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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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揮了揮手,滿臉的不在乎,待瞧見她臉上的陰郁,不由得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又不是什么壞事兒,路是自己選的,以后才不會后悔。你娘那是怕你吃虧?!?/br> 楚惜寧也收起了陰郁的神情,心里稍微好受了些,聽到老夫人這么說,不由得笑嘻嘻地問道:“難道祖母就不怕我吃虧?” “吃什么虧?玉兒那丫頭都能向著你,你不讓別人吃虧就得了!”老夫人眨了眨眼睛,臉上帶了幾分笑意,頗有些許調(diào)皮的意味。 楚惜寧一愣,轉(zhuǎn)而低低的笑出了聲。低著頭往老夫人的懷里鉆,心里又暖了幾分。小姐妹之間的爭斗,老夫人一直都是睜只眼閉只眼,倘若當(dāng)初她對楚婉玉稍加援手,說不準(zhǔn)楚惜寧的手段也會少些。不過現(xiàn)如今她們姐妹情深,倒也不是假的。 “不過,沈家若是敢不講理,你也只管回府來,祖母定會替你撐腰的!”老夫人抬手順著她的后背摩挲著,聲音底氣十足。 楚惜寧依然趴在她的懷里,半晌才悶悶地應(yīng)了聲“嗯”。 祖孫倆安然享受了片刻的寧靜,老夫人伸手扶住她的肩,讓她坐直。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嚴(yán)肅起來,低聲說著:“你娘現(xiàn)如今正在氣頭上,恐怕得等上幾日才搭理你。祖母先替你想著,綠竹的親事遲遲未定,這幾日就讓人先在沈國公府尋著,若是有合適的,就把她配到那邊吧!” 楚惜寧微微一驚,下意識地抬起頭。綠竹的年紀(jì)不小了,按理說早該說親了,只是綠竹畢竟是從榮壽居出來的,所以她問了好幾回,老夫人都搪塞了過去,原來竟是有這般的打算。 “祖母,寧兒很感激祖母為我做得一切,但是綠竹乃是記名在楚侯府的奴婢,怎好再嫁去沈國公府?”楚惜寧的眉頭輕輕挑起,沈國公的內(nèi)宅原本就亂,把綠竹孤零零地放進去顯然有些不妥當(dāng)。 老夫人沖著她笑了笑,嘴角處露出幾分了然,輕聲道:“沈國公府那么亂,你不能嫁進去就摸瞎子,總得派個人去。知道你是個護短的,不過綠竹性子沉穩(wěn),相貌也不算過于輕挑,最合適不過的!” 楚惜寧被她堵得沒話說,卻總覺得心里頭不舒坦,要讓綠竹做探路石,她著實有些于心不忍。 “沈家的下人你可以托人打聽一二,綠竹是一定要去的。至于奴籍可以轉(zhuǎn)的,這個就不需要你cao心了!”老夫人知道她猶豫,態(tài)度有些強硬地說道。 楚惜寧張了張口似乎還想辯駁,待對上老夫人臉上嚴(yán)肅的神情,也只好乖乖地閉上了嘴巴。當(dāng)她從里屋出來的時候,就瞧見穆嬤嬤拉著綠竹在回廊下說話,瞧見她出來,穆嬤嬤又趕緊叮囑了兩句,便讓綠竹出來了。 主仆倆一路上快步走回了寧樂齋,讓其他人守在外面。 “想必穆嬤嬤也和你說了,你若不愿意,我絕對不會強求?!背幾谝巫由?,對著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坐下,顯然想要好好談?wù)劦哪印?/br> 綠竹仔細打量了她一下,不再多推辭,只挨著邊角坐了。 “奴婢愿意,奴婢自知此次前去是為了姑娘日后方便行事?!本G竹低著頭,聲音里帶著幾分堅決,很顯然已經(jīng)考慮清楚了。 楚惜寧的眉頭輕挑,低聲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本想著你們幾個跟了我這么久,日后絕對要有個好去處,沒想到你的親事竟還是受了限制。綠竹,你可曾后悔跟了我?如果一直待在祖母身邊,興許也和梅香、幽蘭一般享福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蕭索,仿佛是真心為了綠竹嘆惋。經(jīng)過前世的糾葛,楚惜寧深深地明白,這世上沒有誰會一味地對自己好,即使是貼身丫鬟也一樣。 綠竹微微一怔,聽到楚惜寧如此慎重的話,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一下子跪倒在地。 “姑娘仁慈,奴婢無以為報。穆嬤嬤也和奴婢說,姑娘恐怕是舍不得奴婢去,但是既定下來要去,就要物盡其用!”綠竹的脊背挺直,語氣十分嚴(yán)肅。 楚惜寧輕輕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她下去,獨自一人坐在那里出神。綠竹的話她自然明白,所謂物盡其用,就是要最大限度地滲進沈國公府的后宅。廖氏和沈修銘都是三年未在府中,內(nèi)宅的人手自然不能輕信,所以才需要楚惜寧自己的人進府。她深思熟慮了片刻,一切都交由老夫人安排。 老夫人的打算被薛茹知道后,薛茹親自請命,請來廖氏商量了一番。廖氏顯然心情不錯,瞧著薛茹的氣色不佳,甚至低聲安慰她,最終還調(diào)侃了一句:“你也不用太憂心,二郎是個好孩子,他不會稀罕國公府那些家底的?!?/br> 綠竹的親事定的是前院的一位年輕管事兒,這管事兒也算是家生子,后宅的事兒自然懂得不少。老夫人派人給綠竹準(zhǔn)備了份嫁妝,寧樂齋的幾個丫鬟知道后,都躲著哭了幾回,紛紛拿出自己壓箱底的送給她。 綠竹是改了奴籍進的沈國公府,外面自然不能聲張,楚惜寧想替她辦個酒宴送送都不成。廖氏走的第二日晚上,便有一輛輕便的馬車停到了楚侯府的后門外,綠竹便只身一人背著包袱上了車。 綠竹走了,楚惜寧身邊便少了個大丫鬟,落雪被調(diào)了上來,半月等人也跟著往上抬。寧樂齋的氣氛低迷了沒幾日,便被忙碌給淹沒了。 這日,楚惜寧正在練字的時候,半月便挑著簾子匆匆進來通傳:“姑娘,盧大姑娘來了!” 楚惜寧放下筆,剛把手放進銅盆里開始搓洗,門簾就被人再次挑了起來。盧芳雪那張怒氣沖沖的臉已經(jīng)露了出來,楚惜寧接過半月遞來的錦帕,細細地將手擦干。 待幾個丫鬟把瓜果茶點端齊之后,她便揮手讓退下了。 “你如意了,倒是把我也牽連進來了。本想著隨便撿個家底薄的,我還能繼續(xù)猖狂下去。現(xiàn)如今倒好,來個比我后臺硬幾倍的闊少,讓我如何使性子?”待屋里僅剩下她二人,盧芳雪就迫不及待地開口質(zhì)問。 她滿臉都是郁郁寡歡和氣憤難當(dāng)?shù)纳裆?,她沒陸敏那個后臺,敢和皇家叫板。但憑著盧侯府的家世,也夠她鎮(zhèn)壓一般進士的。無奈世事難料,偏生要她對上一個更加難伺候的少爺,進門之后不就日日掐架的么? 楚惜寧瞧著她發(fā)暗的臉色,卻忍不住笑出了聲,嬌俏地問道:“過了這么長時間才來算賬,想必是表嬸嬸看得緊吧?” 盧芳雪被她的這句話一說,立馬像xiele氣的皮球一般,沒了火氣。不情不愿地坐到了她的身邊,隨手端起一盞茶灌了幾口。 “托你鴻福,賢良淑德、端莊慧敏,這八個字整日不離口。只要是我家的長輩,見到我頭一句定是這個!”盧芳雪顯然怨氣頗大,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似乎是想起那些糟心事兒。 楚惜寧有些無奈地?fù)u了搖頭,不由得輕聲勸道:“也是為了你好,陸王府規(guī)矩大,怕你進門后吃虧呢!” “呸!說得我好像是蠻夷來的一般,他家明明是一窩子強盜土匪,還認(rèn)為別人家不好!你且等著,若我進了書香門第,說不準(zhǔn)還能收收性子。偏生這樣半脅迫地進門,他家若不好,我也決不會委屈了自己!”還沒等楚惜寧說完,盧芳雪已經(jīng)猛地?fù)P高聲音反駁,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就差站起來不顧形象地沖著地上吐口水了。 楚惜寧被她說得一愣,轉(zhuǎn)而放開了聲音笑起來。連忙起身拉她坐下,又親手倒了杯茶塞進她的手里安撫道:“是、是。她家不好,不過陸敏的性子倒和你有幾分相像,想來王爺和王妃應(yīng)該會有幾分偏愛?!?/br> 盧芳雪聽了她的話,不由得輕哧了一聲,低頭抿了一口茶水,輕聲道:“得了吧,世家之女再高貴,能越過公主去?聽說皇上見了斐狀元,覺得一表人才配得上三公主,要下旨封駙馬呢!” 楚惜寧的眉頭一挑,整日忙著和沈國公府有關(guān)的消息,她倒是沒關(guān)心這些。想來最近盧侯夫人定沒少把陸王府的事兒告訴盧芳雪。 “說來我總羨慕她的性子,比我還灑脫?,F(xiàn)在瞧瞧,她倒是最不如意的一個。蕭家jiejie和她是同歲的,都已經(jīng)嫁人養(yǎng)身子了,她倒好……”盧芳雪又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幾分悵惘的神情。 楚惜寧也不再接她的話,自去拿了針線來繡花樣。盧芳雪便湊過去仔細瞧著,瞧了片刻才砸吧著嘴道:“我娘整日說你樣樣出挑,原來也有不行的。繡的花樣也比我高強不到哪里去!” 盧芳雪的臉上帶了幾分挪揄的笑意,顯然因為楚惜寧在刺繡上的弱勢,而感到開心。 “原本我的繡活就不好,在姐妹四個里面,我一向都是墊底的!你想看什么活靈活現(xiàn)的,應(yīng)該去玉兒或者珍兒的院子!”楚惜寧也不惱,十分坦蕩地承認(rèn)了下來,只是手里的陣倒是不慢。 過了半晌,盧芳雪似乎又想起什么一般,猛地一拍桌子。嚇得楚惜寧手一抖,針尖就刺進了食指里,頓時滾出了一顆血珠子。 “又給你個壞丫頭岔開話了,我這次來可不是可憐別人的。都怨你,害得我和陸二定了親事。你說怎么賠吧?”盧芳雪瞪大了眼眸,臉上是一副蠻橫的表情,頗有些誓不罷休的氣勢。 楚惜寧將食指放進嘴里一吸,咸腥的味道蔓延開來,她的眉頭也跟著蹙起,不由得反駁道:“是,你怕被責(zé)罵要和我一起下山,可我也不知道陸家二少在那里。偏生你倆還一起從臺階上摔了下來,只能說是因緣天注定!” 盧芳雪自是不放過她,硬纏著她耍賴了一個時辰。要楚惜寧下了保證,若是陸衡敢欺負(fù)她,必定要幫她出主意反擊。 總算送走了瘟神,楚惜寧才得以松一口氣。綠竹已經(jīng)安頓下來了,因著廖氏病重,衛(wèi)氏又忙著照顧兒子,沈國公府倒是無人認(rèn)出綠竹來。只知道她是崔管事新娶的媳婦兒,暫時在廚房做事兒,都叫她崔管事家的。 薛茹最終還是耐不住楚惜寧每日請安的認(rèn)錯,語氣緩和了不少,雖仍然板著一張臉,但是關(guān)于楚惜寧嫁妝的事兒,她必定事事親為。 定下了楚惜寧的親事,楚侯府不僅沒有消停下來,相反更加熱鬧了。出完月和珍珠姐妹的年歲都不小了,盧秀和三夫人恨不得一人長了兩雙眼睛去瞧去看,整日張羅著選女婿,倒是樂此不疲。 自然二房和三房不會相安無事,合適的世家公子就那么幾個,自然是都想挑好的。難免起了爭執(zhí),最后都鬧得不歡而散。倒是楚婉玉和珍珠姐妹要安靜得多,每日待在屋子里練字繡花。 盧秀日日前去榮壽居請安,老夫人終于還是被她磨軟了耳根子。 “你們二房總共就這么一個嫡姑娘,你連個兒子都沒有傍身,我知道是那孽畜耽擱了你。寧丫頭的親事不需要我出馬,這回就腆著張老臉為玉兒籌謀一回!”老夫人眼瞧著跪在地上眼淚汪汪的盧秀,輕嘆了一口氣,語氣堅定地放出了話來。 盧秀的臉上露出一抹喜色,她回來了這么久,從來不敢在老夫人面前提二老爺。如今老夫人說出了這樣掏心窩子的話,也算是心疼她和玉兒孤兒寡母在京都了。 “多謝老夫人,兒媳無以為報!”盧秀幾乎匍匐在地上,頭一回真心實意地對著老夫人磕頭。 老夫人揮了揮手,淡淡地說著:“先別忙叩謝,說說你挑好的人家?!?/br> 盧秀悄悄抬頭看了一眼老夫人,面上露出幾分忐忑的神色,斟酌著開口:“兒媳想著,依著玉兒的身份即使嫁進世家,說不準(zhǔn)也會受了欺侮,不如就嫁得稍微次一些的門第?!?/br> 老夫人斜眼看了一下,嘴角露出幾分冷笑,揮手制止了她下面的話。 “次一些的門第,你是要讓玉兒嫁得比珍珠姐妹還差?我說憑著玉兒的身份和品貌,你也不該去和老三家的爭女婿,原來是挑到一處去了!”老夫人的語氣越發(fā)冷淡,眼神里帶著些許的鄙夷。 “盧秀啊盧秀,過了這么些年,你還是只看到眼前的東西!”老夫人有些感嘆般地說出口,只是話卻頓住了。以前就經(jīng)常指點二兒媳,無奈現(xiàn)如今連兒子都不在身邊了,指點了也沒什么用處。 “我瞧著衛(wèi)家的小少爺就不錯,玉兒配他也決不會差,改日找個時間我親自去說!”老夫人慢慢放松了身體,輕閉著眼睛顯然不想再瞧她。 盧秀被她說得滿面通紅,張嘴似乎要反駁,又皺著眉頭暗自想了想,最終再次俯首道:“聽聞衛(wèi)家的小少爺從外求學(xué)歸來,一表人才,兒媳是怕他瞧不上玉兒。但是有老夫人出馬,若能成事兒,兒媳自然感激不盡!” 盧秀嘴里不停地念叨著感恩的話,卻得不到一句回應(yīng)。她大著膽子抬起頭,只見老夫人斜歪在那里,呼吸平穩(wěn),倒像是睡著了一般。盧秀討了個沒趣,不敢再多做逗留,連忙行禮退了出來。 待盧秀一臉喜氣地將這個消息告訴楚婉玉的時候,楚婉玉并沒有料想中的那樣開心,相反只是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便又低下頭去做著手中的繡活。 “你這丫頭,衛(wèi)家也是潑天的富貴,那小少爺雖不是世子,但你和大姑娘親事的門第也是一樣的。”盧秀兀自興奮著,不由得語氣急促地說著衛(wèi)家的好處來,全然忘了她當(dāng)初回府時,對楚婉玉要嫁去做嫡長媳的教導(dǎo)。 “門第倒是無所謂,人好就成?!背裼竦人f完了,依然低著頭輕聲回了一句。 盧秀所有的興奮感都被她這一句潑滅了,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竟感到眼眶發(fā)酸,她伸手胡亂地擦了兩下眼角,便頭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楚婉玉這句話,讓盧秀想起自己的處境。從一個鄉(xiāng)下丫頭到侯府嫡次媳,她年輕時候的風(fēng)光和得意還歷歷在目?,F(xiàn)如今卻成了莫大的諷刺,門第好有個屁用,只有肯疼妻子的男人才靠得住。 或許正是因為見證了盧秀和楚明的爭吵和廝打,楚婉玉越長大,就越明白這個道理。 待盧秀走了之后,楚婉玉看著手上被她繡得錯亂的花樣,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拿起一旁的剪刀,將繡了一半的并蒂花開剪了。她招手喚來丫頭梳洗了一番,便趕去了寧樂齋。 楚惜寧聽說她要和衛(wèi)家定親,知道必是老夫人開口了,不由得拉著楚婉玉的手細細叮囑:“現(xiàn)在八字還沒一撇,你先不要聲張,免得鬧出什么來。親事定不下不要緊,若是毀了名聲就不好了!” 楚婉玉點頭應(yīng)下,有些心不在焉地把玩著腰間系的香囊,不時抬頭瞧瞧楚惜寧。待對上jiejie調(diào)侃的笑臉時,最終還是忍不住說道:“求jiejie一件事兒,能否幫我打聽那人的品性?” 楚惜寧微微一怔,瞧著她有些擔(dān)憂的神色,心里已經(jīng)猜到了七八分,點了點頭道:“我們姐妹自是好說話,只是這衛(wèi)家小少爺常年在外,京都打聽到的不作數(shù)。況且有些人背后做的腌臜事兒,若想瞞著也不容易打聽到。” 楚婉玉也知道此事難辦,但是聽到楚惜寧愿意替她辦,臉上多出了幾分笑意,連忙點頭道:“沒事兒,我也只是探探底,即使他惡貫滿盈,也無可奈何!” 楚惜寧心里一軟,不由得伸手拂過她額前的碎發(fā),輕輕捏了一把她的臉,嬌聲道:“不會的,若他真的不堪,祖母不會把你往火坑里推的?!?/br> 楚婉玉抬起頭沖著她笑了笑,似乎為了轉(zhuǎn)移沉悶的話題,掏出親自繡的荷包、香囊等小玩意兒,一股腦都塞給了她。“這些都是平日里我繡著玩兒的,撿著幾個好的帶了來,jiejie平日里賞人也好的!” 楚惜寧下意識地瞧了一眼,繡工細膩,顯然是費了心思的。不由得抿著紅唇一笑,改成輕輕掐著她的臉道:“這么好的繡工,完全就是臊我的!” 姐妹倆打鬧成一處,方才的沉悶一掃而空。 老夫人的打算,內(nèi)院雖沒人聲張,但是三夫人已經(jīng)收到消息了,她恨恨地咒罵了一句便罷了。 沒過幾日,李侯夫人竟然親自上門來拜訪老夫人。楚惜寧知道之后,輕輕挑了挑眉頭,也不知這位夫人前來作甚。 榮壽居內(nèi),老夫人和薛茹都在,李侯夫人坐在兩人的對面,滿臉的笑意。她本是李侯爺?shù)睦m(xù)弦,所以年歲比薛茹要小些,聲音又是比一般女子嬌脆,此刻笑起來竟覺得像是個剛出嫁的少婦一般。 “我可真是榮幸,能讓老夫人和楚夫人都出來陪著!”李侯夫人說起話來也像是個小孩子一般,不拐彎抹角。 老夫人和薛茹也只輕輕地笑了笑,李侯爺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頭一位妻子就是在內(nèi)宅的斗爭中死了。就連留下的嫡長子也是個腿腳不便的殘疾,聽說一生下來身子就極其嬌弱。但就是這位繼夫人,入門不到半年,李侯府的后院立馬消停了不少,各色的美人也有了規(guī)矩,就連李侯爺也常年宿在她的屋子里。若是個沒手段的,還真沒人相信。 “哪里,老夫人平日最愛熱鬧。李夫人天生美人胚子,我早就聽說了,所以也就湊上來說說話!”薛茹的臉上露出一抹親和的笑意,嬌憨扮傻誰都會。 幾人你來我往,倒是說了半日的話,卻依然不見李侯夫人說清楚來意。老夫人捧著茶盞,始終半溫不火地聽著,偶爾插上幾句話。 最終還是李侯夫人耐不住,將手中的茶盞放到桌上,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些許,輕咳了一聲道:“其實這次我來,主要是想替我們大少爺求娶一位姑娘做妻。”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靈感爆發(fā)了,我們明天下章再會~【小寧:滾——】 ☆、088 調(diào)換信物 李侯夫人的話音剛落,老夫人和薛茹皆怔了一下,轉(zhuǎn)而又訕笑了兩聲。李侯府的大少爺雖然有了世子的身份,無奈腿腳殘疾,有沒有娘親的后臺撐腰,自然算是個廢人。楚侯府剩下三位未定親的姑娘,自然都不愿意嫁去李侯府。 薛茹親自倒了一杯茶遞給她,輕聲說道:“李夫人,二弟妹和三弟妹都不在這里,不知你求娶的是哪一位姑娘?” 李侯夫人接過茶盞,卻并沒有喝,只放在手心里捧著。聽到薛茹的問話,她的臉上露出幾分了然的笑意,道:“其實我們大公子的身子不好,想必兩位也知道。我就想著若是楚侯府的三姑娘還未許了人,可否考慮一下?” 老夫人的面色稍微好看了些,顯然李侯夫人方才的提議,任誰聽了都覺得是相中了二姑娘,沒想到竟是繞過了楚婉玉,挑了三姑娘。 “這事兒我不好做主,待會兒讓人帶你去三房瞧瞧老三家的吧!你們年歲相當(dāng),想來能商量出來,若能結(jié)成親家,當(dāng)然是最好不過的!”老夫人明顯有些松口,在她的眼里,若用三房的姑娘換來李侯府這個親家,還是值得的。 薛茹微微挑了挑眉頭,顯然有些不贊同,卻并沒有吭聲。只低著頭抿了一口茶水,遮掩住了臉上的不屑。 三人又說了一會子話,老夫人便讓人帶著李侯夫人去了三房,薛茹也告退了。 待楚惜寧收到消息的時候,李侯夫人已經(jīng)一臉喜氣地離開了,顯然是和三夫人相談甚歡。后院里也自然傳出三夫人要賣女求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