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兩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離了一米多遠(yuǎn)的距離,似乎真的像不認(rèn)識那般,必須避忌著,遵循著男女授受不起的這條規(guī)律。 這樣安靜的坐著,也只有在山谷那時被困山洞試過而已。 蘇黛故意別過頭,不去看他。 許是這樣的冷漠,讓溫以墨更加難以自制。 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溫以墨已經(jīng)來到了她的身邊,一把將她的手抓住。 蘇黛一怔,他的手涼涼的,就像是捂著一塊冰一樣,但是在這接近夏天的夜晚,卻有些快感。 就這樣不說話,溫以墨只是靜靜的抓住她的手。 蘇黛的臉被碎石劃破了,雖然傷口不深,可也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溫以墨看著她的側(cè)臉,突然就感覺,這樣便足夠了。 自己曾經(jīng)心中萬般怨恨,但是此時此刻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黛動了動,溫以墨立即有些慌亂,脫口而出:“別動,讓我拉住你一會兒?!?/br> 她微微一怔,她現(xiàn)在并不抗拒溫以墨的氣息。 正好比兩人依舊是有意的,可是卻有萬般的阻難。 那些阻難,恰好就是他們自己的心。 “蘇黛,我這有生之年,再見不到芙姐一面了?!睖匾阅恼f道。 “你也信她死了?”蘇黛想了想,既然是岸少飛帶走了溫雁芙,那么應(yīng)該還有一線生機。 “我怕我等不了。” 等不及。 溫以墨輕輕的閉上眼睛,這才是他最懼怕的事情。 這一日,終于要來了。 因為是黑夜,所以他的模樣也看得并不清晰,要是在白日,就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臉是多么的蒼白。 在這個時候,他才再想要將蘇黛擁入懷里。 蘇黛聽出了貓膩,她皺了皺眉頭,說:“這值得嗎?你練寒玉心法,就為了報仇,可是也失去了自己的性命?!?/br> “你問過我,要是重新選擇,我會怎么樣選。”溫以墨笑了笑,“要是重新選,我估計我也會選回這一條路?!?/br> 蘇黛并沒有說話,那就是說,溫以墨不會忘記心中的仇恨,他此時心里還記著! “我十多歲那年,要是能夠遇到這樣執(zhí)著的你,那該多好,那我就不是孤獨一個人了,我就不會……毫無顧忌的選擇了修煉寒玉心法?!睖匾阅p聲道說道,“我現(xiàn)在是達(dá)到了目的了,可是我一點兒都不開心了,我在現(xiàn)在,才明白,芙姐當(dāng)初跟我說過的話?!?/br> 那時候溫以墨還不知道溫雁芙就是自己的jiejie,溫雁芙讓他不要為了報仇,而迷失了自己,那樣會誰更多。 果然,他深陷了,一步一步復(fù)仇,但是他明明不想脅迫蘇家,但是因為心里的仇恨,讓盛菲菲和盛茹鉆了空子,盛茹假傳密令殺了蘇家。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欠下蘇黛太多,他對蘇黛不是愛,是無盡的掠奪的,他掠奪了她的所有,讓她也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人! “所以的事情,都是注定好的。”蘇黛只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她知道害死蘇婉兒的,主兇是盛茹才對。 盛茹妒忌心太強盛,因為她也愛李逸,這當(dāng)年究竟是怎樣的混亂。 “可我不想這樣注定?!睖匾阅f道,“這注定了我是要死的,可是我不想死。” 蘇黛心里一顫,緊隨著也難受了起來,她回過頭來,盯著溫以墨,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銀色的月光只讓他的臉變得更加蒼白,毫無血色。 “你已經(jīng)到了極限?”蘇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夠這么冷靜,問了這么一句話。 溫以墨淡聲一笑,倒也是風(fēng)輕云游的模樣。 “是啊,我用功太過,現(xiàn)在心里正難受著呢。” 說罷,溫以墨一把攬過蘇黛的肩膀,讓她往自己的身上靠來。 她猛地跌入他的懷里,掙扎了一下,又聽見他說:“別動,讓我抱著你,一會兒?!?/br> 蘇黛抿了抿嘴唇,便也沒有再動。 兩人許久不曾這樣親密過,但是兩人卻也不曾覺得尷尬,溫以墨用下巴抵住她的頭頂,他難過得要命,最終,自己還是能夠這樣靜靜的抱她一次。 “你愛彥無雪嗎?”溫以墨問道。 許久的沉默。 就在溫以墨以為蘇黛不會回答的時候,聽見蘇黛用沉重的鼻音應(yīng)了一聲。 溫以墨的手一僵,繼續(xù)說道:“他倒是也好,他挺照顧你的。” 蘇黛不禁失笑,彥無雪就在醫(yī)理方面照顧她一點兒,其他的事情,他自己都顧不及呢。 但是他們成不了親,也算是一場鬧劇,彥無雪肯定是會痛恨她了。 “難道我是李逸和蘇婉兒的女兒,就是我的錯?”蘇黛幽幽的問道。 這一個身份,已經(jīng)傷害了她太多,多少了她許多東西。 擺布著她的命運,她努力想要改變,卻也是徒勞。 “他遲早會想明白的。” 正如他一樣,他也想明白了,不論蘇婉兒有沒有害死自己的母妃,但是這終究與蘇黛無關(guān)。 他欠蘇黛太多,今生無法償還,來生不知道還能不能遇見她。 蘇黛心里也難受得很,但是在溫以墨的懷中,就覺得安心,困意襲來,她閉上眼睛,昏昏欲睡。 301、致命一擊 溫以墨也覺察到了,她的睡顏是那么的干凈。 等她睡熟了,溫以墨才將她放下來,讓她躺在地上。 怕她冷著,他又脫下了自己的外袍,給蘇黛蓋上。 隨后,溫以墨才想了想,究竟要怎么離開這里。 他靈機一動,總算是想到了一個辦法。 第二天,蘇黛早早就醒過來,事實上,她冷醒的。 這本來就還沒有到夏天,再加上在這山頂上沒有任何的遮擋,顯得更加空曠,風(fēng)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她打了一個寒顫,微微睜開眼睛,她覺察到自己的身上蓋著溫以墨的外袍,余下的困意便也立刻消失了。 “溫以墨!”蘇黛連忙撐起身子。 此時天還未全部涼透,在這野外,更加寂靜,只聽見風(fēng)聲,她那喊聲也尤為響亮。 “我在這?!?/br> 蘇黛聽到聲音,轉(zhuǎn)過頭,正看見溫以墨就坐在自己的不遠(yuǎn)處。 而他的周邊,卻有許多綠藤。 蘇黛一怔,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問道:“怎么會有那么多綠藤?” “利用這些綠藤下去?!睖匾阅卮鸬?。 蘇黛想了想,要是有綠藤借力,再運上輕功,這也是可行的。她不得不佩服溫以墨,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想出這個辦法。 但是綠藤太幼,并不堅固,所以溫以墨正在編織著,蘇黛留意到了,他的手已經(jīng)有些擦破皮了。 她抿了抿嘴唇,才走了過去,說:“你一個晚上就是弄這些?” 溫以墨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淡聲說道:“還要編織上一陣子,肯定能下去的,你不用擔(dān)心?!?/br> 蘇黛見他的手勢拙笨,一個大男人哪里會做慣這些,蘇黛看到他眼底下那烏青,便也知道他肯定是一整夜沒睡。 自己反而睡了一整夜,她的良心怎么過的去。 她也拿上幾根綠藤,也編織了起來。 蘇黛的動作比溫以墨快了許多,她認(rèn)真的模樣,讓溫以墨忍不住看多了幾眼。 她是覺察到了,嘴角一勾:“這些編織的綠藤能用得上嗎?我怕不夠堅韌?!?/br> “那就再用兩條編織在一起吧?!睖匾阅拖骂^,不再看著她。 蘇黛想了想,倒也覺得溫以墨說得對,在這千丈高的地方,一定要保證安全。 “離開這里之后,你還要去找東流嗎?”溫以墨隨口問了一句。 蘇黛嘆了一聲,現(xiàn)在陰月宮已毀,而溫雁芙也不知所蹤,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東流。既然這樣,就不要浪費時間,先去找彥無雪,阻止他繼續(xù)修煉陰陽經(jīng)。 不能夠讓彥無雪像東流那樣,那是最恐怖的一件事情。 “我會去找?guī)煿麄??!?/br> 溫以墨愣了愣,隨后也微微一笑,棕色的眼眸蘊含著無數(shù)的情感,最后也只能全部掩蓋住。 是啊,她早就和自己斷絕關(guān)系,怎么還會留在自己身邊呢。 兩人一直無言,盡管疲憊,盡管饑餓,但是在這個情況下,都暫且忍了下來。 到了日落西山的時候,溫以墨和蘇黛總算是編織夠了長度。 這一番下來,兩人的手都是傷痕累累,蘇黛只覺得自己的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溫以墨先將綠藤綁在一棵樹上,試了試力度,才說:“我先下去,等你?!?/br> 蘇黛知道溫以墨是想著想要探路,便也點了點頭。 溫以墨先是躍下,他一手抓住綠藤,腳在峭壁上尋找著落腳點,一直往下。 他身輕如燕,但是另一手卻捂住自己的心臟,他的眉頭皺起來,但是速度也沒有落下。 有了綠藤作為支撐,倒也順利,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到了半山腰處,陰月宮已經(jīng)全部被毀,只剩下一點兒殘余的建筑。 那東流真的是喪心病狂了,居然是這樣的毀了陰月宮。 不過毀了也好,這個囚禁溫雁芙那么多年的地方,早就應(yīng)該毀了。