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你還不睡覺？”小玉拉開被子，光著腳丫面對著床邊的古琦風(fēng)坐著。

    “睡不著，所以過來看看你。今天爹地給你讀故事好不好？”古琦風(fēng)將鉆出被窩的小丫頭溫柔的塞進(jìn)被子里，自己則坐在一邊。

    聽到古琦風(fēng)要給她讀故事，古凝玉鼻頭微微一酸，淚珠兒幾乎就要擠出來。忍了又忍，古凝玉還是把感動的淚水逼退了回去。一直以來，她爹地都是日理萬機(jī)，很少有機(jī)會陪著她。偶爾能陪陪她，已經(jīng)實(shí)屬不易。她一直很羨慕小朋友身邊會有大人讀故事，只可惜，她的這個愿望被陳沫簡單的敷衍著。

    每一次陳沫假裝來陪她，總會拿來很多故事書，然后甩手仍在一邊。記不清是從什么時候，古凝玉就開始一個人爬在床頭默默的翻畫報(bào)。從來不敢出聲吵到化妝的陳沫，也不敢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

    直到一個人出現(xiàn)……直到那個人第一次給她讀了那篇《兩只笨熊》，直到那個人溫柔的擁著她入睡。

    古琦風(fēng)翻開一本希臘神話，隨手翻了兩頁。眉頭一蹙，轉(zhuǎn)而冷聲的問道：“小玉，這些書你看的懂么？”

    “當(dāng)然看不懂了?！?/br>
    “我覺得你也不適合?！惫喷L(fēng)又朝后翻了幾頁，300多頁的精裝書，英漢對照！就算是天才兒童，也不可能用六歲的智商來閱讀這樣一本“神書”！古琦風(fēng)放下手頭的書，又挑了挑床頭放著的幾本大厚書。

    《論語》，《三字經(jīng)》，《中國歷史》……

    這些書，都是陳沫給她買的？雖說望女成鳳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她陳沫也不至于不懂“拔苗助長”的道理啊。古琦風(fēng)索性撂了書，一把摟過古凝玉。

    “你實(shí)話告訴爹地，平時你媽咪都會給你講這些書么。”

    古凝玉很想告訴他，其實(shí)這些書都只是陳沫拿來“裝人”的擺設(shè)。這些書，陳沫從來不會講一個字。以前不懂事的時候，古凝玉為了討好陳沫，還會翻翻里面的圖畫，然后嗲聲嗲氣的指著圖片給陳沫講個不停。可是后來她發(fā)現(xiàn)，陳沫壓根對她的私生活不敢興趣，就算她磨破了舌頭，陳沫也不會正眼看她一眼。

    想了又想，古凝玉還是不敢把真相告訴古琦風(fēng)。她真的很害怕，古琦風(fēng)會再次把她送到精神治療中心去做康復(fù)。如果她說媽咪是大惡人，她就會被所有人當(dāng)成精神失常。

    在所有人眼里，陳沫是個賢妻，是個良母！

    可在古凝玉心里，她是毒瘤，是魔鬼。

    謝天謝地，老天爺總算待她古凝玉不薄，至少讓她偷聽到陳沫親口告訴“外人”，她不是陳沫的親生女兒。正式因?yàn)橹懒诉@個秘密，再次面對陳沫的冰冷時，古凝玉的心，反而沒有那么痛了。

    不就是沒有親生媽咪么，她古凝玉至少還有個美男親爹。想到這個，古凝玉的小臉上綻開一朵朵粉紅的花朵。抬著頭，認(rèn)真的看著她爹地的側(cè)臉。

    “爹地，我突然發(fā)現(xiàn)，你變帥了！”

    117 一夜不眠

    古琦風(fēng)轉(zhuǎn)過頭看著身旁的鬼精鬼精的丫頭，捧著她粉嘟嘟的小臉輕聲問道“小玉，你覺不覺的你最近話特別多？”

    古凝玉微微一怔，她實(shí)在想不通古琦風(fēng)話里的含義。小心的拉過身旁的被子，將自己的臉蒙住一半，只露出兩個黑溜溜的大眼睛。

    “爹地難道不喜歡現(xiàn)在的小玉么？”

    古琦風(fēng)淡淡一笑，攝魂的笑容足以融化冰雪。輕輕摟過膽怯的女兒，悉心的解釋道：“不是不喜歡，只是想知道原因。爹地想知道，是誰給了小玉這么大的能量？”古琦風(fēng)摸著古凝玉一頭毛茸茸的短發(fā)，俊逸的側(cè)臉輕輕貼在她的頭頂。

    “爹地，其實(shí)我……”古凝玉拉開被子，爬在古琦風(fēng)臂彎里。裝作睡意朦朧的樣子，緊緊閉上了眼睛，不過一時古琦風(fēng)便聽見小姑娘微弱的鼾聲。看著小玉睡的酣甜，古琦風(fēng)便起身坐在一旁的小書桌旁，隨手翻開小玉的一本繪圖冊。

    古凝玉半睜著眼，悄悄注意著古琦風(fēng)的一舉一動。真奇怪，古琦風(fēng)大半夜不睡覺跑她屋里看閑書？當(dāng)然了，作為陳沫和古琦風(fēng)眼中的“嬌弱小女生”。她絕對不能在古琦風(fēng)和陳沫面前表現(xiàn)的太過聰明……只有時時刻刻裝傻充愣，做一個和普通孩子差不多的乖寶寶，就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尤其是陳沫！

    古琦風(fēng)坐在書桌前，修長的食指緩慢的撫上眉頭。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究竟怎樣了……

    整整一夜，古琦風(fēng)并未合眼。

    小玉再度睜眼的時候，古琦風(fēng)依舊保持著入座時的坐姿。看著爹地一夜未眠，古凝玉的小心臟不由得微微脹痛著。

    這個狀況，這種憂郁！必然是出事了，而且一定是大事！

    “小玉，起床了?？靵碜寢屵浔П??！币宦暦奂t套裙的女人，窈窕邁步，雖然嘴上喊著小玉起床，可是目光卻一直盯著古琦風(fēng)。

    “琦風(fēng)，你怎么起這么早？”陳沫溫柔的撫上古琦風(fēng)的肩頭，眉目含情。

    “恩，睡不著就起來了?！惫喷L(fēng)扭頭微微一笑。他不想告訴陳沫他為了葉小璇的事情徹夜不眠。更不想當(dāng)著小玉的面，談其他的女人！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努力維和著家庭的溫馨和安寧，努力為小玉營造一個健康的成長氛圍。

    當(dāng)年的他，已經(jīng)錯過太多父母的關(guān)愛。如今女兒就在身邊，他再也不愿讓小玉重返舊路，嘗盡他當(dāng)年孤獨(dú)空虛的童年時光。雖然平時忙得要死，但是只要一有時間，他幾乎一門心思全放在小玉這里。

    陳沫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古凝玉。一臉佯笑著走上前，輕輕推了推古凝玉。

    “小玉，該起床了。今天mama送你去幼兒園好不好？”

    聽到幼兒園三個字，古琦風(fēng)不由得肩頭一顫。站起身來，拉過陳沫的手，認(rèn)真的盯著陳沫黑褐色的眸子。

    “沫沫，今天你就休息吧，我送她去?！?/br>
    陳沫看了一眼床上的小玉，又看了看眼袋發(fā)青的古琦風(fēng)?！拔胰グ桑憧茨隳樕@么差，還是在家好好休息吧。公司的事情，就交給我吧，這兩天你就在家散散心。”

    陳沫的體貼與照顧，永遠(yuǎn)都是恰到好處。也正是因?yàn)檫@樣，古琦風(fēng)心里一直將陳沫視為一生摯愛。

    他明明可以不憶過去，幸福的一塌糊涂?？墒乾F(xiàn)在心里卻填滿了巨石壘壘！是白寧，是葉小璇……如果沒有他們，他就不用知道這些該死的真相。

    心煩的男人，緊緊攥緊拳頭！

    “琦風(fēng)，你沒事吧？”看見古琦風(fēng)臉色驟冷，陳沫緊張的詢問道。

    “沒事，你送小玉去，我出去辦件事。”古琦風(fēng)頭也不回的轉(zhuǎn)頭走出臥室。他實(shí)在忍不了這突如起來的人生巨變！無論如何，他必須當(dāng)面和白寧談個清楚……

    古琦風(fēng)走后不久，陳沫臉色大變！

    “說，是不是你又在古琦風(fēng)面前告狀了？”陳沫惡狠狠的瞪了古凝玉一眼，目光里全是殺氣。

    “我沒有。爹地有心事，難道媽咪看不出來么？”

    “用你來教訓(xùn)我？他有沒有心事，我當(dāng)然看的出來！古凝玉，我告訴你，我對你已經(jīng)沒有多少耐性了，等大功告成那天，也就是你古凝玉消失殆盡的那天！而我，一定會擁有自己的孩子?！标惸粗拍竦哪菑埬槪睦餆o比仇恨！每次看到這張臉，她就想起自己逼不得已打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而這古凝玉，就算再無辜，也恰好做了她仇恨的承載體！

    古凝玉沉默不語，此時此刻她做不到反敗為勝，為了生存，她只能一度忍受。

    推門而進(jìn)，烏煙瘴氣！

    不知道屋里的男人喝了多少酒，抽了多少煙……整個屋子里，充盈著濃郁的煙酒味。

    踢開地上的幾個啤酒罐，古琦風(fēng)踩著空扁的罐子一路朝前探索。180平米的公寓，卻讓這個見慣市面的闊少爺走的異常艱難。

    邁步有三，古琦風(fēng)在臥室的拐角看見了滿臉頹廢的男人。

    他還是那個干凈素雅的白寧么？怎么會……

    “夠了！再喝下去，命都沒了。”古琦風(fēng)一把躲過白寧手里的啤酒罐。順手仍在一邊，白花花的啤酒咕嘟嘟的冒著泡，泛著瑩瑩剔透的亮光。

    古琦風(fēng)脫下外套，仍在穿上，解開領(lǐng)口的紐扣。慵懶的同白寧一道倚墻而坐。

    “我有什么值得你看的？你為什么還來看我？”白寧的笑容帶著苦澀與譏諷，如同落魄的秀才拿著一紙皇榜，卻終究看不見自己的名字。

    “因?yàn)槿~小璇？”古琦風(fēng)平視前方，語氣淡漠的要命。

    白寧冷冷輕笑，轉(zhuǎn)而毫無顧忌的放肆大笑。

    笑聲爽朗沙啞，透著一腔辛酸難解之言！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我沒有關(guān)系了?，F(xiàn)在你看到這里，只是一座空城?！卑讓幱檬趾莺荽分靥?。空蕩的胸膛里，泛出一股股的煙酒氣。

    古琦風(fēng)順手抓起一旁放著的酒罐，拉開瓶蓋，猛的灌下一口，任憑苦澀冰冷的酒水糍破喉頭，冷然的自嘲道：“你難受，是因?yàn)槟闶チ艘粋€心愛的女人?？墒俏译y受，卻都不知道是何緣故。我現(xiàn)在都沒搞明白，從昨天到現(xiàn)在，自己究竟在難受個什么勁？”

    聽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白寧蒼白的臉上浮上難解的笑意，扭過頭笑笑的看著古琦風(fēng)?！皝?，先干為敬！”

    118 難以抉擇

    白寧苦笑著，沉默著站起身。

    “琦風(fēng)，你我相識近十年。十年里，你我從未因?yàn)槿魏问虑榛ハ嚯[瞞欺騙過?？墒俏í?dú)在葉小璇的事情上，我傷害了你，同樣也欺騙了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古琦風(fēng)有些著急的扔掉手里的啤酒罐，熬著性子等著憔悴之人的肺腑之言。

    “我利用了你！利用了你失憶的過程……當(dāng)年你失憶，你父親古井安將所有的過錯歸根于葉小璇。在葉小璇去美國的那段時間，派人奮起直追，想要對她痛下殺手。我當(dāng)時為了葉小璇的安全，便拖人提起找到了她，將她悄悄留在身邊。就這樣，我們相陪相伴，過的好不快活……”隨著記憶淪陷，白寧的嘴角隨著情緒微微顫抖著，不知是因?yàn)榫凭€是太過激動，白寧原本慘白的臉色微微泛紅。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古琦風(fēng)詫異的雙眼，毫不躲避的接著說道：“我也曾以為，我會和葉小璇幸福的度過一輩子。我原本以為只要幫助她逃出了你爹設(shè)置的天羅地網(wǎng)，我們就會遠(yuǎn)離古家的是是非非。可我卻忘記了，忘記了你親手設(shè)置的最終陷阱，我忽略了你古琦風(fēng)多年前就替我埋好的深坑?！?/br>
    古琦風(fēng)眉頭微微一蹙，面色鐵青的站起身來。兩個男人面對面的站立著，一個臉色泛紅，另一個卻面目陰冷！

    看著白寧，古琦風(fēng)略帶譏誚的反問道：“你說我埋坑？”

    “對！是你，都是因?yàn)槟?。因?yàn)槟惝?dāng)初在那個蠢女人心里種過種子，而我卻對你這株雜草無能無力！我欲除之，卻不想換來的竟是一場無能為力的毀滅。”白寧的苦笑著，濃墨渲染的雙眉蘸滿憂愁。

    “古琦風(fēng)，從認(rèn)識你到現(xiàn)在我從來沒有羨慕過你。即便你出生高貴，受盡嬌寵?？墒乾F(xiàn)在，我嫉妒你，憤恨發(fā)瘋的嫉妒你！我真的搞不懂，為什么你當(dāng)年那么欺負(fù)她，那么羞辱她，她竟然還會死心塌地的愛上你？而我呢？就算為她付出再多，就算白白癡情守護(hù)，可是卻換不來她的一次原諒……”

    “你到底欺騙了她什么？”盡管白寧聲情并茂，可是古琦風(fēng)依舊穩(wěn)如泰山。絲毫沒有一點(diǎn)動容。他記不清葉小璇和他有過一丁點(diǎn)關(guān)系，更加無法想象他曾經(jīng)會愛過這樣“平凡普通”的女人。

    “你住院的時候，古井安曾派人來強(qiáng)暴她。而那個人無論從身型還是音色，都和你一模一樣。那天若不是我及時出現(xiàn)，也許她早就毀了……也正是因?yàn)檫@個巧合，黑暗中的她一直把那個“暴徒”當(dāng)做是你！我也從來沒有告訴過她你失憶了，她一直以為是你拋棄了她選擇了陳沫，而后跑到美國對她施暴我閉口不提你的一切消息，任憑她憎恨你，厭惡你，詛咒你！我以為，只要她一心一意的憎惡你，我就可以永遠(yuǎn)占據(jù)她心里最溫暖的一席之地?！?/br>
    古琦風(fēng)瞥過頭，思緒一片混亂。此時此刻，他對眼前的男人無言以對！沉默良久，古琦風(fēng)才緩緩轉(zhuǎn)過身。

    “白寧，你所做的一切，讓我覺得惡心！如果我是你，就算這輩子失去她，也不會逼迫她違背命運(yùn)?！惫喷L(fēng)冷然的轉(zhuǎn)過臉，快步走出了白寧的屋子。

    現(xiàn)實(shí)已經(jīng)如此！他要怎么后退？他最敬愛的父親，一手替他釀成了悲劇?？墒潜瘎〉脑搭^，確是父親真摯的父愛，盡管這份父愛扭曲畸形，可是那個年過花甲的老人畢竟是他親人，是給予他生命，幫助他成才的父親……已經(jīng)失去了母親，他又怎么可以再用仇恨再“封殺”父親？如果不站出來澄清事實(shí)，那個可憐的葉小璇要怎么辦？她無緣無故被父親追殺逼迫那么多年，誤以為被拋棄而傷心窘迫那么多年……

    想想自己欠她的曾經(jīng)，又要拿什么去償還？

    敞篷的跑車，裝滿一路的冷風(fēng)，卻甩不去滿心的憂郁！

    事情進(jìn)展到這個地步？他到底要如何選擇？如果選擇沉默，那葉小璇就要白白忍受那些年的委屈，可是如果選擇站出來，那未來的日子，必然會天翻地覆到無法想象……

    叮鈴鈴！清脆的手機(jī)鈴聲打破古琦風(fēng)的沉思，低頭掃了一眼，來電顯示竟然是小玉。

    要是其他人打電話，在這種情況下，他一定會選擇馬上關(guān)機(jī)，可是這既然是小玉打來的，那待遇自然不同。

    減慢車速，古琦風(fēng)優(yōu)雅的套上耳麥。

    “爹地，你在哪里？快來接我?！?/br>
    “你在哪兒？”

    “我在幼兒園啊?！?/br>
    聽見幼兒園三個字，古琦風(fēng)頓時毛骨悚然。他現(xiàn)在最害怕也最不想見的的就是葉小璇……如果待會去接小玉，一定會看見那個令他心煩的女人！

    “爹地，你快來接我，如果你不來，我今天就不回家了。”古凝玉這話絕對不是鬧著玩，她離家出走可不是一次兩次了。早在之前，古凝玉就有過很瀟灑的出走記錄。一個人拿著古琦風(fēng)的金卡，很是逍遙的便離家而去……

    “讓你媽咪去接你好不好？爹地今天有工作要談?！惫喷L(fēng)很少和他女兒撒謊，可是今天，實(shí)在是逼不得已！他剛剛從白寧那里受了打擊回來，心里別提有多（毛躁呢。如果見到葉小璇，他真的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嘴臉去面對她……

    “不要媽咪！”每次一聽到關(guān)于陳沫的消息，古凝玉永遠(yuǎn)都是那么抗拒。盡管古琦風(fēng)一直很訝異這個現(xiàn)象，但是礙于陳沫和古井安的面子，他也沒有追究過什么。

    也許，就像陳沫說的，他家的小玉，只和爸爸親！

    古琦風(fēng)停下車，耐心的對著話筒說道：“小玉，聽話。爹地下次去接你，如果不想讓媽咪去，我讓仆人去接你，好不好？”

    “爸！”這一聲，發(fā)音很重！帶著明顯的怨氣！沒有以往叫爹地時的撒嬌和吵鬧，一聲嚴(yán)厲的“爸”倒是讓古琦風(fēng)從后背冷到了脊梁骨。

    “怎么了？”

    古凝玉什么也沒有多說，便掛了電話。

    “你這樣掛他電話，他會被你氣死的?！比~小璇坐在一旁，替古凝玉收拾著地上的一堆積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