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jié)
溫以墨也覺得琉歌說得有道理,是他欠著彥無雪的,但是,他現(xiàn)在再做什么,也補(bǔ)償不了彥無雪了。 “溫以墨,你不用聽她小孩子瞎說了,我們等會兒就走?!?/br> “不許走!”琉歌一口拒絕,“你傷口要是再裂開了,誰都救不了你了。” “就先留下吧,你要是走了……她也會不高興?!睖匾阅膊恢雷约菏窃鯓拥男那?,說出了這一句話。 接著,溫以墨就看見了夜漓沁剛好就走進(jìn)了客棧。 他走了下去,看見夜漓沁一臉沉重。 “怎么?”溫以墨問道。 “剛剛京中的消息,說溫俊馳逃脫了。”夜漓沁說道。 自從那一件事后,溫以墨就將溫俊馳安頓在一個府邸里面,派人把守。 但是溫俊馳聰明,騙過了侍衛(wèi)逃走了。 琉歌耳尖,聽見溫俊馳那名字,她也記得蘇黛曾經(jīng)口呼過溫俊馳。 “那個溫俊馳啊,前幾日被我打了一掌,估計也是命不久矣了,就在這城鎮(zhèn)里?!绷鸶枵f道,“他還傷了無雪哥哥,一定不能放過他。” 其實(shí)想起來,琉歌也覺得便宜了溫俊馳,要不是當(dāng)時她惦記著彥無雪,早就將溫俊馳給殺了。 夜漓沁見說話的人是小孩子,心里還是有些疑惑,一個小孩子,能夠?qū)Ω兜昧藴乜●Y嗎? 溫以墨知道夜漓沁心里的疑惑,他也不解釋什么,就說:“派人去找吧?!?/br> 夜漓沁不敢有有違,領(lǐng)命退下。 溫以墨轉(zhuǎn)過身,盯著琉歌,說:“曾經(jīng)聽家?guī)熣f過,世上有一樣武功,是叫清心訣?!?/br> 琉歌眨了眨眼睛,裝作無辜,說:“什么清心訣,我都沒有聽說過啊?!?/br> “你不承認(rèn)也罷,但是你的武功,已經(jīng)出賣你?!睖匾阅f道。 343、別無他法 彥無雪倒是有些驚奇,他只知道琉歌真人不露相,武功極高。 琉歌卻無所謂的聳聳肩,說:“我們有機(jī)會再切磋一下,我也很少找到能夠與我打成平手的人?!?/br> 溫以墨眼睛一瞇,看來,他是猜測是對的。 只是,為何琉歌這樣小,就能夠有這樣高的武功。 最后,琉歌僅是神秘一笑,說:“這個不可以告訴你。” 這并不是溫以墨在乎的事情,也就沒有追問下去。 而他更加擔(dān)心蘇黛的情況,蘇黛的胸口受了傷,碎片全都清理了出來,但是她也受到了一點(diǎn)兒內(nèi)傷。 整個夜晚,他都是守在蘇黛的身邊。 因?yàn)?,他有種不好的預(yù)感,蘇黛會溜走。 夜半時分,蘇黛在這個時候緩緩睜開眼睛。 她的表情呆滯,因?yàn)榇皯糸_著,銀色的月光灑進(jìn)來,整個房間都非常靜謐。 記憶一下子涌來,她的表情終于有了一點(diǎn)兒變化,她皺著眉頭,覺得心口處越來越疼痛。 關(guān)于彥無雪的一切,又重新記了起來。 彥無雪說過,不會讓她為溫以墨死了。 但是彥無雪卻選擇了另一種方法,代替她。 她覺得難以呼吸,每呼吸一下都要非常用力。 無雪……她實(shí)在虧欠彥無雪太多了,他是沒有死,但是他失去了武功,這往往逼比死更加難受。 她的手也在顫抖著,在月光下,她的手也鍍上一層銀光,但是她卻覺得,自己的手沾滿了鮮血,是彥無雪的鮮血。 現(xiàn)在究竟要怎么辦?她像是迷途的羔羊,站在分岔的路口,根本不知道應(yīng)該走哪一條路。 “蘇黛……” 她聽見輕輕的一聲呼喊。 她才想起,溫以墨一直在她的身邊。 蘇黛側(cè)過頭,看見溫以墨趴在床邊,像是在守候,他剛才是在說夢話,原來,他的夢里也有她。 好像因?yàn)樗谂赃?,溫以墨也格外入睡了些?/br> 蘇黛坐起來,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她的雙腳剛剛碰觸到冰涼的地步之時,縮了一下,她還是有知覺的,但是為什么,她已經(jīng)討厭自己還有感覺。 “我究竟……要怎么做。” 夜微涼,秋天,也快到了。 清晨,當(dāng)溫以墨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床上已經(jīng)空空的,他立馬就站起來,看了看房間四周,都沒有看見蘇黛的身影。 “蘇黛!”溫以墨有些驚慌,便也連忙走出去,剛好就碰上琉歌,“小丫頭,你看見蘇黛嗎?” 琉歌撇撇嘴,說:“我怎么知道,不是你看照著她嗎?” 在琉歌看來,蘇黛也僅是受了那么一點(diǎn)兒的傷,至于那么嬌弱嗎? 但是她永遠(yuǎn)不知道,蘇黛的內(nèi)心是多么煎熬。 溫以墨沒有和琉歌多說,剛想發(fā)送信息,召集赤血門的人,卻一個轉(zhuǎn)身,看見蘇黛坐在樓下的木凳上,托著腮不知道在想什么。 掌柜說,他一早起來就看見蘇黛這樣坐著了。 溫以墨有些黯然,蘇黛起來,他竟然也沒有覺察到,看來只要她在自己身邊,他的防備會松了許多。 他走了過去,也坐了下去,佯裝輕松的說道:“怎么那么早就醒了,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diǎn)東西?” 溫以墨仔細(xì)看著蘇黛,可能一夜未睡好,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是五官依舊精致,那長而密的眼睫毛覆蓋下來,將她眼睛里的情愫都掩蓋住。 蘇黛輕輕地?fù)u了搖頭。 “那我們出去走走?”溫以墨又問道,“不如我們早點(diǎn)回去京都吧,現(xiàn)在魏唐澤也退了兵,邊疆暫時安定下來了,蘇黛,你說呢?” 蘇黛的手一顫,須臾,她抬起頭,盯著溫以墨。 她似乎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說:“溫以墨,我……我留下。” “留下?”溫以墨呼吸沉重了下來。 “嗯,我留下。”蘇黛再一次說道。 “你是要留在彥無雪的身邊?”溫以墨問道。 他覺得,自己能夠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已經(jīng)很不容易。 蘇黛的身體僵住,她閉著眼睛,似乎是不想面對溫以墨一般:“是。” 溫以墨臉色暗沉,說:“你僅是覺得,你自己虧欠了他。” “是?!?/br> 她欠彥無雪的,永遠(yuǎn)都無法償還。 彥無雪所承受的,她也永遠(yuǎn)不會感受到。 “所以你就拋下我。”溫以墨平靜的說道,這是他在極力的壓住自己的情緒。 他知道,當(dāng)蘇黛知道的時候,她肯定不會心安理得。 蘇黛的睫毛在劇烈的顫抖著,似乎在下一刻就會哭了出來,她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再用力些,就要咬出血來了。 最后,她才說道:“我沒有辦法。” “蘇黛!我不是你想要就要,想拋下就拋下的!你說這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心里的感受?!”溫以墨再也壓制不住了,大聲吼道。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但是溫以墨那凌厲的眼神,他們又急忙轉(zhuǎn)了個頭,不敢再看。 蘇黛緩了口氣,又再說道:“那我能怎么辦?無雪沒了武功,我欠著他的要怎么還?!這本該是我,是我執(zhí)意用那個辦法救你的,我死了,我心甘情愿,但是無雪落到這個地步,我不愿!” “那我呢?既然彥無雪他沒了武功,我也散盡功力!”溫以墨說道。 蘇黛怔住,她看著溫以墨,說道:“不管怎樣,是彥無雪救了你?!?/br> “那也是由我去還!” “可他是因?yàn)槲?!”蘇黛的眼圈紅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好過,我想了一夜,我根本就想不到,要怎么來償還?!?/br> 溫以墨額頭的青筋凸起,說道:“蘇黛,我不許!彥無雪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他,我也可以什么都不要,可是,我唯獨(dú)不能讓你留下!” 這是他的底線,他孤獨(dú)了那么久,蘇黛是他人生中的唯一曙光,要是蘇黛不在了,他的人生也是黑暗的。 蘇黛,你究竟明不明白,沒有你的人生,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人生了。 蘇黛抿住嘴唇,溫以墨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彥無雪卻從來都一無所有,彥無雪想要的,他得不到,而他也付出了所有。她過不了自己那一關(guān),她想了許久,她是覺得,這樣才是最好。 344、用情至深 彥無雪是因?yàn)樗攀チ艘磺小?/br> 蘇黛唯一不能原諒的,就是自己。 她對溫以墨,也是不舍得。 她也能感受到溫以墨的怒氣,盡管,她此刻多么想要將溫以墨抱緊,但是她現(xiàn)在想著彥無雪,她做不到。 樓上,琉歌拍了拍掌,吸引住他們的注意力,才說道:“蘇黛jiejie,無雪哥哥叫你上來呢?!?/br> 蘇黛垂下眼眸,便也越過了溫以墨,打算上去,溫以墨有些慌了,他一把抓住了蘇黛的手臂,不讓她走。 蘇黛的腳步停下,她看了溫以墨一眼,說:“讓我上去一趟?!?/br> 可是在溫以墨的心里卻覺得,自己這么一放手,她就走遠(yuǎn)了。 而他看到了蘇黛那倔強(qiáng)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已經(jīng)輸了。 他慢慢地松開了手,覺得自己的心臟也碎裂,正像花瓣一樣一片片凋落著。 蘇黛抿了抿嘴唇,并沒有說什么,就去彥無雪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