新感情的時候,任天顧的臉色還是狠狠地冷了下來。 他怎么可能比自己更早一步放下?! 任天顧又往前跨了一步,翻涌的酒精催發(fā)了胸腔的惱恨,他克制不住語氣中的刻薄,陰陽怪氣地說:“葉新初,你就這么迫不及待,沒男人就不行了嗎?” alpha天生比beta高大,隨著任天顧的靠近,廁所里的頂燈被他的肩膀一點點遮擋,陰影也隨之墜落在了青年的頭上。 葉夜往后略退了一步,似乎想要重新拉開距離,但他本就站在水池邊,后背頂著冰冷的水池沿,根本就是無路可退。 任天顧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只窮途末路,束手無策的兔子。 他根本逃不掉。 任天顧微微笑了,像是仁慈的rou食動物暫時收斂了利爪,連帶著語氣也放緩了些許問道:“還會有人比我更好嗎,新初?” 他們挨得太近了,任天顧居高臨下地凝視著那截雪白的脖頸,然后一點點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試圖穿過眼前人的皮膚,鉆進他的毛孔,將他染上自己的味道。 這樣,就不會再有愚蠢的beta試圖搶走他的東西了。 青年似有所覺,忽的抬起頭看向他,上眼皮因為這個角度被壓成淺淺的褶,顯露出漆黑的眼瞳——那是一雙多漂亮的眼睛啊,即便在黑暗中都像是泛著光,任天顧總是會想起以前當(dāng)它們望著自己時的模樣,就像是兩顆璀璨的星星。 但此時…卻盛滿了譏誚。 “你怎么知道我只有他一個呢?” 任天顧一頓,神色陰沉地一把掐住了他的胳膊問:“你什么意思?” 他的力氣很大,葉夜吃痛地抖了一下,臉上卻浮出了絲尖銳的笑,一字一頓地說:“任天顧,這世界上是個人,都比你好。” 葉夜聽著腦中系統(tǒng)的通知,聲音也隨之揚了起來:“更何況,我找到了最好的?!?/br> “是嗎?”任天顧咬牙切齒,手上的力氣隨之加大,葉夜甚至能夠聞到因為對方情緒劇烈波動而涌出來的信息素,“你不過是一個beta——” 廁所的門忽然被推開。 任天顧下意識回頭,看到年輕而高挑的alpha插著兜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向他:“松手?!?/br> “那是我的beta。” 隨著這句話落地,任天顧感覺到自己釋放出的信息素被一點點擠壓,覆蓋,抹去,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松了開,驚愕而恐懼地看向門口的alpha。 年輕的alpha們之間偶爾也會出現(xiàn)爭搶omega的情況,不過在大部分時候,那些爭搶都發(fā)展不到動手的階段,僅僅憑借信息素,便能窺破勝負。 這是刻在基因里的優(yōu)劣和差距,恍若戲弄兔子的rou食動物被□□頂住了后腦勺,甚至完全失去了反抗的余地。 只是為什么—— 任天顧不可置信地看到葉夜向著對方跑了過去,而對方也隨之垂下視線,親昵地彎腰拾起他的手腕看了看,又揉了揉。 任天顧的腦中一片混亂,他下意識地喃喃叫了聲:“…褚總?” 褚西耳尖,聞言微微挑起顏色淺淡的眉梢,側(cè)目看了過來,重復(fù)了遍:“褚總?”重新站直了身子,上下打量了圈任天顧,“你是我公司的?” 任天顧一怔,還沒回答,就見褚西掀起嘴角冷笑了聲:“我怎么不知道公司還有你這種人,公共場所sao擾beta同事?” “我不是…” “不是?”褚西看他,慢悠悠地說,“我剛剛進來看到的可就是啊,可別對著我編了,剩下的你和偉大的聯(lián)盟警察解釋吧?!?/br> 任天顧根本想不到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fā)展,下意識地往站在褚西身邊的葉夜那看,卻沒想到褚西見到了他的動作,直接往邊上跨了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瞇著眼睛看向他,打開了光腦。 看那架勢是真的打算報警。 任天顧一咬牙,只能硬著頭皮解釋說:“我沒有sao擾他,我們之前在交往?!?/br> 褚西頓了頓,然后緩緩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葉夜,顯然沒想到這就是對方說過的陰魂不散前男友。 葉夜面不改色鏗鏘有力地開始胡編亂造:“褚總,我知道公司不能辦公室戀情之后就和他分手了,但他死活不同意,硬是要和我?guī)ь^違規(guī)?!?/br> 褚西的嘴角抽了抽,顯然是想笑,又默默憋了回去。 任天顧:“?” 任天顧:“你胡說八道!” 葉夜:“任天顧,你不想和我復(fù)合?” 任天顧噎了一瞬,看著他的褚西便直接接過了話茬:“你這是明知故犯啊,既然你看不上我訂的守則,那任——” 葉夜提醒:“任天顧?!?/br> 褚西的右手臂搭在葉夜的肩膀上接了下去:“——任天顧,我就只能回去會和你們闕總匯報一下了?!?/br> 任天顧臉色一變。 褚西看也不看他,直接伸手拍了拍葉夜的后腦勺:“走吧?!?/br> 葉夜乖順地應(yīng)了一聲,并對著任天顧毫無遮掩地露出了小人得志的囂張笑容。 任天顧咬著牙看他,看著兩人一并轉(zhuǎn)身要走,忍不住開口質(zhì)問道:“褚總,那你和葉新初又算是怎么回事?” 褚西腳步一頓,然后轉(zhuǎn)頭看他。 那張蒼白,矜貴,俊美的臉上仍舊掛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就連出口的聲音也一如往常的懶散。 “怎么,你還能管到我頭上?!?/br> ※※※※※※※※※※※※※※※※※※※※ 葉夜:路走窄了啊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