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陳小姐似乎很希望我趕緊走?”敬海輕輕挑眉,察覺出陳沫心虛的端倪。 “哪里的話,如果您想留在這里,我也不會介意。” “那真是太好了,這些天就由我照顧夫人吧。”敬海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淖陉惸媲?,一點不顧及陳沫的凌然的目光。陳沫知道敬海一直只聽古琦風的吩咐,所以即便她嘴皮磨破,也不可能改變這個“變態(tài)”的初衷。 陳沫淡淡一笑,“敬助理,恐怕這樣不妥。您還是不要惹得老爺再發(fā)火……若是老爺一時性急,將您處死。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标惸χf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敬海看著陳沫離開,這才輕聲追問道 “這些事情,和她有關(guān)?” 黃悅閉著眼輕輕點了點頭,用眼神示意他盡早離開。 “我走了,夫人您怎么辦?” 黃悅淡淡笑了笑,安詳?shù)拈]著眼睛。能把這些事情告訴信任的人,已經(jīng)是她最大的幸運和心愿了。 閉著眼睛,腦海里不斷浮上那日陳沫可惡的嘴臉。 雖然不知道她全部的陰謀策略……但是憑借黃悅這么多年的閱歷,她已經(jīng)感受到陳沫潛在危險。 古井安年老,古琦風車禍……陳沫入贅古家,可謂是順其自然,順水推舟。 中午的時候,蕭山帶小凡去酒店外面買面包。 “蕭山哥,我想去那邊看看……”小凡拉了拉蕭山的衣角,伸手指了指對面的畫廊。那是一家西洋畫專賣店,門口擺放著幾幅巨制的油畫。 蕭山不放心的看了對面的一眼,“恩,只許去對面的畫廊。別的地方不要亂跑,我在這里等出爐的面包?!?/br> 小凡很乖巧的認真點了點頭,便朝著對面的畫廊跑去! 蕭山轉(zhuǎn)過臉來,點著香煙,腦子里一直惦記著敬海……也不知道他家的少爺怎么樣了?要是撞個半死不殘的,敬海那家伙一定會心疼死。 吐著煙圈,靜靜的看著面包房里的員工忙碌著烤面包。此刻的男人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后小道里早就有人盯上了他們……看見蕭山一直在悠閑的抽著煙,領(lǐng)頭的男人做了個手勢,身后的幾個人便朝著畫廊快步走去。 蕭山裝好面包,悠閑的哼著小調(diào)向街對面走去。路上很繁華,人來人往穿梭不斷!擠了半天,才走過一條不寬的馬路。 畫廊很小,盡收眼底! “老板,有沒有看見一個小孩?”蕭山不太會說英文,一直重復(fù)著“l(fā)ittleboy”,時不時用手比劃著。“redclose。blackhear,heisese!”折騰良久,畫廊的老頭總算是聽懂了蕭山一口東北味十足的英文。 害怕蕭山聽不懂英文,老頭拿出一個本子,畫個蕭山看。圖很簡單,幾個高個男人,帶走了一個孩子……而,孩子在哭! 蕭山看著畫,手里的面包灑了一地! 他怎么什么都沒有聽到?小凡當時呼救過么……為什么隔著一條街,他卻什么都不知道。 106 浮出水面(二) 費盡周轉(zhuǎn),葉小璇總算在一家破舊的農(nóng)夫家租到住處。 狹小的空間里,女人蜷縮在木板床的一角! 要不要聯(lián)系他?還要不要聯(lián)系他…… 手里的硬幣拋了又拋,心里卻總是無法鼓起勇氣。這么多日子了,每次給他電話都是關(guān)機……他似乎一點都不關(guān)心她在異國他鄉(xiāng)過的好不好,沒有一封郵件,沒有一個電話…… 越想越憋屈,葉小璇氣憤的打開電腦,噼噼啪啪的在按著鍵盤。 “古琦風,死變態(tài)!忘恩負義缺心少肺無情無義的卑鄙小人!” 寫完這句,葉小璇突然停下手來??粗聊簧系淖煮w傻傻一笑,她怎么這么快就忘了。他現(xiàn)在可是有夫之父了,或許他和童雅已經(jīng)過上了王子公主般的幸福生活。自己這樣無知吵鬧的話,對他而言又能算什么?無非是逗他一笑,或是惹他一怒的小把戲而已。 淡定的刪除這句話,葉小璇蜷著腿,抱著膝蓋呆呆的望著屏幕發(fā)呆。 思念……真的會令人恐慌! 如果此刻的她不選擇離開,她真的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再去找他。明明喜歡的已經(jīng)刻骨銘心,卻無法坦誠布公…… 看著屏幕里倒映出的自己,葉小璇的目光突然落在自己脖頸上的“兔耳朵”。他們愛情的見證,也許只有這條不輕不重的項鏈了! “葉小姐,您的電話?!狈繓|太太輕輕扣著吱吱扭扭的木頭門。 “哦,馬上!”葉小璇一把合上電腦,跳下床便沖出屋?!罢l的電話?” “古先生。”房東太太是地地道道的美國人,cao著一口不地道的中國話,艱難費事的介紹到。 古先生?古琦風嗎? 葉小璇來不及穿好拖鞋,光著腳丫便跑到客廳去接電話。 “喂!”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隱藏不了的疼痛和思念一擁而上。他總算想起自己了,總算給她來電話了。這么多次的留言總算沒有白費! “葉護理,好久不見!你可好?” 蒼狼般低沉的聲音,極其的壓抑。葉小璇咽了咽口水,馬上從憧憬的幸福中回過神來。淡定的詢問道:“您是古老先生?” 古老先生,古先生!一字之差,卻是天壤之別。 “多虧你還記得我!”古老的話雖不多,但卻句句帶滿了諷刺。“沒想到葉小姐竟然會去美國,你一次次的給琦風打電話留言,難道是想讓琦風和你去美國私奔?” “我沒有!我……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只是不要臉的還在想他?” “古老爺,就算我在想他,那也是我的個人事情,無需和任何人匯報和申請。如果您找我沒有別的事情,那我掛了!” “等等!”古老被這黃毛丫頭氣的不清,卻依舊不依不撓。 “葉小姐,如果有興趣,我想和你單獨坐一坐?!?/br> “我沒有時間。恕不奉陪?!?/br> “你會有的!”古井安說完這句便干脆的撂了電話,招了招手,沖著周邊的人說道:“地址查清了,你們幾個,去找葉小璇?!?/br> “是,老爺!” 管家站在古井安的身邊,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側(cè)身向前一步,小心的稟告道:“老爺,聽人來報,昨天夜里敬助理回來了,聽說他不但去見了少爺,還去見了夫人?!?/br> “他回來了?”古井安的眸子里劃上一道冷光?!坝袥]有什么特殊的跡象?!?/br> “沒有,因為當時有陳沫小姐在,所以一切正常?!?/br> “恩,這幾天確實辛苦了陳沫了。敬海他現(xiàn)在人在哪里?”古老抬頭,深邃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老管家。 “在他之前租住的公寓里?!?/br> 古老輕輕點了點頭,“先暫且這樣吧,最近我也沒有經(jīng)歷管他。等收拾完葉小璇,我再轉(zhuǎn)頭收拾他?!?/br> “老爺……”管家終于忍不住心里的話,凝眉低聲說道?!叭~小姐也許只是無心之舉……因為這樣就要鏟除她,是不是太……” “太怎么了?”古老順手砸掉手里的茶杯,“你是想說我太心狠,太暴力?陳生,我告訴你,別以為你跟了我這么多年,你就可以隨意的對我評頭論足。古琦風是我兒子,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都是葉小璇害的!要不是那個女人天天纏著琦風不放,在他開車的時候打電話,怎么會導(dǎo)致他出車禍?” 管家沉默著不再言語。古井安現(xiàn)在分明就在氣頭上,勢必要找出一個人替他兒子承擔這些疼痛,就算葉小璇再怎么“無心之舉”。在古井安眼里都是罪不可赦! 也罷,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是可惜了,那樣一個花季年華的女子將要枉死…… 一年后,初春! “琦風,你小心點?!?/br> “沫沫,快過來。” 高高的山峰上,陳沫溫暖的臂膀緊緊的懷抱著眼前的男人?!拔襾砝?,有什么好東西要給我?!?/br> 古琦風轉(zhuǎn)過身,緊緊的抱著眼前的女人。溫柔的吻,輕輕的落在陳沫的臉上?!澳?,謝謝你,謝謝你這么久以來一直陪伴在我身邊?!?/br> 陳沫暖暖一笑,溫柔的親吻著古琦風的面頰?!爸灰憧鞓罚褪俏易钚腋5氖虑?。山上風大,你身體剛康復(fù)不久,咱們還是回去吧?!?/br> 古琦風溫柔一笑,摟著懷里的女人便一起朝山下走去。 自從他清醒以來,他的意識里便只存活著一個女人。那就是眼前的陳沫!雖然后來得知在他生病的時候,母親就已經(jīng)去世了……可是關(guān)于他母親的記憶,卻是少之又少。失憶之后,他總覺得生活異常的奇怪,似乎身邊少了很多重要的東西。 古家的仆人全都煥然一新,就連他的書房和臥室都重新裝扮了一番。用陳沫的話說,就是用新的事物賜予好的心情。從眾人口中得知,陳沫是一直守護他清醒的女人,而且在他昏迷的這些日子里,一直悉心在他身邊陪伴。 或許是因為“守護”這兩個字對他而言彌足珍貴,所以認識陳沫的時候,古琦風的心里總是充盈著滿滿的感動和幸?!?/br> 生活依舊正常如序,吃過早餐,古琦風換完運動服便去公司批閱文件。 “楊秘書,文檔資料以后按客戶姓名整理,不要以時間順序,這樣我找起來很麻煩?!惫喷L一邊耐心的指導(dǎo)著秘書的工作,一邊翻閱著客戶的資料。 “總裁對不起,我是新來的,所以還不太了解您的審閱習慣,我以后會注意的?!?/br> “先來的?你來多久了?!?/br> “從陳沫小姐代理總裁的時候,我就在這工作了。” 古琦風微微點了點頭,之前他在家療養(yǎng)的時候,確實是陳沫一直幫他在打點生意??粗矍暗倪@個男人唯唯諾諾,古琦風心底里總是不由得覺得別扭! 這種類型的秘書,是他最討厭的了! 可是他之前的秘書呢?是男的,是女的?又叫什么…… “你知道我之前的秘書么?” “對不起,我不了解?!?/br> 古琦風掃興的哼了一聲,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坐在座位上,古琦風轉(zhuǎn)著手中的筆,看著窗外的一片風光。 突然覺得,生活好無趣! 雖然每天和陳沫在一起黏黏糊糊的倒也算幸福,可是他總覺得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蕩蕩的很是落寞,那種感覺和寂寞不同!就像是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被強行挖走,卻總是尋求無門的恐慌。 自己生病這么久以來,母親走了!父親也回法國了……如今只剩下陳沫和自己兩個人在這片土地上耕耘著“毫無情趣”的生活。每天除了鈔票就是鈔票,就連談個知心話的人幾乎都沒有。 難道他以前就是這樣度過的? “總裁!” “請進?!?/br> 一個身著黑裙,帶著眼鏡和帽子的女人緩緩走進屋子。輕輕摘下頭上的帽子,淚光閃爍的看著對面的男人。 “請問你找我有什么事?”古琦風很客氣的問道,起身給新來的客人倒了一杯花茶。 女人強忍眼淚,嘴角上揚著幸福驕傲的微笑。“我就知道您是福大命大的人,看見您沒事了,我就放心了?!?/br> 這話聽起來雖然奇怪,但卻很溫馨,很真誠! “請問你是……” “總裁不必知道我的姓名。我只是一個很仰慕您的才華的無名小輩?!迸溯p輕的坐了下來,順手翻閱了一下古琦風桌子上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