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造化弄人

    過了半晌,幾個發(fā)愣的男人才回過神來，蔡家大少爺立馬擺手表示不用，低聲道：“三姐夫客氣了，蔡某怎好奪人所好，況且那些毒物，我也是無福消受的！”

    伴隨著蔡家大少爺?shù)脑捯袈湎?其他幾人也紛紛應(yīng)和著。對于這些新奇的毒物，男人們也只是好奇罷了,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若是真的整日朝夕相處，恐怕比誰都難受。

    衛(wèi)子林瞧見他們都不要的神情,臉上并沒有多少失望，只是習(xí)以為常地聳了聳肩，露出惋惜的神色。他的眼眸輕輕掃過廳堂里的幾個男人,目光一下子定格在坐在斜對面的李世子，眼睛下意識地停留在他的腿上，臉上露出幾分興奮的神色。

    “二姐夫，聽聞你的腿疾一直未好，可是真的？”他下意識地摸著手腕上帶著的佛珠，言語間絲毫沒有遮掩。

    眾人皆是一愣，這人當(dāng)真是口無遮攔。

    李世子倒是不以為意，衛(wèi)子林的話音剛落，他臉上的笑意相反濃了幾分。輕抿了一口茶水，手輕輕摩挲著腿，對著他點了點頭道：“是，每到秋冬，這腿就疼得厲害，找了大夫來回也就那么幾句話，陰寒所致。整日喝藥，倒快成了藥罐子！”

    他的聲音溫潤，對于衛(wèi)子林的失禮也絲毫不以為意，相反還輕聲細語地解釋著。對自己身體的不適，也沒有顯露半點自卑或者不快的神態(tài)。

    “二姐夫，因為經(jīng)常和毒物在一起，我爹娘就怕我被毒死。所以送出京都去學(xué)醫(yī)，到時候也好自救。我對醫(yī)術(shù)也算是了解，不過我學(xué)得都是偏門，以毒攻毒的。二姐夫若是不嫌棄，也可以試試，畢竟府上請來的大夫整日都是迂腐之輩，真正的神醫(yī)沒幾個！”衛(wèi)子林卻是十分興奮，他臉上的笑意帶著一種躍躍欲試，也絲毫不客氣地對其他大夫進行貶低。

    廳堂內(nèi)的其他男人都無奈地輕咳了一聲，李世子的地位擺在那里，李侯府請去的大夫想來醫(yī)術(shù)了得，在京都也算是有頭臉的。估計各個世家大族都會請去幾回，卻被衛(wèi)子林這廝一句話打成了庸醫(yī)。

    “你不會是要把李侯府的世子當(dāng)試驗品吧？”沈修銘實在是扛不住衛(wèi)子林這樣跳脫的性子，不由得低聲了詢問一句，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這回換衛(wèi)子林的面色僵了一下，任他臉皮再厚，被人戳穿了也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他偏過頭對著沈修銘露齒一笑，輕聲道：“大姐夫，不是有一句話叫‘一回生二回熟’么，凡事總有第一次。”

    沈修銘冷哼了一聲，心想幸好要被試驗的不是他，否則定把這混小子拖過來打一頓。

    衛(wèi)國公府的子弟眾多，衛(wèi)子林雖偏好毒物，這眼睛一瞥，也能辨別出誰的脾性大。一瞧這大姐夫孔武有力，面色深沉，再加上京都把這位長相俊俏的少將軍描繪的神乎其技，所以衛(wèi)子林自然是不會沒事得罪他。

    “那就有勞三妹夫了，不過以毒攻毒的法子，盡量別太多活得毒物過來。不怕各位笑話，顏色太過鮮艷的毒物到我面前來，我也有些頭皮發(fā)麻?！崩钍雷訙睾偷穆曇魝鬟^來，他的笑意絲毫不減，相反提起自己對毒物也有心理陰影的時候，還帶著幾分莞爾的神情。

    廳堂內(nèi)再次安靜了一下，眾人的目光就止不住往李世子的身上掃。他的表情根本就不是開玩笑，始終是那一抹溫和的笑意，卻讓人覺得他的態(tài)度篤定。

    “二姐夫，再也沒有比你還厲害的男人了！你簡直就是謫仙一般的人物，豐神俊朗，最重要的是你慧眼識英才，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衛(wèi)子林激動地就快跪地拜謝了，夸獎贊嘆的話語一股腦都往李世子身上加。面頰泛紅、目露精光地看著李世子，估計再失控幾分，就能撲過去了。

    面對他如此激動的模樣，蔡家大少爺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心里想這廝得是多么被人貶低，才能忽然來了一個愿意配合他治病，立馬就處于癲狂的邊緣了。

    其他的想法也差不多，都有些擔(dān)憂地看向李世子。衛(wèi)子林的性子，在他們眼里，相比于貴公子更偏向于瘋子，李世子雖然看不出太脆弱，但是面色蒼白，就怕他經(jīng)受不住。

    聽到衛(wèi)子林如此夸獎，李世子先是愣了一下，轉(zhuǎn)而握著茶杯低聲笑開了。柔和的聲音還是那樣動聽，只見他抬起頭，輕笑著看向衛(wèi)子林，低聲道：“到時候希望三妹婿妙手回春了，不然毒物我不敢養(yǎng)，撒些毒藥弄死它們還是非常簡單的！”

    李世子的笑容如沐春風(fēng)，聲音動聽優(yōu)雅，怎么看都是親和無害的。只是他的話音剛落，就讓處于極度興奮的衛(wèi)子林僵了一下，迅速冷靜了下來。

    “二姐夫言重了，子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衛(wèi)子林干干地笑了兩聲，聲音明顯小了下去，甚至帶著幾分試探的意味。

    李世子并不接話，只是沖著他舉了舉茶盞，低頭抿了一口。

    “待四妹婿治好了你，到時候我再傳你幾套拳法，每日早起半個時辰練習(xí)，強身健體。那些小病小災(zāi)自然就沒了！”沈修銘輕聲笑開了，他根本沒理會衛(wèi)子林的出神，只轉(zhuǎn)過頭和李世子說話。

    今日再見到李世子，當(dāng)他變成自己的妹婿時，才發(fā)覺這人氣度不凡，頗有幾分寵辱不驚的氣度。實乃京都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那些妄加論斷李侯府局勢的人，實在是瞎了眼。當(dāng)然沈修銘是不會承認(rèn)自己先前的判斷失誤。

    “李某在此就先謝過姐夫了。”李世子也不站起身，就坐在位置上對他抱拳道謝。

    蔡家大少爺目露精光，臉上自是露出了幾分歡快的笑意，緊跟著道：“我沒有大姐夫那樣的拳法，也沒有三姐夫以毒攻毒的法子，不過手里頭的藥材倒是不少。今兒回去，就派人給二姐夫府上送去幾株血靈芝外加千年人參，雖不是十分罕見的東西，但是留著固本培元倒是夠得。到時候配上大姐夫的拳法，內(nèi)用外練，到時候二姐夫的身體定是比普通人還結(jié)實！”

    他本就是在商場摸爬滾打出來的，這種錦上添花的事兒早就練透。再說前面三位姐夫，哪一位的名號說出來，都能讓人忌憚三分，他自然是要交好的。

    那面三位喜笑顏開地琢磨著等衛(wèi)子林把李世子治好了，要怎樣給李世子補身子。當(dāng)然他們?nèi)齻€都十分默契地忽略了衛(wèi)子林臉上變幻莫測的神色。在沈修銘開口的時候，衛(wèi)子林就后悔了。

    二姐夫并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病秧子，大姐夫和四妹婿都來湊熱鬧。這下可苦了他，原本只是想給毒物做個試驗，現(xiàn)如今他可不敢隨意亂配藥了。以毒攻毒這種事，本來就不是易事兒，再加上李世子身上的病年歲已久，屬于頑疾，當(dāng)真不好去除。

    其實李世子也并不是信口開河，當(dāng)日楚珍大婚被蛇咬了，劇毒無比，衛(wèi)國公府雖然急忙請了大夫來，卻是不敢隨便開藥。最后還是這位只顧著安撫寵物的衛(wèi)子林，想法子治好了楚珍。原本李世子也不會隨意探聽別人家的事兒，只是替他治病的大夫來得多了也就熟悉了，順口一提這衛(wèi)國公府玩世不恭的小少爺，其實醫(yī)術(shù)了得，只不過用藥都帶著毒性，衛(wèi)國公認(rèn)為其上不得臺面，不許他隨便施展罷了。

    每到寒冬或者是雨雪天氣，他的腿腳就酸痛難耐，嚴(yán)重的時候幾乎無法行走。如果遇上被人暗算，更是糟糕。若不是楚婉玉嫁進李侯府，費盡心思替他承擔(dān)了后院一半的明槍暗箭，又每日鉆研補品，才稍微好了些。不然他的身子拖著，估計腿也就廢了。他十分明白健康的身體對一個侯府世子的重要性，所以他才愿意鋌而走險，左右不過瘸了，他也不甘心放棄。

    “好，我就在這里做個見證。待二侄女婿的身體痊愈，定要擺上幾日的流水席，好好慶賀一下！”一直未出聲的楚昭忽然抬手拍了一掌，顯然廳堂內(nèi)坐著的四個年輕男人之間的調(diào)笑，讓他想起自己的年少時光，忽覺豪氣頓生。

    衛(wèi)子林也釋然了，幾個人再次轉(zhuǎn)到了其他話題。仿佛是因為有了同一個奮斗目標(biāo)，言語間倒是變得親近了幾分。

    到了用午膳的時候，自有丫鬟來通傳，幾個男人相談甚歡地往后院走去。這次的午膳是由薛茹做主的，都是一家人就擺在了后院的廳里面。

    老夫人身體不好，盧秀和三夫人也都不過來。三老爺被派去外地視察，沒趕回來。倒是祺哥兒下了學(xué)趕過來陪著姐夫們一起用膳。

    男女分桌坐了，都聚在一間屋子里。女桌這邊，倒是楚珠的胃口最好，顯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男桌那邊早已開始喝酒了，沈修銘在軍中喝的都是烈酒，自然酒量甚佳。蔡家大少爺談生意請客就要上酒桌，酒量也不差。

    李世子因為身體不好，一上來先喝了三碗酒當(dāng)賠罪，輕聲解釋道：“我身子不能喝太多的酒，但是今兒這日子喜慶，不喝實在是不知禮數(shù)，自罰三杯。待日后身子好了，再與諸位暢飲！”

    坐在他旁邊的沈修銘，對他更加是另眼相看，對著他舉了舉酒杯，一揚脖子一杯已經(jīng)下肚，揚高了聲音道：“二妹婿是真男兒，這杯酒敬你。如你所說，下回待身子好了，定要不醉不歸！”

    因著李世子和沈修銘這樣的開場白，桌上的男人們頓覺豪氣叢生，紛紛舉起酒杯干了。只一杯下肚，眾人就發(fā)現(xiàn)了衛(wèi)子林吸著氣，倒像是被酒辣到了。

    “抱歉啊，我的酒量差，不能多喝！”衛(wèi)子林險些被酒給嗆住了，別人一口一杯干了，他分了好幾口地抿著，卻還是辣的面紅耳赤，眼淚連連。

    沈修銘“嘖”了一聲，在軍中幾年，回了京都也是和一些紈绔子弟接觸，哪個不是千杯不醉。許久不見這樣“娘們兒”一般的喝酒方式，他的眉頭不由得挑起。

    “要不給你換桂花釀？”楚昭瞧了一眼眼眶發(fā)紅的衛(wèi)子林，心里嘀咕著，這混小子玩兒毒物的時候一個頂倆，喝酒倒真不像個爺們兒。不過也不好灌醉他，輕聲詢問了一句。

    酒桌上的氣氛有些冷場，另一邊女桌上的人雖然都在吃菜說話，但是眾人的心思偶爾也關(guān)注在旁邊人的身上。方才一開始李世子三杯酒下肚，楚婉玉的眉頭就皺擰著，直到后來見眾人沒有為難他，臉上的表情才舒緩了些。

    現(xiàn)如今輪到衛(wèi)子林，楚珍的表情倒是巋然不便，好似那人跟他沒多大關(guān)系一般，依然該吃吃，該喝喝。

    “不了，桂花釀是女人喝的酒，我就這么看著你們喝吧！”衛(wèi)子林立馬擺手拒絕，即使他此刻已經(jīng)有些微醉，但是眼睛一瞥女桌上就是桂花釀，他連忙搖頭。

    眾人便不再管他，男人上了酒桌就容易沖動，特別是能喝酒的男人。沈修銘遇上蔡家大少爺，兩人喝過幾杯之后，就明白了對方的酒量，竟是無形中變成了一種拼酒的對峙。不少人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不過楚昭和祺哥兒那兩人本該出面調(diào)停的，卻十分默契地閉緊了嘴巴，惡劣地等著看好戲。

    楚惜寧的眉頭輕輕挑起，楚珠也停下了吃得正歡的筷子。她輕聲嘀咕了兩句，便扭頭對著薛茹說些什么。因著她剛有了身孕，薛茹不放心，遂把楚珠安排在自己身邊坐了，此刻說起話來倒是方便。

    薛茹沖著一旁的丫頭招了招手叮囑了幾句，過了片刻便見那個丫頭端著醒酒湯走了進來，沖著男桌上正在豪飲的男人說道：“夫人早就吩咐廚房備下了醒酒湯?！?/br>
    那丫頭把醒酒湯朝桌上一放，便退了回去。楚昭下意識地看過來，恰好對上薛茹沖他翻白眼。

    “今兒高興歸高興，但是酒也別多喝。待會子哪位姑娘不高興了生了埋怨，也是我這做父親做伯父的失職！”楚昭捋了捋胡須，立馬溫聲開口勸著。

    幾個人似乎才想起來，紛紛看向女桌，手上喝酒的速度都收斂了些。倒是衛(wèi)子林瞧著桌上人拼酒拼得兇，他一時覺得好奇，也就喝了幾杯，待回過神來下意識地伸手摸衣袖的時候，似乎才迷迷糊糊的反應(yīng)過來。猛然想起楚珍的話，腦子里也清醒了些，對著楚昭嘀咕了幾句，便招來丫頭帶他出去。

    女桌上的楚珍自然注意到他的不妥之處，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他，衛(wèi)子林立馬沖著她擠眉弄眼。

    楚珍輕嘆了一口氣，她沖著身邊的楚惜寧低聲道：“大jiejie，我先出去一趟，估計那冤家又惹事兒了！”

    因為她這樣無奈的稱謂，楚惜寧的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不由得輕拍著她的肩膀道：“估計他是喝多了，你別跟他吵?！?/br>
    楚珍點了點頭，沖著薛茹點了點頭，便起身追了出去。

    衛(wèi)子林就等在門口，看著楚珍出來，面色還帶著方才喝了酒的紅光，楚珍一瞧他這副模樣，連忙沖著他使了個眼色。讓丫頭帶了旁邊的偏房進去了，丫頭退了出去，獨留下夫妻倆說話。

    “不能喝還喝那么多，大伯和姐夫都饒過你了，怎么自己又偷著酒喝？”楚珍看他面紅耳赤的樣子，不由得輕斥了幾句。

    這回去之后，定是要給衛(wèi)國公和國公夫人請安的，被他二人瞧見衛(wèi)子林喝成這樣，還不得既怒又心疼。

    “娘子，黑毛腿不見了?！毙l(wèi)子林打量著她的面色，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

    楚珍的眉頭立馬緊皺了起來，一肚子埋怨對著他那張滿是委屈的臉，也不好說出口了。幸好偏房里留了洗手用的銀盆，她倒了些水，掏出錦帕打濕了替他擦了擦臉。

    “在哪兒丟的？其他人倒是罷了，就怕嚇著四meimei，蔡家大少爺可在呢！若是動了胎氣，指不定得過來打你！”楚珍有些恨恨地說道，瞧見他抬起頭，又是瞪大了眼睛，水漉漉的極是委屈，立馬閉緊了嘴。

    “用膳前還在我的衣袖里乖乖的，我喝了兩杯酒就沒顧上它?！毙l(wèi)子林早就后悔了，這大蜘蛛他剛得了不久，純黑的一身毛在他眼里簡直就是天仙，心里難免擔(dān)心。

    過了片刻，瞧見楚珍只顧著打理他身上微亂的衣衫，遂大著膽子斟酌著問了一句：“黑毛腿會不會出什么意外？”

    楚珍的手一下子停住了，猛地抬起頭，將手里的錦帕“啪”地一聲扔進水里，冷聲嘲諷道：“衛(wèi)子林，你就期盼著黑毛腿別把四meimei嚇到吧，否則我一定第一個踩死它！”

    楚珍恨不得和那個男人打起來，無奈衛(wèi)子林就是這個樣子，連身為娘子的她被蛇咬了都先關(guān)心蛇，更何況是楚珠。她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往外走，卻發(fā)現(xiàn)衛(wèi)子林停在原地，不由得回過身來，低聲說了一句：“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回去找！你在男桌那邊瞧瞧，我先把四meimei帶出去，免得到時候嚇著她！”

    夫妻倆一前一后回來了，楚珍臉上的神色不變，輕聲對著楚惜寧耳語了幾句。楚惜寧臉上的神色明顯一驚，兩人拉著楚珠站起來，楚惜寧親自攙扶著楚珠出了屋子。眾人都停下了筷子，瞧見楚珠被拉著走遠了，衛(wèi)子林才低聲說清楚了他帶來的蜘蛛丟了，立馬引起一陣恐慌。

    楚珠有些莫名其妙地被拉了出來，離用飯的廳堂遠了些，楚惜寧才停下腳步。她下意識地打量著楚珠的身上，甚至把楚珠的衣袖都拉起來瞧瞧。

    “寧jiejie，怎么了？可是我的衣裳臟了？”楚珠有些不解地問著，跟隨著楚惜寧的動作，也上下打量著自己。

    楚惜寧里里外外瞧了一遍楚珠，見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才微微松了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又想起什么，自己也仔細檢查了一遍。

    “沒什么，方才珍兒跟我說你三姐夫帶了東西來，在飯廳里丟了。怕嚇著你！”楚惜寧輕聲地安慰她，盡量讓語氣變得緩和。

    楚珠的臉色果然僵了一下，想起方才楚惜寧已經(jīng)仔細檢查過了，顯然都沒在二人身上，才舒了一口氣。

    “哎呦，當(dāng)真是嚇?biāo)廊?，這三姐夫倒是小孩子心性！”楚珠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近乎怨念般的感嘆了一句。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才有丫鬟尋來，面色卻是有些憋笑。見了兩位姑娘，先是行禮，才低聲說了來龍去脈。

    “那東西找到了，趴在女桌底下，差點就爬到二姑娘的繡鞋上。三姑爺正開心地要去抓，還說黑毛腿什么的喜歡漂亮姑娘，只是話還沒說完，一個盤子就飛了過去，把那東西給砸死了?！蹦茄绢^口齒清晰，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兒一般，邊說邊開心地笑了。

    楚珠也想回去湊熱鬧，幾個人便匆匆趕了回來，卻見到衛(wèi)子林蹲在地上，不讓人靠近，在那里扯著嗓子干嚎。

    “黑毛腿，你不要丟下我啊，沒了你簡直就是生無可戀！”衛(wèi)子林抽抽搭搭的聲音傳來，像極了一個委屈的孩子。

    楚惜寧怕那蜘蛛太嚇人，就沒讓楚珠靠的近，自己向前邁了兩步，恰好看見的碎片下，隱約可見黑色的一團。她也沒敢細瞧，就見屋子里的人圍成了一圈，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這三姑爺當(dāng)真是活寶！

    “二姐夫，你好狠的心啊，怎么能對一個如此小的它出手！”衛(wèi)子林似乎察覺到眾人都圍著他站著，一下子站起身，怒瞪著李世子，滿臉控訴的神情。

    李世子臉上的表情有些復(fù)雜，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忍著，最終偏過頭不看他，低聲道：“那東西乖嚇人的，我看它快爬到婉玉鞋上了，就動手了。改明兒賠一只給你！”

    顯然他也沒想到這衛(wèi)國公府的二少爺，生氣之后會是這副德行，不知道該如何安撫。

    “行了，衛(wèi)二爺，馬車準(zhǔn)備好了，回府！”楚珍從外面走了進來，從那個盤子把蜘蛛給砸死了之后，她就知道噩夢要來臨了。遂也不顧別人的反應(yīng)，先出去吩咐人準(zhǔn)備馬車。

    衛(wèi)子林伸出手，似乎想要把那蜘蛛的尸體帶回去，但是那一團實在是讓人無法下手，他自己都有些嫌棄了。便恨恨地站起身，冷哼了一聲，誰都不理。只和楚珍對著楚昭、薛茹行禮之后，就轉(zhuǎn)身走人了。

    待兩人被送上了馬車，離開楚侯府之后，眾人才輕輕笑了一回。倒是不好說些什么，只能無奈地搖頭苦笑。這門親事結(jié)的真是，讓人心頭無奈。

    當(dāng)然留下來的幾人，有的因為這門親事受了牽連，有的就是曾經(jīng)的當(dāng)事人，心里頭五味雜陳自然是各有憂喜，只怪造化弄人！

    ☆、125 打架撕扯

    衛(wèi)子林和楚珍走了之后,其他人稍微說了幾句，便都各自坐著馬車回府了。

    薛茹和楚昭送走了最后一輛馬車，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接女婿和姑娘回府這種事兒，真不是人cao辦的。夫妻倆都回了大方，躺在榻上讓丫頭捶腿，對于四位姑爺?shù)谋憩F(xiàn),在心頭是都有了幾分評價。

    沈修銘也沒再騎馬，和楚惜寧擠在一輛車上,三言兩語便說起了這位三妹夫，當(dāng)真是非常人也。

    “說起了衛(wèi)子林最后像是真的生氣了,也不知還會不會兌現(xiàn)諾言，去幫李世子以毒攻毒去？”沈修銘斜倚在車壁上，他手里把玩著一塊玉佩,低聲地咕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