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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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大雨之下變得狂暴洶涌的江水卷起層層浮沫,長波急浪穿城而過,將碼頭粗大的木樁半淹在水中,逐漸靠近的躍馬幫商船被沖得顛簸輕晃,船頭徽旗飄揚不止。 為首的主船上,艙簾一掀,解還天步出艙門,迎著料峭的江風(fēng)舒了口氣,一眼便見玄劍黑衣的墨烆立在船頭,上前招呼道:“墨將軍,早啊!” 果不出所料,仍是一張不茍言笑的臉,禮貌性地點了點頭,話都吝嗇多說一句,比起性情豪爽的聶七簡直是無趣到了極點,數(shù)日同行,解還天早已領(lǐng)教過了這位帝都第一劍手惜字如金的本事,當(dāng)下見怪不怪,回頭傳下命令。 如同黑夜降下帷幕,一雙雙勁帆在微明的天光中先后落定,大船徐徐靠岸,拋錨停泊。下面早有分舵弟子安排接應(yīng),江邊火把林立,隨風(fēng)閃動,船上裝載的糧食、草藥、布匹等被依次搬運下來,數(shù)十輛車馬如龍駛往城中,碼頭上頓時變得喧鬧起來。 解還天此次帶來的幫眾不過五百余人,十人一隊,五隊一部,五部一衛(wèi),皆依軍中編制統(tǒng)管,各部屬職責(zé)分明,等級森嚴(yán),令人不難想象,一旦有所需要,眼前這十余艘鐵甲商船立刻便能化身為一支強(qiáng)勁的水軍,再加上先前進(jìn)入七城的兩批人馬,縱使遇上楚國訓(xùn)練有素的戰(zhàn)艦,也有一戰(zhàn)之力。 迎著晨光站在船頭,墨烆面上掠過復(fù)雜的痕跡,躍馬幫少幫主一條性命,換來這強(qiáng)大勢力的聯(lián)手合作,帝都的籌碼又多一枚。一顆顆棋子按照既定的宿命落上棋盤,風(fēng)起云涌,硝煙浩蕩,在漠北茫茫風(fēng)塵中化作女子嫵媚的憂傷,決絕的眼眸……墨烆想起臨行前見到的九公主,不由微蹙了眉頭,忽然被一陣寒暄拉回神思,卻是躍馬幫少幫主殷夕青率人迎上船來。 殷夕青身著碧色袖金麒麟紋武士服,背掛短刃方天戟,晨風(fēng)之中大步而行,發(fā)冠熠熠,衣擺翻飛,號令一方的躍馬幫少幫主一身勃勃英氣,與日前病臥榻上的少年判若兩人。 解還天是跟隨其父創(chuàng)下躍馬幫基業(yè)的老舵主,殷夕青雖身為少幫主亦對他尊敬有加,趕上前來阻他見禮,轉(zhuǎn)而望向旁邊聲色沉默的墨烆:“墨將軍,幸會!”復(fù)又低聲道,“敢問東帝圣安?” 墨烆盯了他一眼,簡單答道:“主上安好。” 殷夕青眼中揚開笑容,隨手便攀了他手臂道:“一路辛苦,請將軍隨我入城!”說著也不待墨烆回答,攀肩搭背一路說笑,引眾人往城中分舵而去。 躍馬幫分舵位于扶川地勢略高的西城,后面緊挨城中點將臺,擴(kuò)建了數(shù)排簇新的糧倉,楚都運來的所有糧草藥物皆存放在此,每隔三十步便有人把守,亦不斷有物資運到城中,接濟(jì)受災(zāi)百姓。這分舵雖是倉促改建而成,但規(guī)模氣勢可見一斑,殷夕青與解還天等人進(jìn)了主堂,命人沏茶待客,一邊將近來扶川等七城情況簡單道來。 墨烆此次奉命北上,之所以與躍馬幫同行便是為扶川一地的部署,聽了個大概,起身抱拳道:“少幫主,借步說話。” 殷夕青放下茶盞,將手一揮:“你們退下!”堂中部屬包括解還天頓時走了個干凈,殷夕青抬頭笑道:“王上有何安排,將軍盡管吩咐下來,夕青萬死不辭!” 面對這爽快的年輕人,墨烆縱不滿他累得主上舊疾復(fù)發(fā),此時倒也生出幾分好感:“主上有令,請少幫主籌備五萬軍隊的糧草,置于扶川安全之地,以備所需?!?/br> “哦?五萬大軍?”殷夕青略加斟酌,便道,“好,給我十天時間,屆時將軍隨時可找我調(diào)糧?!?/br> “最多七天?!蹦珵畹?,“七日之后,少幫主請調(diào)城中戰(zhàn)船據(jù)守沫水,厲兵備戰(zhàn)?!?/br> 殷夕青眸光一跳,方欲說話,忽聞外面響起震耳的爆炸聲,緊接著一道濃煙沖天而起,頓時將破曉的天空重新籠入昏暗。 “是糧倉!”殷夕青霍然起身,話音未落,身邊黑影閃過,墨烆已掠出主堂。 堂外正西方向爆炸聲接二連三傳來,點將臺前數(shù)個糧倉已沒入烈焰,火借風(fēng)勢,正向四面逐漸蔓延,幾名躍馬幫弟子橫臥火場,已然氣絕身亡。 墨烆在火場邊緣一停,目光掃過地面,眼底精芒倏現(xiàn),仿若驚電無聲。 殷夕青隨后趕到,急聲喝令:“調(diào)水龍滅火!”一抬頭,墨烆的身影已沒入火中。 躍馬幫調(diào)集人手,幾道水柱射向起火的糧倉,火勢頓時壓下大半。此時,中心兀自燃燒的烈火轟然爆開,隨著落焰四飛,一道劍光迫著一抹紅色身影急速后退,自大火中破空而出! 眾人只見半空里劍芒陡盛,點點焰光罩向如影隨形的白刃,與那鋒芒一觸,驟然四散。劍氣卷滅飛火,流星迸射,但聽“哧”地一聲急速聲響,一道血光,漫天碎衣,伴著那火紅的身影飛墜下來。 被墨烆自火中逼出的紅衣人左手衣袖盡碎,落地一個踉蹌,尚未站穩(wěn),眼前利光迫目,長劍點向咽喉,匆忙下側(cè)身急翻,右袖綻出一道火光,直掃墨烆面門。 墨烆冷哼一聲,手底劍氣凜冽,仿若千軍萬馬破開烈焰,以生死之勢罩向面前頑抗的對手。那人似被這氣勢駭住,再要變招已然不及,便被長劍洞穿肩頭,痛叫一聲跪倒在地。 “宣王座下赤焰使。”冰鋒般的聲音,不帶分毫感情,冷冷響起在頭頂。持劍之人面無喜怒的注視,赤焰使抬頭撞上那雙鋒利的眼睛,突然一震:“你是……” 墨烆劍鋒陡斜,逼向他喉間:“替宣王刺探情報,掌握軍機(jī)動向,宣國冰焰二使,向來形影不離,冰流使人在何處?” 赤焰使目光逡巡,閉口不言。墨烆也不逼問,長劍向下一帶,血花飛濺,赤焰使一只右臂齊肩斬斷,慘叫著滾到在地。 眼前鋒芒一閃,劍尖仍舊指向咽喉:“冰流使何在?” 躍馬幫弟子縱然稱雄江湖,卻也未見過如此干脆的逼供,一時間無不凜然。由于撲救及時,糧倉中的火勢已被撲滅,唯余幾處火苗閃動,冒出黑煙陣陣。赤焰使咬牙抬頭:“難怪扶川七城大災(zāi)不亂,原來如此,你想殺我和冰流滅口……豈有……那么容易!” 墨烆面上仍是不見波動,劍尖下移三分,抵上他胸口神封要xue:“命門被破,焰火功周身反噬的滋味,你要不要嘗?” 赤焰使面色陡變,似乎生出懼意。此時火場四周忽然傳來陣陣奇怪的“絲絲”聲,未等眾人有所反應(yīng),地上十幾架水龍猛地迎頭抬起,水柱急遽噴出,化作一片利冰鋪天蓋地罩向墨烆所在。 如此近的距離,令人根本無可退避,赤焰使眼中兇光驟閃,左手亦幻出一刃流火插向墨烆心口! 堅冰烈火,眼見將墨烆吞沒其中。赤焰使只覺眼前一花,背心一麻,墨烆卻不知何時到了他背后,揮掌擊出,變成盾牌的赤焰使迎著冰流飛出,登時被無數(shù)冰刃釘在地上,殞命當(dāng)場。 冰火殘勢驀地沖向天空,一道墨色身影隨之拔地而起,劍如長虹射向眾人中一名躍馬幫弟子! 那人斷聲大喝,雙手外劃,一雙冰輪破空飛出,與墨烆劍鋒一觸,散開無數(shù)冰雨,如屏障一般遮擋了所有視線,借此空隙,其人便往點將臺方向遁逸而去! “回去!”隨著笑聲長喝,一對方天戟從天而降。 勁風(fēng)刮面,前路盡被封死,那冰流使迫不得已縱身斜退,駭然感到一股劍氣已至后心。 不及回頭,劍鋒冰冷的感覺穿心而過,方天戟亦在此時劃下致命的一擊!碎冰如水,伴著飛血的身軀墜落臺下,“嗆啷”一聲,墨烆長劍入鞘,飄然落地。 重傷垂死的冰流使吃力抬手,抓向屹立眼前的黑衣人。如此沉默的姿態(tài),如此鋒銳的氣勢,臨死前心中詭異的清明令他確定曾經(jīng)在宣王身邊見過此人:“你……究竟……是……” “帝都左衛(wèi)將軍,墨烆?!?/br> 冰流使瞳孔猛地收縮,手指一陣痙攣,滿面震驚與不甘卻已再不及表露,重重栽倒在地,大片鮮血自身下洇散開來。 此時殷夕青也從點將臺上躍下,低頭查看:“是宣王的人?” “宣王軍中密使?!?/br> “清查損失!”殷夕青回頭吩咐一句,繼續(xù)道,“看來將軍對此二人很是熟悉?!?/br> 墨烆唇角微微一動,似是笑痕,又不盡然,他曾數(shù)次奉命潛入宣王身邊,對其軍中人物了如指掌,這赤焰、冰流二使乃是宣王手下得力干將,除此二人,便等于遮住宣王半邊耳目,對主上用兵極為有利,“我曾和他們交過手,可惜之前被他們走脫了,今次還要多謝少幫主?!?/br> “哈哈!”殷夕青爽朗一笑,回頭聽了部屬稟報,挑了挑眉梢,“呵!這兩人能耐不小,竟毀了我們六座糧倉?!?/br> 墨烆蹙眉:“恐怕要辛苦少幫主了?!?/br> 殷夕青笑道:“沒什么大不了,七日之內(nèi)我保證將軍糧草就是!唔,宣王派人潛入城中,難道當(dāng)真要在扶川動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